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伊森脚步一顿，但是没有停止，因为他眼前的弹窗也没有停止。
在三十秒后，他看见新的弹窗出现。
【黑寡妇生命值归零】
伊特出现在了娜塔莎和小丑的战场上。
“哦，是伟大的伊特大人。”小丑夸张的笑，可惜伊特心情不佳，他提着拿把原属于布鲁斯的刀来了。
娜塔莎看见那把刀，瞬间，表情就变得难看起来。
“你……”
但是她还没有说完，伊特已经出现在她身后。
刀锋一闪，在娜塔莎反应过来之前，她的后背被整个劈开，然后扑在地上。
“你们从来没有看过哥谭的主宰到底是什么实力吧？”伊特如此说道。
旁边的彼得看的睚眦欲裂，下一秒就准备冲过去和伊特拼命，但是却被小丑缠上了。
“你们来哥谭这么久，真的见过哥谭真正的模样吗？”伊特歪着脑袋，“这是一座……怪异之城啊。”
怪异之城，罗伊森心心念念的想着，这座怪异之城为什么没有怪异。
这座怪异之城并不是没有怪异，而是那些怪异安静了下来，被掩盖这座城市和平的外表下面。
托尼已死，所有的危险在此刻重新降临。
彼得正和小丑战斗，然后忽然感觉到身后有什么东西扯了他一下子。
他下意识的回头，就看见一株植物正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生长，那恐怖的树枝像是毒蛇一样，飞快的朝他而来，一瞬间就将他缠住，然后拖拉着将他融进树里。
“可恶。”
“哈哈哈哈哈哈哈……”
彼得的挣扎声和小丑放肆的大笑声交织在一起，像是一部恐怖电影的BGM。
【蜘蛛侠生命力归零。】
此刻罗伊森已经走到了哥谭酒店面前。
这座酒店此刻已经恢复了本来肮脏污秽的模样，但是罗伊森走进去的时候，却看见接待处有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女性。
“你好先生。”
罗伊森吞了吞口水：“请……请为我办理退房。”
“您想清楚了？”
“是的。”罗伊森说，他的手用力的攥紧，“办理退房。”
“罗伊森。”伊特突然出现，“你一定要离开这座城市吗？”
“你丢了好几个人，你要抛弃他们离开这里吗？”伊特说，“如果你愿意留下来，他们也将在这座城市里陪伴你。”
“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伊特的表情变化莫测，最后变成了笑容。
“那你又怎么确定我会让你走？”
伊特一边说，一边朝着罗伊森伸出手。
而这时候，嘻嘻的笑声响起，拿着气球的游乐园小丑再次出现。
他的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伊特，嘴里发出嘻嘻的笑声。
在看见游乐园小丑的时候，伊特的表情变化了。
他先是有点发愣，接着露出笑容。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口红，然后在嘴上画出夸张的笑容。
这样一来，他看着也是小丑了。
游乐园小丑脸上露出夸张的惊讶，然后拿起手里的气球朝着伊特扔了过去。
气球砸了伊特一身，炸开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而这时候，游乐园小丑拉住了罗伊森的手。
“嘻嘻嘻。”他笑嘻嘻的，像是变魔术一样的，变出一块红布。
然后他往着他自己和罗伊森头上一罩。
下一刻，罗伊森和游乐园小丑消失在了哥谭。
伊特非常愤怒，最终却只能在气球的包裹下看着罗伊森他们离开。
跳出哥谭世界，罗伊森落在了哥谭城外。
他抬起头，那座神秘的鬼城，此刻依旧蒙着一层厚厚的浓雾，和罗伊森进去之前并无差别。
只是此刻他带进去的那些人，几乎都折损在了里面。
罗伊森又剩下孤独的一个人了。
他赶紧打开人物卡页面，只见汉克，娜塔莎，尼格玛，彼得的头像都已经暗淡下来，显示不可使用。
但是，罗伊森有［一滴稀释后的酒神因子］这一复活道具。
罗伊森第一次庆幸自己抽了那么多的酒神因子。
他连忙给每一个角色喂下了一滴酒神因子。
等到喂完了，他们的头像也亮了起来，至少上面多了一个复活倒计时，显示还有72小时才能复活完毕。
罗伊森松了口气，随后又想起了那些无法复活的角色。
布鲁斯，托尼，戈登，还有哈维……他明明还想过要邀请哈维的，只是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他们并不是罗伊森系统里的角色，罗伊森无法复活他们。
不，也不对。
罗伊森忽然想到布鲁斯用过他的假酒，好像假酒对他也起到了效果，这样，说不定酒神因子也会对他起效果？
但是前提是罗伊森能把他们的尸体找回来，抽出来的角色可以直接通过系统喂，这NPC的话，应该是还得通过实体来喂了。
等后面，罗伊森要努力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回他们。
还有就是哥谭带出来的那些灵魂……
罗伊森想到这里，放下了背包，试图去找到那些灵魂物品。
但是他摸了半天却没有摸到那些物品，反而摸出了一个小罐子。
他有点疑惑，然后就拿出了罐子。
打开那个罐子，就像是萤火虫一样，一点点光亮从罐子里飞出。
这是……
罗伊森忽然一下明白了这些是什么，这些都是哥谭人的灵魂。
他一下子站了起来，捧着那个罐子，看着罐子里的灵魂慢慢的一个接着一个飞向天空。
在被哥谭那座幽灵鬼城控制十八年以后，这些灵魂终究是获得了久违的自由。
他们将不在被束缚在城市里，他们将踏上亡者的旅途，走向属于自己的下一站。
这本来应该是他们十八年前就有的终点，却生生被拖延到了现在。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罗伊森说不上来自己是怎么样的心情。
他只能衷心的祝愿，诚恳的祈求这些灵魂获得安息。
等到那些灵魂完全消失，罗伊森手里的罐子也就消失了。
经历刚才那一幕，罗伊森感觉自己的心情都好了很多，到这时候他这才想起来游乐园小丑，他刚才急着他的角色，忘记了游乐园小丑的事情。
他得感谢那位小丑先生，并为自己的偏见道歉，因为对小丑的偏见，他对这位并不一样的小丑开始抱有了很大的恶意。
但是找了一圈，他都没有看到游乐园小丑的踪影。
难道说他离开了？
正在罗伊森想着的时候，他忽然听到很细小的猫叫声。
他低下头，看见一只黑猫正不耐烦的舔着自己的毛。
这猫看起来好像有些眼熟。
罗伊森一不小心就想起了自己捡到的那只猫。
他停顿了一下，抽了两秒钟取下眼镜去看现实世界的猫猫，然后他发现自己捡的那只猫此刻正在他电脑桌旁边睡得安稳。
确实不是，大概是因为大部分猫都挺像的，所以游戏正好做了个巧合。
罗伊森怪自己想的太多，毕竟猫又不可能穿过网线爬进游戏里。
他在重新戴上眼镜，而此刻，猫正在蹲在地上，慢条斯理的舔着爪子了。
罗伊森蹲下来，他伸出手去摸那只猫。
然后猫一爪子抓破了他的手。
游戏里的痛感和身体的痛感是相通的，罗伊森下意识的就收回了手。
看他被自己吓唬走，黑猫满意的收回了爪子，又舔了舔。
罗伊森看他这样子也不是很想和自己交流，于是起身决定离开。
然而就在他起身的时候，黑猫突然跳起，跳到了他的肩膀上。
他愣了一秒，然后就看见黑猫非常灵活的攥紧了他的背包里，然后消失不见了。
它进了罗伊森的系统？
罗伊森赶紧打开系统，在道具栏里找，没有找到。
于是他到角色栏里找，找到了。
他有点发愣，并不是因为他看到角色栏里多了一只猫，而是因为他之前抽卡得到的一个角色在此刻忽然亮了起来。
是他在第一弹概率up的时候抽到的那个名叫霍尔的角色。
之前抽到这个角色的时候，他就和哥谭的其他角色一样的处于一个锁定的状态，所以罗伊森并没有查看他的情况。
而现在这个角色终于亮了起来，并且出现了一个让罗伊森很熟悉头像。
游乐园小丑。
罗伊森尝试召唤他，然后一召唤出来，却是那只黑猫。
黑猫就是游乐园小丑就是霍尔？一个等式出现在了罗伊森脑子里，然后他就感觉到黑猫再次跳到了罗伊森背包里，强行要求回去系统了。
罗伊森忽然一下就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
也许他应该早点相信霍尔的，那样，说不定结果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
罗伊森回到了大都会基地，在他意料之中，卢瑟是第一个找过来了。
年长者有些狐疑的看着罗伊森，就好像在看什么奇形怪状的生物。
不过他还是压制着内心的怀疑，试图冷静的说道：“你进了旧哥谭，又从旧哥谭出来了。”
“是的。”罗伊森疲惫的说。
“旧哥谭现在怎么样？”卢瑟压抑着某种喜悦说道。
他目光炯炯的看着罗伊森，罗伊森已经从这位年长者眼中读出了他心底的想法。
他想知道哥谭现在情况如何，是否可以收复，也同样想知道他是否还有机会能够收复他的城市。
罗伊森沉默了许久，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就这样打破他的希望，但是最后他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地狱。”
原来的哥谭是个披着美丽外衣的地狱，现在的哥谭是个扒掉那层美好的外衣后，连那点伪装都没有了的地狱。
卢瑟的眼神一下子暗淡了下来：“我就知道是这样。”
“卢瑟先生。”罗伊森开口询问，“你这么多年没有让人进去过哥谭，或者大都会吗？”
“之前有，后来就没有了。”卢瑟回答。
罗伊森并没有质疑他这样是否太过懦弱，他已经见识过蛇夫人、伊特两个家伙了，他已经明白这些占领城市的城市boss究竟有多么可怕的势力。
他不可能质疑卢瑟这些年是否为他的城市尽了心力，因为他知道，这些活着的人一直都在努力。
“我要进大都会。”罗伊森说，他想起托尼在之前对他说的那些话。
大都会的机械之心吗？
卢瑟一下子愣住了，他有点不可置信的看着罗伊森：“年轻人，你不会是因为自己活着从哥谭回来了，于是就误认为自己也能够成功从大都会活着出去吧？这是两座完全不一样的城市。”
他没有鼓励罗伊森去，相反，他阻止罗伊森进入。
罗伊森看着卢瑟：“我知道你的好意，卢瑟先生。”
他停顿了一下，认真的说：“我知道撒玛利亚有多么的恐怖，那个机械怪物，逼得大都会人失去了自己的城市，逼得绿箭侠死去，逼得人们丢了一只又一只进去探索的队伍，还逼着……逼着你放弃了科技，逼得大都会基地到现在不敢出现一个电子产物。”
卢瑟的眼神一下暗淡下去，他艰难的说：“你是在觉得我们这些人很懦弱？丢了自己的城市，连反抗都不敢？还是觉得我们很可悲？”
“不。”罗伊森说，“我只是在说撒玛利亚很恐怖。”
“你知道他很恐怖，你还是要进去。”卢瑟说，“告诉我年轻人，你有什么本事？你依仗什么让你如此自信？那么多人进去了，然后把命丢在里面，你觉得你有什么本事活着出来？”
“……”罗伊森沉默良久，终于开口说，“我有。”
下一秒，他将受伤的克拉克召唤出来。
克拉克在哥谭之战中是唯一没有阵亡的，他应该是第一个直面伊特的超英，也许是怕罗伊森一开始就怀疑他自己，所以他没有杀克拉克。
之后克拉克也一直被放在系统里，生命值依旧卡了血线，但是好歹是没阵亡，在回大都会基地之前，罗伊森就猜到了卢瑟会来找他，所以他特意和克拉克谈论过他后面要进旧大都会的事情，对于进旧大都会的事情，克拉克表示，卢瑟可以给他提供不小的帮助，但是他一定会阻止他的。
罗伊森很好奇，他觉得自己能够进大都会帮卢瑟探探大都会的实际情况对卢瑟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卢瑟有什么不开心的。
“我了解他。”克拉克说，“他没有那么好，但是也没有那么坏，他只是……对我有偏见。”
“如果你想要说服他，让我出来。”克拉克勉强说。
罗伊森点了点头停顿了一下。
“关于蝙蝠侠……”
“我知道。”克拉克平静的说，“总有这么一天的。”
罗伊森不说话了，他知道克拉克懂，也许反而是他更脆弱，克拉克比罗伊森经历的更多，他比罗伊森更理解死亡。
后续的事情就如同克拉克想得那样发展了，罗伊森回到了大都会基地，卢瑟来找他了解哥谭的事情，卢瑟阻止了他，于是罗伊森按照克拉克的嘱咐召唤出了超人。
“超人……”卢瑟看着克拉克，难以置信，“……你是超人。”
他看了眼克拉克，又看了眼罗伊森，这个一惯沉着的老人身上第一次透露出了震惊。
“他已经死了。”卢瑟重复一遍，“超人已经死了，死在了亚特兰蒂斯。”
原来克拉克是在亚特兰蒂斯死的，彼得死在了寻找亚特兰蒂斯的路上，克拉克死在了亚特兰蒂斯，看来他们最终还是找到了那座城市，罗伊森心里想，连克拉克自己都不记得了，但是卢瑟却如此清楚的记得。
“莱克斯……”克拉克看着卢瑟，开口想说点什么，但是下一秒就被卢瑟仇恨的目光锁定了。
“你还活着，超人。”卢瑟阴恻恻的看着他，“你还活着。”
他反复的重读你还活着这句话，就好像借着这句话来发泄什么情绪一样。
“世界毁灭了，而你苟且活着。”
克拉克刚开口想说点什么，话头就被罗伊森截住：“他不算活着，卢瑟，他死了，为了拯救世界死了，只是他死的并不安稳，再次被我召唤出来，为拯救世界而奋斗。”
“什么？”卢瑟有点疑惑。
于是罗伊森又重复一遍：“他已经死了，但是死了也不安生，又被我召唤了出来，因为我需要他们拯救世界。”
“我不相信，分明就是这个氪星人跑掉了，他……”
“我可以证明。”罗伊森说，“不只是他，还有黑寡妇，蜘蛛侠，野兽……好多人，他们死的并不安稳，然后被我从坟墓里挖出来，继续为拯救这个世界奔赴死亡，他们……还会再次死掉。”
罗伊森直视卢瑟，眼底的悲切让这位已经年过六旬的老人一时说不出话来。
卢瑟停顿了一下，终于看向了克拉克。
而这个时候，罗伊森又补充了一句：“其实你也知道这一切并不怪克拉克，他已经为拯救这个世界付出了太多，对吧。”
卢瑟的眼底一瞬间燃起愤怒的火焰，但是只一瞬间这火焰又暗了下去。
他看了克拉克半天，终于开口说：“你，不过就是个外星人。”
他重复着这句话，就好像希望以此证明着什么。
他这么多年对超人的爱与恨，在这一刻交织在一起，就阿卡姆的众人对着蝙蝠侠，他们既恨着什么，也同样期待着什么。
卢瑟的表情变了又变，最终一切都化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你看我像什么？”
罗伊森皱起眉头，有点不太理解。
“一个失败者对吧？”卢瑟平静的说道。
罗伊森有一瞬间的哑然，他知道卢瑟为什么这么说了。
克拉克的突然出现让他想起来了过去。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卢瑟不再挣扎，在超人出来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已经输了，后续的不过都是无力的挣扎而已。
也许就像是曾经大都会的所有人一样，在不知不觉里，卢瑟一样对这位光明之子怀有他也并不知道的期待。
在旧大都会陷入地狱的时候，他是否也抬起过头，期望超人的降临呢？恐怕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就好像，他现在看见克拉克，除了那一瞬间的愤怒，随后他竟然生出了几分欣喜。
这种欣喜并不让他感觉到愉快，因为他和超人作对不知道多少年了，他本不该对超人产生信赖……
但是，如果这对他的城市有好处的话……
卢瑟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才睁开。
罗伊森深吸一口气：“我需要知道关于旧大都会的所有事情，所以我有很多很多的问题……”
“等一下。”卢瑟打断了他的话，“你想问的东西我都可以告诉你，不过在你问之前，我也而已告诉你一件事情，旧大都会就是我害的沦陷的，所以不管你要问什么，都可以想一想这个前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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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第九十一章.旧哥谭(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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