丕天医院
已是半夜，三辆救护车排着队停在医院楼下，十多个护士在门口守着。
宣予池从宾利上下来，司机关上车门，卞云沉凝望着医院门口，宣予池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看到那三辆救护车。
今晚这是哪里发生了重大案情？
宣予池脚底生风似地走过去，只见三辆救护车上抬下来三个女人。
宣予池挨个去问负责的护士：“护士姐姐，她这是怎么了？”
一号护士说：“她跟妻子吵架被打了。”
担架上的女人鼻青脸肿，看得宣予池直皱眉。
二号护士说：“她妻子出轨，她想不开从二楼跳下来了。”
女人的脸摔得血肉模糊，宣予池不忍细看。
三号护士说：“她和小三打架，她妻子冲上来把她砍了。”
年轻女人趴在担架上，背上还插着一把刀，她是状态最好的，嘴里不停咒骂着小三不得好死。
宣予池看得拳头硬了。
宣予池：[666，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们都是omega吧。]
系统：[没想到这个世界已经这么乱了。]
宣予池：[我还有多少主线任务没完成？]
系统：[让我看看啊......]
系统：[渣A离婚任务（未完成），与清冷O复合任务（未完成），神秘任务（未完成）。]
宣予池：[等等，神秘任务是什么？]
系统：[没有告诉的义务。]
宣予池：[别装。]
系统：[Sorry！我暂时没有权限查看，宿主请注意，刚才我说的是大任务，完成大任务需要你按照世界规则完成小任务，不得使用其他途径达成。]
宣予池：[就是要完成你那些抽象的动作指令和莫名其妙的任务吧，能不能开个SVIP跳过这一pa？]
系统的声音一下佛系了：[万事皆有缘，宿主莫浮躁。]
宣予池：[strong货。]
系统：[辱骂系统，开启电......]
宣予池：[没有！我夸你强壮呢！]
宣予池注视着护士们把受伤的omega推进去，她得再加把劲，尽快让这个世界恢复正常。
渣A离婚任务的核心是扳倒了白家，只有白家倒台了，宣予池才能在这个法治和道德双双崩坏的世界达成目的。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早知道当年不考导演系，去学个法学或者刑侦了。
“你在可怜她们？”
宣予池扭头，发现云沉就站在自己身后，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跟上来的。
宣予池如实道：“看着确实很气人啊。”
她又引导性地问：“卞姐姐，你不觉得这个世界跟我们小时候不太一样吗？”
卞云沉提步往前走着，宣予池跟上去。
卞云沉声调凉如水，淡淡的却又似水流温润：“有的事情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宣予池：“或许我们能改变呢？”
卞云沉顿住脚，宣予池撞到她的后背上，轻轻的，不痛。
卞云沉转过身，她戴着鸭舌帽和口罩，面上的神情隐藏在阴影下。
“在打什么主意？”
宣予池立即摇摇头，笑道：“没什么，没什么。”
卞云沉似乎察觉到什么，语气严肃：“有些事比你想象的危险，既然回来了，就安分一点。”
三楼抽血窗口，宣予池觉得自己现在安分不了一点。
不是说只是带她来做个视力检查嘛......
她就说云沉为什么无缘无故大晚上的带她做视力检查。
宣予池像只瘪嘴的小鸭子，指着自己还有淤青的左手臂：“我在白辞那里才抽过血。”
卞云沉：“所以白辞把你骗过去是给你做体检？”
宣予池：“我也不知道她要我的血干嘛。”
“你多久没体检过了？”卞云沉问她。
是啊，根据宣予池脑子里的记忆，她在国外的这几年，都没有做过体检。
以前她都是半年就做一个全身体检的。
“可是真的好痛啊。”宣予池快要哭了，尽管白央央手法不错，过后也没太大感觉，此刻宣予池的感官却像被放大了一样，手臂突然开始钝痛。
抽血窗口的护士笑眯眯地准备抽血工具：“小妹妹，可以了吗？”
卞云沉的电话响了，她拿起接听。
“董事长，您到医院了吗，会议要开始了。”
卞云沉：“让她们等一会。”
“这不太好吧......已经晚了半个小时。”
卞云沉挂了电话，拉住宣予池的手腕，带着她往抽血窗口走。
大庭广众之下，宣予池也不好撒泼打滚，只能压着音量，一脸痛苦地求饶道：“卞姐姐，好姐姐，我身体很健康的，你看我能蹦能跳的，我们下次再来吧！”
卞云沉拉过椅子，让宣予池坐在上面，宣予池双手抱胸，紧紧护住自己的手臂。
卞云沉：“没你想的那么痛。”
宣予池低着头，像头倔驴：“我才不信。”
卞云沉像是无可奈何了，将宣予池推到旁边，将旁边的椅子拉过来，坐下后将手伸给护士。
护士会意，重新拿了一支试管，给卞云沉的手臂消毒，再撕开针管包装。
宣予池眯眼看着，针管通体塑料，针头得有绿豆那么大，看得她快要晕了过去。
不是吧，这个世界的医疗技术也倒退了吗？
那么大的针头是要插死人吗？
她一整个头皮发麻。
护士将针头斜斜刺进卞云沉的手臂，白色塑料很快染成红色，透过软管进入试管。
不过......针头都没插进去，她这是怎么弄的？
护士看了一眼宣予池，笑了笑说：“我们医院的抽血器械是全世界最顶尖的，比蚊子吸血还没感觉。”
护士拔出针管，甚至不用给卞云沉手臂上压棉签。
宣予池这才看清被血染红的，像头发丝那么细的，真正的针管。
“女士，您要顺便做一个检查吗？”护士问。
卞云沉：“不用了。”
护士将那一管血扔进污染物回收桶。
卞云沉看向宣予池，冷漠的脸色没有一点变化：“过来。”
宣予池再推脱就矫情了，于是不情不愿地挪过去，伸出手，还是害怕：“卞姐姐，真的不痛吗？”
卞云沉：“痛了你是小狗。”
宣予池努努嘴，在针管快要靠近她时，眼睛都瞪圆了，身体往后缩，却被一双修长的手按住。
她还是紧张，还是害怕！
“痛痛痛！”
卞云沉冷漠如冰。
“我不抽了！”宣予池低鸣道。
“汪汪！”
“汪汪汪！”
卞云沉撇开眼，眼眸里浮起一层浅浅的笑意。
“好痛啊，真的好痛啊。”宣予池痛苦地闭上双眼，一个劲地叫痛。
护士已经将针管扔进废物回收桶，看着宣予池如此声色并茂，好笑道：“小妹妹，已经抽好了。”
宣予池猛地睁开眼睛，针管的确远离了她珍贵的手臂。
她缓了口气，动了动右手臂：“好像确实没什么感觉。”
“戏精。”卞云沉讥讽道。
宣予池“噌”地站起来：“心灵上的痛也是痛好吗？我要回家！”
卞云沉：“司机送你回去。”
宣予池：“你不走吗？”
卞云沉没有回答她，转身朝电梯那边走去。
宣予池本想等她，但想到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跟上去问了一句：“你身体不舒服？”
卞云沉：“不是。”
“看望朋友。”
宣予池这才放心。
电梯门关闭，宣予池的身影彻底消失，卞云沉按下二十五楼。
前几年她投资成立了这家医院，第一件事就是采购一批全新的医疗器械，这几年她名下的基金会拨了不少款项对抽血设备进行升级。
今天给宣予池抽血用的器械，已经是第十三代。
卞云沉靠在银色电梯栏杆上，忽然觉得一切得到了意义。
电梯门开，她径直走出去，走到董事长办公室门前，输入密码。
“您终于来了。”秘书文昕再次确认远程视频会议的装置。
卞云沉微微颔首，文昕接入会议。
沉默的电子设备启动，灰蓝色全息投影出现在会议桌上。
文昕退出办公室，里面剩下三个人。
卞云沉，反对党议员劳拉和宣卫明。
宾利在僻静的道路上行驶，宣予池睡眼惺忪，看到前面的路牌，应该过不了多久就到了。
前方大雾弥漫，司机降低车速，直到一声巨响，宣予池整个人朝车窗砸去，车身翻滚。
她昏了过去。
再度醒来是在荒郊野外，她被绑在大树上，身上缠了好几圈麻绳。
她对面的女人也是个怪人，晚上戴墨镜，金色的短卷发，乍一看是个外国女人。
但宣予池发现她的眉毛也是金色的，和头发是同一种颜色，估计是染的。
宣予池想，这个人多半是宣家以前的仇家，盯着她家很久了，好不容易有机会绑她。
“宣予池。”女人冷不防叫了她的名字。
“我不是宣予池。”宣予池狡辩道，“你不知道吗，宣予池早就去国外了。”
霍小离冷笑，拿出宣予池在国外发的那条“回归”的朋友圈，又给宣予池看了她和卞云沉在BALI同行被拍到的照片。
这下没法抵赖了，宣予池扬着下巴，硬气道：“你想干嘛？”
她们宣家结下的梁子，用钱解决大概不太难，大不了多用一点。
霍小离从工装裤外包里拿出一把刀，贴在宣予池脸上，笑道：“你说我想干嘛？”
宣予池喉咙一滚：“有事可以商量嘛。”
霍小离的蓝牙耳机闪了一下，远方的人看着无人机传来的监视画面。
“小离，跟她谈正事。”
那年卞云沉要成立医院，Jessica还在高中，问家主要给医院取什么名字，卞云沉说：“劈天。”
Jessica听到的也是劈天，医院修好时她看到的是“丕天”，她给家里长辈说医院名字挂错了，是把天劈开的劈。
长辈连忙打她的嘴，呸呸呸，家主怎么会给医院取这么大逆不道的名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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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如果不能代替她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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