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栎终于得空,又摸进了智库。
在此之前,他基本没有主动了解过执政官相关的任何东西。今天发生的一连串,让他对这位素未谋面的执政官产生了好奇。
执政官的生平不算什么特别秘密,上传文件的一看就是执政官的忠实粉丝,恨不能把他从出生到现在的每一件事都拆开歌颂,所以晟栎成功在其中找到了一张“海晏”机器人与执政官的合影。
执政官笑得一脸慈祥,正在台上冲着下方一堆摄像头招手示意,而身侧飞着一只球形的、蓝眼睛机器人。
这个叫海晏的机器人真的和闭嘴长得完全一模一样!
这台据说全世界仅有一台的机器人就被他随手捏出来了?
晟栎的表情顷刻变得复杂。
虽然他觉得自己和执政官长相并无相似,但也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和执政官有着什么千丝万缕的关系了。
下一个相关条目,是关于月卫和基地的。据说,月卫指挥部隔一个月会来地面支援一次,转移一部分人上去,再留下一部分物资。
但晟栎很敏锐地注意到该条目的记录时间,距月卫上一次来人支援,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月,而这一次的支援毫无动静。
依照这个无执政官出面但依旧不忘赞扬执政官的条目,以及今天在店里众人的表现来看,基地众人对这位执政官不可谓不敬重了。哪怕月卫距离约定时限过去半个多月都没有要来支援的动向,基地内依旧无人有一句怨言。
依照基地内目前互相攻讦的样子,今天上午让闭嘴配合撒的谎也不是不能圆。
要物资,可以,用你们人心的一统来交换。既符合执政官的执政理念,又有他发挥的空间。
只是他在下一次支援到来之前非走不可。
条目上说,月卫的星舰出发之前,都会和基地通信,到时他离开基地时间完全来得及。
他这么想着,关掉了检索页面,忽然又联想到自己之前的那个梦。
除去后半部分梦境因为被现实的声音干扰显得有些无厘头,其余的都显得真实存在过。
他失忆前必然见过海晏,闭嘴的存在证实了这一点。
灾难发生前后院有游泳池的大别墅,也许他会是执政官身边某个高官的儿子?
他又在检索栏查找晟姓高官的名字,一无所获。
这时,智库的门被刷权限卡发出了“滴”的一声。
有人来了。
晟栎眼疾手快地关掉了页面——他目前暂时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失忆了。
“你还真在这,光凭长相看不出来你对知识居然这么渴望。”
有些熟悉的声音。
晟栎转过了头。
是欧阳飞白,手里抱了个黑色的长方体盒子。
“沈榷说你眼馋我手底下的动漫光碟很久了。我看你颇合我的眼缘,借给你也不是不行,有条件。你终端拿过来先跟我碰一下加个好友,我再告诉你。”
晟栎等她走进才看清那个方盒子乃是一个cd放映机。但不知道他叽里呱啦讲什么,一脸疑惑。
欧阳飞白见他一副完全领会不到的样子,挤眉弄眼地朝他示意一旁有监控。
晟栎勉强领会了,左手腕伸出去和欧阳飞白碰了一下。
“喏,光碟和放映机给你,但我随时会要回来的哈,你不许私自外借,也不许让这俩有任何磨损。这东西绝版了,有价无市的,最好背着人偷偷看。走了,科研组难得放假,我回去睡觉了。希望下次见面,光碟和放映机都能完璧归赵。”
晟栎一头雾水地点了点头,接了光碟,目送欧阳飞白离开了智库。
什么叽里咕噜?沈榷又在搞什么东西?
晟栎带着疑问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拿着光碟和放映机鼓捣半天,看了一集动漫,没看出什么名堂。
光碟的表面有几根意义不明的线和数字,目前还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到这时欧阳飞白的信息才发过来。
[欧阳飞白]:怎么样?动漫好看吗?
[晟栎]:还行,你们搞这出,只是让我看动漫来的吗?
[欧阳飞白]:当然不是,是秘密接头,顺便夹带一些私货。里面有我保存的鱼高卓毁坏设备与害死蓝衣的证据,已经和沈榷通过信了,他让我来找你。
[欧阳飞白]:里面的视频是我从被替换的监控录像复原的,这意味着科研组内部出问题了,那么基地内部所有的设备都不可信。而目前只有光碟不能轻易被篡改,所以……光碟按照我画的线剪开,再按照标的数字顺序拼起来,反过来放就行。
[欧阳飞白]:噢对了,看完记得把光碟拼回去,装个样子。以及,那放映机是真的几世纪的老宝贝了,千万别给我摔了。有问题留言嗷,我睡一觉。
晟栎依着欧阳所说的,把光碟剪开重新拼成了一个圆。
随后放映机的画面闪了闪,出现了一个独自在实验室埋头忙碌的身影。
鱼高卓。
他身后两个蓝衣被注射了镇定剂,正闭着眼站在他身后的生物舱里。
但画面展示空间有限,这个监控的角度着实刁钻,只能看见两个人的上半部分,视野里的二人身上没有晟栎见过的荧光蘑菇。
只见鱼高卓手上摆弄着用烧杯装着的紫色粘液,将烧杯从输送营养物质的接口倒了进去,接口末端接着两个蓝衣的耳鼻。
不多时,生态舱的输送管冒起白烟,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被腐蚀,同时整个实验室骤然充斥着两个蓝衣因不堪忍受发出的痛苦吼叫,而鱼高卓正一脸享受地背靠实验台欣赏着这一切。
三分钟后,两个蓝衣的吼叫声逐渐小下去,二人扒着玻璃生物舱的手痉挛着脱力下滑,不再挣动。
然后,就是鱼高卓操控着生态舱的蒸汽模式,销毁尸体表面的菌丝,以及用盛着粘液的烧杯雨露均沾地给每一个相关检测设备都撒了一些,严谨地只破坏了与检测物接触的部分。
不管是欧阳飞白说,还是鱼高卓的行动,都证明那粘液溶于水。
那么第一个去水库的蓝衣就不可能是因为被净水池受污染的水兜头浇下来才感染,第二个也不可能是闭着眼睛直接跳进了被污染的蓄水池。
以及第二个蓝衣在没有接到水库封禁通知,但却径自去了蓄水池而不是先去净水池开水闸也是一个问题。
除非,他在岔道口听见了净水池方向传来的水声,认为净水池的阀门已经打开,才准备去蓄水池冲凉。
两个人中招的时间先后跨度大概半个小时,第一个蓝衣有同伴陪同见证,确实看见有水兜头浇下来。
正常人猝不及防被冷水劈头盖脸浇了,应该是下意识关掉阀门,再查看情况,所以绝对不存在半小时后进去的人还能听到净水池的水声这回事。
他和沈榷去的时候,地上有水管的残片和部分粘液,如果不是他们找到了暗室的蘑菇,根本不会联想到粘液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么第一个蓝衣的同伴在发现水管破裂且同伴倒地的情况也不可能二次回来开水闸。
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作案的人二次折返现场清理痕迹。
第二个蓝衣听到的水声大概率就是鱼高卓开水冲洗地面粘液,但因为听见有人的动静,暂停了手上的动作。
那第二个蓝衣是怎么死的?
他的同伴在水库门口等他,对方出来后听见他跟他抱怨:“本来想冲个凉的,结果那水根本不能用!”
根本不能用有好几个意思,水脏,或者根本打不开水闸。
已知粘液与水不能共存,那么只有可能是后者——水闸锈死了,拧不开,他白折腾一通就原路折返出来了。
但他还是中招了,只能是水闸上涂了粘液!
同理,第一个蓝衣要么死于闸门上的粘液,要么,死于涂了粘液的的水管残片。
水管受水闸开水那一刻的冲击力,冲开了已经被粘液侵蚀腐烂的残片,而残片带着粘液波及到了开水闸的蓝衣,至此他倒地不起。
而幕后凶手正好因为第二个蓝衣急于冲凉,听见净水池的方向有水声,径自去了蓄水池才免于被发现的风险。
第二道水闸涂上粘液相当于第二层保险,因为他不想让人发现其中藏着的东西。
至于现场为什么最后还是没有清理干净,就是因为,进来两个蓝衣都死了,没有人会愿意再次冒着生命危险再次前来一探究竟。
该说不说鱼高卓还是太自负了,毕竟世界上还有沈榷和他两个大傻子存在。
刚刚他在科研区折腾那一通并非一无所获,至少曹永发话说会带人去水库走一趟。
不管他去或者不去,多少都是对鱼高卓的一种潜在威胁,他必然会再次前往清理现场,以及转移谭胜恩的尸骨。
但是鱼高卓的动作未必太过明显,就像他过了今夜就不在基地待了一样。
背后必然有人指使。
接下来,就是等待鱼高卓自己露出马脚了,顺带把他背后的人揪出来。
晟栎就这么等到了太阳落山,沈榷那边终于有了消息。
[沈榷]:目标出房间了,朝着基地正门的方向。我先跟上去,你过一段时间再下来,最近尽量跟我错开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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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拼凑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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