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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三十六章拣尽寒枝不肯栖

我站在高台上怔忡片刻,恍若从千年大梦中惊醒,零碎记忆如潮水漫过神智。当"却霜"二字脱口而出时,胸腔里沸腾的喜悦几乎要冲破喉咙,双腿不受控地向前挪动,却被两道身影截断去路。

蒙面花魁的折扇压住我肩头,珠玉流苏簌簌作响:"公子未登台作答,怎的就要临阵脱逃?"

身侧忽地横过一截暗纹织锦衣袖,王道通如铁塔般挡住半边月光:"小友的朋友不过凡夫俗子,岂能与我精心栽培的艳紫相较?"他目光扫过台下,腕间沉香珠串沉沉压在我臂弯。

这话活像对着饕餮客贬低佛跳墙,我喉间滚出几声闷笑,惊得檐下铜铃都晃了晃。王道通拧起灰白长眉:"公子何故发笑?"

我偏头睨着琉璃灯影里的老狐狸:"得见琼枝玉叶,恰似枯木逢春,王老板这当头棒喝——当真醍醐灌顶。"袍角卷着夜风旋身,重重跌坐在金丝楠木圈椅里。

艳紫的鎏金护甲划过扇柄,眸光比檐角新月更冷三分:"公子果真七窍玲珑,只是..."她忽然倾身,鬓边累丝凤钗坠下碎玉璎珞,"还需将奴家这扇面璇玑图原样摹来。"

我信手拈过紫檀笔山上的狼毫,墨尖悬在澄心堂纸上三寸忽又凝住。抬眼望向台下憧憧人影,笔管在指间转出个银花:"这般风雅事,合该请我那位擅长各类书法的挚友..."

"在下愿为代劳。"王道通已擎着松烟墨块凑近。

"不可。"我将笔横搁在青玉荷叶洗上,溅起的水珠染深了袖口云纹,"那位可是要八抬大轿三顾茅庐的主——"尾音散在夜雾里,起身时带翻了案头那盏雨过天青茶盅。

我立在雕栏旁,却霜腰间银穗正缠在他指尖翻飞。夜风卷着荼蘼香掠过九曲回廊,我望着三丈外那个玉山将倾的身影,心跳撞得肋骨生疼:"劳驾替我执笔可好?"

子恒手中的茶盏停在唇边,问茶的话卡在喉间。满堂烛火突然暗了三分,却霜广袖拂开满地月华走来时,我恍惚看见百花扑簌簌落满他肩头。

高悬的鎏金鹤嘴灯突然爆了个灯花,惊得我向前踉跄半步。在他即将踏上我影子的刹那,我猛然攥住他冰绡袖缘。丝绸裂帛声里,指甲硌得我掌心发疼。

"姑娘请看。"我拽着却霜迈向案几时,听见自己声音里淬着火星。羊毫坠在澄心纸上溅开墨梅,一只手突然笼罩下来——他竟用左手拢住我执笔的手,右腕血珀珠堪堪压住我突突跳动的血脉。

艳紫的珍珠步摇撞在鎏金屏风上,泪光在眼底碎成星子:"何须再写..."她染着蔻丹的指尖抚过空白扇面,裂冰纹宣纸映着满室灯火,"无字天书,本就是奴家要的璇玑图。"

满堂抽气声惊飞了梁间栖燕。王道通抚掌大笑时,艳紫已踩着满地碎玉走到我们中间。她将我们交叠的手按在无字扇面上,鎏金护甲划过却霜手背:"今夜过后,荼蘼坊要添两道朱砂名牒了。"

后来满城都在传,说那夜掌声惊飞了西市栖鸦,说艳紫姑娘的空白扇面拍出万金天价。却无人知晓,当我和却霜名字并排烙在鎏金册上时,他腕间红珠缠住了我一缕黑发。

伽罗香在错金博山炉中蜿蜒,西府海棠穿透琉璃罩将胭脂色泼在银红纱帐。第七片花瓣坠落在玛瑙棋盘时,却霜广袖扫过青瓷冰裂纹茶盏:"你数海棠的功夫,倒比当年批奏折用心。"

我隔着袅袅茶烟按住他欲执棋的手:"后来发生了什么?"鎏金鹤嘴灯将眉目染得猩红,像雪地上那滴陈年旧血。

他腕间菩提子突然卡在经筒纹路里:"剜你记忆那夜迫不得已,子恒修炼有误,即将入魔。"

珠帘突然迸溅玉碎声。苏陌着蹙金牡丹广陵裙跪拜,九翟冠垂下的珍珠面帘后,耳后冰裂纹正吞噬染着蔻丹的指尖。她高举的鎏金盒渗出霜花,冰魄玉髓寒气凝成白雾:"臣女斗胆,物归原主。"

我并没有出手去接,只是担忧的问道:“你把它给了我,你岂不要灰飞烟灭。”

青铜烛台上的火光在她发间跳跃。苏陌仍保持着跪姿,素白裙裾在青砖地面铺成一片月光,缠枝牡丹暗纹随她呼吸明明灭灭。她忽然仰起脸,唇角微扬,眼底却凝着化不开的哀戚:"这本就是公子的东西,苏陌带走时也就想留个念想,不料它却留我辗转人间到如今。"玉簪在鬓边轻颤,像极了那年清明雨里折下的柳枝。

漆案上的酒盏泛起涟漪,原是却霜屈指叩了两下桌面。他广袖扫过案头沉香屑,金线绣的玄鸟图腾在烛火中振翅欲飞:"三百年已过,你本是凡人,早已没有生命,我送给聂容的扇子被你保管这么多年也是缘分,它护了你魂魄不灭,肉身不腐,当下你想要还阳还是要投胎皆可。"

雕花木门忽然轻响三声。苏陌将鎏金缠枝盒藏进袖笼时,我瞥见盒角磨损的螺钿里渗着暗红,似是干涸了数百年的血迹。

青衣侍女捧着鎏金酒壶立在廊下,檐角铜铃被夜风惊动。苏陌接过酒盏时广袖翻卷,露出腕间朱砂痣——与我当年系在她腕上的红珊瑚珠位置分毫不差。“却霜公子不沾浊酒,你倒两杯足矣。”

琥珀色酒液注入青瓷盏,她执壶的手忽然顿住:"两杯却也多余,我早已失了味觉。"尾音散在满室沉水香里,像薄雾笼住新坟前未燃尽的纸钱。

我转动着酒盏,盏底游鱼在琼浆里摆尾。却霜垂落的发梢拂过案上卦盘,六十四枚玉爻在烛光中流转生灭。当苏陌问出那句话时,铜漏恰好滴落一颗水珠,碎在白玉莲花承露盘中。

“聂容,若我选择还阳,我们婚约可还做数?”

"聂容已是仙。"却霜指尖凝起霜花,案上酒盏瞬间覆满冰纹。他青衣襟上银线绣的星图突然明灭,二十八宿次第点亮。我望着盏中冰晶,忽然想起幼时她同我打雪仗时,菱花纹窗纱上也凝着这样的霜花。

烛泪突然爆出灯花,将苏陌眼尾那抹胭脂染成泣血杜鹃。她广袖拂过鎏金酒壶时,我嗅到松烟墨里混着腐朽的沉香味——那是百年孤魂浸透的荒凉。

"血珀珠......这其中原有一颗是你出生便携带着的。"她尾音轻颤,却霜腕间红绳蓦地闪过微光,血珀珠在霜雪般的肌肤上灼出妖异的纹路。我喉间泛起涩意,青铜烛台映出他指尖凝结的冰晶,正顺着案几裂纹蜿蜒成谶。

苏陌忽然后退半步,绣鞋碾碎了满地烛影。她鬓边累丝金凤衔着的东珠剧烈摇晃,像极了那年画舫倾覆时坠入湖心的明月。"原是我痴了。"她抚过鎏金盒上斑驳的螺钿,指甲刮擦声令我想起寒山寺的暮鼓,"数百年前就该明白的。"

却霜衣袖下的手掌突然覆上我紧攥的扇骨,霜花顺着交叠的指缝攀援,将我们冻在一处晶莹的琥珀里。苏陌望着这交握的双手,忽然低笑出声。她转身时牡丹裙裾扫过青砖,带起的气流惊散了案头沉香灰,纷纷扬扬似清明时节的纸钱。

"公子接稳了。"

却霜接住木盒时,青光在他衣袂间流转如星河。苏陌的身影开始透明,发间玉簪化作青烟消散前,她最后望向我的眼神,与那年菱花窗下偷塞糖渍梅子的少女重叠。

苏陌的绛纱披帛碎作万千流萤。我伸手去捉,只握住一捧凉凉的夜风。却霜法力翻涌如云,二十八宿银纹在掌心结成星斗璇玑,将那些破碎的光点拢作一丸朦胧月色。

"三百年后,上界会多一位掌流云的仙子。"他腕间血珀珠突然泛起暖光,霜雪凝成的掌心纹路里,隐约现出少女提着莲花灯走过奈何桥的倒影。

我摩挲着折扇的鎏金镶玉扇骨,却霜的吐息在扇面凝出细碎霜晶。当"拣尽寒枝不肯栖"七个字从薄霜中浮现时,我们同时看见题跋处那枚朱砂印,纵使隔世也没能淡化它丝毫色彩。

“当初写的这些字,眼下看来倒不那么好看了!”

呼吸陡然急促起来,胸腔里燎起的火苗顺着血脉游走,白玉酒盏在指尖微微发颤。我盯着扇骨上褪色的墨痕,忽觉腕间一沉,却是对方将掌心覆了上来,"不是不好看,是没你好看!"

酒气在喉间翻涌,我费力抬眸。夜明珠映得他眉目流转如星,"你怎么知道这把扇子在这里?"

"下来之前顺便让司命殿探查了一下。"他话音忽顿,窗棂透进的月光在他侧脸投下清辉。

我倚上他肩头时嗅到寒潭雾凇般的气息,他脖颈温热抵着我冰凉额角,"那你到底是给子恒庆生还是替我寻扇?"

檀香沁入鼻尖的刹那,指尖不受控地抚上他下颌。掌下肌肤蓦地绷紧,我看见自己指尖划过他喉结投下的暗影,"两者同时进行并没问题。"

"聂容!"他突然扣住我手腕,银线绣的云纹在袖口泛着冷光。脉门处传来灼烫触感,我望着他骤然放大的瞳孔轻笑:"怎么这么热......"

话音被骤然腾空的失重感截断。他收拢臂弯时带起一阵罡风,案头烛火应声而灭。仙轿玄晶帘幕叮当垂落的刹那,我听见他喉间滚过的叹息:"有上界蛊仙草的痕迹,是情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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