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坐在副驾驶后面的刘明，觉得自己好像地位既不如后排正中乖巧蹲坐的蓐收虎崽，也不如在驾驶位正后方躲着后视镜观察范围，避免和祝点雪有任何交流，胳膊撑在窗沿上看城市黄昏景色的江夜白。
至于宋哥和一言不发的祝处，那还用说吗？
熟练可靠的祝处甚至不用导航也能前往目的地，宋哥在祝处灵力的包裹护持下暂时昏睡，导致车里安静得像要举行什么重大仪式。
刘明如坐针毡如芒在背如履薄冰！
他捏着手机疯狂给张雪涵打字：救命！好安静！！如果说话了祝处会不会把我逐出座驾啊？！但我嘴巴好痒！好想聊天！
张雪涵过了一会儿才回话，只有冷酷无情的表情包：(((*°▽°*)八(*°▽°*)))。
刘明：……你ooc了喂？！这谁和谁啊？你和雯姐吗？
刘明：？人呢！
刘明最后也没能呼唤回张雪涵的答复，只好悲伤地打开了手机游戏。
在新开的活动里打得要死要活怒而氪金继而卡池沉船的时候，医院也到了。
安宁医院常年和特安委合作的定点医院，处理这些出外勤的家伙可谓驾轻就熟。
上来就缴了四人的手机，给宋明阳安排了台转运车，将人领去检查。
主任本来还想抓着祝点雪也检查一下，不过被祝点雪婉拒了。
姚文雯对此评价是：“老大，知道你强，但也不要逞强哦，讳疾忌医可不行。”
祝点雪的回答很是平淡：“放心，没事。如果真有问题，我会检查的。”
姚文雯半信半疑，“除了体检，这一年你还来过医院吗？”
祝点雪对此的回应是，抬起手，掌心朝内手背朝外，摆出驱赶的手势，“赶紧去。”
姚文雯麻溜地去了，跟上等着她的护士。
这一小队的护士长拿着本夹：“祝处，那这边就交接了？”
祝点雪点头：“嗯，辛苦了。”
护士长也向他点点头，转身走了。
江夜白抱着虎站在祝点雪身边，瞥视站在原处的祝点雪，“你真不去吗？我又不会走。”
祝点雪在一边的等候椅上捡了个空座坐下：“不用，我没有受伤，状态很好。”
江夜白蹭到祝点雪身边坐下，关切地问：“真的吗？没事就好。我还是第一次见人类有这么多灵力，像你这样厉害的人有很多吗？”
祝点雪迎上江夜白柔润的黑亮的眼眸，手上处理工作的动作一顿，手指无意识在屏幕上滑了两下，点开了一个文件，祝点雪眼睛下转，视线正经地落到了手机上，“嗯。”
啥也没试探出来的江夜白：“……？”
这是在“嗯”什么？
刘明和张雪涵的报告出得最快。
这俩崽几乎没有什么问题，皮肉伤拿灵力温养温养，没几天就能好，就是灵力一次性使用强度过大，稍微有点亏空，医院开了三天的补剂辅助灵力快速恢复。
二人还想在医院里陪着等，被祝点雪叫了辆车打发走了——俩小年轻都住的是人才公寓，目的地一致。
姚文雯的报告速度稍次，不过也是差不多的问题，身体里未检查出任何残留异物，只是她亏空得更厉害，所以医师给她开了一周的补剂外加三剂修养精神的汤药。
江夜白一直抱着虎梳理祂的毛发，将灵力精细地分给蓐收以供其恢复。
别说，蓐收隐去额头上的王字、延长自己毛发之后，跟大猫没区别，还是特别乖巧貌美的金瞳白猫。江夜白抱着祂坐在陪护椅上，收获了无数路过的羡慕视线。
姚文雯也是其中之一。
她拎着医院开的各种补剂、汤药，试图拐带大猫回家，理由包括但不限于：她住的地方够大、她家灵力充沛、她家的食物都更饱含灵力等等等等。
但江夜白用一句话杀死了比赛，他说，“蓐收自我认知性别是男性，化形也是男性，不方便吧？”
姚文雯哑口无言，但还不愿就此偃旗息鼓，还想再战，旁边的祝点雪先接过话：“老姚，跟卫姐说了你调休两天没？”
姚文雯眼神依依不舍地流连在实在貌美的昏睡虎崽身上，“还没，等您金口玉言呢祝大人。”
祝点雪：“现在打，打完你先回家，不用等了，这里有我。”
祝点雪旁边没有空位了，姚文雯挨着江夜白坐下，整个人瘫在用自己破碎的手机艰难翻找通讯录，播出的电话很快被接通，却一直没有声音。
姚文雯试图四处点点做法，惨败收场：“彻底壮烈了啊，手机。”
祝点雪把解了锁的手机丢到姚文雯手里，“先用一下。有备用机么？需要帮你下单吗？”
姚文雯点开通讯录里的卫霖——五科科长的名字——拨出通讯，“有个淘汰的……不知道还能不能用，没事，都能解决——啊，姐，是我，文雯……对对，刚也是我，我手机在外勤的时候碎了不好使，就跟祝处借了下手机。在医院……啊，没事我问题不大，就是要调休修养两天，下周我就能回来了。宋哥比较严重。”
“嗯、嗯，祝处批的，晚点我会提流程，要辛苦姐批一下。”
毕竟是借的手机，姚文雯没有细聊，快速地说完了正事儿。
祝点雪：“先别挂。”
姚文雯：“？”
她老老实实地把手机还给祝点雪。
祝点雪单刀直入：“卫姐，是我，祝点雪。还有件事儿和你说一下，咱们处之后会来两位比较特殊的引进人才，需要小姚作为培训老师，从下周开始，培训时间至少十天吧，你这边方便吗？”
“培训？！”卫霖的声音一下大到透过扬声筒，连旁边的江夜白都能听见了，“是能计入时长的培训吗？！”
祝点雪：“是。这次的引进人才很重要，所以可以特别申请。”
“好好好！就让小姚去吧！她就是我们科最专业的人！”
“好的卫姐，打扰，先挂了。”祝点雪说。
三人之间忽然出现了，无言的沉默。
江夜白老老实实当壁花，专心梳理蓐收的毛发，人类的职场对话从耳边流过，似乎没有升起一丝波澜。
祝点雪先打破了僵局，“嗯？怎么不走？”
姚文雯一脸绝望，“真、真我啊？”
祝点雪：“嗯，交给你。”
姚文雯与无情祝处对视良久，悲伤地接受了这个事实，摇摇晃晃地站起，挺直的脊梁终究是弯下了：“明明，明明大家是一起出发的，为什么……会这样……都我……”
自觉对号入座引进人才的江夜白抬头，好似非常温情地惋惜提醒道：“唉，小姚，但我怎么感觉好像你的领导很高兴你要和我培训啊？”
姚文雯幽怨地说：“那当然了，我和你培训了，我们科的指标就完成了，科长就不用操心了，受伤的就只有我！”
江夜白失落：“啊，原来小姚并不想和我们一起培训啊……唉，我还以为我们在同生共死之后，至少算朋友呢。”
姚文雯手忙脚乱，补剂、汤药乱飞，表情也跟着使劲儿用力，：“话也不是这么说……呃……主要是这个培训你不知道……唉……那个……”
祝点雪伸手抓住了江夜白的衣领，把他拽得向自己侧倒。
祝点雪：“不要玩弄我的同事。”
江夜白侧仰着头接收祝点雪无奈的眸光，笑得十分开朗：“怎么会呢？没有的。我对小姚的关心可是真心实意的，对吧？小姚。”
姚文雯一怒之下……
“骗鬼啊！”
怒了一下。
祝点雪按了按太阳穴，对姚文雯说：“总之，准备一下，培训下周一开始。外勤报告，下周三下班前交给我。”
姚文雯：“……但是今天已经周三了？”
祝点雪：“嗯，三天不够吗？”
江夜白：“报告很难写吗？”
姚文雯：“………………”
姚文雯：“呵呵呵，区区报告怎么难得倒我？放心吧肯定按时上交。”
目送着燃起来了的姚文雯脚步沉重地走向医院出口方向，江夜白维持着诡异的倚靠姿势，仰面朝祝点雪：“配合得还不错吧？”
祝点雪松手，托着江夜白的后颈给他扶正坐直，“没在配合。”
江夜白站直，掸了掸自己的衣服，将衣领抻直回正，笑眯眯地说：“没有在配合啦，是很诚心发问的。报告是什么东西，很难吗？”
祝点雪静静看着他，想到了自己说过的话，“难不难，你可以自己体验尝试后再回答。”
江夜白睁大眼睛，向一边退了退，远离祝点雪，“我也要写吗？”
祝点雪弯唇：“嗯，关于这次外勤的经历、感想、存在问题以及未来展望。”
江夜白警觉：“我怎么觉得你说的这些都不像是我应该写的东西。”
宋明阳的检查还没有结束，祝点雪低头按着手机，“没有应不应该。你先写五千字交上来，等到培训结束后再写一份一万字的培训体悟。”
江夜白：“……雪老师，你还是话少的时候可爱。”
他手掌在蓐收的头上摸了又摸，险些把睡着的小老虎摸醒摸秃，“刚才没顾上问，小姚她们都安顿好了，蓐收怎么办？我为祂补充灵力只是治标不治本，损耗太大，我填补不上。”
祝点雪有着丰富的和不爱写报告人群的斗争经验，一眼就看出江夜白打算拖到这件事消失，也没揭穿，顺着说：“嗯，祂情况特殊，需要专人专室独立处理。刚才已经联系过了，正在准备，大概还有十分钟就会有人来接我们。”
“哦。”江夜白维持输入蓐收的灵力，在祂身上画圈圈点点，嘴上客套，“小宋的检查还没结束吗？看来很严重。”
刚刚已经收到了宋明阳要住院观察信息的祝点雪淡淡地“嗯”了一声。
江夜白手指停住，眼珠转动，上下观察祝点雪身上颜色。
还是暖白色。
眼珠转回，手指恢复滑动，江夜白陷入了安静的等待。
算了，看在颜色的份上，不计较你背着我搞小动作了。
江夜白撸着蓐收想。
[三花猫头]姚啊，活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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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有病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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