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尘就这样开始了一边培训,一边工作的生活。除了自己的培训目前毫无成效,逼得柳青不得不多给他配备一些防身法宝护体以外,总体生活还是相当美好的。母上大人也不再唠叨他了,拿着自己赚的钱,白尘感觉自己在家的腰杆都直了。
“许女士,我现在作为家里唯一的经济支柱,难道周末连一个懒觉都睡不得嘛?”白尘揉着鸡窝头,一脸幽怨的从卧室走出。
“得了吧,就你那点工资还赶不上我和你爸的退休金呢?我和人家张姨说好了和她家姑娘见一面 。”许女士优雅地敷着面膜 ,白了他儿子一眼。
白尘满脸黑线:“妈,你亲爱的儿子才刚23,您这么着急干什么?”
“啧,就是让你俩见个面,想什么呢 ?。人家现在从法国学艺术回来,还不一定瞧得上你呢。”
“妈,您真是我亲妈,我现在去行了吧。”
“地址发你了啊,好好捯饬捯饬,穿上周我给你买的那件衬衫,头发也烫一下。别一天天又穿你那T恤,领口都松了。”
“你是不知道那件T恤有多舒服 ,我再也找不到比那更舒服的T恤了。”白尘义愤填膺地反驳道。
“行行行,我没空和你贫嘴,我还要回去睡美容觉呢,你记得别迟到。”
白尘紧赶慢赶总算卡点到了咖啡馆,一看人家姑娘已经到了,优优雅雅地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那大眼睛简直和张姨年轻时如出一辙。
“抱歉,我来晚了。”白尘率先道歉。
“没事,本来就是我来早了。”杨听笑着说。
“我妈和我提过你是在法国学艺术.”
“嗯,主攻油画。”
“我还真不懂这些艺术方面的东西,我可能只能欣赏那些通俗易懂的作品。”白尘挠挠头,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
“这艺术就是“拧巴”的地方了。我们这行...有时候挺分裂的。一方面,那些探索性很强、观念前卫的作品,可能在学术圈和先锋藏家那里有共鸣,但大众接受度未必高,价格也可能上不去。另一方面呢?精致的写实风景、甜美的人物肖像... 技术无可挑剔,但思想深度可能有限,反而在市场上更受欢迎。这对年轻艺术家来说是个现实压力……”杨听无奈地说。
白尘正在努力地用他的小脑瓜试图挑起一些话题,但似乎并不用,杨听是一个很健谈的人,在她的引导下,白尘渐渐放松下来。
……
“对了,今天有我一位朋友的画展在这边,你有兴趣去看看吗?”杨听发出邀请。
“嗯?这是我的荣幸。”白尘还真提起了几分兴趣。
就在这时 ,一阵儿歌响起“玛卡·巴卡,阿卡,哇卡,米卡,玛卡,呣,玛卡·巴卡,阿巴,雅卡,伊卡,阿卡,噢。……”白尘噗的涨红了脸,抓起手机,向杨听点点头,走去门口。
“胡姐 ,有什么事吗”
“小白,你在哪呢?上边给我们派了个案子 。要我们赶紧出外勤。”胡姐的声音大剌剌的从手机里传出来,白尘不得不把手机拿的远了一点。
“联盟路咖啡馆这边。这么急吗?”
“急,十万火急!也不用收拾行李了,我估计要熬通宵,明天回。现在出发去高铁站,票已经帮你们订好了。”
“好……我知道了,大概一个半小时左右,我赶过去。”
白尘无奈,只得跑回咖啡馆向杨听告别,乞求对方不要介意。
“没事没事,下次有空再约。”杨听很善解人意。
临江是热门旅游城市,即使是周末,地铁上依旧是人满为患。在经历了人挤人,人踩人,白尘勉勉强强到了高铁站。这时距离发车就剩十分钟了。白尘拿出多年赶高铁的速度,刷身份证,安检,找检票口,冲进车厢…终于落座到位置上,白尘差点没跳起来:"重科你也出外勤呢?”
“嗯。”重楼连视线都未离开电脑屏幕,继续敲敲打打。
“那您先忙。”白尘尴尬一笑,立马拿出手机噼里啪啦就是一吨敲“胡姐,不是我说,你们不是神仙吗?为什么不能像电视里一样缩地千里,还要赶高铁。”
“啧,你想什么呢?灵力比高铁票贵好的伐。现在又不是期末周,大考前,没有那么多香火供奉。”
“哈?好叭。但为什么安排我在重科旁边坐,我配吗!?”白尘无言崩溃。
“哎呦 ,这是高铁随机排的嘛。还能向重科好好学习,安啦安啦。近距离向领导学习的机会多难得!珍惜!(wink.jpg)”
“别以为我不知道,肯定是把我和重科的票一起买了”
“哎嘿嘿。我看好你呦。”胡莉狡黠一笑,“对了,在车上看下资料,下车我们就去了。”
他绝望地收起手机,感觉如坐针毡。偷瞄一眼旁边,重楼依旧全神贯注于工作,仿佛身边只是个空座位。
白尘只好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回案件资料上。【云溪村连环异常失火案】云溪村,偏远,古老,近期多起莫名火灾,无自然火源,村民传言是“阴火”、“鬼烧房”。附件里还有几张模糊的现场照片,焦黑的断壁残垣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他看着看着,眼皮开始打架。昨晚熬夜打游戏,今天又折腾一天,车厢规律的晃动像催眠曲。他脑袋一点一点,最终不受控制地一歪——
眼看就要靠到重楼肩膀上!
就在接触前零点零一秒,重楼的手臂极其细微地动了一下,避开了。
白尘猛地惊醒,发现自己差点“僭越”,吓得魂飞魄散,瞬间坐得笔直,冷汗都出来了。他偷偷瞟向重楼,对方依旧盯着屏幕,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但白尘分明看到,重楼敲键盘的手指,似乎……停顿了那么零点几秒。
他再也不敢睡了,死死盯着前方座椅背袋里的安全须知,恨不得把它看出花来。
煎熬的一个多小时终于过去。高铁到站播报响起时,白尘几乎是跳起来的。
重楼合上电脑,利落地起身。白尘赶紧缩到一边给他让路。
“跟紧。”重楼从他身边走过,丢下两个字,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指令。
“是!重科!”白尘一个激灵,赶紧抓起背包,像个小跟班一样,紧紧跟在那道冷峻的背影后面,汇入下车的人流。
站台上,胡莉和老吴已经等着了。胡莉冲白尘挤挤眼,被白尘用眼神无声控诉。
“情况比想的复杂。”老吴收起笑眯眯的表情,脸色有点凝重,“路上说。车准备好了。”
四人上了一辆黑色的SUV。重楼坐副驾,白尘和胡莉、老吴挤在后排。
车子驶离市区,窗外景色逐渐变得荒凉。老吴这才开口:“云溪村那火,不寻常。我和胡莉初步感应,怨气极重,像是被什么东西‘点’着的。不是普通精怪作乱。”
胡莉补充:“而且专挑没人住的老宅烧,像是在泄愤。”
白尘心里发毛,想起资料里“阴火”的说法。
重楼看着前方蜿蜒的山路,忽然开口,声音冷冽:“到了地方,一切听指令。特别是你,”他透过后视镜看了白尘一眼,“跟紧,别乱碰东西。”
白尘立刻挺直背:“明白!重科!”
车子在山路上颠簸,远处,一片被群山环抱的古村落轮廓,在暮色中若隐若现,寂静得有些反常。
白尘看着那片影子,莫名觉得,这次任务,恐怕不会太轻松。他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柳青硬塞给他的那几个据说能“挡煞”的小玩意儿。
车子在坑洼不平的土路上颠簸了最后一段,终于停在云溪村村口。暮色四合,整个村子静悄悄的,只有几缕炊烟升起,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压抑。村口那棵老槐树枝桠张牙舞爪,在渐暗的天色里像鬼怪的剪影。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中山装、眉头紧锁的中年男人早已等在那里,正是电话里联系过的村长。
他见到下车四人,尤其是看到重楼那身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冷峻气场时,眼神瑟缩了一下,赶紧迎上来,搓着手,语气带着浓重的焦虑和讨好:“各位领导……可算把你们盼来了!我是这村的村长,王守业。唉,这……这真是没法子了……”
胡莉率先开口,语气干练:“王村长,具体情况路上再说。先带我们去最近一次起火的地方看看,然后再找个地方详细聊。”
哎,好,好!”王村长连连点头,又下意识地瞥了一眼面容冷硬的重楼,才转身带路,“最近一次是前晚,烧的是村西头赵家的老宅,好些年了没人住……”
村子不大,青石板路凹凸不平。沿途遇到的村民都行色匆匆,看到他们这一行人,尤其是重楼,都立刻低下头,加快脚步躲开,眼神里带着恐惧和戒备。整个村子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寂静和紧张感。
赵家老宅烧得比照片里更彻底,几乎只剩几根焦黑的木梁杵在那里,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阴冷的霉臭。废墟边缘还拉着警戒线。
胡莉拿出特制的检测仪,屏幕上的能量检测图标疯狂跳动,发出细微的滴滴警报声。“能量残留很强。”
白尘站在废墟边,只觉得那股阴冷的气息比祠堂那边更重,往骨头缝里钻。他下意识地靠近了重楼两步,仿佛靠近这座冰山能稍微驱散点寒意。
重楼的目光扫过整片废墟,最后落在边缘一处似乎被特意清理过的地方。“这里动过?”他声音不高,却让旁边的王村长猛地一抖。
“啊?……是,是。”王村长额头冒汗,“消防队的同志来看过,也……也没查出啥。我们就简单收拾了一下,怕……怕吓到人。”
重楼没再说什么。
查看完现场,王村长把他们引到村委会办公室。办公室很简陋,一张旧桌子,几把长条凳。王村长殷勤地倒了几杯白开水,手有点抖。
“王村长,”胡莉接过水,没喝,放在桌上,“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这火起得邪门,村民也怪怪的。你们村是不是……瞒了什么事?”
王村长脸色一白,嘴唇哆嗦着,眼神躲闪:“没……没瞒啥啊……就是……就是闹鬼火……我们也不知道咋回事……”
老吴敲了敲桌子,声音放缓:“老王啊,咱们是来解决问题的。但要是根子上的事不说清楚,这火,恐怕灭不完。”
“王村长,”胡莉目光锐利,“火起得怪,村民也怕得怪。你不说清楚,这火回头还会烧,这几次烧的是空房子,下次可就不一定了。村里最近,或者以前,是不是出过什么大事跟‘火’或者……‘婚丧嫁娶’有关的?”
王守业脸色一白,嘴唇哆嗦着:“没……没啥大事啊……就是老辈子传下来的陋习……早没了……”
“什么陋习?”老吴敲了敲桌子,声音放缓却带着压力。
王守业支吾了半天,才艰难开口:“就是……早几十年……村里穷,死不起人……有时候为了省口棺材,或者贪那点陪葬 品,有……有配阴婚的……但早就禁了!早就没了!”他急忙强调。
“阴婚?”白尘心里一咯噔,“具体怎么操作?”
“就……就是家里死了没成亲的小子,找媒婆或者……或者专门的人,寻个同样没嫁人就死了的女娃,凑一对,埋一起……”王大富声音越来越低。
“尸源从哪来?”重楼突然问,问题直接而冰冷。
王守业猛地一颤,差点打翻茶杯:“就……就近找……或者……托人从外面寻……”
“托谁?”重楼追问,目光如炬。“……早些年有个外乡人,姓钱,偶尔来村里……牵线……但好多年没见着了,估计死了吧……”王守业眼神闪烁,不敢看重楼。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一个头发花白、佝偻着背的老太太端着一盘炒花生怯生生地站在门口,是村里负责打扫卫生的孤寡老人,大家都叫她孙婆。
“村长……听说来领导了……没啥好东西……”她声音沙哑,放下盘子就想走。
“孙婆婆,等等。”胡莉立刻起身,语气温和地叫住她,“我们正跟村长了解情况呢。您是老住户了,听说村里最近不太平,您晚上睡得还好吗?”
孙婆浑浊的眼睛看了看屋里的人,尤其在看到重楼时,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摇摇头:“老了,觉轻……听得见野猫叫……”
“只是野猫吗?”胡莉引导着,“有没有听到……或者看到什么特别的?比如……穿着旧衣服的人?”
孙婆的手猛地一抖,花生撒了几颗在地上。她飞快地瞟了一眼王守业,后者正紧张地盯着她。她低下头,声音更小了:“没……没有……就是野猫……我眼神不好……啥也看不清……”说完,几乎是踉跄着逃走了。
王守业明显松了口气,赶紧打圆场:“孙婆年纪大了,脑子不清楚,胡说的……”
但白尘看得清楚,孙婆刚才那瞬间的恐惧,绝不是因为野猫。
重楼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漆黑一片的村落。“那个姓钱的外乡人,最后一次来村里是什么时候?具体找谁接的头?”他没有回头,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王守业冷汗涔涔:“真……真记不清了……怕是得有二三十年了吧……那时候我还是个小伙子……”
“村长记性似乎不太好。”重楼淡淡说了一句,拿出手机,拨了个号,“小何,查一个人。云溪村,几十年前常来往的一个外乡人,姓钱,可能从事殡葬、中介或非法尸体交易。重点排查周边地区近三十年的相关失踪人口记录,尤其是年轻女性。”
电话那头传来何小淼噼里啪啦的键盘声:“收到重科!范围有点大,需要点时间!”
挂了电话,重楼看向王守业:“在查清之前,麻烦村长配合,我们需要查阅村里的老档案,尤其是几十年前的户籍和丧葬记录。”
王守业脸唰地白了:“领……领导……那些老东西……早……早就不全了……虫吃鼠咬的……”
“无妨。”重楼语气不变,“有什么看什么。现在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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