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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母亲

房间陷入一种坟墓般、令人灵魂都为之冻结的死寂,仿佛连时间本身都被这沉重的绝望所凝固,唯有荷叶破碎的、几乎无法连贯成声的、濒临彻底窒息的抽泣声,在冰冷光滑的墙壁间徒劳地回荡、碰撞,每一次微弱的吸气都带着撕裂的哽咽,每一次呼出都像是生命气息的流失,这声音本身便是一种酷刑,一种绝望的独白,在空荡的四壁间显得格外刺耳、揪心,如同垂死鸟雀最后的哀鸣。荷雨那刻毒的、淬着世间最阴寒剧毒的咒骂,如同无数根被精心打磨过的、锋利无比、寒意彻骨的冰锥,精准而残忍地,带着毁灭性的力量,将他那早已千疮百孔、脆弱不堪、仅靠一丝本能维系着的灵魂,牢牢钉死在绝望的、永无天日的、覆盖着永恒冻土的冰原上,动弹不得,连最微弱的挣扎都显得如此奢侈而徒劳。他的身体因剧烈的、源自脏腑深处的痛楚和无法抑制的、如同决堤洪水般的哭泣而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着,每一次试图吸入一口维持生命的空气,都像是用尽全力拉扯着破碎不堪的肺腑,带来深入骨髓、贯穿灵魂的撕裂般的痛楚,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濒死的窒息感。

手腕处,被荷雨先前粗暴攥紧、仿佛要将骨头捏碎的位置,缠绕的纱布下方,似乎又有温热的、粘稠的、带着铁锈腥气的液体在缓慢渗出,逐渐洇湿、染红了原本洁净的绷带,但这微不足道的皮肉之苦,此刻在巨大的精神痛苦面前,却显得如此遥远、如此渺小,如同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远不及心口那个被生生剜开的、散发着刺骨寒意、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热的巨大黑洞来得冰冷彻骨,那黑洞正贪婪地吮吸着他生命的温度,仿佛连灵魂的最后一丝热度都要被抽干、冻结。

“哭吧!给我好好记住这滋味!这就是你活该受的!刻进骨头里,一辈子都给我记住这痛!” 荷雨最后抛下的、如同淬毒匕首般冰冷的话语,连同那一声如同断头铡落下般沉重、决绝的关门落锁的“咔哒”声,清脆而冰冷地在死寂中炸响,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沉重无比的稻草,彻底断绝了外界任何一丝可能的光明与声响,将他彻底封死在这座由血缘亲情构筑的绝望囚笼之中。

然而,这一次,在那无边无际的、仿佛能吞噬一切星辰、连希望都能腐蚀殆尽的黑暗和窒息般令人绝望的深渊底部,一个微弱的、冰冷彻骨的、如同从幽冥地府中升起的念头,如同沉没巨轮前最后挣扎着浮出漆黑、粘稠水面的、转瞬即逝的微小气泡,顽强地、不顾一切地冒了出来。它不是积蓄已久的、如同火山般的愤怒,也不是刻骨铭心的、带着毒刺的怨恨,而是一种……近乎悲悯的、对残酷现实本质的终极了悟,一种洞穿层层迷雾、直达核心的、令人心碎的清醒。这清醒本身,就是最锋利的刀刃。

荷叶那撕心裂肺、仿佛要将灵魂都呕出来的哭声,终于渐渐微弱了下去,并非因为那锥心刺骨、无时无刻不在啃噬他的痛苦有了丝毫减轻的迹象,而是因为身体和精神残存的最后一丝力量,终于被这无休止的折磨彻底榨干、消耗殆尽,如同燃尽的灯油。他像一具被无情抽空了所有灵魂与生气、只剩下破碎躯壳的、破败不堪的玩偶,彻底瘫软在浸满自己苦涩泪水和冰冷冷汗、变得冰冷黏腻如同沼泽的床褥上,连抬起一根手指、转动一下眼珠的力气都消失无踪。死寂,比之前更加浓稠、更加沉重、仿佛具有实质重量的死寂,重新以泰山压顶之势笼罩了这间狭窄的、令人窒息的囚笼,仿佛连空气都凝固成了沉重冰冷的铅块,沉沉地、无情地压在他的胸口,剥夺着维持生命所必需的最后一缕稀薄氧气,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像是在对抗整个世界的重量。

不知过了多久,时间在这片绝望的泥沼中彻底失去了意义和刻度,也许只是煎熬的、漫长得如同几个世纪的几分钟,也许真是漫长的、令人精神崩溃的几个小时。门锁处再次传来了金属摩擦的、冰冷刺耳的、令人心惊胆战的响动,如同地狱之门的铰链在转动,粗暴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凝固。

荷雨,去而复返。她或许是想亲眼确认,想用自己冷酷的视线丈量,他是否真的被自己那番毁灭性的打击彻底击垮、陷入万劫不复、永无翻身之地的崩溃深渊;或许是想再次近距离地、带着审视意味地欣赏一遍自己亲手制造、精心雕琢的“痛苦杰作”,细细品味那掌控他人灵魂、主宰其痛苦的病态快感与扭曲满足;又或许……连她自己混乱不堪、充斥着黑暗漩涡的内心都无法清晰定义这突如其来的、近乎本能的折返冲动,某种潜藏在愤怒冰层之下的、更深沉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或不愿承认的不安,如同水底暗流般悄然涌动,驱使着她不由自主地再次踏入这片她亲手制造的绝望之地。她脸上那张冰冷的、用以隔绝情感的面具依旧焊得牢固,仿佛钢铁铸就,但那双习惯性喷射着怒火与鄙夷、如同寒潭般深不见底的眼睛深处,似乎极其细微地、难以捕捉地掠过一丝烦躁的涟漪——也许是对他那无休止的、如同背景噪音般令人心烦意乱的哭泣感到厌烦到了极点,如同被指甲刮擦玻璃的噪音所折磨;也许是某种潜藏在愤怒冰层之下的、更深沉的不安,如同即将破土而出的毒芽,在悄然涌动,让她感到一丝难以名状的焦躁。

她再次迈着沉缓的、带着一种掌控者威严的步伐走到床边,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如同巨大沉重的幕布,再次严严实实地覆盖住蜷缩在床上的、渺小无助的荷叶,将他笼罩在更加深沉的、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的黑暗里,仿佛要将他从视觉上彻底抹去。

“还没哭够?眼泪是流不完的吗?” 她的声音依旧刻薄如刀,锋利地切割着空气,但似乎少了些之前那种歇斯底里的尖利刺耳,多了一丝难以掩饰的、发自灵魂深处的疲惫,连带着那习惯性的质问语气也显得有些空洞无力,如同失去了目标的箭矢,“装可怜也要有个限度。你以为你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她试图重新拾起那套驾轻就熟的、用以贬和摧毁的冰冷逻辑链条,重新建立起她掌控一切的秩序。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如同死水微澜,又如同即将熄灭的烛火最后跳动了一下,荷叶,动了。

他极其缓慢地、极其艰难地,仿佛耗尽了全身仅存的、如同风中残烛般的最后一丝生命力,才勉强地、一寸寸地将那颗沉重无比的头颅转了过来。那张脸惨白得如同刚刷过石灰的墙壁,毫无一丝活人的血色,眼眶深深地凹陷下去,如同两个吸收光线的漆黑窟窿,嘴唇干裂起皮,布满了纵横交错的泪痕和痛苦扭曲留下的深刻印记,整张脸像是一幅描绘绝望的地图。然而,他的眼睛——那双原本如同熄灭多时、只余冰冷灰烬般空洞死寂的眼睛——此刻却像两口深不见底的、翻涌着刺骨寒气的幽冥深潭,里面翻腾着一种让居高临下的荷雨瞬间感到心脏被无形冰手狠狠攫住、几乎停止跳动的、令人心悸的东西:那不是她熟悉的、能带来掌控感的恐惧,不是她可以轻易踩碎的卑微哀求,而是一种……洞穿一切虚妄表象、直达本质的、冰冷的、令人不寒而栗的绝望,以及一丝几乎无法察觉、却如同最锋利的冰针般直刺灵魂的……怜悯?

他用尽残存的所有气力,仿佛燃烧着生命的最后一点火星,声音微弱得如同风中即将彻底熄灭的烛火发出的最后一丝摇曳,却异常地清晰,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质感,每一个字都像凝结的、沉重的冰珠,冰冷而精准地砸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发出无声却震耳欲聋、直抵心灵深处的回响:

“妈……”

这个久违的、带着无法割断的血缘羁绊的称呼,如同带着倒刺的钩子,让荷雨眉头下意识地、狠狠地一拧,仿佛被这个最简单也最复杂的字眼烫了一下,刺痛了她内心深处某个早已麻木的角落。

“你……恨我……” 荷叶的声音断断续续,气若游丝,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死亡的气息彻底掐断,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平静,这平静比任何哭嚎都更让人心慌,它穿透了房间厚重的寂静,直达核心,“恨我……活着……恶心你……恨我……快死了……让你失去了一个可供发泄的活靶子……也恨我……死不了……像一个永远无法愈合的丑陋伤疤……” 每一个艰难的停顿都像是生命能量的枯竭,每一次艰难的续接都带着一种同归于尽的决绝。

荷雨的脸色微微一变,如同精心锻造的冰冷面具上出现了细小的、蔓延的裂纹,原本紧抿的嘴唇抿得更紧,几乎成了一条毫无血色的、苍白的直线。

“你……来看我……” 荷叶的眼泪无声地、汹涌地滑落,如同永不枯竭的悲伤之泉,但那双如同寒潭般死寂却又燃烧着最后清明的眼睛却死死地、像最坚韧的锁链般锁住荷雨那试图躲闪的目光,那目光像冰冷的探针,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看透本质的穿透力,试图刺穿她精心构筑的、坚硬无比、用以隔绝真实自我的外壳,“不是……因为……我是你儿子……不是出于……任何一丝……母亲对孩子的……本能……” 他艰难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胸腔痛苦的起伏,仿佛要榨干灵魂深处残存的最后一点燃料。

他停顿了一下,这短暂的沉默如同暴风雨来临前那令人窒息的死寂,积蓄着足以摧毁一切伪装的毁灭性力量。然后,他用尽生命中最后一点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曳的火星般的力量,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如同命运最终的审判锤音,带着无可辩驳的真相,狠狠砸下,回荡在空旷死寂的房间:

“是……因为……只有看着我这样……痛苦地扭曲着……绝望地挣扎着……一步步无可挽回地走向毁灭……你才能……暂时地……忘了……你自己有多痛苦……多失败……多……恨你自己……”

这句话,像一道无声却蕴含着天地之威的惊雷,裹挟着洞穿灵魂、直抵本质的残酷真相,猝不及防地、狠狠地、精准无比地劈在荷雨自以为坚不可摧、不容置疑的心防之上!

她脸上那张维系多年的冰冷面具瞬间布满了蛛网般密集的裂痕,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崩碎瓦解,显露出其下扭曲的真实。瞳孔猛地收缩成针尖大小,身体几不可察地剧烈晃了一下,如同被一柄无形的、沉重无比的重锤狠狠击中,踉跄着几乎站立不稳。那一瞬间,她眼中闪过的东西极其复杂、混乱而汹涌澎湃——是猝不及防被利刃刺中心脏核心的剧痛与震惊?是被彻底剥光所有伪装、**裸暴露在审视目光下的狼狈与羞耻?是被冒犯了至高无上权威而瞬间升腾起的、足以焚毁一切的暴怒?还是……一丝连她自己都拼命否认、极力压抑、却无法抑制地涌现出来的、被触及内心最隐秘、最腐烂、最不堪直视伤口的剧烈疼痛?这些情绪如同沸腾的岩浆,在她眼中翻滚、冲突。

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令人连血液都仿佛要凝固的、极致的寂静。连荷叶那微弱得如同游丝般、随时可能断绝的呼吸声都仿佛彻底消失了,只有那无形的、沉重的真相在凝滞的空气中剧烈震荡、轰鸣,冲击着每一个角落。

荷雨死死地盯着荷叶,如同盯着一个突然显形的、看透了她所有秘密的恐怖怪物,胸膛因为急促而紊乱的呼吸剧烈地起伏着。她想立刻、用尽全身力气反驳,想用更加恶毒、更加诛心、足以将灵魂都彻底碾碎的话语将他再次打入万劫不复的地狱深渊,想声嘶力竭地、歇斯底里地否认这荒谬绝伦、却又直刺她灵魂要害的指控!但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而冰冷、带着死亡气息的铁手死死扼住了,所有的恶毒词汇、所有的愤怒咆哮都卡在那里,变成一团灼热的、无法发出的哽咽和窒息感。荷叶那双绝望到极致反而呈现出一种近乎神性、洞穿一切虚妄的清明的眼睛,那目光如同最纯净也最冷酷的探照灯,让她所有准备好的、用以维持自己扭曲内心秩序、用以攻击和防御的武器都瞬间土崩瓦解,彻底哑然失语,所有的声音都被那目光冻结在喉咙深处。

荷叶的反击,并非刀光剑影的正面对抗,而是一面镜子。一面用他濒死的、极致的、深入骨髓的绝望磨砺出的、冰冷而清晰到残酷的镜子,猝不及防地、毫不留情地、血淋淋地照出了荷雨内心最不堪、最不愿面对、极力掩藏甚至自我欺骗的黑暗深渊——她将自身无法消解、无处安放、如同跗骨之蛆的巨大痛苦、深刻入骨的失败感和刻骨铭心的自我憎恨,全部扭曲地、疯狂地、病态地投射到了眼前这个最虚弱、最无法反抗、与她血脉相连的生命身上。折磨他、凌虐他、看着他痛苦沉沦、一步步走向毁灭,竟成了她逃避自身那如影随形、日夜啃噬灵魂的、无边无际的痛苦的一种病态而扭曲的、唯一的、赖以生存的方式。他是她痛苦的外化,是她自身深渊的**映照。

“你……” 荷雨终于从喉咙最深处,如同挤牙膏般,极其艰难地挤出了一个干涩嘶哑、带着无法控制剧烈颤抖的音节,这颤抖泄露了她内心山崩地裂般的剧烈震荡。她想说什么,想斥责他胡说八道、大逆不道,想再次用冰冷的逻辑强调他自身的“罪孽”与“不堪”,但所有的话语在接触到那双仿佛能看透灵魂最深处的眼睛时,都显得如此苍白、如此无力、如此可笑,终究没能完整地、有力量地说出来。她脸上的表情剧烈地扭曲着,愤怒的火焰熊熊燃烧、被彻底看穿的狼狈恐慌无处遁形、以及一丝极力掩饰却无法根除的、被触及存在本质的惊悸与动摇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张怪异而痛苦、充满矛盾与挣扎的面具。

荷叶看着她,看着母亲脸上那精彩纷呈却又痛苦万分的表情,嘴角极其微弱地、近乎幻觉般地向上扯了一下,那不是一个笑容,而是一个心死的、带着无尽悲凉与荒诞的弧度,仿佛在无声地印证着他刚刚用生命最后残焰揭示的残酷真相——看,这就是你,这就是我们。然后,他眼中那点用生命最后残焰点燃的、洞穿一切的清明迅速消散,如同燃尽的烛火被最后一缕风吹灭,重新被巨大的、吞噬一切的疲惫和浓得化不开的黑暗所彻底淹没。他闭上了眼睛,头无力地、重重地歪向冰冷僵硬的枕头一侧,仿佛刚才那句耗尽心力、如同生命绝唱的话语已经彻底燃尽了他生命中最后一点微弱的火星,只余下冰冷的、毫无生气的灰烬。只有眼角不断渗出的、无声滑落的泪水,如同永不干涸的悲伤溪流,证明着这具饱受摧残的躯壳还在承受着无边炼狱般的痛苦折磨,证明着那个被折磨的灵魂尚未完全离去,仍在绝望的深渊中沉浮。

荷雨僵立在床边,如同被无形的、来自极地的冰霜瞬间冻结,化为一尊表情扭曲的雕像。房间里只剩下她自己略显粗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紊乱和虚弱的呼吸声,以及荷叶那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如同风中残烛般飘摇欲熄的、预示着终结的濒死喘息。在世俗的、扭曲的尺度上,她赢了,她成功地用最残忍的方式再次将他推入了痛苦的深渊,加深了他的绝望。但此刻,她感觉不到丝毫预想中的掌控快意和扭曲的胜利满足,只有一种冰冷的、令人窒息的、仿佛要将她灵魂都抽干的巨大空虚感迅速蔓延开来,瞬间填满了她的胸腔,挤压着她的心脏,以及那句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又如同无法辩驳的真理判决般的话语,在她混乱不堪、如同飓风过境的脑海中反复地、尖利地、带着回音地回响、撞击、轰鸣:

“……只有看着我这样……你才能……暂时忘了……你自己有多痛苦……多失败……多……恨你自己……”

这声音如同魔咒,驱散了她所有的愤怒,只留下被洞穿的恐慌和冰冷的虚无。她猛地转身,几乎是带着一种被无形恐怖之物驱赶般的仓皇和狼狈,脚步踉跄不稳地冲向门口,仿佛要逃离这个房间,逃离那面由自己儿子濒死之眼铸就的、照出她灵魂真相的镜子,逃离被那双眼睛所照亮的、自己内心深处那无法面对的、黑暗无边的深渊。这一次,关门的声音不再是冰冷的、宣告胜利的最终宣判,而是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仓促、狼狈和……深入骨髓的恐惧与逃避,那“砰”的一声闷响,如同砸在人心上。

房间里,再次只剩下无边无际、浓得化不开、仿佛能吸收一切声音与光线的绝对黑暗,和那个在绝望与痛苦交织的、深不见底的深渊中无声哭泣、静静等待着生命之火彻底熄灭的、孤独身影。

他微弱地、如同回光返照般,用生命的最后余烬,精准地刺痛了那个给予他生命也给予他无尽痛苦、名为母亲的人,但这洞悉与反击,丝毫不能减轻他身体和灵魂所承受的万分之一的、持续不断的痛苦,反而让这绝望的深渊显得更加冰冷、更加荒谬绝伦、更加令人窒息,仿佛连绝望本身都失去了意义。他存在的全部意义,在那一刻残酷的洞悉之后,似乎仅仅只是为了成为母亲内心无边痛苦的一个扭曲映照,一面被动承载她无法面对的自我的、布满裂痕的镜子。这种认知,如同世间最残忍的凌迟,一刀刀切割着他残存的意识,比死亡本身,更让他心碎欲绝,彻底碾碎了他对这个世界、对血缘亲情所抱有的最后一丝微弱的、如同萤火般的眷恋与幻想。黑暗吞噬了一切,只余下那无声滑落的泪,是灵魂最后的独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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