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敛下到民间的时候恰好是春天,这种季节对于裴敛来说真就是刚刚好。他记得自己第一次卖桂花糕时好像也是春天。
随后裴敛照常跑到自己选好的铺位上买起了桂花糕,他选的是人不多不少的小街,人太多没人会看自己的东西,但在这种平平常常却有着人气的小街市,路过的人连看都不带看一眼,但裴敛不觉奇怪,他第一次卖桂花糕的时候也这样没人看他,直到后来才慢慢有了生意的。
但裴敛不论有多少人来他这买起桂花糕,过段时日他却总会换个地方继续买起桂花糕来,倒也不是什么。
只是他觉得站的地方久了会耽误别人做生意,就好比上次那个大汉来挑事一般,闹得裴敛本就尴尬,结果那大汉还一声不吭地跑了,要不是裴敛现在无事,还真就可能会把这事给忘了。
裴敛现在想想都还能闹得自己脸红,也在奇怪自己样貌是不是真的很吓人。他正想着,一滴水落在了裴敛的额头上,然后是两滴,三滴......渐渐多了起来。
竟是下起雨来了!裴敛有些手忙的将展桌往里推进了些,路上的行人慌忙跑着。
他眼前又路过了一位行色匆匆打着雨伞来的女子,看见展桌上的桂花糕,像是看见救星似的,指着桌上的桂花糕问:“老板,你这桂花糕卖多少钱?”女子把雨伞抬了起来,露出脸。裴敛只看了一眼便觉得这女子好生貌美,随后又觉得这样评价女子失了礼数,便低下头去,“三十个铜币半两,今天下雨就便宜卖你了。”
闻言女子笑了起来“谢谢公子,我家相公也是卖桂花糕的,前几天得了个病什么都忘了,这几天出门想买点桂花糕回去给他吃,可怎么着也找不找铺子,多亏你啊。”
“无事,我还得谢谢你来买呢。“裴敛边说边将桂花糕打包进袋子里。”递给她时,裴敛手指尖忽闪一白光,可太过短暂,她根本没来得急看清只道了声谢打着小伞跑了,直至消失。
裴敛看着淅淅沥沥的雨声让他莫名心烦。一道充斥稚嫩的声音响起“有人抢东西了!快来人呐抓住他这个死贱人。”
......好了这下心情是真不好了,裴敛心想。紧接着裴敛跑过一个衣衫破旧的小孩,看上去也就七八岁的样子。
眼看着没人追,裴敛对面店里正抱着看起来尚在襁褓婴儿的男人也管不上什么,竟就把自己孩子放入摇篮,两腿一跨边朝方才小孩跑的方向追去。
但裴敛却怎么看怎么奇怪,但是当开头跟着喊着抓贼的人爬到男人铺子前时,他便确定了自己的感觉。
那人从不远处看起来简直就是个妖怪化形的男子。他跨过门槛时,更像是只许久没进食的老鼠。
可那人还不知正有人紧紧盯着他,搓着手看向摇篮里的孩子就像在看满地银两。
他刚将双手伸向摇篮,一支竹签硬生生穿过他的手,一声惨叫响起,传到裴敛耳朵里更像是求他要了自己的命一般。
裴敛脸上笑容不变。伸手从袖里掏出个镣铐似的镯子,向前仍去,在到达男子头顶是骤然变大竟是把整个人给捆住了。
至此,男人也知事情败露,忍着疼痛紧盯着来人。裴敛走近看了眼摇篮里的孩子,摸了摸他的脸确认无事才开口:“你今天运气不太好,我呢心情又不太好。你说怎么办。”裴敛随之叹了口气:“要不送你去见你祖宗呢。”
“那也太亏了,就你这样也想干偷孩子的事情,做梦呢。”裴敛转头看向男人,眼里的狠厉根本压不住,“可怜方才那小乞丐,就这么被你骗了来当诱饵。”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笑了笑又不说了。
另一边,铺子的主人正气喘吁吁的拎着逃跑的乞丐走着“大哥我真没偷钱,你就放了我吧。”那乞丐无力的反抗,可惜男人压根儿不吃他这一套,继续走着。他也只好自认命被拖着走。
一个转角,已经到了铺前。却见一位生的异常好看的灰衣男子站在自己铺子里,角落还跪着刚刚喊着捉贼的人。
男人后退一步确定是自己的铺子后,才吼道“你们是谁,闯进我家铺子里来做什么的?”他自认是个粗人,开口说话也没想讲究什么礼貌。
裴敛伸手拿帕子抹了把脸上的唾沫,开口讲清了来龙去脉。
男人听后面带怒意的朝手上拎着的乞丐吼说:“好啊,你是真没想偷钱,是想偷我的孩子啊。”
随即又转向角落里的男子,“还亏我废了老大劲把他抓了回来,你却想要偷我的孩子。”说着他将乞丐扔到男人面前,偏头对裴敛笑道:“小兄弟,我这就不劳烦你了。改天我请你吃酒啊!”
他都这么说了,裴敛自然没有继续留下去的念头,道了声谢转身朝外走去。刚迈出门槛,屋内的惨叫声响彻。
裴敛扶额,果然还是不能惹好汉呐!
他抬头看了眼太阳,这才发现本刚刚还东边出头的太阳现在已经当头了,也不得不感叹男人抓人速度有些慢了。裴敛又看向自己铺上满桌的桂花糕,又自发任命的回去卖桂花糕了。
等到将桂花糕全部卖完,天边就只剩最后一抹红了。裴敛想起今天江煜淮也该返程,又打起精神收拾完后,心情甚好的回到了天京。
脚刚一落地,嘈杂声音想起,“哎呦呦,这就是江煜淮带回来的其他异界君主啊,长得这么小小个,真就配的上君主这个称号啊?有本事跟哥哥打一场啊?”
裴敛朝声音来源看去,这一看裴敛就觉得自己这几天是不是水逆。只因为那声音的主人就是一位体形肥膘的男人,身后还跟着几位跟他身材一般大小的人。
裴敛面无表情的看着调侃自己的男人,心里想着江煜淮走前说过的几番话,”几位大哥过奖了,我可比不上你们才多少年就成真神了啊。”
这句话的意思他们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完后脸上通红“你不过一个外界帝君,只要我们想你可以一辈子都别想要法力。”随即他打了个响指,裴敛感觉到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在流失,但他没管“怎么不识好歹呢。”他拿出惜灵,指着那一群人笑道。
“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小子,真当你爷我是吃素的?”说完一群人蜂拥而上,直朝裴敛袭来。
裴敛微微挑眉,倒是没想到他们就这么直接冲过来了,心里好笑:“这群人是怎么上来的?”
他握着剑柄,将法力定住没再让它流逝的太快,在一群人冲上来之前手中变出几张符纸,飞速甩出正中脑门。
顷刻间,所有人如神像一般定在原地。
裴敛抬起眼眸笑着看向带头的那人说:“你们就这水平?无不无聊,就这样还到处挑衅,真的没人来收拾你们吗?”
一群天京里数一数二的神仙,就这么被老老实实的定在原地,心里百般怒吼奈何没法说出口,就差一口老血吐了出来。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裴敛心里先是一喜,而后又一惊。
他怎么找到这来了?
江煜淮虽说问的是你们但视线却紧紧看着裴敛,仿佛是觉得他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样。
随即瞬移至裴敛跟前,笑说:“好久不见了,裴司倾。”
“嗯,好久不见。”倘若换作常人,裴敛早开骂了。只是这话出自江煜淮口中。裴敛却又觉无不妥了。
刚打完架的裴敛有些心虚地挠了挠鼻子,偷偷把符纸收了回来,试图假装转移话题:“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以为还得要些时日。”
江煜淮盯着他的眼睛看了片刻,抱臂笑着说:“我好歹也是有些实力在身上的,只是封印又不是打架,当然快了。”他转身拿出绳子把那群人捆在一起,随后又看向裴敛,想逗他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他虽然这么说,但裴敛还是有些不信,笑着倾身靠近装模作样问道:“真有这么快吗?”
江煜淮撩撩发尾,低着头一脸坏笑地说:“那当然,思倾哥哥这是不相信我呀。”
被江煜淮这么一调戏,裴敛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转身瞪了他一眼朝溟府走去,“回家回家。”
被江煜淮捆在树上的一群人:就这么走了?
其中一人好不容易发出怒吼:“江煜淮!还不先把我们放开!”
被提到的江煜淮先转头看了眼裴敛,看到他点头示意,随后江煜淮打了个响指,将绳子收回来,拉着裴敛向溟府走。
走在路上,裴敛正和江煜淮吐槽自己买桂花糕遇到偷小孩的事,“嘿你是不知道那人长得就贼眉鼠眼,没想到干出来的事也这么讨厌。”
江煜淮笑着看着他:“后来你怎么处理的?”
“那肯定得把他抓住啊,不然得有多少户人家失去孩子啊。想那时快我一个箭步就给冲上去抓住他,然后他就让别人暴打了一顿。”裴敛回忆着自己的英雄气概。
还得是我!
裴敛想着回家一定要做一桌吃的恭迎江煜淮回家这一众大喜事,脑子里厨房杂乱的场景一闪而过,裴敛罕见的僵了一下。
发现异样的江煜淮挑眉问他:“怎么了?”
反应过来的裴敛干咳了两声,“没事,就突然想到点事还没处理。”
裴敛干笑几声,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走了。
离溟府还有几步之遥,裴敛已经想好措词找江煜淮道歉了。
“子清啊,”裴敛停下脚步,“我得向你坦白个事,我把你家厨房弄乱了没收拾呢。”裴敛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江煜淮,“我昨天半夜弄完桂花糕就去睡了,不是故意把你厨房弄乱的,对不起我一定好好收拾,给你做顿大餐补偿你。”
话完裴敛低下头去,一副认真认错的样子,过了一会见江煜淮没说话,裴敛便以为他真的生气了,闭闭眼伸出手说:“你要是还生气的话,那你打我解一下气吧,我真的真的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气。”
江煜淮看着裴敛的手,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你从哪看出来我生气了,我脾气好着呢。”
江煜淮伸出手揉了揉裴敛的脑袋,“我先前回府看过了,不就是有些许面粉洒在桌子上吗,洗洗就好了。”
说完江煜淮又弹了下身前人的脑门,裴敛吃痛出声。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犯了什么惊天大错。”
裴敛见他这副模样笑出了声:“这还不是怕你生气,结果你还笑我。”
江煜淮一手叉腰一手推着裴敛进府,“不说了不说了,你不是要陪礼谢罪吗,要不做顿大餐给我尝尝?”
裴敛听到要让自己展示绝活,步子都轻快了许多,他先是问了问江煜淮府里有些什么食材,好让自己想想做些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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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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