维安微眯起眼睛。
“那就好解释了。”彭德斯点头说到，“其实我也受拉斐尔大人的托付，如果遇见您，将目前得知的信息也通知于您。”
“金桂庭希望我插手此事？”
“您说笑了，哪里能说是插手，应该是金桂庭九席他们共同得出的结论，这件事应该危险程度较高，所以请求作为金桂庭首席的您能够参与，对我们来说也将是极大的帮助。”
维安轻叹了口气：“我知道了，虽然不用你说，我其实也会管这件事的，不过我接下来还有点事，可能没法马上去处理，你先把已知的信息给我吧，我再思考安排一下后续。”
“向您致谢。”彭德斯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封有些厚度的信封，外表带着烫金的金桂花纹。
“这是拉斐尔大人给您的信，相关的事她会在信里都和您解释清楚的。”
彭德斯再次恭敬地行礼：“那我就先一步离开了。”
“嗯，也谢谢你。”
“分内之事罢了。”彭德斯笑了笑，随即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了，还不清楚您是否知道这个消息，虽然我并没有参与这次艾林城的事件，但我这几日打听到了一个相关消息。”
“你说。”
“您不觉得这次那个西区爆炸阵法异常的危险吗，而这类术式的流通一般会有很严格的限制，您应该知道，金桂庭甚至是有专门部门负责这一点的。”
“是这样，我后面也查过找回的那个记载阵法的残本，它作为一个专门针对大范围区域的定点爆破阵法，确实已经算得上限制级的危险知识了。”
“对，所以我在得知它被盗后，很好奇它的来源，算是用了一点点手段吧，查到了一些过去的事。”
彭德斯面色有些严峻。
“这份残本在两年多前由一个路过艾林的旅行魔法使带来的，卖给了当时的收藏店老板。”
“不过巧合地是，那个路过的旅行魔法师自称叫马尔科姆，来自利尔昂，而我们却刚好知道这个名字。”
“马尔科姆，是金桂庭目前已知最早的，一年前出现在利尔昂，表明自己属于天启教的魔法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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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尔斯被放了出来。
算着大概被关了一周，并不长，但却很难挨，埃尔斯并不知道他会得到怎样的宣判结果，因此在尤恩亲自来他的牢房，宣布了他的惩罚时，埃尔斯只感觉一阵解脱。
尤恩在说明完毕后，问他还有没有想问的，埃尔斯表示没有，作为艾林的普通人，尤恩在曾经的人生中，确实就是他仰望的顶点，尤恩拥有着他渴求的一切，给了他拥有这些的可能，却也剥夺过他的可能。
这确实大概就是自己所谓的恨。
但这些对于他来是就是全部人生的执念，对于尤恩来说，大概却是无所谓之物。
毕竟尤恩看向自己的眼神毫无波澜，就像是他执政生涯中一件普普通通的小事，最多不过一个小台阶罢了。
埃尔斯只觉得很茫然，失去了实现理想的可能，被宣告人生的毫无意义，失去了一切身份与名誉的他，离开这座城后，有应该去往何方呢？
埃尔斯慢慢地走到艾林城的大门前，出来的路上他曾经犹豫是否要去西区看看，看看希欧告诉他的，那些可怜人的命运，那些因为自己而改变的命运。
但他没有去，他是个胆小鬼，即使想要被人簇拥，但却没有真正承担这份光鲜的勇气。
所以他逃了。
在放出监狱的那一刻，他就决定了要逃跑。
离开，离开这座城，将这些痛苦与错误全部抛开，逃掉。
他一直浑浑噩噩地低头走着，直到走到了艾林的大门前。
守门的侍卫检查了他的证件，当看到由监狱开出的允许放行的文件时，守卫不由自主地抬头打量了埃尔斯一番。
“好了，通过。”
不过守卫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简单地让前面的同僚放行。
埃尔斯点头向守卫致谢，随即把文件收进他唯一带离城的那个小木箱，便提着箱子走出了艾林的城门。
正午的阳光刺的他有些劳累，他用力眨了眨眼，缓解了下双眼的疲倦。
这时他才真切地意识到他似乎已经无处可去。
他站在路口，身后就是艾林城，但他已经彻底无法回去了。
只能向不知道的哪里前去——
“埃尔斯！”
埃尔斯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他身体发僵，整个人呆愣在了原地。
“埃尔斯！埃尔斯·莱尔！”
不是幻听。
埃尔斯只觉得握着箱子的右手有些发抖。
他迟钝地，缓缓地转过了头。
“我说你，我喊了半天你怎么才听到啊。”
来人絮絮叨叨地抱怨着，手里还提着似乎不轻的箱子，气喘吁吁的。
“......亨利？”
埃尔斯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来人。
“是我啊。”亨利抹了一把汗，把那个相比起他瘦小的身材过大的箱子放在旁边地上。
“你来......”埃尔斯一时不知道怎么说话，亨利难道是来送自己？那他是怎么知道自己走了的，而且自己犯了这么大的错，在此之前他们也许多年没联系过了，可是。
“你找我？”
“废话，这还有其他叫埃尔斯的人吗？”亨利白了他一眼。
“可是......”埃尔斯愣住了，他的嘴角抽了抽，想说些什么。
亨利从小都是这样一副瘦弱的样子，即使现在他们已经都是三十多岁了，亨利依旧比他矮了一个头，埃尔斯还得微微低头和他说话。
“怎么了？”亨利似乎有些不解，他从头到尾打量了埃尔斯一番，“没伤着哪里吧？我和监狱那边打听了说应该没伤到啊。”
“没有。”
“那就好。”亨利放心地点点头，“我给你带了些常用药，以后要是伤着了也可以用。”
“所以，那个，你是来，送我？”埃尔斯终于憋出来了自己的疑惑。
“不然呢？”亨利盯了一眼他的小箱子，“就由着你这样什么都没带，出去瞎晃悠。”
“你知道我犯了什么错吗？”
埃尔斯努力克制着自己颤抖的声音。
“大概知道。”
“那你还愿意来送我？”
“有什么关系么。”亨利耸了耸肩，“前段时间你来和我说你学会魔法后，其实我就隐隐有了什么预感，不过，我也不在意。”
“为什么？”
“为什么？”亨利有些惊讶，像是没想到埃尔斯会问他这样的问题。
“这有什么好问的，你要离开艾林了，我来送你，很难理解么？”
“我做了些错事。”
“或者还是蠢事？”亨利替他补充说到。
“......算是吧。”
“我一直都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所以我都说了，我并不奇怪。”亨利解释到。
“你从小就不算什么好孩子吧，一起读书时，你也经常惹祸。”
“有时候是打别人，有时候是被打，我们认识二十多年了，我难道还不了解你吗？”
“我知道你一天到晚就喜欢收小弟当老大，喜欢我们追在你后面捧着你的感觉，但事实上你也打不过当时高我们一级的那个学长，约架时怕得要死但是为了充面子还是去了，然后被打掉了牙齿，回来还和我们装没事人。”
听着自己的丢人往事被旧友说出来，埃尔斯觉得有些尴尬。
“我一直都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好面子，有点能力但不多，想要的却不少，我一直都知道。”
亨利说着略带不满地哼了一声。
“你都多大的人了，三十几了？再过几年都四十了，你怎么还是这样一副不成熟的样子？”
“啊？”
“算了，我知道，和你说这些也没用，只是幸好这次你还被放出来了，还能重新开始。”
亨利看了一眼埃尔斯的小木箱：“这箱子这么小，你没带什么吧。”
“带了两件衣服，身份文件和一点路钱吧。”
“这点东西哪够上路？”亨利皱了皱眉头，“行了，路上常用的东西，我给你带了些，你拿这个箱子吧。”
他把自己手边那个一看就结实的大箱子给递给埃尔斯。
埃尔斯愣愣看着亨利手中的箱子，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行了，拿着吧。”亨利也不客气，直接塞在了他手里。
“......谢谢。”
亨利听到埃尔斯的道谢，手上的动作一顿，随即恢复如常的平静。
“你还愿意......认我这个朋友，谢谢。”
埃尔斯说完了整句话。
亨利忽然侧头，轻笑了一声。
“说实在的，埃尔斯，你都这个年纪的人了，这事我知道后是真的很想骂你混蛋的。”亨利盯着神色尬尴的埃尔斯，毫不避讳地说到。
“但是，埃尔斯，就像我知道你一直挺混账的，但我还会一直是把你当作朋友，”他原本皱起的眉头舒缓了，眼神带着留恋，“我知道你当年从那个邻街的恶霸手里救下被欺凌很久的我是为了耍帅，还为了让我也跟着你混多一个小弟。”
“但是，无论如何，那时你救了我，也只有你救了我，所以，无论你这么多年是不是还是和曾经一样，毛病一点没改，犯了各种错误，你依旧会是那个救了我的埃尔斯。”
亨利从怀里掏出一个缝地紧紧的布袋。
“这里面有五十枚金币，应该够你这段时间的路费与生活了，出门在外钱要贴身带着，不用我再多说了把。”
他又把钱袋塞给了埃尔斯。
“以及，我也不知道你后续会有什么安排，但你如果想找份工作先过上一段时间，可以向南去维斯坦洛德北部的城镇西罗河城，那里的商会常年和斯柯康德这边做生意，我也算商会的老熟人了，我替你写了封介绍信放箱子里了，你需要的话，去那里拿着信去找克恩老板，他会给你一份工作的。”
“不过，只会是一个普通工作，所以也只是给你一个选择，你自己决定吧。”
亨利说完，笑了笑，然后摆摆手。
“我先走了，再见，埃尔斯。”
埃尔斯看着亨利瘦小的背影消失在路的尽头，他握紧了手中沉甸甸还带着些温暖的钱袋。
一滴眼泪从他脸庞划过，他却不由自主咧开嘴，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这样啊......再见，亨利。”
咕一天，
唉，隔日更都要咕真是摆烂啊
不过下一章就是艾林篇结尾了！
算了算有十万字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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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送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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