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萁将清单递给商会里的画灵:“请帮我准备这上面的东西。”
画灵恭敬接过,声音轻灵婉转:“好的,请稍等。”
芒萁等画灵时,找了个偏僻位置坐下。
她趴在桌上,手指来回敲着桌面。
从她的视角,刚好可以看到对面桌子的人。
“......那简忍守到底是什么来头?”那个满脸愁容的男人道。
“谁知道呢,反正不关我们事。”另一个人耸耸肩。
“万一出了意外呢?不是有句话叫‘不出意外地出了意外’吗?”那男人捂住脸,似是要哭出来了。
“我们身上的只是一颗普通的带有灵力的松子罢了,他看得上?大不了我们打回去就是。”
对方叹气。
芒萁听了一耳朵这个“简忍守”的事,又听了一耳朵风云人物的风流逸事,什么妖王征战北域,七芒商会的老板不再找男生女相的人做面首。
呃,什么鬼。
她刚刚听到了什么?
芒萁盯准了那个说秋若澜坏话的人,手指一弹,一根冰针射去。
那人捂着屁股跳了起来,脸上横肉都起来,却摸不着是什么刺了自己,四处看看,却也没找到是谁袭击了他,只好抖着屁股又坐下。
芒萁被他逗得捂嘴笑,直到画灵来找她才停下。
“536单的货物已经备好,全在这里面了。”画灵递来一只储物袋。
芒萁找了个僻静处打开,检查一番。
防具、武器、符咒、阵石、纸笔、手套、铁锹、铲子......
她挑眉,从储物袋里拿出一只狐狸木雕和一卷美人画。
“这是什么?”她问画灵。
画灵微笑:“这是赠品。”
芒萁瞪着画灵,对方不为所动,挂着一副无懈可击的微笑。
她抿抿嘴,还是把它们塞进了储物袋。
好,东西齐全,出发吧。
-
方踏出门,芒萁找了一条巷子闪身进去,警惕观察周围发现没人后,才展开攥在手里的纸。
这张纸是夹在画卷里的,露出一个小角,被她看到,藏在手里。
“养母亲启:
近日有窃贼名简忍守,喜盗抢名贵珍稀的植物,多假扮为遇难者以博得物主的同情,趁其不意夺走物品。行走在外,需注意举止有异之人。
望平安。
秋若澜”
字迹冷肃,如春寒般料峭。
和她人一样,看似冰冷难近,其实还是会在早春堆雪玩的柔软小孩。
既然秋若澜特意提了,那她自然也会提起心思注意。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
没想到刚出巷子,就不出意外地出了意外了。
是刚刚她在商会里偷听的那两个人。
他们面前有个穿着破烂的男人,倒在地上,似是摔疼了,脸上露出极为痛苦的表情。
那个气焰嚣张的男人破口大骂:“你干嘛撞我?看不清路吗?”
倒在地上的男人刚想站起来,撑着地的手似乎有伤,导致他起身异常艰难。
还没站起来,他就被一把推倒在地。
嘭的一声,极响。
响得芒萁身上都有点痛。
她皱眉看着眼前的闹剧。
刚刚男人就快再次被推倒时,他下意识地回手去挡,但很快地克制住了,任由自己倒在地上。
穿着破烂的男人,遇难者,不过似乎博取同情失败了。
就像一条支线任务,秋若澜提了简忍守,那么接下来在附近很可能就会出现相关人物,甚至本人。
换做以前,她肯定上前推进支线,看看会发生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可现在不是游戏。
她打算无视,径直走过他们。
“看到没,别人才不管你,瞧你身上又破又烂,脸上还被划伤了。”那男人勾起跌坐在地上的人的脸,嘿嘿笑了两声,“小郎君长得不错,要是没这道伤就好了。”
刚说完又暴跳如雷地喊:“瞪着我干嘛!想干架吗!”
他作势挥拳,却没挥出去。
全身的劲散了,他像个雕像一样只能保持这个动作。
他惊出一身冷汗。
有个人的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
幽幽的女声在他耳边响起:“别动他。”
芒萁松手,男人骤然倒地,趴在地上与灰头土脸的男人对上眼神。
他似乎看到了长发披散的男人勾起了嘴角,不仅心头火起。
想破口大骂,却发不出声音,只能张大嘴巴无声地叫喊着。
芒萁嫌弃道:“行了吧你,别惹事了。”
行吧,遇难者成功博取同情了。
言罢,她拿下巴点了点不远处藏着的面露惊慌的人:“你,是他同伴吧,把他带远一点。”
那人吓了一跳,赶忙跑过来把他同伴拖走。
风穿过巷子,吹起芒萁的衣摆和男人的发。
她蹲下,透过散乱的发丝直视对方:“他们都走了,现在巷口只有我们两。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不自然地撇开眼,轻声道:“墨茗。墨色的墨,茶的茗。”
声音温温柔柔的,如冰雪融化,流水淙淙,春雨渗入泥土。
“莫名?你这名字还蛮有意思的。”芒萁忍住了揉耳朵的冲动,嗤笑,“你知道简忍守吗?”
墨茗蹙眉,摇头表示不知。
芒萁见他神情不似作假,反思自己是不是疑心过重。
她往他额头上弹了一下,力气不大,墨茗却受不住般往后仰。
芒萁稀奇地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对方。
是自己力气不受控还是对方弱柳扶风。
她认为两者都不是。
她站起身,居高临下道:“我在你身上下了咒,以后一旦有恶念便会发作,让你痛不欲生失去力气。别想着做坏事哦。”
言罢,她皱眉:“你有钱吗?”
墨茗轻轻摇头,发丝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
感觉她就多余问,这不是很明显吗?
万一他是装的呢?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游戏玩多了,她有种玩游戏的直觉。
直觉对方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可这里不是游戏啊。
芒萁叹气,伸出手:“走吧,我带你去洗个澡。”
他身子一抖,犹疑道:“我不是很想当面首......”
他挣扎了一下,做完思想斗争:“好吧,也不是不行。”
芒萁奇怪:“你想什么呢?我带你去旅馆,烧壶热水你自己洗。脑子里怎么想些有的没的。”
墨茗的的脸有点泛红,不过芒萁没注意到。
他推回了芒萁的手,自己站起。
芒萁也不在意,直接带他去旅馆开了间房让他自己进去洗。
进去前,墨茗问:“你在这等我吗?”
芒萁一口答应:“当然。”
其实她想直接给他垫付几天然后直接走人来着。
感觉像是心思被看穿,不愿意承认,于是顺着对方的话来了。
芒萁在旅馆大堂等着,耳边听到熟悉的名字。
路人甲神秘兮兮:“那简忍守似乎来禾城了。”
路人乙半信半疑:“从哪听来的,他不还在雪域吗,离这十万八千里呢。”
路人甲挺起胸膛,以一种自夸的口气道:“从我一个雪域来的朋友说的,他说他见到了简忍守。”那人挺挺胸膛,很骄傲的样子。
路人乙怯懦道:“这世上真有人看到他长什么样啊!不是说见到他的人都死了吗?”
路人甲挥挥手,豪迈道:“哎呀那是夸张手法啦,据说人长得还不错,挺俊美的。”
“再俊美也不能掩盖他手上的人命啊。”路人乙抖了一下,“想到那些尸体我就浑身发寒,怎么会有人连杀数十人不眨眼呢?不为寻仇,不为财宝,只为一些奇怪的植物。”
为植物?
芒萁竖起耳朵。
路人甲:“不过是道听途说,我觉得就是这些搞得他特别神秘,好像不是普通人。怎么可能呢?”
那两人转换话题了。
芒萁却开始沉思。
秋若澜为什么要特意提醒她这号人物?
修仙界有各种险境,为什么只提他?
秋若澜作为七芒商会的头头,肯定是有她的消息渠道。
她提简忍守,肯定是因为她觉得芒萁有很大概率遇上对方。
反推一下,芒萁为什么会遇上对方。
因为相同的目标,或者所处的地方相同,甚至两者都有。
想起墨茗下意识的防卫又放弃,以及他勾起的嘴角。
以及这莫名其妙,一听就像临时起意的假名
她很难不联想。
走一步看一步吧。
看看墨茗到底想干什么。
-
芒萁等得百无聊赖,忽然有人在她对面坐下。
她豁然抬头。
黑曜作泪痣,水墨作黑发,青玉作发冠,松木作瞳仁。
美人如画。
芒萁目瞪口呆。
美人开口,是有点耳熟的嗓音:“刚刚还未问姑娘芳名,敢问在下可否得知姑娘芳名?”
芒萁回神:“你直接叫我芒萁就行。”
原来是墨茗啊。
芒萁有点恼自己刚刚看他看得有点痴。
算了,人之常情。
墨茗眉头轻皱:“芒萁?我似乎没听过这个姓。”
他小心翼翼问:“姑娘若有不便,可以和我说,我不介意的。”
噢,这是在说她给了假名呢。
说得好像你用的是真名一样。
不过这种说话方式感觉有点熟悉。
芒萁在心底翻白眼,表面道:“这的确是我的名。我姓吕,平常大家都叫我芒萁,就没说我的姓。”
墨茗的嘴角染上笑意:“这样吗?我也可以直接叫你的名字?”
芒萁歪头,奇怪道:“我都这样介绍了,自然是可以的。”
墨茗的笑容更大了。
他莫名笑了一会,才收起笑容,恭谨道:“刚刚多谢姑娘搭救,可惜在下身无分文,没有可以答谢给姑娘的。”
他行了个礼,头低的很低:“救命之恩,当......”
芒萁脱口而出:“以身相许?”
说完才意识到自己最快说了什么,赶紧捂上嘴。
墨茗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和落寞,接话道:“那太沉重了,我只希望能尽犬马之劳,为姑娘分忧。”
“啥意思。”
墨茗似有些不好意思,摸摸后脑勺道:“我无处可去,不知姑娘可否愿意收留我,我可以帮忙打扫家务,烧个菜什么的。”
芒萁再次目瞪口呆。
今天又没赶上......不过反正没人看也就无所谓了嘻嘻
国庆我来了!!!
一天一个植物小知识:
雪松的球果很漂亮,成熟后种鳞各自分开,露出种子,这时从下面看,球果像是一朵花一样。其他松科的球果从下面看也是一朵花,但雪松的我觉得最好看。嗯对路人组拿的松子就是雪松的球果。
这算小知识吗?好吧来点正经的。
松杉柏三科的区别:
松科叶螺旋状互生,有条形、针形;雄蕊具两花药;花粉有或无气囊;种鳞螺旋状互生;种子每种鳞两粒;苞鳞种鳞离生。
杉科叶螺旋状互生或对生,有披针形、钻形、鳞形、条形;雄蕊具二到九花药;花粉无气囊;种鳞螺旋状互生或对生;种子每种鳞二到九粒;苞鳞种鳞半合生。
柏科叶对生或轮生,有披针形、鳞形、刺形;雄蕊具二到九花药;花粉无气囊;种鳞对生或轮生;种子每种鳞一到多粒;苞鳞种鳞完全合生。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雪松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