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开门……
她捂着脑袋,急急后退了几步。
“景辞云?”门外,燕淮之又唤了一句。她分明见到明虞刚去拿药,屋内烛火未灭,景辞云定是未睡下的。
她实在担心,但明虞又偏偏不让她进门。也只能趁着明虞不在的空隙,想着能够见景辞云一面。
毕竟她是为了救自己,燕淮之也不是个忘恩负义之人,更何况,如今无权势的她,还需要景辞云。
“长宁,我……没事。”听到屋内传来景辞云那沙哑虚弱的声音,燕淮之便知她定然是还被那仙灵霜折磨着。
她心知这仙灵霜的厉害,心中更是惴惴不安。
“小废物!快让她进来!”她的脸色骤变,又往前走了几步。
消瘦的手紧紧抓着那门锁,正要打开,却又骤然一停,急声道:“长宁!你先走!”
话落,紧接着便听到了明虞的声音,二人说了几句,燕淮之还是走了。
房门打开,景辞云瞬间瘫软在地。
“明虞……好难受……”
明虞立即伸手将人抱住,轻声安抚道:“郡主,没事,很快便结束了。”
*
十月,寒露已过,深秋至。仙灵霜一事查到与方家有关,突然停滞不前。
皇家别院中,竹叶沙沙作响,很快被突如其来的狂风压倒。
听见门窗响动,燕淮之便起身关了窗户。不料刚转身,这外面那震耳欲聋的雷声突至,她的心中猛然一空,僵在了原地。
紧接着又是一声雷声起,她忙走到桌旁,又点了一盏灯。
十月的雷雨突然而至,夜色浓重。雷雨不断,门窗都开始摇晃,让她心惊。
雷雨天,轰隆隆的响声震彻大地,震得人心惶惶。
燕淮之站在门口犹豫了许久,正要开门出去时,忽地一声震天雷落下!
她立刻缩了手,慌张后退,直至退至床边。紧抓着被褥的手十分僵硬而冰冷,她警惕地注视着门口,生怕会有吃人的怪物闯进。
雷雨下了一夜,燕淮之彻夜未眠。只是令她不解的是,惊雷之下,她脑海中想着的人,居然是景辞云。
二人之间仅隔着一条长廊,这半月多以来,却是未见过一次。
她是见过的,清楚知晓那仙灵霜有多可怕。它像恶鬼,能吸人精气,成为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轻易入局,难以摆脱。而最终也是受尽折磨而死。自己的小舅舅便是如此。
景辞云又哪能承受得住?一想到她的痛苦,这心中便觉沉闷,仿佛是被压了许久,又一阵阵的疼着,十分不适。
燕淮之素来敏锐,她在第一时便察觉了自己的异样。深知如此不可,急于将这样的心思压下。
她慢慢冷静下来,开始思索着朝中之事。这么些时日景帝都未遣人来过,就连景嵘都未曾探望。
那便说明景辞云的受伤,甚至服用了仙灵霜之事并未让皇家别院之外的人知晓。
她是用了什么能将此事隐瞒半月之久?是这些下人的忠心?
还是她其实早已用上了朱雀令,早已在暗中调遣天境司,蒙蔽了景帝的双耳……
燕淮之正思索着,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打开门后便见到景辞云正站在门外。
“郡主?你……”话音未落,门外之人便走了进来,将人抱住。
“长宁……”
因着受这仙灵霜半月之久的折磨,导致声音沙哑。青丝未束,额旁的发遮住了脸,屋中烛光不够亮,也看不清她的神情。
淋了雨,身上已被打湿。夜间,雨水变为寒气,渗透了她的身子。
冷气也逐渐将燕淮之包裹,吞噬她身上的甜香。
景辞云将门关上,燕淮之被她抱着一直后退,直至被有预谋地推至床边。
燕淮之被她推得坐下,她试图将人推开,却被抵住了肩。燕淮之的身子微微后倾,问道:“郡主可好些了?”
“嗯……长宁,我好想你……”
燕淮之只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我舍了性命救你,长宁,你是不是该补偿?”
补偿?
那是救命之恩,若说要补偿,也是应当的。只是燕淮之还从未想过,要以自身来补偿她。
她察觉到按在自己肩头的手,用了些力气。景辞云低眸凝着她的唇,气息变缓。
燕淮之未动,景辞云也只是一直保持着弯身的姿势,未再靠近。燕淮之的气息那么近,这半月来,她实在太想念了。
“你如今都好了吗?”她小心问道。
景辞云沉默一瞬,还是将燕淮之推倒。她轻轻摩挲着燕淮之的唇,舌尖轻扫,从那微启的唇中钻入,正触到那柔软的舌。
她微微吞咽,放在燕淮之肩上的手,缓缓移到了她的腰间。
她已是尽力在克制着自己,尽量小心轻柔,莫要将人吓到。但她只是一触碰到燕淮之,便不受控制,便会不由自主。
她觉得燕淮之就是她的仙灵霜,怎么也戒不掉。
搂着她腰的手开始收紧,她想让燕淮之能离自己再近些。
若是她能如七年前那般,在那样的庆功宴上,宁折不弯,势不屈服。应当会有很多乐趣。
她这般想着,手上突然用力。燕淮之皱起眉头,只觉腰间有些疼,更是有些痒。
她想将人推开,却是被景辞云紧紧禁锢,唇上也被她包裹着,感觉到她的热切,燕淮之也试图将人推开,想要逃离。
燕淮之如她所愿的有所抵抗,这样的动作也很快被捕捉到。本是浅浅一吻,逐渐加深,边咬边深吻着,让她没有机会逃脱。
燕淮之得不到喘息的机会,也无法出言阻止。抵在她肩上的手都被压制,这双手本就有旧伤,如今更是使不上力气。
她闷哼一声,发出细碎的喘息声,声音沙哑,似是撒娇般绵软。她将人松了松,却是听到燕淮之唤了一声阿云。
景辞云的脸色一僵,有些不甘地咬了她的舌。燕淮之吃痛一收,景辞云便立即跟了上去。
她缠着燕淮之,使其退无可退。燕淮之呜咽一声,身子被她一搂,腰部蓦地腾空而起。
她终是离开了燕淮之的唇,轻咬着她的下巴,又吻到喉咙,慢慢吮吸着。
衣裳虽是尚未完全解开,但那同色的腰带,就如纠缠不休的藤蔓,紧紧缠绕在一起。
被她拦腰抱着,燕淮之的上半身是悬空的。她只能撑着颈,以防脑袋砸在床上。
只是一直挺着脖颈难免酸涩,她只得微仰着头,颈上的温热气息遍布全身,很快感觉到浑身酥痒。
滑嫩细腻的肌肤随着衣裳的褪下而露出,纤长的手从肩上的位置钻入,轻柔着。
“阿云……”随着景辞云的动作,燕淮之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景辞云缓缓停下,突然叹了声气。
她又轻轻舔舐着燕淮之的唇,低声道:“长宁,这半月,你若在我身边便好……”
她长叹一声,又接道:“但我又害怕你会发现……长宁,我是景辞云……你记住这个名字,好吗?”
燕淮之缓缓深吸一口气,答道:“好……”
“那你唤我一声。”
“景辞云。”
她低声一笑,慢慢起身。之后也只是躺在一旁,拍了拍身侧,道:“长宁,陪我一会儿吧。”
燕淮之不知她想做什么,但也依言躺下。怎料刚闭上眼睛的景辞云突然道:“不宽衣吗?”
燕淮之一顿,又起身将已经十分混乱的外裳解下。景辞云张开双臂,又道:“介意帮我宽衣吗?”
燕淮之十分听话,衣裳解下后,也只留有纯白的里衣。
“盖被。”她拿起被褥,盖在身上,又顺手一揽,将燕淮之抱入怀中。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轻唤道:“长宁……燕淮之,燕淮之……”
燕淮之被她抱着,心中都甚是紧张。就算再想要她的心,她都没办法在此时此刻真的与她发生任何。
唯恐会惊动了她,故而沉默不语,尽量避免与她会有更亲密的举动。
只是景辞云的手突然有了动作,从她的小腹往上移去,又停下。
她又朝前蹭了蹭,紧挨着燕淮之的背部,将腿搭在她的腿上纠缠,这才罢休。
“我在庆功宴上见过你。我本想帮帮你的,可是……”景辞云微顿,长叹一声。
于景家而言,那是夺得天下的庆功宴。而于燕淮之而言,那是亡国宴。
那是燕淮之至死都不愿去回想的。也是在那时,她毁了这双作画的手,自己也差点被那些人所毁。她已想不起当时在宴上是否有景辞云的身影。
燕淮之抿着唇,感受到那只手有些不安分,她忙抓住了她的手,将其乖乖放在自己的腹上。
“不用怕,你不愿,我也不会强迫。毕竟……”
——毕竟,她求过情的。
景辞云勾起唇角,靠在燕淮之的后颈,闭眼睡去。
燕淮之等了许久都未等到她再言,便唤了一声:“景辞云?”
人未应,她感受到温热的气息正在颈后,有些发痒,却是躲不开。
景辞云的呼吸均匀,本紧拥着燕淮之的手也放了些力气。燕淮之感受到她可能是睡着了,慢慢转过身子,面朝着她。
怎料景辞云突然睁眼,吓得燕淮之赶紧闭眼,身子不由自主的想找个躲藏的地方,哪曾想这一缩便缩入了她的怀中。
景辞云一挑眉,眼中诧异一闪而过,笑问:“长宁,你这般迫不及待嘛?”
燕淮之此时也不知怎么办,干脆缩在她怀中,也不回答了。
她唇边漾着笑,见着正在自己怀中的燕淮之,觉得心中发软。她期待着与燕淮之成婚,期待今后。
只是今后,到底会如何……
散着灿笑的眼眸缓缓暗下,她搂着燕淮之,轻轻蹭了蹭她的额头。
“长宁,你一定……要记得我的名字。”
燕淮之其实是不明白的,一个称呼而已,为何她会如此在意?
“长宁。”景辞云突然又唤了一声。
“嗯?”
“睡吧。”
“嗯。”
燕淮之倾听窗外,发现雨声已停。半月戒药,景辞云太过疲惫,终是撑不住,很快便睡着了。
她呼吸逐渐变得十分平稳,就连搭在燕淮之身上的手,都松了许多。
燕淮之能够感受到身上的禁锢已松,却也是暂未脱身。
她细细打量着景辞云,不自觉地伸手,轻抚着她还充斥着病态的脸庞。从光洁的额,到眼睛,再到鼻梁,最后是唇。
景辞云是天生冷脸。让人会误认她傲世轻物,不易接近。不笑时,与那睥睨天下,令人敬畏的弋阳长公主十分相似。
但她笑时,却又是弯着眉眼,倒是十分柔和。
见着景辞云的眉头皱了皱,嘟囔了一声。放在她脸上的手挪开了些,她有些好奇地凑上前去细听。
只听到她哼哼唧唧的,好似唤了一声自己的名字。
燕淮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景辞云便朝前钻了钻,哽咽道:“长宁,别不要我……”
燕淮之想了想,将景辞云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似是感受到这样的暖气,景辞云便不由自主地收紧了手。
燕淮之任她抱着,之前因沉闷而有些泛疼的心,在此时好像又慢慢恢复了正常。
她突然有些不太愿意去细想自己对景辞云的情感,只是感觉着有她在身侧,便是安稳的。
她沉溺于这样的安稳,必须要牢牢抓住景辞云。但是她总是理智的,不会让自己沉沦于景辞云的保护。只是让景辞云察觉到自己对她的依赖,便够了。
“长宁……你……”景辞云突然睁开了眼,含糊不清地说了什么。
“睡吧,我在。”
得到了回应,景辞云便又重新闭上了眼眸。她又贴近了些,满足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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