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吃心。
再吮脑。
胖子说她的脏器也不错,那便接着挖出肝脏。
顾轻如鬼似魅,携着屠刀躲在舱底楼梯下,一个高大身影走进视线范围,她当即磨牙猛扑上去,将神识不清的碧衣男子撞翻在台阶上。
她饿,饿得发狂,手中屠刀方要落下却被一把制住。
顾轻身体被掀翻,脑袋重重砸下,与此同时颈边喷洒下一股热气,来人模模糊糊道:“好香……”
顾轻脑后指甲越陷越深,她双目通红牙关紧咬,在身上那人嗅到她发间时猛然张口,狠狠咬上他的动脉。
来人吃痛,但却没有将她推开,皱紧眉后反而将她越抱越紧,勒得她不得不松开力道转而大口呼吸。
上方那人并未停下,炙热鼻息又洒上她的面颊,在她快要窒息时忽然舔了一舔。
但顾轻没有注意到,胃部绞紧声似乎化成了实质性的低语——
好香。
人肉好香。
她舌底分泌出消化生肉的酸液,竟于绝境中爆发出巨大力量,顾轻猛然将猎物从自己身上掀下,握紧屠刀朝他狠狠下劈。
只是猎物并不乖巧,又自她身下躲避开来,顾轻气急败坏,大力掰过他乱动的头,手指无意间触到下方那人的嘴唇,便又被他舔了一下。
这回顾轻抓住了时机,眼疾手快将猎物的舌尖捉住,她兴奋极了,当即就要割下放进嘴中咀嚼,然而身下那人却不知被触到哪根神经,竟在瞬间清醒过来。
卓仓见顾轻于昏暗中眼冒红光,扬起刀像是要取自己性命,他当即又惊又怒,一把钳住顾轻手腕将其制住。
不过顾轻仍未停下,她被饥饿疯狂拉扯,胃部发出蛇类吐信般的嘶鸣,卓仓眼见她不断吞咽口水,也嗅到她脑后的恶臭气息。
于是下一秒鬼手被扯开,顾轻猛然回神,手中屠刀也“哐当”一声砸落在地。
脑袋好痛。
身体也很痛。
脸上湿乎乎的,似乎和指尖处的水渍相同。
顾轻懵了,抬起头,看到同样不解的卓仓。
“发生什么了?”顾轻开口。
“你想割我的舌头。”
“我为什么要割你舌头?”
卓仓举起被他制住的鬼手,“应该是受此物影响。”
顾轻一见断手,当即想起来自己是为寻无名剑跳下的舱底,只是刚捡起就遭到袭击,再然后她也不太清楚。
顾轻窥见卓仓脖颈处的伤口,“你怎么受伤了?”
“不知道。”
“你不是在上面吗?怎么又下来了?”
“也不知道。”
两人皆对先前发生的事一无所知,顾轻默了默,而后忽然跳起来指责他:“你不是青龙吗?怎么连只鬼手都镇压不住?”
卓仓也气脑,他摸了摸伤处,当即“哼”了一声:“我正处于情期,威力自然减弱,倒是你不顾我死活将我赶上来,又偷偷摸摸地一个人爬到船上。”
他揶揄道:“结果却着了鬼手的道,到最后还是我救的你。”
顾轻哑言,一时也无法反驳,而卓仓恢复清醒,当即朝鬼手重重捏下,瞬间鬼手冒出白色雾气,而后像枯萎般垂了下来。
鬼手一死,幽灵船也像失去支撑,顾轻听到一连串的断裂声,转瞬间船身四分五裂,竟就这样在海面上瓦解开来。
好在卓仓化作龙形,替她挡住了掉落下的板屑。
顾轻不由大喜,先是召回无名剑,而后拍拍他的龙身,“这下我们该回去了。”
卓仓从龙鼻里重“哼”一声,却还是任由顾轻爬上龙背,载着她飞往上空。
但是卓仓并未返回幽都,而是落在先前那处石滩上。
顾轻不解,“龙须根已找到,你也能够化形,为什么不回去?”
卓仓便将龙头往地上重重一搁,“我累了。”
顾轻也有些累,但眼见天边微微发亮,意识到两人已耽搁一天一夜,于是劝他道:“要真累了就歇息片刻,不过等太阳出来后我们就该走了。”
虽说她可御剑,但这里属于边境,卓仓都需大半日才飞来这里,她御剑回去还不知要几天几夜。
顾轻也想寻一处坐下休息,而卓仓听到她的话却闷闷道:“还有两天。”
“什么?”顾轻没听清。
卓仓便忽然朝她凑来,像先前那般用龙头拱了拱她,“还有两天情期就过了,你再陪我两日吧。”
顾轻:……
她还是御剑回去吧。
顾轻眼疾手快,当即就唤出无名剑踩了上去,然而龙身巨大,居然挡在前方不准她过去。
顾轻火冒三丈,卓仓却忽然低垂下头,“你要是不喜人形,我也可维持龙形。”
顾轻心想这是什么形态的问题吗?于是赶忙找个理由搪塞:“龙形太大了。”
龙脸顿时一红,“是……是吗?”
顾轻因他的曲解感到震惊,心想自己不能再和变态相处下去,绕过卓仓匆忙逃跑。
卓仓紧跟着她追上来,“不过两日而已,若闻不到气味我会很难受。”
顾轻想他躲在洞里时不难受,偏偏一见自己就难受了,她不同意,卓仓便忽然化作人形踩上无名剑。
他身形高大,站在顾轻后方竟能将她整个围住,“你都抓过我的龙角了,怎么现在不肯认账?”
顾轻惊了,“我又不是龙,我怎么知道龙角不能碰?”
卓仓却不管不顾地用手臂将她围在中间,“那我情热时你为何又摸了一次?”
顾轻心想就是个龙角,真没必要说得这么奇怪,她见卓仓执意不肯放自己离开,咬了咬牙竟想直接动手。
然而她刚回过头,就看见有什么东西钻进卓仓的衣领。
她意识到不对,停下无名剑跳上地面。
卓仓也跟着她跳下,见她似乎被自己说动,当即又想凑过去。
然而顾轻叫停他的动作,她眉头紧皱,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审视了卓仓一番。
卓仓被她看得面热,他为龙形时神色并不明显,化作人形后只被望上一望却双颊微红,但他还是努力装作矜持模样,在顾轻绕到身后时咳嗽一声,“怎么了?”
顾轻严肃地盯了片刻,而后直接上手扒下他的衣服。
卓仓被顾轻的举动吓住了,他愣了半秒,而后小声嗫嚅:“是……是不是太快了……”
顾轻心想这还快呢,再晚点他连骨头都不剩了。
只见卓仓背上密密麻麻的皆是海甲虫,有不少已钻到肉中,只余半个身子在外面,然而也不知是不是青龙皮糙肉厚,背上不仅没留血,连他自身都没察到异样。
顾轻伸手去抓,结果海甲虫会躲,竟在她手下逃窜开来。
卓仓也终于发现问题,见自己肩头竟爬过一只甲虫,当即上手将其捉住,他凝神看了一眼,而后便将衣衫套回。
顾轻救人心切,也顾不上自己有密集恐惧症,这时见卓仓套回衣衫,立刻出声骂他:“你发什么疯?”
就算海甲虫不会危及性命,但他就这么置之不理难道不嫌膈应?
然而卓仓却并非如她想得那般,他甚至白了脸色,转过身后也不敢直视顾轻。
他没与顾轻呛嘴,丢下句“我很快就回来”便匆匆离去。
顾轻不知卓仓想做什么,但看他吞吞吐吐的样子竟没追上去,她想或许海甲虫爬到了什么不该爬的地方,必须得背着人才能解决。
有点同情。
顾轻可怜着卓仓,便坐在石上等他回来,两人并未离开边境太远,现如今是在一片红杉林里。
她想起无名剑先前掉进舱底黑水中,而里面堆积了不少白色碎片,她虽不记得自己被控制后做了什么,但此时却觉得鬼手应该骗了不少人,而那些碎片便是被骗者的骸骨。
居然又是骗子!
顾轻仿佛被触发了被动,下意识就想到段凝尘,然而还没愤懑多久,卓仓便已赶了回来。
他身形踉跄,额上也冒了层冷汗,顾轻赶忙上去询问他的情况,却在开口前闻到阵浓郁血腥味。
顾轻大惊失色,以为卓仓遭到攻击,然而卓仓并未说什么,只是顺着她的动作在一旁坐下。
顾轻问他是不是遇见了敌人,他却犹豫半会儿,而后忽然抬起一双湿漉漉的眼,“你不要嫌弃我好不好?”
顾轻还没弄明白,卓仓便又耷拉下眼皮,他似乎是有气无力,后背上的血腥味直冲鼻腔,“雌性都喜欢干净的伴侣,所以我特别爱干净。”
“今天的虫子也只是个意外,我已经全部刮下来了,你就当作没看见好不好?”
“我也不是脾气大,只是受了炼魂之法后魂识有些散乱,等再恢复一段时间就好了。”
“当然你要还是嫌弃,我也可以按你的意思去做,我会尽力改正的……”
顾轻听他莫名其妙说了一通,云里雾里得压根没理解他的意思,只在听到他将甲虫刮下后忽然意识到什么,而后猛得扯下他后背衣衫——
他将自己背上刮了个遍,不仅没了虫子,甚至干干净净得只剩血肉。
卓仓怕她觉得污秽,赶忙遮掩她的视线,与此同时悄悄勾住她的指尖,小心翼翼地又央求道:“我什么都能做,你不要嫌弃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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