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纸里混了‘断弦’的粉末。”常卿源看着眼前的黑暗，笑容在脸上慢慢漾开，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残忍。
“沾到唾液就化，专断心脉，发作时心脏会像被琴弦勒紧，一下下收紧，刚好十分钟。”
司北津的呼吸好像停了一滞，后又笑起来，她站起身，带着濒死的踉跄停在床边。
司北津的呼吸洒在常卿源脸上，有着清冽的香水味和死亡的气息。
“啧啧，”她的声音都在发着颤，蕴着一种病态的痴迷:“你不光聪明，心也挺狠呐。”
常卿源能感觉到她的视线像黏腻的蛛网缠在自己脸上:“老师……您教的啊。”她垂下眼，睫毛扫过潮湿的白纱，语气平静得和在谈论天气般:“您给的‘断弦’，我可没忘。”
她低低地笑起来，笑声里带着气音，好似漏风了的箱子:“您教给我的，我可一直记着呢。”
司北津一只冰凉的手抚上常卿源蒙着眼睛的白纱，指尖轻轻摩挲着布料上的褶皱，动作温柔得不像话，却带着一种令人脊背发凉的迷恋:“和她真像啊……”
司北津的声音轻得像叹息，语气里满是怀念，又掺着点施舍般的惋息:“可惜了，那人性子太软，留不住。不像你，像株毒藤，缠上了就会要命。”
“彼此彼此啊……在者说，您好像也没怎么意外嘛。”常卿源看着眼前的黑暗，笑出了眼泪，温热的液体浸湿了白纱，贴着皮肤往下滑。
司北津的手慢慢抚上了常卿源眼纱下精巧的下巴，指尖轻轻摩挲着柔嫩的肌肤:“你是我教的，我怎么可能不了解你，我只是想看看，你能为了同归于尽做到什么地步。”
半晌，司北津笑了，笑的很开心:“你装的太好了，别人都说我们司北家里的人是疯子，可依我看呐，你才是真正的疯。小陌是你看上的，才主动来找的我，是你喜欢，才缠着她吧?”
“嗯。”常卿源依旧挂着温和的笑:“你们说司北陌离不开我，可我要的，不就是让她离不开我吗。”
司北津笑的好似很开心，她慢慢的抽出常卿源手中的金属盒子，从中取出针剂:“算算时间，小陌也该来了。”
“小疯子，你赢了。”司北津将泛着寒光的针头扎到自己的胳膊上，动作迟缓的坐回椅子里:“我身体里有毒，是那两个女人下的，她们逼着我接受她们的孩子，逼着我交出小陌的妈妈……”
她顿了顿，声音越来越虚弱:“我还没不要脸到在我女儿面前等死，我对不起她，你也对不起她，她的病太严重了，是我们逼的，也是你逼得。”
常卿源没说话，旁边这人就是临死了，也保持着那该死的优雅，她说:“你们呐，还真是幸运，能死在一块……真好。”司北津最后的两字几乎没了声音，空气里于是越发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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