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邪神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呢，我看八成是故弄玄虚。”乔福已经吃完饭菜，靠在沙发上，一边拿着小签子品尝沈茗带来的餐后水果，一边随意反驳邪神论，他根本不信会出现什么邪神。
沈茗却摇摇头，脸色凝重道：“还真不一定。”
乔福大惊失色：“为什么？你得到什么消息了吗？”
“没有，我只是觉得有这种可能性。”她笑了一下，仿佛只是在开玩笑，“毕竟都到灵气复苏的时代了，出现什么邪神也不意外吧。”
乔福打了个哆嗦，“可别！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沈茗失笑，岑萧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乔福一眼，“吃完了吧，赶紧干活了。”
“哦。”乔福委委屈屈地收拾桌上的狼藉，楚永福在旁边帮他。
“以后来的时候不用提这么多，我们随便吃点就行。”岑萧对食物不太讲究，饭量也不是很大。
乔福立刻应和道：“对啊，这几盒也够沉了，你还自己拿进来，下次直接打电话让我们出去帮你提。”
岑萧忽然笑道：“上头把你调过来，不就是让我们给你当保镖的吗，客气什么？”
乔福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也对，估计又要不太平了，我们这儿正适合你，三个A级异能者给你当保镖，绝对安全。”
楚永福一头雾水，什么保镖？
沈茗笑道：“我虽然是精神系，但毕竟也是A级异能者，你们不要把我想的那么弱好吗？”
岑萧立刻道：“当然不弱，这次说不定还得是你保护我们呢。”
“为什么？”沈茗疑惑。
岑萧脸色沉下来，神情严肃，“我们刚发现了一个隐身瞬移双异能者。”
乔福一脸兴奋地凑过来，“没错，那人来刺杀邪教视频案的重要嫌疑人，也就是聂锦欣的父母，当时岑萧、刘组长、蓝副组长三个A级异能者在审讯室里都没能留下他。”
岑萧思索了一下，道：“那人应该也是A级异能，否则在我们的异能控制下，不可能只是速度略微减慢，而应该直接动弹不得了。”
沈茗微微蹙眉，“从未听过有人是这两种异能。”
乔福脸色却十分轻松，“所以才要找你当救兵啊！可惜你没办法一直坐镇异能局。不过只要我们尽快找到那杀手的线索，再加上你的能力，就有可能尽快把那杀手找出来。”
岑萧点点头，“留着他终究危险，还是要尽快查清。我已经派人去红胡同小区探查了，待会儿我们一次重新审一次聂锦欣，然后直接去视频里那房子。”
“我要一起吗？”沈茗抬头问。
“嗯，时间紧迫，我们速度要快，聂锦欣的爸妈被灭口了，我想为了她自己的安全，她应该也会更听话，若是她拒不配合或者记忆模糊，你再去检索她的记忆。”
几人匆匆收拾完，岑萧和沈茗开始对聂锦欣进行第二次审讯。
乔福和楚永福等在外面，楚永福这时才悄悄问：“乔哥，探查记忆是什么意思？”
乔福头也没转，直接道：“沈茗是A级精神系异能者，她有一种能力是强行检索目标的记忆，哪怕是对方自己都没印象的潜意识，都能被她探查到。”
楚永福咂舌，“这能力……也太变态了吧。”
大脑都被入侵了，他忽然有种在对方面前裸奔的错觉。
“谁要是成了她对象，在感情里跑一点神都会被发现吧。”
乔福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岑队都没害怕，用得着你担心？”
楚永福面露委屈，又缩着脖子，大胆发言：“可是我看岑队和沈学姐好像不是那种关系啊。”
乔福“啧”了一声，恼怒道：“我这不是正撮合呢吗！”
楚永福实在忍不住，直接笑喷了。
乔福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不过这能力沈茗一般不会对身边人用的，你不觉得探查记忆跟玄幻小说里说的搜魂差不多吗？探查记忆虽然不会像搜魂一般对灵魂伤害巨大，直接把人变成傻子，但是被探查记忆的人也能清楚地感受到，探查完会稍微头痛一会儿。”
楚永福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的确如此，既然探查记忆能被对方立刻察觉，除非彻底撕破脸，否则还真不好对亲密的人使这招。
乔福哼笑一声，“她还有种更高级的操控术。”
“什么？”楚永福一脸好奇。
“沈茗管这种能力叫‘织梦’，其实就是幻境，我曾经好奇，让她对我用过这种能力。”乔福回忆着那次惨不忍睹的经历，不堪回首地扶住额头。
“我提出这主意的时候，我们正进行户外生存训练，大家都在吊床上睡着。沈茗答应了第二天让我尝试幻境，我特高兴，就爬上床睡觉。结果半夜发现有东西一直在晃我的吊床，我爬出睡袋一看，五六米高的怪物正撕我的睡袋。”
“你进入幻境了？”楚永福满脸兴奋，眼中还显出几分跃跃欲试，听到这离奇的话，立刻猜到是进入了幻境。
“是的，”时隔多年，乔福想起这件事，看起来还是十分疲惫，“但是在幻境中的时候，脑子完全察觉不出异常。”
楚永福点点头，表示理解，大多时候做梦也是这样，明明内容相当离谱，可就是意识不到是在做梦。
“然后呢？”
“然后，”乔福叹了口气，“我变成了奥特曼，跟怪兽打了整整一夜。”
楚永福抱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
乔福一脸幽怨，“我早上醒来的时候，其他人也是你这个反应。我帐篷晃了一夜，早上又腿软差点掉下树，当时岑萧笑得差点躺地上打滚。”
楚永福笑得说不出话，没想到乔副队还有一副中二之魂。
乔福：“……”真是往事不堪回首。
“不怪大家多想。”楚永福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沈学姐能看到幻境里的内容吗？”
“能看，区别只在于她想不想看罢了。”
楚永福笑道：“那你怎么没让沈学姐帮你挽回清誉。”
“沈茗说她帮我看了，确实是当奥特曼战斗了一晚上，可是她说的时候笑得直打跌，怎么看也没有公信力。”
楚永福一脸跃跃欲试，“说的我都想体验一下了。”
乔福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年轻人，总是不信邪，遭受几次社死的毒打就老实了。
-
“你父母死了。”
岑萧盯着面前神色惊慌地聂锦欣，脸色有些复杂，语气沉重。
“什么？怎、怎么回事？”聂锦欣一脸焦急地问道。
沈茗坐在岑萧旁边，盯着聂锦欣看了几秒，忽然开口道：“你知道杀死他们的凶手是谁吧。”
“我、我怎么会知道。”聂锦欣立刻否认。
沈茗看着她，瞳孔微微缩紧，散发出一种幽蓝的光泽，在她眼中，聂锦欣大脑和心脏的位置交织着灰白和赤红色。
她紧张、焦虑、恐惧，可亲生父母突然惨死，按照人之常情而理应出现的哀痛之色淡得几乎看不清。
甚至于，她此刻的复杂心情中，就连兴奋和激动的成分都比悲伤更高。
“他们杀了你父母灭口，难道会唯独留下你吗？”
聂锦欣咽了下口水，声音艰涩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你并不是一无所知，否则也不会凭空生出自杀的念头。”岑萧身体微微前倾，“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这可是一场关乎生命的计时赛，是你的情报让我们先抓出凶手，还是对方找到机会再次对你下手，就看你自己能回忆出多少了。”
面对生死威胁，聂锦欣终于崩溃，她抱着脑袋：“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说，我不想死。”
岑萧沉声问：“端午节假期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知道了什么？”
“那、那视频你们也看了吧，”聂锦欣脸色灰白，身体轻微战栗，“一天凌晨，我迷迷糊糊起夜的时候，突然听到我父母站在玄关正讨论着什么，旁边还有一个陌生男人的身影。”
岑萧：“他们都说了什么？”
“那男人让我爸妈帮忙传播一个视频，作为交换……”聂锦欣牙关紧咬，“他答应为他们进行一次洗礼。”
“什么洗礼？”
聂锦欣冷笑，眼眶微红，“你们不是见到了吗，就是那视频里那样，用血亲的血画阵，圣母就会降临，完成他们的心愿。”
沈茗眉头皱得死紧，岑萧暗骂一声变态。
“等等，”岑萧说：“你知道那视频是怎么回事。”
“听说过，”聂锦欣缓缓靠在椅背上，肩背微弯，“拍视频的人还是我以前的同学呢。”
此话一出，审讯室外的人同时直起了腰，守在审讯室外的蓝嫚儿神色复杂地看了眼之前出声的外勤组员，他的判断没错，聂锦欣与视频拍摄者确实有关系。
“不仅是同学，还是邻居，他住在我家楼上的501，”聂锦欣努力回忆着：“嗯……应该是三年前吧，我记得也是个端午节……假期结束返校的时候，秦嘉福就没来上学。”
……
饭桌上，聂锦欣埋头扒饭，下了班的父母坐在旁边边吃饭边刷视频。
聂母忽然开口，“我刚回来的时候看到秦嘉福他爸妈了。”
聂父疑惑，“他们怎么突然回来了？”
秦嘉福的爸妈常年在外地做生意，一年到头也就春节回来几天，平时都是上初中的秦嘉福带着年幼的弟弟。
……
“秦嘉福从小成绩就好，性格也早熟，把他弟弟养得很好。他带弟弟下楼玩的时候我见过好几次，他弟弟很乖，长得也很可爱，自己在家也不哭不闹。”
聂锦欣望着头顶的白炽灯，眼前出现几片闪烁的黑影，眼睛也有些刺痛。
“端午假期之后，秦嘉福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学校。老师说，秦嘉福的爸爸帮他办了转学手续，小区里的人也说，他们一家搬走了。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听说过秦嘉福的消息。”
“——直到那个视频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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