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只是个小游戏,就是看着图片猜猜词。沈念拿着图片犹豫着还没上前,就被周时泽一把抢过,笑问,“帅哥,选一个?”
陆予珩脸色一下子黑了,抿着嘴没有回答他,而是转过头对沈念道,“你们是一起的?”
沈念点头,“我们两个人是一组,要一起做完这个任务。”
陆予珩得到确定才低头开始挑挑拣拣,摄影师得到他可以拍摄的同意后,把相机直接杵到人面前——毕竟长这么帅的素人也是着实罕见,抓住机会多赚一点收视率是一点。
“我要这个。”陆予珩拿起一张画着蝴蝶的卡片。
“说出含蝴蝶的三句歌词。”周时泽道,“帅哥怎么净挑着难的选。”
陆予珩很快就说出来了。沈念把手里的向日葵递给他,镜头面前表现得礼貌妥当,“这是游戏的奖励。”
“是你送我的吗?”陆予珩接过花问。
“是我们送你的。”沈念回答。
*
然后沈念拉着周时泽离开了,周时泽明显还想继续攀谈,不满道,“你急什么啊!”
沈念扬扬手中的花,“再不赶紧我们可发不完了。”
周时泽撇撇嘴不想搭理他。
*
下一个任务要在其他地方完成,两个人在车后座离得远远的。沈念给陆予珩发消息:你怎么在这儿?
出差?但怎么会到这种小镇上。
对面很快回了消息。陆:我来出差,顺便游玩几天。
好吧。沈念信了。
他心神不宁地看向窗外,旁边的周时泽却突然开口,“你们认识?”
“谁们?”沈念假装没听懂。
“这里又没摄像机,再装累不累啊。”周时泽不屑道,“陆予珩,悦承集团小陆总。”
这次轮到沈念惊讶了。现在悦承明面上的管理人还是陆予珩他爸,他们一家又低调行事,基本没暴露在媒体之前过。周时泽是怎么认出来的?
但他惊讶归惊讶,面上仍不动声色,“什么小陆总,你说的是市中心那个悦承?”
“沈念!”周时泽很生气,“你别再装听不懂。”
他狠狠靠在靠垫上,得意道,“他是你攀上的金主吧。”
这有点突破沈念认识了。当初两个人因为选角风波撕得沸沸扬扬时,沈念也通过冉竹发来的资料浅浅了解过周时泽,对他的印象停留在当时圈内人给出的评价——智商不足,跋扈有余。没想到现在能一眼看出他和陆予珩的关系,说不定也没这么蠢?
但沈念装傻装到底,“你别胡说,”
“谁胡说了!”周时泽彻底怒了,“你不想知道我是怎么认出他的吗?”
“我之前跟朋友去参加晚宴时看到过他,刚从国外回来没多久,悦承集团唯一的继承人。”
哪有朋友带他参加这种晚宴。这句话相当于间接承认了冉竹给他的资料里写上的包养传闻。果然蠢得没边,沈念放下心来。
“哦。”他冷漠回应道。
“哦什么哦!”周时泽依然不悦,“人家小陆总年纪轻轻成熟稳重,不知道怎么看上你这种人!”
成熟稳重。沈念嘴角扬了一半又僵住了,现在的陆予珩或许真的称得上这个词。那个轻狂的,张扬的陆予珩,不过只是停留在了他的记忆中而已。
旁边周时泽仍在絮絮叨叨地扳扯,沈念索性闭上眼睛不听他讲。迷迷糊糊中他进入梦乡,梦里一切都没变,阳光都是旧时模样。
*
“第三个节目是吧?我绝对挤到最前面!”
陆予珩双手撑在沈念桌子上,信誓旦旦地说。
沈念觉得好笑,“座位不是按班级安排的吗?你们班好像在后面。”
“放心,我有人脉。”陆予珩胸有成竹。
现在是午睡前的休息时间,陆予珩自己班上不坐,跑到沈念班来霸占了他前桌的座位。他前桌拿着陆予珩带来的篮球高高兴兴走了,陆予珩转过身趴桌子上和沈念讲小话。
“沈同学是跳舞吗?”他前桌旁边的女生也没出去,本来对两个帅哥坐旁边感到腼腆,但听他们的谈话也不避人,于是大胆问道。
沈念点头,“跳Poping,”
“泼什么?”陆予珩有些糊涂,又想起什么,转头对沈念道,“我那天上网搜了你,他们照片都拍得好好。明天我一定也能给你拍成那样。”
女同学在旁边捂着嘴巴笑,沈念点点头,郑重地说,“好啊。”
*
第二天晚霞将尽的时候,舞台上的灯光开始闪烁。陆予珩在老师视察的目光下左躲右躲跑到前排,答应和他换座位的小兄弟得到示意后往后面走。沈念的节目排得早,陆予珩从现在就开始搭相机支架。
旁边杜度也溜了上来,看见他从那个大黑背包里一件件拿出设备,惊讶道,“你是沈念站哥啊?”
“什么叫站哥?”陆予珩一边组装一边发问。
“就是那种给明星拍照的,不过一般都是站姐,你是男的,应该就叫站哥。”
陆予珩记下了。他努正在调整角度,突然看到舞台旁边,化好妆的沈念正向他看过来。
尽管隔得远看不清表情,陆予珩仍努力比出ok的手势,告诉他我在这里呢。
陆予珩前几天一直在熬夜看沈念那几个为数不多的舞台。舞台上的沈念和平时是不一样的,一举一动都似乎散发着别样的魅力。而真实看到的沈念又和屏幕里的截然不同,更鲜活,更生动,更抓人眼球。
报幕完后他登上舞台,灯光聚拢在脚下一点,眼角一抹红像一滴血泪。
台下掌声雷动。
在这样一种气氛里,陆予珩觉得自己应该化作彩带反射出的一缕微光。杜度在旁边惊叹,“卧槽跳这么帅!”他的声音被淹没在欢呼中。
最后一次按下快门时陆予珩觉得自己双手都在发抖。他看着舞台落幕,强烈地、深深地想冲去后台抱一抱沈念。他是这么想的,也确实这么做了。
先前预订好的花已经送到,陆予珩抱着一大捧花,在朋友的掩护下冲进后台,守门的工作人员是先前挨他坐的小姑娘,笑眯眯地开门,夸赞道,“这束花好漂亮!”
“谢谢!”陆予珩也冲她笑笑。
沈念正背对着门摘头上的发饰,陆予珩叫住他,然后小跑着把花送到眼前。
“跳得特别帅!”
沈念才剧烈运动完,汗珠仍挂在鼻尖,抬起头被惊喜得眼睛一亮,“谢谢!”
“我第一次看人跳得这么帅,太厉害了!”
沈念眼角还有红晕,再一次郑重地说,“谢谢!”
陆予珩兴奋地要给他看自己拍的照,迟疑地想起沈念还没卸妆。灯打在他脸上,给本就精致的脸覆上一层朦胧的,飘忽的美。
像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
意识到这一点的陆予珩不知所措地咽了口口水,问,“你要卸妆吗?”
“嗯。”沈念点头,“我自己卸。”
陆予珩就这么看他用卸妆棉擦去眼角的红晕,接着是嘴唇,面部。原本就无可挑剔的脸在擦拭下逐渐显现出来。沈念说在舞台上一般会画得浓一点。
陆予珩捧着花在旁边听他边卸边说。沈念其实不是一个健谈的人,今天却出人意料地滔滔不绝。
他说自己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练舞,那时父母每天接送。小小的他站在舞蹈机构门口冲父母挥手告别,妈妈总会笑着说等练完带你去吃好吃的。后来春去秋来,一场车祸带走了父母的生命,唯余沈念一个人在人间举目茫然。
“我喜欢跳舞。”沈念突然说。
他讲到这时刚擦完脸,眼角显得湿漉漉的。陆予珩抱着花的手无意识抓紧,他是个在幸福里长大的孩子,从没有亲手触及过这些苦痛。
“那你要去吃好吃的吗?”陆予珩最后问。
于是就这么决定了。陆予珩拉着沈念从校南角翻出学校。他们去往两条街外的夜市,各类小吃琳琅满目。
陆予珩是个没有少爷病的大少爷,撒钱跟撒纸一样,顺着一条街下去买了一大堆。沈念每样跟着尝一点。“可是今天那么高兴,不多吃几口吗?”陆予珩耷拉着眼睛失落地问。
“不在意别的什么,就这一天好吗?”
就这一天好吗。乌托邦里永远不会流逝的一天。他们站在天台看底下灯火璀璨,车来车往川流不息。
“沈念一定会成为大明星。”陆予珩闭着眼睛许愿。
“沈念一定会跳舞给更多的人看。”沈念学着陆予珩的样子双手合十。他的脸被灯火蒙上一层红晕,却是和今晚不一样的艳丽。
时间作灯火的模样流过,分针磨蹭着还是走回了原点。杜度给陆予珩发的消息多得占满整个屏幕:你们去哪儿了?要清点人数了!
今天是运动会最后一天,手机管制很松。陆予珩带着沈念从小道快速穿过,卡在最后的时间点前回了班级。
杜度诧异地看着他气喘吁吁的样子,调侃道你俩私奔去了?陆予珩出乎意料地没有反驳,而是问他,“你有梦想吗?”
杜度,“当然,我的梦想是一夜暴富进军福布斯。”
看吧,这就是人和人之间的差距。陆予珩心里有种隐秘的,说不出的得意。真说出口了是一句很欠的话,“钱有什么好稀罕的?”
杜度忍无可忍把他揍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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