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重逢
水晶吊灯将宴会厅照得如同白昼,香槟塔折射出璀璨的光芒。姜晚站在露台上透气,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这枚三克拉的梨形主钻在月光下流转着冰蓝色的火彩,是周临特意从安特卫普拍卖会上拍下的。
"姜小姐,仪式要开始了。"侍应生恭敬地提醒。
她转身时,露台玫瑰丛中突然传来沙沙声。姜晚脚步一顿,某种熟悉的雪松木香气若有若无地飘来。她的脊背瞬间绷直,但很快自嘲地摇摇头——怎么可能是他。
宴会厅内,小提琴手正演奏着德彪西的《月光》。周临站在鲜花拱门下,银灰色西装衬得他越发温润如玉。见姜晚走来,他眼中立刻漾起笑意,伸手为她理了理鬓边碎发。
"紧张吗?"他低声问。
姜晚刚要回答,音乐声戛然而止。宴会厅大门被猛地推开,冷风裹挟着雨丝灌入。那个她花了五年时间试图忘记的身影,就这样猝不及防地闯了进来。
陆临川的西装被雨水浸成深黑,发梢还滴着水。他的目光如利刃般劈开人群,直直刺向鲜花拱门下的两人。宾客们倒吸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陆氏集团掌权人的突然出现,比任何订婚礼物都令人震惊。
"跟我回家。"
他的手掌钳住姜晚手腕时,冰凉的婚戒硌得她生疼。那枚她曾经亲手挑选的铂金素圈,此刻正死死抵着她脉搏跳动的部位。
姜晚没有如他预料中颤抖。她缓慢而坚定地抽出手,唇角勾起恰到好处的弧度:"陆总,请自重。"她故意抬高声音,"我未婚夫会误会。"
宴会厅死一般寂静。陆临川这才注意到她身边的男人,对方正以一种保护的姿态虚揽着她的腰。更刺眼的是他们十指相扣的手,那枚陌生的钻戒在灯光下刺得他眼眶生疼。
五年前那个雨夜的记忆突然鲜活起来。姜晚跪在别墅门口,雨水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滚落,手里紧紧攥着医院的化验单。而他坐在温暖的书房里,对着电话那头的宋媛说:"别闹,我马上过来。"
现在轮到他站在雨里了。
"你了解她吗?"陆临川突然冷笑,目光如毒蛇般缠上周临,"知道她睡觉必须开一盏小夜灯?知道她吃虾会过敏但总忍不住偷吃?知道她——"
"陆临川!"姜晚声音很轻,却像一记耳光甩在他脸上。她转身捧住周临的脸,在众目睽睽下吻了上去。这个吻很短,分开时她眼中带着陆临川从未见过的光彩:"抱歉,打断仪式了。"
周临用拇指擦掉她唇边并不存在的口红印,温柔得令人心碎:"没关系,我们继续。"
陆临川站在原地,看着姜晚挽住周临的手臂走向主舞台。她雪白的鱼尾裙摆扫过他沾满泥水的皮鞋,就像五年前那个雨夜,她最后留给他的背影。
"下面是交换订婚戒指的环节——"
司仪的声音被刺耳的碎裂声打断。陆临川踹翻了香槟塔,水晶杯砸在大理石地面上,如同他们支离破碎的过去。他扯松领带,从内袋掏出一个丝绒盒子。
"我出双倍。"他的声音沙哑得可怕,"无论周氏给你什么,我出双倍。"
姜晚终于正眼看他。那目光像在看一个陌生人,甚至带着几分怜悯:"陆总,有些东西是买不到的。"她晃了晃左手,"比如尊严。"
保安冲进来时,陆临川正死死盯着舞台上的LED屏幕。那里循环播放着姜晚和周临的旅行照片,在普罗旺斯的薰衣草田里,她笑得比任何时候都开心。他突然意识到,这五年里,姜晚的每个笑容都与他无关。
"姜晚!"被拖出去时,他嘶吼着抓住门框,"你看看我!你看看现在的我!"
姜晚始终没有回头。直到警笛声远去,她才发现自己的指甲已经深深陷进掌心。周临默默用手帕包住她流血的手,轻声问:"要取消后续流程吗?"
"不。"她抬头微笑,"今天是我重生的日子。"
宴会厅恢复热闹后,侍应生战战兢兢地送来一个摔裂的丝绒盒子。里面是一枚古董钻戒,姜晚一眼认出这是陆家传给长媳的传家宝。五年前她偷偷试戴时,陆临川说:"等正式婚礼再给你。"
现在它静静躺在猩红的天鹅绒上,像一滴凝固的血泪。
"要处理掉吗?"侍应生问。
姜晚合上盖子,将它递给周临:"捐给妇女救助基金会吧。"她望向窗外渐停的雨,"就当是陆总给过去赎罪。"
宴会厅外,陆临川坐在警车后排,雨水模糊了车窗也模糊了他的视线。手机屏幕亮起,私家侦探发来最新消息:「已确认姜小姐五年前流产与宋媛有关,证据已找到,是否起诉?」
他死死攥着手机,直到屏幕碎裂。原来有些错误,不是后悔就能弥补的。
(第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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