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马林的气味飘荡在解剖室内。
导师站在白布覆盖的解剖台前,复看着手中的资料确认无误后开始点名。
陆续回应的学生们清一色身穿白大褂,寥寥十几人,围站在解剖台周围,准备观摩接下来操刀手的表现。
解剖室内的异样并未被他们所察觉,但异常早就攀附在他们每一人身上,
学生们神色疲惫,像是熬了无数个夜晚挑灯夜战备战论文,似乎全靠咖啡吊着精神致使自己屹立不倒地前来听课。即使他们或许并没有真正去熬夜。
金属的银色与布料白色,成了解剖室内的主调,沉寂与单调浸泡在这福尔马林飘散的空气里,似是这方空间失去了色彩,黯淡如同黑白照片。
直到解剖室的门咔擦一下被打开,粉红发的少年与白发带一抹鲜红的性别不明的身影(身穿现代男装)进入解剖室内,为解剖室内带来了一抹鲜色。
导师瞄了眼来人:“到柜子那边穿好衣服和消毒。”
我巡视了一眼解剖室内的现状,当真别具一格。
我嘴角勾起地去柜子处,拆开套塑的崭新白大褂穿上,随意应付了一下流程后走到他们之间,里梅亦然。
里梅对于解剖室内的异状也是神色平平:“大人,是否先把那些碍事的东西处理掉?”
地砖上、天花上、手术工具架上,都有很弱小的咒灵在挪动它们那小小的怪异躯体。而解剖室内,每一个人身上都被或多或少的弱的咒灵吸附着,无一幸免。
就像空气中飘散着福尔马林的味道一样,咒灵的咒力味道也混在其中,使解剖室内的空气更加冰凉浸人心脾。
‘是因为尸体和解剖是被恐惧的事物吗。’我想道。
我也没有太过在意:“不干扰到我们的话也不需多管。”
导师确认了我们的姓名后颁布了这节课的课题,然后指明一位学生作为主刀上前开始手术。
学生依言戴上医用口罩和手套,上前掀开解剖台上的白色盖布,露出解剖台上惨白但尚且柔软的人体,福尔马林的气味正是由这具躯体散发出来。
而更浓烈的诅咒气息也是从这里逸散出来,因为躯体上坐落着更多的弱小咒灵,但学生和导师们毫无所觉。
学生在手术架上拿起手术刀,对着冰冷的人体皮肤切割下去,躯体上弱小的咒灵们见此很有自觉地避开手术刀下刀的地方,并且一些咒灵欢喜地沿着这个靠近的学生手臂攀上去。
学生操刀的手十分稳健,并没有因为咒灵的动作而影响抖动半分,但自此这个学生身上又多了两个咒灵,他只感到自身由沉重几分,疲劳又加深了几分,只能将这些感受归咎于学业的压力上。
我内心对那对操刀稳健的双手表示欣赏。
导师在关注学生操刀的同时一边讲解理论的知识点和实操下所需要注意的地方,纠正学生的失误。
未曾接触医学的里梅听晕了,慌乱地小声道:“不愧是宿傩大人,好深奥的理论!里梅惭愧,听不懂。”
“......” 我很想说别捧杀,他们都是上课一年多的资深学生了,我只是半路插进来的,除了欣赏那人体上的切割美感,对这些医学上较为深入的内容我也是半点没听懂!
大学跳级果然还是太高端了,特别是从未涉猎的专业,我感觉需要恶补一下才能跟上进度。
反正听不懂的我转而观察这些学生们,
他们即使在如此高压的环境下,听课也是十分认真而专注地记下笔录。精神状态和他们被咒灵侵扰而堪忧的身体状态截然相反。
看来能跑来上这种课程的,精神上或许稍微多少带点毛病......
课后我找到多位医学专业上导师或成绩较为优越的学生要(要挟)上全部资料和笔记。
然后我看着收集成小山高的资料,全部磊起来几乎有我着般高......其中不少砖块大的书籍,我久违地感受到了学习的沉重重压......
帮忙收集资料的里梅又把一小垒资料摆上,这下子目测真的有我着般高了......
里梅随手拿起一本书籍翻了翻,感到慌张又愧疚,深怕自己在这里只能成为拖后腿的。
我无语地拍一拍厚实的资料小山,
不应该啊,怎么可能有那么多资料,才一年多的教材需要那么夸张吗!
我想能达到这种程度的就只有那种需要死记硬背诸多药材药性和方子那种中医了,但我选的医学怎么想都该是西医吧?
我翻找了一下资料,发现果然混入了中医的教材!
然后我才直到现下流行中西结合,所以近年来西医医学这块也开始试验引入中医成分了......
我感到头皮发麻,
谁要学那种玩意儿了!反转术式和西医才是标配!喝药材顶个屁用!
我迅速剔除所有中医教材,资料小山迅速减少了一半,学习的压力终于下调到可接受的范围内。
我正想吩咐里梅把那些无用的中医教材退回去,
但突然想到为了毕业,该学的还是要学......
既然如此,为了毕业而学对于我没用的东西还是太浪费时间了,毕不了业也不算大事,反正我现在不需要靠学历生活。
但我又想到了万一以后小鬼悠仁的学历比我还高......可不行。
于是我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既然里梅也学的话我让她全部拿去复印一份好了,点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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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学生们身穿着白大褂成了常态,这大概是一种敬业精神。然后我发现事实不仅仅是如此单薄的理由。
某位曾一起上过解剖课的学生走来套近乎:“你好啊同学,生面孔啊,怎么之前未见过你?”
我也穿着白大褂懒得脱了,坐在环境不错的路边长椅上,手上拿着医学资料正在恶补中,对同样身穿白大褂显然很有同类感的某人不予理睬。
某人身上挂着几只小咒灵,但脸上挂着微笑,对我的不理睬毫不感到热脸贴冷屁股,继续说道:“你皮肤看起来真好啊,简直像个国中生一样的嫩,是不是有什么美容秘诀透露一下下?”
“美容?” 我无语的看了一眼此男憔悴的肤质,可能和咒灵的骚扰有关,但真实上的身体年龄差了解一下?
来人见我终于有反应“美容科!我医学生涯目标!” 叹气地坐上长椅开始大吐苦水:“要不是那门课程太热门了,我只是手慢了那么一点点就一个名额都没剩下,我也不至于为了学分选的解剖课啊......”
他身上的一只咒灵见猎心喜地沿着长椅想爬到我身上,被我一个小火苗点燃消散掉了。
大吐苦水的人感到自己久违的轻松了一点,更加有倾诉的**了:“我和你说啊,这个解剖课可邪门了!每一个人明明都是学医的好手,明明自身检查毫无异状,但就是越学越憔悴,就像医者不能自医一样。其他学医的人也对这门课避之不及啊,所以一个级的人才十几人那么少。”
这个学生说着又开始自傲了起来:“但选了这门课的都是勇者,穿上这身白大褂就是选这门课程独有的特色,其他人都对我们敬仰万分啊!”
我扯了扯嘴角,可能不该用‘敬仰’来形容,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大部分人看到身穿白大褂之人都尽可能保持距离了,就是因为这种可能被咒灵沾染上的‘邪门’令他们敬而远之吧。
我瞄一眼此人,再次感到能选解剖课的人,或多或少带点毛病没错了。
这身白大褂在校内的‘邪门’效果我很满意,我决定以后也一直保持。
某人继续吐苦水:“但是要是能选择,我还是不想要来学解剖课啊,不然我皮肤也致于差成这样,”某人搓了搓自己的脸,苦恼道:“这叫我以后怎么追漂亮妹子啊。”
某人再次把焦点移到我脸上,羡慕道:“所以你有什么秘诀分享一下?”某人笑眯眯道:“看在我的医学笔记借给你了的份上啊。”
我终于感到此吵着我恶补知识了,我淡淡道:“多喝热水。”说着看到里梅回来了,站起身准备转移‘阵地’:“不想死就别靠近我。” 我微笑的表情下尽显冰冷。
“唉!别走啊?”作为医学生的某人果然如同我所想的精神上多少有点问题,以致于接收不到我的威胁,并且严谨地盘根问底:“多喝热水有什么讲究?多少摄氏度啊?”
某人想要追问,看到里梅后感到又遇到一个美容好手,追问里梅的保养秘诀。
里梅冷淡回答:“重新投胎去吧。” 保证还原婴儿般的肤质。
这时候我手机上接到信息,我看到是悠仁发来的,停下来认真查看。
‘宿傩!有空不?来原宿玩啊!赶紧赶紧!φ(゜▽゜*)??’
“玩?”我寻思着当咒术师会那么闲的吗?居然还能到处玩?
我感觉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但我在专注恶补医学知识,于是疏忽了悠仁那边的听觉信息。而【我】对于不关注的事物,也不可能认真去听,虽然都有听到,但相当于左耳进右耳出,所以我在【我】的记忆上也找不出去原宿玩这出是什么事件。
但根据原著的发展,我总感觉这不可能是游玩,更可能是接那个叫做钉锜野蔷薇的咒术师顺路测试她。
五条悟居然也发短信过来了,说让我去围观一下悠仁他们的表现,顺便承担医师的重任去撑场子。
所以我的猜测果然没错。
但还需要我去撑场子?真是小题大作。
话虽这么说,但我去一趟也无所谓,几天未见,正好看看悠仁现今怎样了。
我吩咐里梅在大学附近租住一间屋子落脚,省得住校宿舍,然后我单独前往原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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