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柜上有一个白瓷茶壶,是昨晚司北陌泡的,茶香混着空气的燥热,在房间里弥漫成一团闷人的雾。
“不必。”司北津拒绝得干脆利落,敲击扶手的手指停了下来:“小陌毕竟是我唯一的亲生女儿,我也不可能会对她怎么样,你放心。孩子现在在我那,我会让她成为下一届继承人的,你家里的事我也会安排好。”
“我能吸根烟吗?”常卿源忽然问,指尖在金属盒上划了个圈,留下一道浅痕。
“怎么又开始吸上了?”司北陌笑了,笑声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傲慢,似是在打量一只困在笼里的雀鸟。
然后是纸盒翻动的声音,她从床头柜上拿起烟盒,递到常卿源手边。
常卿源摸到烟盒光滑的塑料表面,还有那人指尖残留的香水味,甜腻的,像腐烂的花瓣。
她颤抖的手指夹起一根烟支,司北津便“啪”地一声点燃打火机,橘红色的火苗窜起时,她能感觉到那点灼热的光,却什么也看不见。
常卿源斜倚在床头,背后的天鹅绒靠垫被压出慵懒的弧度,露在被外的肩颈线条流畅得宛如被月光打磨过的玉,苍白的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若隐若现,好似初春解冻的溪流。
吸气时,手腕轻抬,烟身微微倾斜,猩红的火光明灭间,能看见烟草燃烧的细碎火星,映得白纱边缘泛出一层极淡的暖光。
“你太聪明了。”司北津开口带着一种近乎惋惜的赞赏,指尖于是再次开始敲击扶手:“我很欣赏你,但聪明过头的人,留着总是隐患。”
“那你就让她们把我的眼睛戳瞎了吗?”常卿源吐出一口烟圈,烟味混着香水味,在空气里发酵成令人窒息的甜腥。
她微微抬头,白纱后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眼前的黑暗,直直落在司北津精心维持的微笑上。
纱布下的伤口突然开始疼起来,像潮水,涌上一层又一层,却让她笑出了声。
司北津沉默了两秒,指尖的敲击声停了:“那只是个小小的警告。”
她的语气依旧温和,似是在解释一个再正常不过的道理:“别总沉浸在那些没用的温情里,更何况……”她顿了顿,声音里添了丝诡异的迷恋,像在把玩一件心爱的藏品:“它那么好看,留着也是个麻烦,不是吗?”
“……”常卿源只是一味的沉默。
司北津倒是也不在乎,她自顾自的说:“我不是教过你了吗,这只是一盘棋,你要把自己当做持棋者,以身入局,最忌讳的便是真的动上感情。”
她说着抬眸看去,床上的常卿源脖颈轻扬的弧度恰到好处,烟雾顺着唇齿间溢出,初时是细密的一缕,而后缓缓散开,在眼纱前凝成灰白的雾,将那份绝色笼上一层易碎的朦胧。
常卿源笑得肩膀都在抖,烟蒂上的灰烬落在被子上,烫出一个焦黑的小洞。
“要猜猜这烟有什么吗?”她问,把烟凑到嘴边,烟纸燃烧的“滋滋”声在寂静里格外清晰。
“什么?”司北津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紧绷,敲击扶手的关节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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