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说哥谭的反派和哥谭的英雄之间到底是个什么关系，他们大概是恨着彼此的……他们应该是恨着彼此的。
就比如说尼格玛。
谜语人在哥谭干着坏事的时候，无数次咒骂着哥谭的蝙蝠怪毁掉了他的计划，然后乐此不疲的干着下一个计划，再等着蝙蝠侠将计划破坏掉。
这样循环往复，在恨的同时，蝙蝠侠就成为了尼格玛哥谭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大概……在发现蝙蝠侠不在的时候，尼格玛心里也是有点寂寞的吧？毕竟这样就再也没有人和他玩他的谜语游戏了。
大概是罗伊森看尼格玛的眼神里不自觉流露出一些怜悯的情绪，尼格玛只觉得后背一阵阵的发寒，一时都想不到罗伊森为什么这样看他。
但是尼格玛是什么人啊，他这辈子都自诩聪明，不管是什么事情都尽在他的脑子里，所以他怎么可能承认他居然都不知道罗伊森在想什么？
所以他只能假装看不懂罗伊森奇怪的眼神，直接回答罗伊森的问题：“当然，我可是蝙蝠都得承认最聪明的人。”
瞧瞧，罗伊森看尼格玛的眼神更加怜悯了，他想蝙蝠侠想得都快癔症了。
唯一看懂两个人眼神里暗潮汹涌的居然是娜塔莎，当然，倒不是娜塔莎故意费脑子去研究他们俩到底想什么呢，只是她旁观者清，看得更加清楚而已。
不过要娜塔莎说，罗伊森属于想得太文艺了，蝙蝠侠和他的那些超级反派的关系，非要说有感情的话，其实更多还是属于找乐子的关系。
那些反派想念蝙蝠侠可并不是因为他们之间建立了什么特殊情感关系，更多还是因为他们怀念可以从蝙蝠侠身上找到的乐子。
哥谭反派基本都是反社会人格，他们共情能力一般，和谁产生情感的可能性不大，但是热衷于从谁身上找到乐子的可能性很大。他们都很聪明，也想要和他们同样聪明的对手，因为犯罪不能满足他们，对抗才可以。
不过这些话娜塔莎不会和罗伊森说，罗伊森想那么认为就那么认为吧，他不是超级反派，不需要理解超级反派的想法，至于尼格玛……虽然蝙蝠侠不在，但是他们还是会看着尼格玛的。
尼格玛抖了两下，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什么人盯上了，只觉得怪怪的。
罗伊森决定以后有机会多夸尼格玛几句，以减轻他失去蝙蝠侠后的孤独——只要尼格玛自己不干些讨嫌的事情。
为了展示自己这段时间的成果，尼格玛终于开口讲述了他这段时间经历。
他在离开罗伊森不久就思考着如何加入小丑神教，虽然以这个为目标，但是他实际上并没有立刻就想办法进去，而是先迂回在外围打探了情报。
然后他得知了一个很重要的消息，小丑神教虽然都叫做小丑神教，也都崇拜小丑，但是其实是由很多个不同的教派组成的。
“比如说，东街区有东街区小丑神教，西街区有西街有区，钻石区有钻石区的……”尼格玛说，“换句话来说，他们虽然都崇拜小丑，但是加入的组织却截然不同。”
所以，这其实是一个看起来很庞大，但是四分五裂的组织。
尼格玛思考了一下子，就开始从小组织入手。
他是什么人啊？谜语人，整个哥谭惹人讨厌他是第一名，但是他的聪明也是第一。
他之所以惹人讨厌，某种程度上也是因为他太聪明，又太喜欢炫耀自己的聪明，而当他目标改变，他不在炫耀这种聪明，而是打入进小丑的教派时，他的执行力又很强。
尼格玛绝对不会向罗伊森承认，在他说着他是被迫去加入小丑神教的时候，其实他心里是兴奋的。
对付小丑诶，掀翻小丑的教派诶，这事情给谁不得兴奋一把？
为了实现这种兴奋，尼格玛难得忍耐下来和那些不太聪明的人打交道，然后从中找到了新的乐趣——现在的哥谭人太单纯了，单纯到尼格玛骗起来都……很有乐趣。
好吧，他就喜欢碾压别人的快感。
尼格玛讲到这里的时候，脸都因为兴奋红了起来。
“所以，你能不能说点重点？”罗伊森听得不耐烦了，下意识的就打断了尼格玛的话，然后他又意识到自己不久前刚刚决定要多夸夸尼格玛的……但是，尼格玛也太啰嗦了，是不是反派都那么啰嗦？罗伊森想不明白，但是想到自己之前的决定还是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你很聪明，但是……你不需要讲那么多你有多兴奋，你有多聪明，你就讲讲重点。”
尼格玛不太高兴了，但是看着娜塔莎也同样听得有些不耐烦的表情，他怕挨揍，终于才简略点说。
总之就是尼格玛利用自己的脑子加入到了小丑神教—钻石区教派里，然后慢慢一步步将周围的教派融合蚕食，组建了庞大的小丑神教的事迹。
目前这个教派虽然还供奉小丑，但是实际上跪拜的雕像已经被换掉了。
“不过目前时间太短了。”尼格玛有些不太甘心的说，“虽然我成功的将周围两个街区的教派洗脑，但是离攻略掉整个哥谭还是有一定距离的，给我足够的时间，我能让整个哥谭都没有小丑的雕像存在。”
尼格玛有这个自信，因为他是谜语人。
罗伊森却不由的感慨，都已经做到这个程度了还不不满意，就是小丑知道了，都要爬起来把尼格玛送入地狱吧。
这样看来，尼格玛这边的成果还是非常喜人的。
“不过，你叫我们过来，真的就是为了炫耀你的成果？”罗伊森还是不太甘心的说道。
他原来以为尼格玛忽然呼唤他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但是听来听去，他都是在炫耀。
“当然。”尼格玛理所当然的说，“你能对我占领小丑的教派起到什么作用吗？”
他把罗伊森喊过来炫耀，顺便还贬低了一下罗伊森。
罗伊森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对小迷要采用夸奖政策，于是他说：“你说得对，你确实很聪明，这点我比不上。”
尼格玛有点得意，还有点惊恐，他看着罗伊森，有点不敢想象罗伊森居然没喊着揍他。
“你这段时间遇到点什么事情吗？”尼格玛试探性的说道。
罗伊森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还以为他在关心自己，还有点小感动：“遇到点事情，正好需要你的脑子用用。”
他将戈登和那一系列的事情说给了尼格玛听，准备看看尼格玛有没有什么意见和建议。
尼格玛听完之后，稍微松了口气，接着就开始嘲讽罗伊森：“其实，你找戈登只是为了调查约翰克莱默的所在对吧？”
罗伊森停顿了一下，回忆起自己最开始的情况，忽然意识道他最开始去找戈登确实是为了找约翰克莱默。
“是的。”尼格玛不需要他给出一个准确的回答，他甚至都不需要看罗伊森的眼神，他就知道罗伊森在想什么，“你需要戈登只是为了找约翰克莱默，既然这样你还找戈登干嘛，你直接去找约翰克莱默不就好了？”
罗伊森张开口，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觉得尼格玛说得不太对，但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就好像……觉得他是在说些歪理邪说，但是具体怎么歪理邪说又说不上去。
“我可以直接帮你找约翰克莱默，这样不是更简单点？你是选找戈登，还是选择找约翰克莱默？”尼格玛继续说。
罗伊森听他这么一说，陷入了沉默。
而就在这时候，娜塔莎忽然开口：“你这样说可不对。罗伊森找戈登，是因为他意识到戈登也许陷入到了某种危险，这和他找约翰克莱默有关系，但是也不是全部关系，再说了，他找约翰克莱默很大程度上，也是为了找托尼，你还不如直接帮他找到托尼？”
娜塔莎笑眯眯的，但是说出来的话总有种意外的嘲讽。
尼格玛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好吧，好吧，你说的对，我会帮你找戈登。”
“既然你能找约翰克莱默，那干脆两个一起找，哦，对，还有托尼。”娜塔莎又补充了一句。
尼格玛抿起唇，最终选择了笑了一下。
“罗伊森。”尼格玛又说，“其实我很好奇，你不是已经猜测戈登并不是活人了吗？也许整个哥谭都没有活人，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要去拯救他们？”
尼格玛问得这个问题太过尖锐。
是啊，如果整个哥谭都没有活人，那么戈登也不可能是活人。
罗伊森去救他，那不过就是浪费时间浪费精力。
其实他没有必要去找戈登的对吧？
但是罗伊森说不出这话来，他说不出他其实没必要去找戈登这话来。
“尼格玛……”罗伊森停顿一下，“在哥谭遇难的时候，你一直在医院治疗你的脑瘤对吧？”
“是的。”尼格玛很无所谓的说。
“所以，你从来不知道那段时间的哥谭究竟变成很么样子了，对吧？”
尼格玛不说话了，罗伊森不知道他是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是说不出什么。
但是，该说的话，罗伊森还是要说：“所以你直到现在都不知道哥谭到底死了多少人吧？”
尼格玛沉默了一会：“你在指望一个超级反派对哥谭的情况感觉到痛苦？”
“不，尼格玛。”罗伊森说，“我在询问一个哥谭人，他看见自己的城市遇难时究竟有没有哭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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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第六十二章.旧哥谭(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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