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与此同时的傍晚、护校林内,乐神望瞥了一眼林间那辆造型独特的魔动车,极为自然地转口:“实在抱歉,错错,我们就不往坡上去了吧。”
“……啊?!”
听着这话,危错错急了:“不是,我好不容易才让那个守卫打开障眼卷轴!也就十分钟的时间,再不去可来不及啦!乐望望,你能坚持一下不?我真的很好奇诶!”
听着女孩因为几日朝夕相处而脱口流露的亲密称呼,乐神望眼中满是喜悦,但嘴上却还是坚定拒绝:“不了,错错。我们本就不该来的……对不起,我先前也不该答应你。”
“哇塞,原来你是那种墨守成规的好学生!不能违法校规校纪是吧?我真是看错你啦!”
危错错怒火中烧,俏脸上满是惹人心怜的不悦:“这会儿又不敢了,你早说呀!我就让晏白白或者生恶恶陪我来了!多好的机会,偷袭望海坡,偷看小情侣!我还想跟我室友吹牛呢!”
“——那也不要和他们来!”
乐神望立刻打断她,面上掩饰不住焦急:“我是说,对……不要和男生来这里。”
危错错只觉得这位新认识的朋友有些莫名其妙:“怎么啦,我不是也跟你来了吗?我只是想看看热闹而已……再说了,我们俩又不是情侣,清清白白的,没关系的啦!”
她大方地伸手拍拍他,挥舞间带了一股清甜的香气:“我保证!这次行动,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对不会损害你良家小男生的清誉!”
“——如果我说……”
男生神情认真,像是做出了什么郑重的决定。他一向俊美自持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些许紧张:“如果我说,我心里并不清白呢?”
这话犹如一记惊雷,在两人间炸开。
危错错看着对方姣好的容貌、听着他叫人误会的话,完全愣住了。
她眨巴眨巴眼,试图把这一页先翻过去:“……啊?哈哈哈,乐望望,这时候了怎么还开这种玩笑?你平时都在看什么呀,肯定没看什么好东西,心里才脏脏的!”
“——错错,我没有开玩笑。”
金发少年的五官近乎完美,如光明神最宠爱的造物,是美人中更偏男相的英武意气。
他专注凝望世人之时,容光亦恍若神祇:“我是小水的队友,更是她的好朋友。我们一起上课、同吃同住,也在战场上共同作战、历经生死……按‘理’来讲,我不该和你走得太近,不是吗?”
危错错咬着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可我实在觉得你很好。”
男生笑了笑,表情有些无奈:“从你开学典礼凑在我面前、跟我说话的时候,我就已经被你吸引了……想必你也看得出,我自认为容貌不算差,但在我眼里,你仍然极为耀眼。”
被一个容貌昳丽的帅哥称赞,危错错不好意思起来,却听他接着说:“但比这些更出众的,是你的性情。你幽默风趣、善解人意,愿意把自己放得很低,哄别人开心;但同时,你又坚守自己的原则,在乎自己的感受,很会爱自己。你总是有话直说,意识到没说对话也知错能改……错错,我眼中的你,是一个纯真又诚实的人。在这样的基础上,你还能足够尊重自己的本心,活得很洒脱,这也是我十分羡慕的。”
乐神望苦笑:“我从小被父母寄予厚望,很少能随心所欲地做自己……更别提违反校规这种出格的事。不过,和你一起做这些,我是心甘情愿的,也觉得很有趣。可我之所以拒绝你去望海坡,只是因为——只是因为,我心里有鬼。”
他深吸口气:“我希望,我和你登上望海坡的时候,是可以一起在望海石上刻下名字的关系。所以,现在还不是时候。先前是我冲动了才答应你,但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行。”
这下,危错错彻底不能装傻了,她看起来一副思绪大乱的模样:“乐……乐望望,我,我真没想到是这样……好吧,既然你也说我是个诚实的人,那我也不客气了!我确实是有自作多情地想过这种可能啦——但是猜错也很尴尬呀!而且很不要脸!”
危错错语速飞快,似乎在掩饰自己的慌张:“我我我……而且,申屠真前几天找过我,已经应下我们的婚约啦。虽然我还没同意,也肯定不会听我爸的话,但确实现在就是个乱七八糟的情况…… ”
“——别担心,错错,不用现在就给我答案。”
论起善解人意,没人比得过想要这么做的乐神望。吐露完内心的想法,男生释然许多,神情也更加自如起来:“我知道我们还没相处多久,如果把我视作一个追求者这件事让你很困扰的话,那就只把我当成一个上课的搭档、生活的朋友吧。即使是以这样的身份,我也希望能跟你更多接触些。”
他笑了笑:“我知道你和申屠同学有婚约。你们能从陌生人做成未婚夫妻,那我们之间也可以先从朋友做起,不是吗?只不过,我的心意,的确希望你知晓。”
危错错怔怔看着他。
男生正细心地伸手帮她整理着领口。这动作可以说是朋友间的关心,也可以是男女间稍有逾越边界的暧昧。
他的声音比平时更低,这份深沉消解了一贯的温润。危错错第一次清楚地意识到,现下,乐神望不仅仅是芝士报上称赞的“极具绅士风度的女性之友”,更是对她充满进攻性与侵略感的,异性。
乐神望最后开口:“关于和你小水的事情——说起来确实对小水有愧,但没办法,这是我即使羞愧也不得不面对的事实:比起她,我确实更坚定地选择了你,错错,也站在你这边。但我不会后悔。”
他耸了下肩,轻快一笑:“因为,我不是从别人的口中了解你的,我是从自己的眼睛。所以,我也不需要听到其他声音,只用我的眼睛看着你的眼睛,就好了。”
危错错突然转过身,背对男生。她微微低下头,肩膀快速颤动,似乎在强忍着什么情绪。
乐神望很有分寸感,没有在这种时候不识趣地打扰对方,只是静静站在原地,等她平复。
——所以他当然看不到,危错错正努力瞪大双眼,眼珠几乎快从眼眶中掉落出来。
她令自己保持最大程度的清醒状态,飞速推演着事情可能走向的无数结果,眸中翻涌着怀疑、惊异、犹豫、触动、唇角却不自觉地勾起。
复杂而深刻的神采正在那张漂亮的脸蛋上交织。由于眼唇表达出的情绪并不协调,她的表情显得十分矛盾。
——既像挣扎在理性和爱情中的犹豫,又似对无聊追求者不自量力的嘲讽。
…………
海夏浑身通红地离开了纳吉尔法会所,活像一只被烤熟了的虾子。
此处几乎相当于公宜侃在阿斯特里德的另一个皇储行宫。当然,公宜侃身为对自己修炼要求极高的强者,大多数时候都是泡在模拟器中训练战斗、宿舍里修行凝练的。公主殿下虽然享受生活,但时间有限,很多事都只能抓紧、忙里偷闲。
因此,在这短暂休息的两个小时里,她命令海夏立刻滚过来伺候。
至于此人过来、两人之间做的什么……
——那就是成年人因为压力亟待发泄和荷尔蒙躁动才会做出来的,大人的事了。
海夏并不是没和女生亲密接触过,但不知为何,公宜侃之于他的确是最不一样的。无论是性情、做事方式,还是某些事情的方式……她和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样。
从来都是海夏用容貌让别人动心。因为兆星在前,海夏自己很难在感情中投入太多真心,大多只是身体本能,和对女伴的基本友好尊重。
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或者说,他的人生中就是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心脏极快地跳动,几乎快要爆炸开来。
做的时候,海夏根本不敢直视她诱人的神态,只是匆匆瞥一眼,整个人就立刻变得软绵绵晕乎乎,化成了一滩水。
真奇怪,明明自己内心很大男子主义,却因为对方是公宜侃的缘故,就完全心甘情愿地任人予求……任她予求。
尤其在自己无意——准确来说,是在公宜侃有意的情况下,他得知了她过往的身世。
那因身份高贵生出的仰慕、因修行刻苦生出的敬佩、因个人魅力生出的心动,在极度私密的怜惜中,自然地转化成了浓浓的爱欲。
说实话,海夏从没有对异性产生过如此深刻的情感,其实也有些茫然。但俗话说的好,没吃过海水肉、至少看过海水跑,他自己是感性而情思细腻的人,也大概清楚自己的变化。
甚至于,比起之前的任何时候,海夏都更清楚这一点:他的确暂且放下心结,开始被吸引,开始……
——开始喜欢一个人,也已经喜欢上了一个人。
即使表面上看来,他们的关系并不平等——好吧,从各种方面来看都不平等,海夏当然是配不上公宜侃的。但至少,他还有能打的容貌,忠诚的服从,滚烫的真心,还有……
——看她的反应,他那方面应该、应该……也还不错?
尽管他不算经验丰富,但至少之前收到的客观评价都,都,还不错……
海夏的脸如同发了高烧,已经完全变成了猴屁股。
她对自己应该也是满意的吧?不是有句话那样说吗,“丈夫的容貌,妻子的荣耀”……
——她,她会把自己当成一个“伴侣”去看待吗?
再厚脸皮地想想,自己或许有那么一点点可能……成为她的,丈夫吗?
越想这些事,海夏脸就越红、头就越晕,上牙就越忍不住咬住殷红而饱满的下唇,整个人都有点站不稳。
青年正沉浸在恋爱脑里,光顾着低头往外冲,便和迎面而来的人狠狠相撞,肩膀擦了过去。
他本就刚刚经历激烈的运动,这一撞,整个身子骨都要散架了。
“嘶——”
海夏揉着自己的肩,本想因为自己心情好就把这事过去,却在看清楚来人时,心情骤然晴转阴。
他放慢了语气,腔调难以掩饰敌意:“……哟,狄副会长。”
狄永澄还穿着纠察队督察部的制服,面上表情不变,似乎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他淡淡点头,一如平时给人的印象,温煦平和:“海同学,下午好。”
海夏瞬间觉得自己冷静了下来,体温正常多了:“……下午好啊。狄副会这是去哪儿?我怎么看着像是要进会所去?”
狄永澄稍一犹豫,还是应下了这话:“不瞒海同学,殿下有令召见,在下不敢违抗。”
……公主殿下有令吗?
海夏笑嘻嘻的,表情看起来很疑惑:“奇怪,我前脚才出来,而且待了有两个小时,我怎么没听侃说要召见谁?”
他叫她,“侃”……
——直呼其名,甚至是单字,这竟是经过殿下允许的吗?
狄永澄很想开口问,却又不敢听到他的回答。
他强忍着胸口的酸涩,略狼狈地低下头:“……狄某不敢无中生有。”
海夏觉得自己胜了一筹——虽然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自觉地与狄永澄竞争起来,明明此人只是公宜侃的侍卫,与他身份完全不同。
他语气稍缓:“原来如此,那你去吧。她现在应该心情不错,不会为难你的。”
听着这近乎于宣誓主权的“安慰”,狄永澄顿了一顿,把头低得更恭敬:“确实,一般来说,殿下在宫中享用完男侍,心情都会很好。”
霎时,海夏立刻怒不可遏,高挑眉毛,咬牙切齿:“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狄永澄露出一副“没有更多分享的义务”的平和神情,行了个礼,转身进了会所。
他毕恭毕敬地敲着房间门:“殿下,是我。”
而里面也并不意外地传来公宜侃冷淡的声音:“进来,跪着。”
年少时,狄永澄没少来往于公宜侃的寝宫,甚至曾亲眼目睹男侍们是如何服务她的。
明明长大成人后,他应该更加稳重忍耐才对,但刚刚看到海夏花孔雀的模样,狄永澄还是忍不住刺了他几句。
狄永澄深吸口气,自认已经调整状态、做好了准备,却在推门而入、看到公宜侃的瞬间愣住,随后立即跪倒在地,再也不敢抬头看她:“……殿下。”
离开安德,公宜侃很快便适应了皇室奢靡无度的生活,并享受其中。她似乎天生就应该是个上位者,即便幼年时十分独立、无人相伴,但也能很快习惯来自下人的服侍。
皇帝事后等侍女进来换水梳洗时,可不会顾及侍女的眼光,提前穿戴齐整,而是直接等人伺候。
公宜侃也是如此。
刚刚结束与海夏的“活动”,这位养尊处优的殿下正慵懒地躺在榻上,身上只盖了条薄如蝉翼的丝绸毯子,透过面料能看见若隐若现的**。
公宜侃不在意狄永澄的眼光,就像不在意每一个进入寝宫侍奉的仆人。她打了个哈欠,聊起家常一样随口道:“你怎么不敢无中生有呢?狄永澄,本公主可不记得有要召见你。怎么回事?几天不见,你这胆子大的没边了。”
狄永澄立刻明白,公宜侃听到了他们在门口对话的全程。
男生立刻全身匍匐在地,把额头紧贴着地面:“……罪臣,罪该万死!”
“——你当然该死。”
公宜侃语气揶揄,却难掩个中冷漠:“我很好奇,狄永澄,我这种荤墙角就这么好听么?值得你在门口硬邦邦地站了两个小时?还要装作是刚来的?”
尽管此刻是公主殿下衣不蔽体,但狄永澄羞愤难当,甚至感觉是自己在公宜侃面前脱光、当成物件打量了。
他的脸红到几欲滴血,一字一顿:“……请,请殿下恕罪!!罪臣……一时鬼迷心窍,行事卑劣,不可原谅……”
“……你对我就这么好奇么?你就一定要这样窥探我,连床上的事情也不放过?”
公宜侃似乎是真心觉得疑惑,兴致比平时更盛:“虽然我不关心你怎么想的,但我想知道的时候,你必须告诉我。狄永澄,我以杜曼斯特王储的身份命令你,向你父亲起誓、向我父皇陛下起誓、向杜曼斯特的荆棘花王冠起誓,诚实地回答——”
她的声音多了几分看热闹似的愉悦:“你偷听的时候、撒谎的时候、心有不甘地跪在这里的时候……究竟都在想什么?”
狄永澄绝不可能对起誓的其中任何一个对象说谎。话已经说到这种份上,他很清楚,如果不说实话,公主殿下绝不会放过他。
男生动作僵硬,跪直了些脊背,方便说话:“罪臣……”
他已无计可施,只能缓缓闭上双眼:
“我……”
“我……仰慕公主殿下。以上种种,都是……情难自抑之举。”
会所房间陷入了极致的安静中,落针可闻。
狄永澄从没觉得时间过得这么慢过。明明只是几秒钟,他却觉得仿佛空白了数十年。
“……哦。”
想了半天,公宜侃还是应了一声,她不会让自己休闲娱乐的地方气氛过分沉闷。
公主殿下甚至对这个回答有些疑惑:“仰慕我不是人之常情吗?凡是帝国的子民,哪个不仰慕本公主?”
然而,狄永澄瞬间便读懂了这位殿下的顽劣。
公宜侃不该听不懂言外之意,这些年来,她虽没与谁发展过真正的恋情,但并非对这方面一窍不通。
她应该知道自己的“仰慕”与字面意义上的不同才对,也能看懂他的无措、龌龊、渴求和自卑。
或许,骄傲而强大的上位者并不在乎,只想看这条落水狗如何出丑。
“……狄永澄,我突然发现,你开始说这种大逆不道、不自量力的话的时候,就连‘臣’都不自称了。”
公宜侃讥诮道:“之前不是装得很好吗?怎么,现在装都不装了?”
此时此刻,她眼前这位就连见惯天才的皇室宫廷魔法师也称赞为“天纵奇才”、被无数联邦魔武士视为追逐对象的侍卫长之子、督察部部长,正如一条丧家之犬,狼狈地跪倒在会所的地板上,冷汗遍布全身。
狄永澄极力忍耐着心爱之人带来的痛楚:“……臣百口莫辩,绝无此意!但臣全数知罪,但凭……公主发落。”
“——其实,我懂你的意思。你是想和海夏一样,做我的入幕之宾、裙下之臣,是吧?”
公宜侃只是淡淡地陈述,甚至都没有刻意讥讽,也足够叫狄永澄难堪了。
他毫无自尊、无可救药地……
——点了点头。
他知道自己容貌颜色不及海夏,甚至不如宫中为公主殿下精挑细选的大部分男宠;他知道自己实力虽然在平辈中算强劲,但不献祭生命的情况下,并不是公宜侃使出全力的对手;他知道自己只是侍卫长——一个荣誉子爵的儿子,身份卑贱;他知道自己性格古板无趣、一板一眼,不讨异性喜欢……
他也知道,他最大的原罪就是,知晓了太多公宜侃的秘密,却还活在这个世上。
——但即便如此,他也还想活着,甚至是挣扎、用力、上进、勤勉地活着。
他想用自己的双眼看着她,哪怕是以下犯上;他想用腰间的双剑保护她,哪怕是痴心妄想。
他更想……
如果能有这个机会——让她快乐……
哪怕只是被玩弄后随手丢掉,如果自己有幸……
——他都愿意,将他的一切,奉献给他的神祇。
公宜侃神色平常,甚至眼中还少见地带了笑意,嘴里却说着极为恐怖的话:“不过哦……我一个敌国奴隶屁股生出来的货色,可玩弄不起王后的忠犬。”
“——谁也不会这么说您的!!没有人敢!”
听到公宜侃的自嘲,狄永澄突然难掩心底的情绪,激动道:“这件事已经没人知道了!!有知情的人,这些年,我也已经处理好了……”
“——瞒着你父亲做的这些,是吧?我知道的。这已经是你这只雏鸟能偷偷做的,最了不起的事了。”
公宜侃语气轻松地点点头:“你父亲成天围着王后的床头打转,现在换成你来我的床边摇尾巴——怎么,你们姓狄的就这么爱给女人做狗?”
话音落下的一刻,狄永澄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误会了公宜侃。
她并不是明知他的心意而故意践踏,她只是全然不相信自己的任何话。
她不信任王后鹰犬的儿子,不信任知晓她过往秘密的走狗,不理解下位者对上位者的单恋,甚至……
甚至,应该也不理解爱情这件事本身。
狄永澄既开心于公宜侃没有故意侮辱他、又失落于对方可能终其一生也不会明白他的心意。
刚刚被公主殿下尖酸讥讽、直白辱骂,狄永澄都能忍住心绪、无动于衷;想到眼下这悲喜交加的事实,再强撑着抬头,看到公宜侃眼中的疑心和戒备,狄永澄突然觉得十分无力。
他是汲取着名为公宜侃的养分才能苟活的行尸走肉。因此,她的疏离,比任何东西都更加致命。
于是,公宜侃震惊地发现,这个在再痛苦的训练中都没有坑过一声、成天戴着张假面泰然自若的、讨长辈欢心装模作样的、讨人厌的家伙,居然……
……居然,哭了?
公宜侃第一次在这张木头脸上看到眼泪,不免觉得十分惊悚。
……不是,她这才发挥不到平时的三成功力,怎么就把人给欺负哭了?!难道是自己最近骂人的水平有所提升?
这对于公宜侃来说是极度新鲜的情景。毕竟,狄永澄在她面前总是一副任打任骂的窝囊样,从来不敢有什么反应,更别提哭。
她宁可这个可恶的家伙出声回怼自己两句,或者干脆目无尊卑地斗胆挑战她、她再把他暴打一顿,也比现在这样来得正常、来得痛快。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看起来像是要碎掉了。
——真是奇了怪了,本公主根本没动手打他吧?!她可是一直和和气气地说话的!光明神在上,真是冤枉!
不知为什么,公宜侃心里有点发堵。
之前没碰见过这种情况,公宜侃也就没有这种想法。但此刻,看着狄永澄绷着脸流泪,还倔强地不用手擦,任凭那泪水如断线珍珠般洒落飞溅——望着那无助而脆弱的神情,公宜侃第一次察觉到:她似乎,对狄永澄,是有一点兴趣的。
或者说,至少,是有点欲X的?
她还真有点想看他脱光了躺在床上,然后她再把他做到哭都哭不出,只能把那张委屈的脸躲起来、不给她看……
对,就是这样。
公主殿下满意于自己的结论,却没意识到她构想之中的核心观念,其实是在心疼狄永澄的哭泣。
——她不想看到他流泪的眼睛。
迟到两小时改到半夜终于奉上7k,作者已燃尽……但是也不要放过这只作者!最近都在努力存稿ing,为后面工作忙起来做准备,也还算丰厚啦——就是这样勤恳的仓鼠一枚!求摸头!
题外话是私心很喜欢这一章的提要~也喜欢这一章本身,无论是危情夜色还是公主训狗,写起来很有风味——我记得当时真是文思泉涌!手指打出腱鞘炎。大家的评论我都有认真看!有些事不能剧透,只能默默窥屏,确实是有点寂寞如雪()
以及,我严重怀疑我拥有全世界最聪明的读者!说的就是你们两个爱评论的宝宝自己认领一下(捉住)最近也涨了一些收藏,主包特别特别感动啊(抹泪)眼睛都是盯着那个收藏数在码字的!就是这样被鼓如励,燃起来了!
以及的以及,写这本书三年了,第一次感觉自己写到了一些专属大人的故事(不是)
突然也有种感觉,虽然两个人是同岁,但侃公主就已经非常成年了,而我们海水还是萌萌的弱智儿童呢!(水:少女的事你少管!!)
好久没在作话里叽里咕噜了,兴致大发叽里咕噜一下!别嫌弃这只话痨TT主要就是想说有你们太幸福了!码字太幸福了!看大家恨海情天太幸福了!看我们海小水顶天立地太幸福了!!(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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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别太计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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