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着的家门传来钥匙插入锁孔稀稀拉拉的声音,面容憔悴的狄斐窦警惕的转头看去,当看清来人时瞳孔骤缩,尽是不可置信。
厄啼回家,迎面就是男友踉踉跄跄的拥抱。
他疑惑的注视男友狼狈的模样,说话嗓音沙哑,透着刺骨的阴冷寒气。
“怎么了,我回家是晚了些,你等急了吗。”
“嗯嗯嗯,回来就好,等多久都没关系。”
狄斐窦眼眶发红,手底下的冰冷,和厄啼皮肤过度的苍白,让他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在心里欺骗自己。
只是这么简单的接触,狄斐窦的胳膊上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更别说脖颈处,厄啼呼出的森森冷气如同地窖寒潭里的寒气。
冰的狄斐窦肌肉僵直,肤色都白了几个度,隐隐有冻伤的趋势。
但他还是牢牢抱着并不知情的厄啼,喜极而泣,口中喃喃。
“对不起。”
是我的错,我不该放任你一个人出门。
“可以松手吗。”
厄啼晃了晃头,觉得自己脑子不太清醒了。
只觉得自己睡了好长时间,只记得回家的路了,什么时候出的门,又出去做的什么已经记不清了,只是按照隐约的想法拿出口袋里的家门钥匙开了门。
现在的他好困,只想安安稳稳睡一觉。
睡一觉就好。
“哦哦,对不起。”
这种情况下,狄斐窦有些无措,陪着厄啼回了房间,为厄啼盖好被子。
他看着厄啼困倦的眉眼,想伸出手触碰一下,以此得知眼前的人是真实的,不是他过度思念而幻想出来的假象。
手心残留的刺骨冰冷,脖颈处僵硬的皮肤无时无刻提醒着他。
他那出门意外死亡的男友真的回来了。
在他得到消息,不知道该怎么办,犹豫着要不要陪男友一起离开,因为他还要主持男友的葬礼,暂时不能出什么事。
可现在,男友死亡的当天晚上。
他伴着寒风,独自走回家了。
狄斐窦看出来厄啼已经很困了,他更担心的是,厄啼会不会再次随他而去。
会不会一睡不醒。
其实他应该知足的。
男友回家和他告了别,也让他见了男友的最后一面。
可他就是舍不得。
他接受不了好不容易才答应和他交往的男友离他而去。
男友身体本就不好,他早该预料到这一天的。
只是没想到厄啼会在外出时突发疾病,倒在草坪,短短几分钟内失去生命体征,没有抢救的可能性。
他目前回家一趟收拾厄啼生前用过的东西,想要留下几件以作留念。
其实也没什么可留念的,反正他已经决定好了,要么就今晚,要么在男友葬礼举行完后,就去陪男友。
留的几样东西说不定可以埋在他的棺材,但是东西收拾着收拾着,他的情绪就越发不可控,悲伤涌上心头。
就在他想不管不顾,一走了之的时候,厄啼回家了。
回了不久前他们还一起居住的房子。
怎么这一别,就天人两隔了呢。
狄斐窦拉住厄啼微蜷的手,试图将自己手心的温度暖化厄啼那如高山寒冰一般的体温。
分明他们今天早上还见过。
狄斐窦眼泪大颗大颗落下来,滴到厄啼手臂,被他慌忙又小心的擦拭干净。
天知道他在工作时收到消息的心情。
那一瞬间就感觉天塌了一样。
赶到医院只看到盖着白布的尸体。
说是路上看到的人把厄啼送到医院的。
怎么会呢。
其实狄斐窦不太相信。
怎么可能。
他们早上还在同一个桌子上吃了早餐,是狄斐窦目送厄啼离开家门,接着他才开车去公司上班的。
上天对待厄啼未免太不公平。
让他在最好的年纪英年早逝。
狄斐窦压住立马就陪厄啼去死的想法,在心里这么安慰自己。
或许是下凡渡劫的神渡劫成功回到天上去了,上天不忍心看厄啼在人间受苦受难,提前让厄啼渡劫完毕,把厄啼重新拥入怀抱了呢。
现在说不定厄啼在天上过的好好的。
而他需要冷静下来,为厄啼办好死后的一切事宜。
比如说,不久之后的葬礼,以及处理好厄啼生前的所有关系。
可惜。
狄斐窦发现他似乎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坚强,没有那么好的自我抑制能力。
短短的时间就在心中反复推翻自己已经决定好的各种想法。
理性告诉他,他还要活着,哪怕只是维持一段时间也好。
感性告诉他,不,不,不,他想念厄啼,他睹物思人,他已经忍不了这个世界没有厄啼的每一分每一秒。
好在。
他即将崩溃之时。
厄啼回来了。
如今就在他身边。
狄斐窦弯下身小心翼翼的靠着厄啼,总算能分出思绪来思考厄啼现在的情况。
如此明显的特征,很难让人不把想法往鬼魂的方向去靠拢。
唯物主义的世界观轻易碎掉,取而代之的。
是狄斐窦在网络上,现实中,动用人脉寻找可信的宗教理论,最终得到以下这些信息:
世界上本来就有鬼魂这种生物的存在,甚至相对应的,还有驱鬼师,道士这些职业。
只是能从相关书籍中习得相关法门的人属于凤毛麟角,少之又少,有些走在人群中,任凭有心人怎么找也找不到。
有些就在上流人士中隐晦流传,小有名气。
狄斐窦以前从不关心这些事情,自然不太了解,现在想找,以他的实力也有迹可循。
再不济,狄斐窦的身份可是上市集团公司首席执行官,一点小手段还是有的。
至于什么,跟鬼魂相处时间太长阴气入体,阳气缺失,大病不会有,小病不间断,这都不足挂齿。
根据他短时间内了解到的信息,浅显推测,厄啼属于新生鬼魂的类型,尚且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去,成为没有实体魂魄的事实。
不过是凭借残存的记忆才能走回家罢了,狄斐窦能见到他也是因为他们关系匪浅,如果不用特殊的方法为厄啼稳固魂体,过不了多久,厄啼还是会自行消散。
这些肯定是狄斐窦不能接受的啊,对于他来说,只要还能见到厄啼,让厄啼还存在与这个世界上。
他会用尽一切办法。
……
这两天脑子总是昏昏沉沉的不太清醒。
厄啼无知无觉穿过墙体直接飘到客厅,虚幻的躯壳几乎变得完全透明。
好在男友找来了块灰扑扑的的镯子,说是常年泡在药材里,对调养身体什么的有一点用处。
戴上后果真如此,消退的记忆力回来了不少。
厄啼并没有注意到,原本不合手腕尺寸的玉镯意外变得合适服帖,就算想取下来也不会变得为轻易了。
和往常一样,厄啼打算出门闲逛,哪怕没有目的地,晒晒太阳也是好的,他以前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经常出门逛街。
就是这两天男朋友好像打算偷懒,不打算去公司工作了。
这怎么能行呢。
狄斐窦还要上班赚钱养他呢,可千万不能旷工。
在厄啼不满的目光下,狄斐窦好说歹说,休息了两个小时又不得已要上班去了。
他怎么可能放的下心,说是要上班,做做样子,实则暗地里跟着厄啼,可能在旁人眼里他很奇怪吧。
说实话,以前,偶尔有一两天的时间,狄斐窦也有这么做过。
推掉公司的文件会议,借口假期的闲暇时间,只为陪在厄啼身边。
出门转转也好,单纯待在家里也好。
他想在目光所及之处看到厄啼,这样,他就能心满意足了。
至少不会毫无头绪的坐在办公室,想着厄啼现在在哪里,又在做什么,那样的时光对于他来说是很难熬的。
让旁的人跟踪,比方说私家侦探,他得到信息后又会想别的有的没的,还不如他亲自来。
他总是不放心,如果厄啼不同意他不去公司,有时候他会听话,有时候就会阴奉阳违。
就像今天一样,狄斐窦照例吃下从大师那里高价买来,用于补阳气的药丸,开始了他已经很娴熟,能隐藏好自己的跟踪计划。
哦对了,关于阳气,大师还给了功法,独自一人有空闲时间时,狄斐窦就会盘坐在床上练练。
所以放心啦,作为一个普通人,狄斐窦短时间内肯定死不了的,至少不会因为阳气散光而死。
大师在上流圈子里可谓久负盛名,有大本事在身,也就狄斐窦以前不关心这方面的,很少听说过他。
即便如此,初见了也觉得大师的名字耳熟。
掌燎炬。
听说是某个隐世门派的亲传弟子,天赋精彩决绝,年纪轻轻成就不小,简直后生可畏。
大师走出师门就是为了铲除恶鬼,还世间一个朗朗乾坤。
鼓掌鼓掌。
“闭嘴。”
狄斐窦打断了身旁人吹捧到有些夸张的语调,站在宴会厅不远处遥遥和掌燎炬对上视线。
“你身边环绕有新生鬼魂的阴气,找我来是为何。”
掌燎炬不是那种迂腐的性格,他没有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所有鬼魂都该去死的想法,对狄斐窦的来意只看了一眼就了然。
都说狄斐窦对他爱人用情至深,现在观他爱情线一片死灰,又隐隐有复燃的迹象,并不难猜出狄斐窦的来意。
即便先前他们几乎是两个圈子的人,掌燎炬也有听说过狄斐窦的名头,现在就来看看传言是真是假。
“借一步说话。”
狄斐窦摩挲着手腕坠到手心,几个小时前从寺庙得来的玉牌,道出心中所愿。
“我要巩固新生魂体的法器和补阳气的东西,钱不是问题。”
“你的三个力所能及的要求。”
“好。”
“玉牌作用不大,只保个平安。”
掌燎炬囊中取物,从袖子里凭空取出一枚玉镯。
“这玉镯,只有稳固魂体的作用。”
就是说,想借着玉镯心生恶念,让鬼魂为非作歹,阴气大增,是行不通的。
“好,谢谢。”
玉镯入手冰凉,亦如厄啼的手心,任凭狄斐窦怎么暖都暖不热。
他呼吸不稳,垂眸掩下眼中思绪,收好掌燎炬给他的纸质功法,转身离去。
掌燎炬落在狄斐窦身上的视线散去,他捻着指尖,分了心神。
从狄斐窦的面相来看,他的感情线并不是一帆风顺,甚至说得上杂乱。
让他在意的是。
为什么狄斐窦的情感对象衍生出来的姻缘线,隔着距离,缠到他掌燎炬的手腕上了。
浅红的姻缘线一点都不稳当,看着和发丝差不多,随手一扯就能断开。
说得简单,掌燎炬却完全生不出这样的想法,只想小心呵护,让这条玄之又玄的线条维持的时间长一点,再长一点。
他平复内心紊乱的情绪,决定去见见他这位素未谋面的命定之人一眼。
一眼就好。
个鬼。
……
这两天太阳越发毒辣,路上行走的人还这么多,他们真的一点不嫌热吗。
厄啼挫败的坐在树下花坛上,一点不嫌脏的想着。
出门是不是该拿个防晒伞了。
没几步的距离就有个想点,想来有卖防晒伞的,厄啼就是觉得累,不想走了。
他在心里给自己加油打气,休息一会儿吧,就一小会儿后,再站起来去买伞。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好累,一点路都不想走的那种。
太阳为什么要这么热啊,这么热的天我为什么要出门。
不远处的狄斐窦看的心里担心不已,对着厄啼的方向走去,很快又停住脚步。
那是。
掌燎炬。
他又为什么还会在这里。
就知道他不安好心。
狄斐窦咬牙切齿,心里为厄啼考虑打算。
厄啼已经变成鬼,他一个普通人分身乏术,先说玄门相关的理论知识都不太清楚,更别提如何真的照顾好厄啼。
掌燎炬不同。
他对那些东西一清二楚,从小就接触掌握。
如果是他来为厄啼着手一系列养魂的事宜,一定能做得比他更好。
狄斐窦从没有哪一刻如此厌恶自己。
一点用都没有。
帮不到厄啼。
简直废物。
可他终究没再上前,重新走回暗处,默认了掌燎炬的接近。
两个男人在极短的时间交锋,在这场无声战场,掌燎炬胜利,硝烟散去,掌燎炬成功走到厄啼身边。
眼前多出一片阴影,不用厄啼抬头,掌燎炬就已经打着遮阳伞蹲在厄啼身边。
“你好,我看你额角出汗了,这种天气确实很热,心情被影响是在所难免的,贸然打扰你不要觉得我自作多情就好。”
“没有,谢谢。”
说起来真的很神奇,不过一把伞而已,阴影遮过来,就像是进了空调房还吹着电扇,厄啼一下子凉快了不少。
眼前的人语气平缓,给人一种很好相处,很舒服的气质,厄啼很轻易放下看到陌生人该有的戒心,跟掌燎炬抱怨。
“这鬼天气就是很莫名其妙的热,前两天分明也不这样的,也不知道是温度又上升了还是怎么了,都不能出门逛街,真的很烦。”
其实是厄啼变成鬼后,即便手腕上的鬼镯让他不被太阳直接烫伤,或多或少也会有一点影响,导致他晒不了一点太阳了。
或者说,在温度很高的天气,能不出门最好别出门。
成了鬼,终究不能同正常人那般安然无恙的站在太阳光下。
“是的,实不相瞒我也这么觉得,可又因为一些事情不得已要出门,所以身上常带一把遮阳伞,虽然用处不大,多少没那么热了,至少不晃眼睛。”
热气退散,厄啼的心情好了很多,借着掌燎炬在身边,能轻松逛街散步。
结伴同行少不了聊天,他们关系自然亲近了些。
没想到掌燎炬这样的人还挺细心,大半阴影都遮在厄啼身上,在旁人看来并不觉得奇怪。
在遮阳伞下,普通人也能看到厄啼的身影了。
两人就这样一起度过了愉快的一天。
始终跟随的狄斐窦心尖提起又放下,眼睁睁看着男友和心怀不轨之人聊天,还有说有笑,他看的心里不是滋味。
掌燎炬的存在他看的刺眼,让他这么直接离开他又不愿意,就这么自虐般将两人同行的景象尽收眼底。
那货刚刚挑衅他了是吧。
绝对是这样。
哈。
狄斐窦被气笑了。
倒不至于理智全无,不管不顾的走上前打断他们谈话。
冷静的,饱含杀意的视线如有实质,恨不得要千刀万剐,杀死掌燎炬。
走着瞧吧。
反正他才是厄啼的正牌男友不是吗。
赫赫赫。
……
最近厄啼新认识了个朋友。
拓禹陨。
意外的和他很聊得来,每天早出晚归就为了出门和他见面,连认识了几天,原本很喜欢的另一个朋友掌燎炬都不怎么在意了。
就是这新朋友有些孤僻,生活的地方,或者出去闲逛的区域,即便在白天也大多阳光都并不充足。
好在,厄啼并不在意这一点,正好这几天他很讨厌艳阳高照的天气,一点都不喜欢出门晒太阳,一点都不喜欢阳光了。
朋友性格阴冷的如同泥潭生活的毒蛇,还有点神出鬼没,没有边界感。
就比如现在,森森寒气撒在厄啼脖颈,这几天喜冰的厄啼不觉得冷,只感觉到一点点凉气缠上肩膀侧面,相反的,有些喜欢。
这种类型的朋友在此之前厄啼很少接触,说话话题却意外的很聊得来,这估计就是同类相吸的缘故吧。
说句不礼貌的,就是言语间拓禹陨有意无意间都会很讨好厄啼,态度放的很低,除了有和他见面不可以带其他多余的人这个毛病,也不算毛病的要求之外。
厄啼很喜欢他,和他相处连带着缺乏了人与人交往该有的边界感,纵容拓禹陨脑袋靠在他肩膀上,或者让拓禹陨抱着,搂着肩膀。
皮肤相贴的感觉厄啼说不上排斥,但也没有特别喜欢,这点就和男友狄斐窦给他的感觉不同。
这些日子,厄啼就有相照以往,更喜欢男友一点,说夸张一点,面对男友有点像得了皮肤饥渴症,不对不对,更准确来说,是想吃了男友。
真正咬掉肉,血腥撕咬的那种想法。
大概是什么时候呢。
好像是男友送他镯子差不多的那段时间左右。
又好像再往前推一两天。
“和我在一起吧,我们才是同类,我们合该是世间最亲密的人啊。”
拓禹陨手指捧着厄啼面颊,嘴唇冰凉殷切的亲吻,说出的这句话拉回厄啼的注意。
只见拓禹陨眸光幽怨,整个人窝在厄啼怀里,厄啼不觉得这个姿势有多么亲密。
“你我咫尺之距,你在想什么多余的人,你的男朋友吗。”
厄啼拉起拓禹陨的手指把玩,轻笑,没太放在心上。
“你都说了他是我男朋友,好吧,和你在一起,是不该想别人。”
“他不过遇到你的时间比较早,凭什么可以是你的男朋友,要不和他分手吧,或者不分手也行,只要和我在一起。”
拓禹陨的唇又贴了贴厄啼的脸颊,搂着厄啼的肩,与厄啼面贴面。
现在的他们分明再亲近不过,拓禹陨犹觉不满足,想和厄啼再亲密一点。
“不,我最近挺喜欢他的。”
滔天杀气和怨气出现一秒又被拓禹陨很快收敛,他嘟嘟囔囔,说话声音没有很大,足够厄啼听清。
“你不爱他,种族都不相同了,终究不合适,不如分手了好。”
他不敢太大声说话,几乎带上了泣音。
“宝宝,我当小三也行啊,只要你愿意,玩玩我吧,我讨厌他,我讨厌他。”
拓禹陨手指略过厄啼脖颈显眼的吻痕,侧脸吻了吻厄啼脸颊,闭眼落下的泪水居然是纯黑色的。
“他有名分,和你做是应该的,我没有理由,你碰碰我也行,我很容易满足的。”
后面那句纯瞎话,拓禹陨他就是个最容易贪心的怨鬼,永不知足,得到了又想要求更多。
而厄啼更在意的是拓禹陨话中那句。
“什么种族不同。”
拓禹陨叹息一声,手指轻轻触碰厄啼耳边发丝,唇边挽起几分笑意。
“宝宝,我们都是鬼啊,你还不知道吗。”
“什,么。”
“我看你男友倒是一清二楚。”
狄斐窦始终没告诉厄啼这点,他怕影响厄啼情绪,拓禹陨则不用担心,他会为厄啼拾掇好阴气,不会让厄啼在发现真相时,有任何困扰。
直到现在,厄啼才知道真相,他身上在那一瞬间出现的阴气被拓禹陨一点点耐心梳理,甚至毫不吝啬的回馈,充实厄啼的阴气浓度。
“宝宝,你看,我说了,我们才最相配,实乃天造地设的一对,这该怎么说,我才是你的正缘,你现在的男友是烂桃花,对我们的感情不利啊。
呜呜呜,怎么办,宝宝,兜兜转转我们才相遇,太晚了,事到如今,当宝宝你的小三我也依旧愿意,我帮你变强,我们双修,好不好?”
……
橪樊是狄氏集团并不出名的一枚社畜。
他这个人没有上进心,毕业进了公司后得过且过的过着,算是中流砥柱,重要也不重要的,勤勤恳恳的螺丝钉。
在狄氏集团这样的大公司上班,橪樊已经很知足了,他的存在没有引起很多人的在意,可惜。
他引起了公司总裁狄斐窦的注意。
这天他被狄斐窦叫到了办公室。
橪樊自从进了公司,工作上很少出差错,亦很少接触狄斐窦这样的大人物。
途中他战战兢兢,回想是不是最近的项目出了问题,或许是总裁器重他还没有表现出来,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才能,打算对他委以重任,让他着手公司的某个项目呢。
见到狄斐窦之后,橪樊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额,那个,总裁先生,您为什么对我有这么大怨气,您是不是想杀了我啊,您为什么想杀了我,我们素未谋面。
现在是法治社会,就算您看我不顺眼,也请冷静,我没记错这附近都有监控。
哪怕为了您半个月前已经死去的爱人,额,不不不,我说错话了,我错了。
看到狄斐窦第一眼,橪樊就低下头,内心巴巴拉拉,畏畏缩缩的不敢说出来。
不怪他胆小,实在是狄斐窦现在的样子太可怕了。
冷沉着脸,皱眉不说话,自橪樊进门后就上下打量他,怎么看怎么不满意。
前情提要一下,事情是这样的。
“你再说一遍。”
狄斐窦压住想说脏话,想暴揍掌燎炬一顿的想法,额头青筋直跳。
“你想杀了我也没办法,阳气足的人对哭哭有利,你亲自帮哭哭找。”
狄斐窦说的是实话,他当然不会脸红心虚。
“你是死的吗,你不找。”
“哎呀,不好意思,我也对哭哭有利,最近都没空,我。”
“去死。”
“不要如此暴躁。”
现在这不,合适的人选找到了,橪樊。
如果入了玄门定会不同凡响,就算是个普通人也不该听都没听说过,至少不能是个平平无奇的公司员工。
狄斐窦确定自己没找错人,看不出橪樊有什么好的,眼不见心不烦,让橪樊离开了。
莫名其妙,得了更年期吧,活该你老公不爱你。
橪樊不敢直接说出来还不允许他在心里骂骂咧咧啊。
回到工位已经到下班时间,橪樊把抽屉里的离职申请书拿出来看了两眼,又放了回去,叹了口气,收拾好东西,任劳任怨回家了。
橪樊忧心忡忡的走回家。
他家离公司不远,就是要走几条小巷,歪歪拐拐的,不熟悉还真可能迷路。
橪樊担心的主要是这神经病老板不能把他辞退了吧。
走着走着,总感觉身后有人在看他。
橪樊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手指轻碰了碰手机屏保上的人,回头看去瞳孔不自觉扩散。
现在天还亮着,下午五点将近六点,这条小巷不黑,附近能看到人。
奇怪,没看到有人注意他这边。
是他感觉错了吗。
橪樊手臂颤了颤,敛下心神,无视身后明晃晃,有些许透明的身影,忽视近在咫尺的冷气呼吸,脚下加快速度,只想赶快回家。
如果凑近了看,分明能看到他瞳孔中有倒映出人影的。
怪了吧唧的,为什么呢。
好难猜啊。
……
得知厄啼死亡的信息后,橪樊打印了那张离职申请。
但他注意到后续两天狄斐窦看起来没有很难过,至少没有在收到消息那天的狼狈模样。
橪樊不相信一晚上的时间就能让狄斐窦的心情平静下来,他怎么还有脸进公司,不是说深爱恋人吗。
顿了顿,橪樊相信自己的判断,相信厄啼有被他自己选的男友爱着,于是没提交离职。
那份离职申请书放在抽屉里,偶尔见到光亮,一天,两天,很久很久。
最后被丢进碎纸机。
这两天收藏一个没涨,额(微笑)[托腮](爆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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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午夜回魂16-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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