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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忠伯格物

林晚带着安心走到厨房门口那片在荒芜书院中显得格外“生机勃勃”的杂草丛前。

“格物,不止格这方寸之地的死物,更要格这天地间的活物。”林晚的目光扫过那些在春风中摇曳的无名野草,“它们看似无用,甚至被视作杂草铲除,但其中蕴藏的学问和生机,或许能救人性命!”

她蹲下身,目光如炬,精准地拨开茂盛的杂草,指着一丛贴着地面生长、叶片肥厚多汁、呈倒卵形的绿色植物:“安心,看这个!这叫马齿苋!叶子肥厚,茎秆紫红,掐断后有粘液。它生命力极强,耐旱耐贫瘠,味道微酸。可凉拌,可做汤,清热利湿,解毒消肿!是极好的救荒野菜,也是清热解毒的良药!”

她又指向另一种叶片羽状分裂、边缘有锯齿、开着小小白花的植物:“这是荠菜!春天最是鲜嫩!包饺子,做羹汤,味道鲜美无比!它性平味甘,能和脾利水,止血明目!药食同源的好东西!”

接着,她拨开几片大叶子,露出几株叶片宽大、呈椭圆形、叶脉清晰、紧贴地面生长的植物:“瞧,车前草!叶子像不像猪耳朵?它利尿通淋,清热解毒,止咳祛痰。嫩叶可食,种子更是常用的药材!《诗经》里就有采采芣苢的句子,古人早就知道它的好处了!”

林晚如数家珍,结合着前世的知识和系统灌注的图谱信息,将每一种野菜的形态特征、生长习性、食用方法、药用价值娓娓道来。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仿佛为安心打开了一扇通往自然宝库的大门。

安心蹲在林晚身边,听得入了迷。她的小手随着林晚的指点,小心翼翼地触摸着那些形态各异的叶片,凑近去闻它们独特的气味。

她看向这些平日里被踩在脚下、视若无物的野草的眼神,彻底变了!充满了惊奇、敬畏和一种强烈的求知欲!原来这些不起眼的“草”,藏着这么多学问!能填饱肚子,还能治病救人!

她拿起林晚给她的炭笔和纸,急切地想要把这些“宝贝”画下来。她笨拙却极其认真地勾勒着马齿苋肥厚的叶片,荠菜羽状的裂叶,车前草宽大的叶脉……每一笔都带着新发现的激动。她甚至拔下几片不同植物的叶子,小心地夹在纸页之间,视若珍宝。

林晚看着安心专注的侧脸,看着她笔下虽然稚嫩却充满生命力的线条,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简陋厨房门口的“格物”第一课,也许无法立刻解决书院的困境,但它点燃了安心的求知之火,也为她们打开了一扇自力更生的窗户。这,就是希望!

就在林晚带着安心沉浸在野菜世界的奥妙之中时,忠伯正带着石头在书院西厢房那片破损最严重的区域进行另一项“格物”——丈量尺寸,为修缮做准备。

“石头,看好了。”忠伯的声音低沉而耐心。他拿出一根打了几个等距绳结的旧麻绳,这是最简易的丈量工具。“用这绳结,卡住窗框的这个角。”他示范着将绳结卡在窗框上沿的一个凹槽处,“然后,拉直绳子,顺着窗框的边往下,到下面这个角。”他又将绳子拉直,卡在窗框下沿对应的位置。“看到没,这一共用了几个绳结的距离?数数。”

石头瞪着一双茫然的大眼,努力地跟着忠伯的动作。他伸出粗糙的手指,笨拙地数着绳结:“一……二……三……三个结!”他大声报数,仿佛完成了一项伟大的任务。

“嗯,三个结,表示这扇窗的高度,大概是三尺。”忠伯点点头,“记住了吗?高度,是上下两个角之间的距离,用绳结量。”

“记住了!高度!上下!”石头用力点头,重复着。

忠伯又教他量宽度,量窗洞的大小。石头学得很慢,常常搞混上下左右,绳子也拉不直,但他那股子憨直的认真劲儿,让忠伯也不忍苛责。忠伯不厌其烦地一遍遍示范、讲解,目光却时不时地、锐利如鹰隼般扫过回廊尽头那间属于“老爷”林文谦的卧房。

他心中的疑云,随着时间推移,非但没有消散,反而越积越厚。

疑点一:二少爷林砚在京中“疯癫”后离京,路线是他亲自安排的,极其隐秘,连家中都只知大概归期,具体行程唯有他知晓。究竟是谁,能如此精准地在青州地界、离家门仅一步之遥的“柳驿”设下天罗地网,干净利落地截杀了林砚?这消息是如何像长了翅膀般飞出去的?是内鬼?还是……那个本该最亲近的人?

疑点二:老爷见到“死而复生”却失忆的儿子时,那震惊悲痛之下,似乎还藏着一丝……心虚?尤其是当自己提到“二少爷前尘尽忘”时,老爷眼中一闪而过的放松,被他捕捉到了。

疑点三:他深知这位老爷的秉性,懦弱无能又嗜赌。书院经营不善,很大原因就是他不断挪用款项去填赌债的无底洞。二少爷在京中出事前,就曾写信回家严厉斥责过父亲的赌行。林砚的死,会不会与林父欠下的、无法偿还的巨额赌债有关?那些债主……或者他为了还债而勾结的人……是否就是杀害林砚的凶手?

这些疑点,如同沉甸甸的、浸透了血水的巨石,压在忠伯的心头,让他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腥气。他守护林家近二十年,早已将这里视为唯一的归宿,将那位温婉坚韧、如同幽谷芝兰般的林夫人,视为比生命更重要的、需要他用一生去效忠和守护的光。林砚少爷,虽非亲子,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聪慧正直,胸有丘壑,是林家未来唯一的希望!可如今,希望被无情掐灭,夫人被推入深渊,而这一切的阴影,竟可能源自那个冠冕堂皇的“父亲”!

这个念头让忠伯不寒而栗,握绳子的手都紧了几分。他看向石头,少年正努力地与歪斜的窗框“搏斗”,试图把绳结卡进一个凹槽里,浑然不觉身边老者心中掀起的惊涛骇浪。

“石头,你在这里,把东边那三个小窗户的尺寸都量好,记在脑子里,待会儿告诉我。”忠伯沉声吩咐,语气不容置疑,“趁着天气好,老爷带夫人去看医生了,我去给老爷夫人房间收拾一下。晒晒被子,通通风。”他必须去验证!必须找到证据!否则,让这样一个可能害死亲生儿子、随时可能再次出卖林家的祸害留在夫人身边,留在努力维系的脆弱的书院里,后果不堪设想!

石头懵懂地应了一声,继续与窗户“较劲”。

忠伯转身,步履看似平稳,实则每一步都带着沉重的决心。他穿过杂草丛生的庭院,避开偶尔探头探脑的,悄无声息地来到林文谦的卧房门口。房门虚掩着,里面静悄悄的。

忠伯不禁想起昨日傍晚,刘妈妈挎着个包袱从外面回来时,在厨房门口与他擦肩而过说的话:

“忠伯,今儿在绣坊,听张婆子说,城南新来了个游方郎中,专治中风偏瘫,说是从南边来的,手里有苗疆的奇方,治好过不少人呢!我想着…夫人这病…是不是…”刘妈妈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希冀和犹豫,“我跟老爷提了一嘴…老爷他…他当时没言语,可看那样子…像是听进去了。兴许…兴许明天会带夫人去瞧瞧?”

当时他正为书院修缮的银钱发愁,又忧心“少爷”的身体,心里想着发生了这么多事,刘妈妈也没有离去,还为了林家好,心里只有欣慰。

“喵呜~~~”

一声慵懒至极、拖着长长尾音的猫叫,穿透了死寂的空气,像一根柔软的羽毛,传到了忠伯的耳朵。

忠伯浑身猛地一震!身体瞬间紧绷如猎豹,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射向声音的来源——屋顶。

只见那只消失了几日、通体姜黄的老猫,不知何时已溜达回来。它正极其惬意地在屋顶上伸懒腰,发出满足的“咕噜噜”声,仿佛一架被阳光晒暖的小风箱在慢悠悠地运作。清晨的阳光给它蓬松的皮毛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它半眯着琥珀色的眼睛,显得享受极了这清晨的阳光。

忠伯回过神来,推开虚掩的房门,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外间是林文谦的卧榻,被褥凌乱。里间用一道破旧的屏风隔开,屏风后是林母的病床,床榻凌乱,夫人常盖的那条薄被随意掀在一旁,一个掉了漆的衣柜,一张堆满杂物的旧书桌。

忠伯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他没有盲目翻动,而是先从最不起眼的地方入手。

他先从最显眼处开始——那张破旧的木桌。桌上散乱地放着几本蒙尘的账册、一个缺口的粗瓷茶杯、一盏油灯、一把小刻刀。

这把小刻刀被磨得特别亮,旁边还有一只做好的小水车模型。忠伯见此,摇了摇头,这个老爷真是什么都想着追名逐利。听说知府最近对水车模型有兴趣,他就跟着雕刻。

忠伯摸了一下水车,做工倒是精细。随即,他的手指在桌面、桌腿、抽屉滑过,触感冰冷粗糙,没有任何夹层或暗格的痕迹。抽屉里只有些零碎杂物:几枚生锈的铜钱、半截秃笔、几张空白的黄纸。

他转向那张简陋的木床。掀开被褥,露出硬邦邦的木板。他屈指在床板上轻轻叩击,声音沉闷均匀,似乎并无夹层。但他并未放弃,手掌贴着床板一寸寸按压、摸索。突然,在靠近床头内侧的木板边缘,他的指尖触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不同于木纹的凸起!

忠伯眼神一凝,匕首尖小心翼翼地探入缝隙,轻轻一撬。一块巴掌大小、边缘被精心打磨过与床板纹路几乎吻合的薄板应手而起!一个隐藏的暗格赫然出现!

暗格不大,里面东西不多,却让忠伯的心猛地一沉!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几件小巧玲珑的竹雕。一只展翅欲飞的蜻蜓,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狗,还有一个尚未完工的、结构精巧的小水车模型。竹片打磨得光滑温润,线条流畅灵动,充满了蓬勃的生命力和奇巧的构思。这绝非那个只会唉声叹气、好赌成性的林文谦能做出来的!

忠伯拿起那只竹蜻蜓,指腹摩挲着翅膀上精细的纹路,心中的疑窦更深。这些竹雕,透着一股山林野趣和匠人之心,与这颓败压抑的书院格格不入。

他放下竹雕,目光落在暗格底部。那里压着几张折叠起来的、质地粗糙的纸。忠伯将其取出,展开。借着窗外透入的微弱天光,上面的字迹清晰可辨——是借据!

一张,两张,三张…忠伯的脸色越来越沉,眼神越来越冷。这些借据上的落款日期,竟大多集中在林砚出事前的一两个月!借款人赫然是“林文谦”,按着鲜红的手印。而债主……并非只有李员外一家!还有“张记印子钱”,林林总总,金额从十几两到上百两不等!粗粗一算,仅这些暗格中的借据,总额就已超过一百两!这还不算在忠伯已知的、欠李员外和其他商户的明账!

“畜生!”忠伯几乎咬碎了牙。林文谦这个赌鬼!竟然在儿子赴京赶考、生死未卜之际,还在疯狂赌钱,欠下如此巨债!这哪里是家?分明是被赌债蛀空的朽木!难怪他后来会……

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毒蛇般窜入忠伯脑海——难道林砚的死,与这些巨债有关?为了钱,林文谦连亲生儿子都……他不敢再想下去,但心脏却不受控制地狂跳。

他强压怒火,继续翻看。在借据下面,是一小叠当票。纸页泛黄,边缘磨损,显然有些年头了。忠伯一张张展开,每看一张,心就像被针狠狠扎了一下!

当票一:赤金红宝石蝶恋花簪子一支,死当,纹银八十两。日期:林砚“疯癫”消息传回青州前五日。

当票二:翡翠玉镯一对,死当,纹银一百二十两。日期:林砚“投江”消息确认后第三天。

当票三:金步摇一支,死当,纹银五十两。日期:林砚“尸骨无存”消息传开当日。

还有几张,当的都是林母压箱底的首饰!日期无一例外,都集中在林砚出事前后那几天!总计当银超过三百两!

这些首饰,忠伯认得!都是林母当年的嫁妆,是她最珍视之物,即使在林家最困难的时候,也从未动过变卖的念头!

忠伯记得清清楚楚,夫人未病时,每逢年节或重要场合,才会小心翼翼地取出那支蝶恋花簪戴上,簪头的红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衬得她苍白的脸颊都多了几分光彩。

他曾无数次在暗处,看着夫人对镜簪花时那短暂流露的、属于闺阁少女般的温柔笑意。那是她黯淡人生里为数不多的亮色。

如今,却被这个“老爷”偷偷摸摸、在砚哥儿尸骨未寒之际,全部当成了死当!换来的银子呢?三百两!这绝不是小数目!除了还那些明面上的赌债,剩下的大笔银子去了哪里?联想到林砚在青州境内被精准截杀……一个可怕的猜测浮上忠伯心头——买凶或支付封口费。

……

而现在……这些承载着夫人过往荣光和最后尊严的首饰,竟被林文谦这个畜生,一件件地送进了当铺!换来的钱,想必都填进了那深不见底的赌窟!

忠伯的手微微颤抖,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捏得发白。他仿佛看到夫人发现首饰不见时的绝望眼神,一股混合着心痛、愤怒和滔天杀意的血气直冲头顶!他恨不得立刻冲出去将那个冒牌货千刀万剐。

他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当票之下,是几封被撕碎后又小心拼凑粘合起来的信。纸片边缘参差,字迹潦草扭曲,透着一股写信人极度的惶恐和不安。

忠伯将拼凑好的信纸凑近窗边,借着微光费力辨认:

“……柳驿……务必……死……”

“……疯……不如……永绝…”

“……痕迹……清理……京城……勿留……”

“……银……三百……分两次……老地方……”

“柳驿”!正是林砚归家途中,遭遇截杀、最终“投江”的地点!“永绝”、“清理痕迹”、“京城”…这些词句,无不指向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而“银三百”、“分两次”、“老地方”……则与那叠当票的金额和日期隐隐吻合!这分明就是买凶杀子的交易记录!

忠伯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四肢百骸都冰冷彻骨。所有的线索都串联起来了!林文谦竟狠心出卖了亲生儿子林砚的行踪,买凶将其截杀于柳驿。

这哪里是父亲?分明是披着人皮的豺狼!

忠伯将当票、密信残片,如同捧着千斤重担,小心翼翼地收进自己贴身的暗袋里。这些都是足以将林文谦碎尸万段的铁证!

他站起身,最后扫视了一眼这个充满罪恶的房间。目光落在书桌抽屉上。他走过去,轻轻拉开。里面除了一些劣质的笔墨,还有几张写满字的纸,以及一块刻着文意的青色玉佩。

忠伯拿起纸一看,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一些名字和数字,似乎是欠条或借据的草稿,落款都是“林文谦”,但字迹……却与忠伯记忆中风雅俊秀的林文谦笔迹大相径庭,反而透着一股刻意的模仿和笨拙!这让忠伯有些更是疑惑不解,林文谦这是在做什么?

更让忠伯心惊的是,其中一张草稿的背面,用极小的字写着几个名字和地址,旁边标注着“利滚利”、“三月期”、“抵押书院地契”等字样,数额竟高达五百两!日期就在下个月!这又是一笔隐藏的、足以压垮整个林家的高利贷!

“好……好得很!”忠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眼中寒芒爆射。

林文谦,不仅谋害了砚哥儿,掏空了夫人的嫁妆,还埋下了足以让林家万劫不复的债务炸弹!他带走夫人,绝非求医那么简单!很有可能是去路州谢府!

不能再等了!

忠伯迅速将房间恢复原状,抹去自己留下的所有痕迹,如同幽灵般闪身而出。他必须立刻找到“少爷”!必须立刻去城南!夫人危在旦夕!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石头的呼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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