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伊森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滑稽的画面，扮演成蝙蝠模样的人在游乐园的游行花车上，手舞足蹈的娱乐着在场的其他人，看起来不像蝙蝠，像小丑。
但是作为哥谭人，伊特对此就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了，他看着花车表演，不仅没觉得奇怪，反而觉得很兴奋。
他拍着手，轻轻哼着罗伊森并不知道的曲调，目光炯炯的看着里面。
罗伊森看着这颠倒黑白的一幕，莫名有些想问问这些人，他们真的就一点都不记得蝙蝠侠了吗？
他们就那么轻易的把对蝙蝠侠感情移植到了小丑身上，就没有感觉到违和吗？
“有什么关系呢？”到伊特回答出声的时候，罗伊森才发现他不是心里想，他是已经问出了声，而伊特正在回答他的问题，“小丑还是蝙蝠，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话说的罗伊森一愣，然后就听见伊特继续说：“这个世界总是需要一个丑角，蝙蝠也好，小丑也好都只是扮演的角色两方而已，并无所谓对和错。”
罗伊森心头一震，却不知道该对这话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这听起来似乎是个歪理邪说，但仿佛又有几分道理。
“不管是蝙蝠还是小丑。”伊特继续说，“大家过着美好的生活，现在的哥谭是个美好的城市不就够了吗？你不觉得现在的哥谭足够美好吗？你不喜欢现在的哥谭吗？”
对于现在的哥谭，罗伊森也说不上来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应该说现在的哥谭也很难用喜欢还是不喜欢来形容吧。
“你是个外来人吧？你以一个外来人的角度看，你觉得哥谭怎么样？你也很喜欢哥谭？”伊特来了兴趣。
“你怎么知道我是外来人的？”罗伊森问道。
伊特先是笑，然后才指着罗伊森的眼睛，低笑着说：“一看就知道。”
说完，他没等罗伊森说什么，就开口说道：“我真的很喜欢哥谭这座城市，这里美好和平，每个人都是这么的友好，每个人在这里都可以在这里获得幸福……”
“你觉得这是幸福吗？”罗伊森问。
“当然了。”伊特说，“这不是很幸福吗？你可能现在不懂，哥谭其实每年都会有些旅行者来，他们来了不久，就会爱上这座城市，然后留下来。”
伊特停顿了一下看向罗伊森：“你也会留下来的。”
罗伊森本来应该毫不犹豫的说，“我不会留下来的。”
但是他意外的迟疑了。
“你想我留下？”罗伊森试探的问道。
伊特看着他好半天，然后开口说：“不好意思，我不是同性恋。”
“哈？”
“我对你没有哪方面的情感，你留不留下来我其实无所谓。”伊特说。
罗伊森觉得有点好笑，但是心里还是松了一点。
“我也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罗伊森赶紧补充一句为自己正名，“我只是以为你邀请我留下是有什么目的的。”
伊特笑了：“不，我没有什么目的，我只是单纯陈述一个事实，哥谭人都过得不错，对吧，很多从别的地方来的人，都会选择在哥谭留下，因为他们觉得哥谭可以让他们过的很舒服。”
确实，认真想想，末日后其实也有很多人尝试进入哥谭，这些人最终都没有离开哥谭，现在看来，他们说不定已经变成了哥谭的居民，成为了在场众人中的一员，想约翰克莱默那样。
“你是后来进来的，还是……”
“我一直都是哥谭人，很久很久的哥谭人了。”伊特耸了耸肩膀，“哥谭容纳了很多外来者来到这里，很多人留在这里，只要谁想要留下，只需要填写一个登记表就可以。”
就像他最开始进入哥谭时一样，这座城市轻易就会容纳外来者，和之前完全不一样。
“哥谭不会强求你，但是我相信你最后都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什么是正确的选择？”罗伊森强撑着问，他还想挣扎。
“留在哥谭？”伊特停顿了一下，“毕竟哥谭比外边的世界要好太多？这难道不是属于正确的选择？”
罗伊森摇了摇头。
“那你觉得什么样是正确的生活？每天担心自己的生活？担心自己明天活不活得下来？”伊特来了兴趣，他继续问罗伊森。
认真想想，罗伊森其实并不知道什么是正确的选择，他只是知道这里的一切并不正确。
“其实我也不知道。”罗伊森说。
他觉得他被伊特说服了，哥谭确实是一个很美好，很适合生活的城市，也许他真的……
罗伊森忽然停顿下来。
就在这时候，罗伊森第三次看见了游乐场小丑。
游乐场小丑这次没有对着罗伊森笑，他手里举着红色的气球，对着罗伊森招手，脸上表情很奇怪，又像是笑，又像是在哭泣。
他抬起手指着气球，戳戳，戳戳。
他不断的用手指戳着气球，让罗伊森下意识的也这么做了。
“砰——”
巨大的爆炸声在罗伊森耳朵边上响起，炸的他混沌的脑子一震，彻底清醒过来。
他发现不对。
他的思维不对。
如果他真的是一个生活在这个世界的人，他确实应该被伊特所描述的一切说服，毕竟，外边的世界真的是水生火热的。
但是罗伊森不是，他是个玩家啊。
他应该跳出游戏，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评估伊特的那些话，可是刚才，他的思维完全被伊特的话带着走，几乎……几乎就要以为，他就是活在这里的人了。
罗伊森一直对“小丑”这个词就有着抵触，倒不是他讨厌小丑，而是“小丑”这个词与哥谭联系在一起的时候，天然就会让人有些不太好的联想。
而当他跳出那些不太好的立场预设，他就意识到一点，他之前脑子突然清醒过来，好像也是在他看见小丑和他的红色气球以后。
罗伊森再看游乐场小丑，他发现游乐场小丑不见了。
“你怎么了？”伊特微笑着伸手去抓住罗伊森的肩膀，而这一次，却被罗伊森躲开了。
罗伊森也发现，每次他见过游乐场小丑之后，也是伊特用某种肢体接触将他拉扯出来。
他原来以为这是一种救治，现在想想，他却觉得有些不太确定了。
如果将立场调换，那何尝又不是一种控制？
“你描绘的世界很美好，但是有个最重要的前提，那就是不是这里。”罗伊森开口说，“这里是虚假的，如果这里真如你说的那样，我绝对不会来到这里。”
而且，就算罗伊森是这个世界的人，他也不应该被伊特的话蛊惑，因为哥谭是一座鬼城啊。
伊特的表情慢慢淡了下来。
“我很难过，真的很难过。”伊特说，“我以为你喜欢这里，帕特里克，我以为你会喜欢这座我为你打造的城市。”
这不是小丑为蝙蝠侠打造的城市吗？
罗伊森正想着，就看见伊特向着他伸出手：“为什么你不愿意留下来呢？你想要进入哥谭，我为你打开了哥谭，你想要进入阿卡姆见到托尼史塔克，我为你打开了阿卡姆，你想要哥谭其他人的灵魂，我为你打开了收藏室，你不喜欢这座城市吗？”
是他打开的收藏室！罗伊森还一位是克拉克，他还想，怎么克拉克那么安静，原来那时候就是他站在自己身后了。
“你是哥谭的……”
“我是哥谭的主宰。”伊特笑着说。
“为什么？”罗伊森不由的问道，他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他为什么要说是为了他？
“因为……”
突然寒光一凛，一道刀光直直的劈向伊特。
伊特的表情一下子冷了下来，他抬起手，一把抓住了刀身。
布鲁斯的身影在空中一顿，然后强行扭转用力的方向，从伊特手里抽出自己的刀，朝后跳跃几步，问问的落在地面上。
“蝙蝠侠。”伊特表情阴郁的看着布鲁斯。
而布鲁斯的表情则很平静，看起来一点不为伊特的存在而感觉到惊讶。
他知道伊特。
伊特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最终定格在了一个恶意的笑容上面。
“我见过你这把刀。”伊特拖长调子，他盯着布鲁斯手上的刀，报复一样的说道，“我见过拿这把刀的男孩。”
布鲁斯握刀的手突然收紧。
“那个男孩死的挺惨的。”伊特说，“你上次进来收到他的尸体没有？收到了吧，毕竟你都找到了他的刀？所以，要这么恩将仇报吗？我都放你进来找到你孩子的遗物？”
布鲁斯的刀高高举起，朝着伊特劈下去。
伊特根本不在意，还在恶意的说着：“我一直都说，你们这些跳蚤真是让人讨厌，稍微对你们仁慈一点，你们就在身上捣乱，我应该把你们捏死，全都捏死。”
“你这么讨厌跳蚤，却还是活在你所认为的跳蚤堆里，为什么？因为你不过是个借着跳蚤存在的垃圾堆。”
罗伊森第一次发现原来平时里不做声不做气的布鲁斯居然是这么毒舌的存在，他说着同样恶毒的话，挑拨着伊特的情绪。
伊特果然愤怒了，他看着布鲁斯，想要像他说的那样，捏死一只跳蚤一样的把他捏死。
罗伊森想，这种情况下他该如何帮上忙，然后就听见一直保持安静的耳机里忽然传来托尼的声音。
托尼的声音非常的虚弱。
【罗伊森。】他对着罗伊森说，【你该跑了。】
罗伊森一顿：“在这种情况下吗？”
【是的罗伊森，带着哥谭其他人的灵魂走吧。】托尼说。
“先不说我怎么逃出去，就是现在这种情况我……”
【你还有仙宫酒酿对吧？】托尼继续说。
“……有。”
【给布鲁斯。】
罗伊森望向布鲁斯，此刻布鲁斯正在和伊特战斗，伊特看起来很轻松，但是布鲁斯已经老了：“……那只有十分钟，那是个假酒，而且……”他并不确定那是否能作用在布鲁斯身上。
【够了，十分钟够了。】托尼说，【罗伊森，你该走了。】
他那么虚弱而温和的说道。
【比起留在这里，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还有哥谭的那些人的灵魂物品，你还有纽约要拯救……】
“你怎么知道纽约？”罗伊森惊讶。
【我听见过你和娜塔莎说话。】托尼说，【罗伊森其实你可以去大都会试试，机械之国里藏着一颗机械之心，那是比撒玛利亚更聪明的机械智慧……】
他如此对罗伊森说着，似乎他从来就没有想过离开这里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他那话，罗伊森忽然一下就觉得喉头哽咽。
“我是为了你来了。”他本来是为了救托尼来的。
【我知道，罗伊森，我知道。】托尼说，【但是，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是吗？你做你该做的，我们做我们该做的。】
罗伊森红着眼睛点了点头。
“他离开不了这里。”而就在这时候，伊特忽然开口，他看起来很轻松，即使布鲁斯正缠着他战斗，他也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这座城市只有进来没有出去，这座城市没有门。”
“是吗？”罗伊森第一次听见托尼的声音在除了他脑子以外的地方响起。
此刻，属于托尼史塔克的声音在整个哥谭回荡，从哥谭的每一片土地，每一束花草，每一块瓦砖中响起。
这片土地是在他的脑子里中建立，这里的每一件物品都是他。
“你确定没有办法了吗？”托尼嘲讽的说道。
当钢铁侠特意用这种令人气愤的口吻说话时，就算是最好脾气的人也会被他激怒，更何况伊特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果然正被布鲁斯缠斗的伊特被托尼的话激怒，他连布鲁斯都顾不上了，忽然伸出手，一把朝着罗伊森抓过来，罗伊森还没反应，就感觉有什么东西被从他身上抽离了。
脑子。
罗伊森看着一个似乎在跳动的脑子出现在伊特手上，不像一个人的脑子，像一个人永远炽烈跳动的心脏。
而他耳边托尼的声音最后传来。
【最后，谢谢你，罗伊森，谢谢你来到这里。】
伊特握着那个脑子，表情复杂的看着罗伊森。
而就在这时候，布鲁斯对着罗伊森喊：“罗伊森！”
罗伊森想起托尼刚才对他的嘱咐，下意识的掏出一瓶仙宫酒酿朝着布鲁斯扔过去。
布鲁斯接住的第一时间就喝下，仙宫酒酿在他身上作用，提升了他的力量，然后举起刀。
“你以为这种程度就能杀死我？”伊特说。
布鲁斯不听，一刀落下。
伊特眼睛慢慢睁大，他看着布鲁斯，看着他的刀落下，却不是落在他的身上，而是……
“为什么？”伊特问。
同样的问题，罗伊森也想问。
他看着布鲁斯的刀不偏不倚，正落在伊特手里的脑子上。
那是……托尼的脑子。
脑浆崩裂开来，就像是一把钥匙，开启了某种秘密。
哥谭开始震动，建立这座城市的人在这一刻死去，这座城市里由他创造的一切也随之开始消散。
这座城市在这一刻，终于回归了它本来的样子。
存在于哥谭的那些灵魂并不是由托尼创造，在周围一切景物变化的时候，他们茫然的抬起头。
“我以为……你爱他？”脑浆糊了他满手，伊特看着手里黏黏糊糊的东西，表情怪异，他抬头看着布鲁斯，似乎很费解，“我以为……你们是情人。”
他控制了托尼，只留下他的脑子，自然也翻阅过他的记忆。
所以，他从来没有想过布鲁斯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我知道。”布鲁斯说，“我爱他。”
他的表情很稳，就和他手里的刀也一样的稳。
但是如果往着他眼底看去，就可以看见他眼底藏的很深的痛苦。
“人类……真是很残忍的生物。”伊特说，“即使是我，也觉得这样做太过冷漠了，人类。”
“你在这里呆了十八年，和一堆被你控制的玩偶玩游戏，你真的了解人类吗？”布鲁斯说。
伊特转头看向罗伊森：“……不，我了解。”
他一边说着，一边突然从布鲁斯手里抢过刀。
“我了解你们热衷于玩些牺牲游戏。”伊特一边说，一边将刀推进布鲁斯的胸口，似乎是因为刚才给托尼的那一刀耗尽了布鲁斯所有的力气，十分钟还没到，布鲁斯却像是已经抽干了力气一样，并没有反抗，“所以我成全你们。”
鲜血从他胸口喷洒出来，而这时候，布鲁斯一把抓着伊特握刀的手。
血从他胸口喷洒出来，溅在了伊特脸上。
伊特抹了一下，血液被抹开，竟然在脸上诡异的画出了一道仿佛小丑一样的笑脸。
布鲁斯抓着他的手，他想抽走，但是却被对方牢牢的抓住。
十分钟时间还没有过去，现在的布鲁斯还处于被假酒加强的状态下。
伊特没有继续动作，反而抬起头，他看向布鲁斯：“你抓着我的手又有什么用，你知道我只靠着这样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的。”
他正说着，周围一圈哥谭人走向了他们。
“拿走灵魂物品又怎么样？控制他们的还是我，等我拿回来这一切就不一样了。”伊特说。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着那些哥谭人慢慢围过来。
“我知道。”布鲁斯说，“但是，你太自大了，你没有发现这些人手里握着的神像是什么吗？”
伊特眯起眼。
“我知道他们握着的是什么。”尼格玛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他笑嘻嘻的捧着一大把的小丑神像。
那是被他用蝙蝠侠、谜语人以及一大排的哥谭名人的雕像代替，拿走的小丑神像。
太巧了，这一片区域刚还就是谜语人登上主教的小丑神教区域。
伊特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了下来。
“可惜时间太短了，我只收集到了这么多。”尼格玛笑嘻嘻的说，“你分出血肉铸进了神像里来控制整个城市，可真是个聪明的做法，但是……”
尼格玛的笑容渐渐敛去，然后高高举起一个：“还是被你瞧不起的跳蚤发现了不是吗？”
有些话，尼格玛并没有告诉过罗伊森，在他察觉到那些神像有问题的时候，他就调查了神像里的秘密。
尼格玛一边笑着，一边举起神像用力的砸下去。
然后很丢脸的没有砸碎。
战斗力5，战斗力5。
“罗伊森！”尼格玛恼羞成怒，大声的喊着罗伊森的名字，罗伊森还没有上前，就被后来赶到的戈登牢牢抓住了手。
他和哈维最后赶到了。
他们是这个哥谭最后清醒的几个哥谭人了，他们不来这里，谁来这里？
“罗伊森。”戈登说，“走吧。”
“就算这样，他还是离不开。”伊特冷笑。
罗伊森是哥谭的客人，登记在册的客人。
这是哥谭的规则，伊特的规则。
“从哥谭酒店走！”尼格玛突然大喊一声，“你要去哥谭酒店办理退房，你是哥谭的客人。”
刚刚他还叫着要罗伊森帮忙，但是这时候他就不叫了。
罗伊森还想说什么，但是他想到了自己身上那些哥谭灵魂物品，最终还是咬牙走了。
他知道，大局为重。
伊特看见他走，下意识的就想要脱手离开，但是布鲁斯握着伊特的手越发紧，他一边握着，一面把伊特往自己怀里扯。
刀插得更深了，但是他却像是没感觉到一样。
“你要阻止我？就这样？”伊特说。
“我无数次想过，如果那一年我在哥谭会是什么样子。”布鲁斯说，“大概率，我会和这座城市一起死亡，所以理智告诉我，那样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但是我还是想，要是我当时在哥谭就好了——”
“至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死的这么孤独。”
十分钟时间到，布鲁斯身上的假酒彻底失效。
他看起来比之前又要苍老了许多，和罗伊森抽出来的那些卡不一样，时间到时，他不会消失，只是生命力和精力大幅度降低。
作为一个人类战士，他总是要走到这一步的，不是吗？
他的身体明显软了下去，伊特一甩手，想要把他甩出去。
但是布鲁斯还是抓着他，这时候就全凭着一股子毅力了。
伊特的表情变得难看起来，他感受着那边尼格玛那些人毁坏着他的神像，而罗伊森……罗伊森离开了他的视线。
尼格玛毁坏他的那些神像他都没有感觉到多愤怒，神像毁灭了，大不了再造，但是罗伊森……
伊特冷漠的看向布鲁斯，下一秒他从布鲁斯胸口抽出那把刀。
“这么想死，我成全你。”下一秒，伊特举起刀，一刀划开了布鲁斯的脖子。
这位已经走入暮年的超级英雄终于走到了人生的最后一刻。
他倒在地上时，嘴角还挂着浅浅的笑容，竟让人感觉他在这一刻并不痛苦，而是幸福的。
下一刻，伊特就闪现到正在破坏着他神像的尼格玛他们身上边。
在旁边被毁坏神像后失去控制的哥谭人呆滞的站在原地，不在围上来，却也没有离开，长久控制并不真是毁掉控制他们的东西就可以结束的，这才只是一个刚开始。
正如同尼格玛刚才说的，他们的时间太短了，不管是解放更多人还是企图恢复他们的理智时间都太短了，但是从进入哥谭到被这位哥谭的主宰发现他们所做的一切，他们本来就没有多少的时间。
尼格玛看着突然降临的伊特，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然后状似轻松的说：“我就知道，逞英雄不是我该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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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第九十章.旧哥谭(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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