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子转得飞快。帮林家还债是还恩情,但若能与一个举人(哪怕是“疯过”的举人)合作经营书院,这对他个人在李家的地位提升,可是实打实的好处!比放印子钱体面多了!而且,林砚的学问,他是知道的,若非遭难,前途不可限量。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机会!
“合作?!”李庇激动地一拍大腿,“妙啊!林兄!好主意!怎么合作?你说!我李庇别的没有,银子和我爹在府衙那边的关系,还是有点的!这书院……咱们好好搞!名字…嗯,松涛书院这名儿有点晦气了,咱们改一个?或者就用?你说!”他瞬间进入了合伙人状态,热情高涨。
林晚心中稍定:“名字……不急。具体合作方式,待债务清了,我们再详谈。李兄只需知道,这书院,我欲改头换面,走一条……新路。或许……会与明德书院之流,大不相同。”
“新路?好!我就喜欢新的!”李庇搓着手,一脸兴奋,“只要能赚钱……呃,不,是能扬名!能让我在老头子面前长脸,怎么都行!林兄,你只管放手去做!需要什么,跟忠伯说,让他找我!”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在老爹和兄弟面前扬眉吐气的样子。
两人又低声商议了几句细节,李庇便心满意足地告辞了,临走前还再三叮嘱林晚好好养身体。
送走李庇,忠伯回到书房。林晚疲惫地靠在椅子上,揉了揉眉心。
“忠伯,债务的事,有那五百两,应该能应付了。李庇那边……暂时稳住了。”林晚声音带着深深的倦意,“书院……我们得改。大改!”
她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脑中闪过现代大学的轮廓:“不能再只教那些死板的四书五经,只为科举。我们要……分科。教实用的东西。农桑、算学、格物、甚至……商事基础。要让学生学到真正安身立命、甚至……改变时局的本事。”她将初步的想法,结合这个时代能接受的程度,简单说了一下。
忠伯虽然听得有些云里雾里,但看到林晚眼中重新燃起的、虽然疲惫却异常坚定的光芒,便毫不犹豫地点头:“少爷怎么说,老奴就怎么做!老奴这把老骨头,还有点力气!”
林晚点点头,想起学生的事:“对了,书院里……还剩几个学生?”
忠伯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回少爷……您落水前,还有七个。今天您……晕倒,李少爷来闹了一场……又吓跑了三个,他们的爹娘下午就来把束脩退了,把孩子领走了。”
“还剩四个?”林晚的心沉了一下。
“是。剩下四个。”忠伯掰着手指头数道:
“石头,后街张屠夫家的,人憨,脑子慢,字都认不全,他爹送他来,是想让他识几个字,以后好记账,别被人骗。可来了大半年,也没见长进。他爹是交了整年的束脩,还有两个月才到期,硬是把他摁在这儿不让退。”
“阿墨,东市刘记杂货铺刘老板的庶子,人倒是机灵,算盘打得飞快,就是心思完全不在书上,整天琢磨着怎么倒腾点小买卖赚钱。刘老板觉得他不上进,丢人,勒令他不准退学,必须待到束脩用完。”
“小七,城南棚户区混大的孤儿,是前任老山长可怜他收进来的,没交束脩,平日在府里帮着打杂,也就够口饭吃。这孩子野性难驯,打架是把好手,就是坐不住,认识的字还没石头多。他……没地方去。”
“还有一个……叫周文博。是城西一个穷秀才的儿子。这孩子倒是真喜欢读书,天赋也还行,就是家里太穷。他天天一放学就跑去翰墨斋抄书赚钱,补贴家用,在书院里也是埋头苦读,很少说话。他爹是借了钱才交的束脩,还有三个月才到期,想让他跟着您这位举人老爷沾沾文气,考个童生。”
忠伯说完,叹了口气:“少爷,这剩下的……可都是……唉,难教的‘材料’啊。”
林晚听着这四个孩子的背景,一个憨傻,一个市侩,一个野性,一个沉默寡言只为谋生……真是……差生中的差生了。她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前途一片灰暗。
然而,就在她几乎又要陷入绝望时,系统严肃的声音却如同天籁般再次响起:
【核心弟子扫描提示】
目标:剩余四名学生(石头、阿墨、小七、周文博)。
潜力评估:极高(SSR级隐藏模板)。
未来影响力预测:若引导得当,四人将分别在“农耕革新”、“商贸巨擘”、“情报暗网”、“清流脊梁”领域达到该时代顶尖水平,对宿主任务“扭转乾坤”具有决定性作用。
建议:宿主需摒弃传统教学偏见,因材施教,激发其独特潜能。此为天赐良机,亦是巨大考验。
林晚猛地坐直了身体!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
SSR级?
农耕革新?
商贸巨擘?
情报暗网?
清流脊梁?
这……这四个被所有人视为“朽木”、“顽石”的差生,竟然是……是未来的巨擘?!是能影响历史走向的关键人物?!
巨大的震惊过后,一股前所未有的、混杂着狂喜和战栗的使命感,瞬间席卷了林晚全身!
债务?解决了!
合作?初步达成了!
现在,连最难搞的学生……竟然也是隐藏的瑰宝?!
“忠伯!”林晚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力量,“这四个学生……一个都不许走!他们是……是我们松涛书院……真正的希望!明日……不!现在就去准备!我要亲自……见见他们!”
她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仿佛看到了破晓的曙光。这条路再难,她也要走下去!为了归途,为了契约,也为了……这四个被世界遗弃,却被系统点名的“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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