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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打工赚钱

“丁零零”

林池余骑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穿过肮脏的小巷。哑街,就在苔九里旁边。而它们之中有条狭窄的巷子,那是林池余周末送报的必经之路。

林池余弓着背,把全身重量压在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老旧二八自行车上。磨破的帆布报袋斜挎着,沉甸甸地勒进他单薄的肩膀。

他熟悉这条迷宫般窄巷的每一寸,从小升初的那个暑假里,他就一直在兼职这份工作了。

送报,也不算是在用童工。林池余靠着这点微薄的“工资”还可以多活些日子,但要是真的靠林敏舟和周琰来养活自己的话,那真的活不了多久了。

光是自己都养不活了,怎么还有闲心思管孩子?

卖报纸的老爷子看林池余可怜才给了他这份工作。

他瘦小的身子几乎伏在了车把上,老旧二八自行车的三角架对他而言有些过于高大。他蹬得很吃力,链条发出干涩的、随时要断掉的呻吟。磨得发亮的帆布报袋斜挎在身侧,随着每一次蹬踏,重重地撞击着他突出的胯骨,像一只沉重的、装满石头的褡裢。

那辆破自行车还算是卖报纸的老爷子送给他的,也是看他可怜吧,那时候屁大点的小孩,抱着比自己还重的报纸跑来跑去的送。老爷子看他太瘦了,也不知道骑不骑得动那辆破车,结果林池余一学就会,很快就会骑车送报了。老爷子年纪大了,也不怎么用那辆车就送他了。

这条狭窄的巷子,是他每日的战场,也是他的巢穴。它蜷缩在城市最不起眼的褶皱里,狭窄、潮湿、终年弥漫着一种混合了霉味、油污和隔夜垃圾的复杂气息。墙壁是陈年的砖石,缝隙里挤满了暗绿的苔藓,湿漉漉地反射着巷子深处几盏残喘路灯昏黄的光。车轮碾过石板路上的水洼,溅起浑浊的水滴,打在他同样洗得发白的旧帆布鞋上。

他在一扇漆皮剥落、露出暗色木质的绿门前捏住了吱呀作响的刹车。脚刚踮地,自行车就歪向一边,差点把他带倒。他瘦弱的胳膊用力稳住车把,喘了口气。寡妇的信箱,那个小小的、生了锈的铁皮盒子,一如既往地卡住了。林池余熟练地用膝盖顶住冰冷的门框,手指抠进缝隙,猛地一拽——“嘎啦”,报纸滑了进去。他能隐约听到门内传来低低的、像是永远也擦不干眼泪的啜泣。他蹬上车,离开前,目光扫过门边窗台上一个歪斜的旧罐头瓶,里面插着几支蔫头耷脑的野花——不知是谁放的,一点微弱的、不合时宜的生机。

下一个门把手闪着阴沉的黄铜光泽。他停下车,单脚撑地。手刚碰上去,一股细微却尖锐的电流就狠狠“咬”了他指尖一下。他“嘶”地吸了口气,迅速把报纸塞进下方宽大的投递口。门后传来沉闷的电视声和一个男人不耐烦的咳嗽。他蹬车离开时,旁边一扇小窗的窗帘掀开了一条缝,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对他模糊地点了点头,又迅速拉上了帘子。那是巷尾的聋哑婆婆,有时会塞给他一个捂得温热的苹果。

巷子像一条冰冷、曲折的盲肠。他熟练地绕过堆叠的垃圾桶,惊起几只皮毛油腻的野猫,绿眼睛在阴影里一闪即逝。空气里飘着廉价油炸食品和劣质煤烟的味道。车把上挂着一个褪色的塑料水壶,里面是早上灌的凉白开。他太瘦了,校服外套套在身上空空荡荡,蹬车时,突出的肩胛骨在薄薄的布料下清晰可见,像一对尚未长成的、脆弱的翅膀。

终于,最后一家——19号到了。这栋房子像是巷子里一个沉默的肿块,比别处更阴郁。窗帘永远拉得死紧,不透一丝光,连门前那两级石阶都泛着一种不近人情的青灰色冷光。

它就那么突兀地、随意地插在门缝里,雪白的信封在昏暗中异常刺眼,干净得与周遭油腻污秽的环境格格不入。林池余的呼吸莫名地一滞。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捏皱了报纸的边缘。他清晰地记得那则讣告的排版,记得报馆里那个刻薄的排字工老乔一边嚼着烟草一边嘟囔:“又一个,这巷子最近胃口真大。” 一股寒意,比巷子里湿冷的空气更甚,顺着少年单薄的脊梁骨蛇一样爬上来。他猛地抬头,死死盯住19号那扇紧闭的、毫无生气的门。窗帘厚重如裹尸布,纹丝不动。整栋房子像沉在深海的石棺。

心脏在薄薄的胸腔里擂鼓。他几乎是慌乱地将报纸连同那封诡异的信一起塞进门缝,动作快得像被烫伤。指尖离开门板时,似乎还残留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冷粘腻感。

他跳上车座,用尽全身力气猛蹬踏板。链条发出痛苦的呻吟,自行车歪歪扭扭地冲了出去。巷子似乎比来时更幽深、更曲折,两侧高耸的墙壁挤压过来。昨天下午,他亲眼看着那具沉重的、闪着暗哑乌光的橡木棺材被几个穿着黑西装、面无表情的男人抬出了这扇门。巷子里死寂一片,人们躲在门窗后窥视。灵车沉重的车轮碾过石板路的声音,空洞地回响。这是终结,是尘埃落定。

油墨的气味从未如此刺鼻,沉重地压着他的肺腑。肩上的报袋仿佛装满了冰冷的石头。蹬车的双腿酸软无力,每一次踩踏都像在深陷泥沼。那些熟悉的门户,此刻都变得陌生而充满威胁,仿佛无数双藏在阴影里的眼睛,正冷冷地注视着他这个无意间窥见了黑暗秘密的、瘦弱的闯入者。

终于送完了最后一份报纸。林池余把自行车靠在巷尾自家那间低矮、终年不见阳光的棚屋墙边,链条垂下来,像一条疲惫的蛇。他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林敏舟不在家。

他跑上楼,关上门后,他瘫坐在床边,骨头缝里都透着累。窗外,巷子彻底沉入了墨汁般的黑暗,只有远处城市隐约的嗡鸣。他摸索着口袋里的硬币,今天份的报酬,冰冷、坚硬。母亲断续的咳嗽声从薄薄的板壁后传来,一声声敲打着他的神经,比任何声音都更真实地提醒着他现实的重量——药快没了,明天又得去药房……他捏紧那几枚硬币,指关节泛白,校服袖口下细瘦的手腕脆弱得可怜。

就在这时,声音来了。

不是咳嗽声,不是城市的嗡鸣。

吱——嘎——

吱——嘎——

缓慢、滞涩,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摩擦感,像是生锈的锯子,在极其不情愿地啃噬着什么坚硬的东西。

木门?

林池余猛地坐直,全身的血液似乎瞬间凝固。他屏住呼吸,耳朵紧贴着冰冷的墙壁。声音的来源很模糊,却顽固地穿透了墙壁和浓重的夜色,从巷子深处传来……从那个方向……

吱——嘎——

声音停顿了一下,接着,是更沉重、更用力的拉扯。然后是短暂的死寂,仿佛那操作者也在喘息。紧接着,一声沉闷的撞击传来,咚!像是厚重的木块被打开了。

林池余的手指痉挛般地抠着床沿,指甲几乎要嵌进朽木里去。那声音……那缓慢、撕裂木头的声音……它来自下方!

吱——嘎——

他僵在床边,像一尊被遗弃在黑暗里的、尚未成型的石像。窗外,巷子浓稠的夜雾无声地翻滚着。手心那几枚被汗水浸得冰冷的硬币,硌得他生疼,那是生活沉甸甸的、无法逃脱的份量,此刻却显得如此渺小,如此微不足道。

锁舌是坏的。所以他只能搬过那张吱呀作响的木头椅子,用自己单薄的后背死死抵住门板。老旧木门薄得像层纸,挡不住外面客厅里刮起的飓风。

父亲的咆哮像一柄生锈的、沾着粘稠污物的钝刀,一下下劈砍着凝滞的空气:“钱呢?!藏哪儿去了?啊?!” 每一个字都裹挟着劣质烧酒的浓烈臭味,穿透门缝,钻进他的耳朵里,烧灼着他的神经。

“真…真没了……” 周琰的声音细弱游丝,被撕扯得破碎不堪,尾音淹没在一阵无法抑制的、撕心裂肺的剧烈咳嗽里。那咳嗽声空洞得吓人,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从单薄的胸腔里掏出来摔在地上。“药钱…也…咳…咳咳…”

“药钱?老子输钱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想着药钱!” 一声沉闷的重响,像是沉重的麻袋狠狠砸在泥地上。伴随着一声短促而痛苦的闷哼,母亲的声音戛然而止,只剩下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气声和更加剧烈的咳嗽,那咳嗽带着一种溺水般的窒息感。

林池余把自己蜷缩得更紧,后背死死顶着那把摇晃的椅子,冰凉的冷汗早已浸透了他洗得发硬的旧汗衫。他不敢呼吸,每一次吸气都带着门板传递过来的震动——那是沉重的脚步在地板上拖沓,是拳头或别的什么东西砸在□□上的闷响,是父亲野兽般的粗重喘息。泪水无声地涌出来,烫得他脸颊生疼,他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一丝咸腥的铁锈味,才勉强堵住喉咙里翻腾的呜咽。不能出声,绝对不能出声。父亲那双布满血丝、浑浊得像泥潭的眼睛,此刻一定在搜寻下一个发泄口。他见过那眼神,像冰冷的蛇信子舔过皮肤。

八年前到现在,只会加重从来就没有停过。

门外,林敏舟的咒骂变本加厉,污言秽语如同肮脏的冰雹砸落:“没用的病秧子!老子倒了八辈子血霉……” 伴随着更响的、令人牙酸的撞击声,像是踢翻了什么家具。周琰的咳嗽声微弱下去,变成了一种濒死的、漏气风箱般的喘息。

他把自己缩到床沿下最黑暗的角落,像一只受惊过度的小兽,恨不能钻进冰冷的地板缝里。眼泪滚烫地砸在屈起的膝盖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水迹。他把脸深深埋进膝盖,肩膀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每一次门外的撞击和咒骂都像重锤砸在他心上,砸得他五脏六腑都在抽搐。他死死抠着粗糙的床板边缘,指甲缝里嵌满了木刺,尖锐的刺痛感是此刻唯一能抓住的、属于他自己的真实。他不敢想象母亲此刻的样子。那个会在他发烧时用微凉的手抚摸他额头,此刻正承受着怎样的风暴?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世纪,也许只有几分钟。外面的风暴似乎平息了一点。沉重的脚步声摇摇晃晃地挪开,伴随着酒瓶被踢倒滚动的空洞声响,最后是家门被狠狠摔上的巨响,震得整个屋子都颤了一下。

死寂。一种比刚才的喧嚣更令人窒息的死寂。

他僵硬的身体终于敢放松一丝,抵着门的椅子腿发出一声轻微的刮擦。又过了仿佛无穷无尽的几秒,门外传来极其微弱的、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是几下轻微的、小心翼翼的叩门声。

“小池…”周琰的声音嘶哑得几乎辨认不出,气若游丝,带着浓重的鼻音和一种极力压抑的痛楚,“…没事了…开门吧…”

他像被抽掉了骨头,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手抖得厉害,几乎搬不动那把椅子。门开了条缝。昏暗的光线下,母亲靠着对面的墙壁,勉强支撑着身体滑坐在地上。凌乱的发丝粘在汗湿的额角和红肿破裂的嘴角边,脸颊上有着清晰的指印。她一手捂着肋下,每一次呼吸都牵扯出痛苦的蹙眉,另一只手却努力地朝他伸着,沾着灰尘和一丝暗红血迹的手掌摊开,上面躺着两颗被攥得有些融化变形的水果糖。

母亲看着他,极力想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那笑容却因为嘴角的伤而扭曲变形,比哭泣更让人心碎。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引出一阵更剧烈的呛咳,整个瘦弱的身体都蜷缩起来,痛苦地颤抖着。

他再也忍不住,猛地扑过去,小小的身体撞进母亲冰凉的怀里。那怀抱曾经是他整个世界的屏障,此刻却单薄脆弱得像一张纸。他紧紧抱住母亲,把脸埋在她散发着汗味、药味和一丝血腥味的衣襟里,失声痛哭。

母亲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衫传递过来,带着劫后余生的微颤。她枯瘦的手臂环住他,很轻,很无力,却用尽了她此刻能凝聚的所有力气,一下下,拍着他同样瘦削、仍在瑟瑟发抖的脊背。

母子俩在冰冷的地板上紧紧相拥,像暴风雨后两片残破的叶子,依偎着仅存的、微弱的热源。母亲压抑的抽噎混合着他无法止息的痛哭,在骤然降临的死寂里,成为这破碎屋子里唯一的、沉重的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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