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道夫任务。”
万菁镇定道。
“我们刚才与商会确认过了，你并不是接取任务而来。我个人建议你尽快从实招来，以免遭受不必要的苦楚。”
万菁抬眸，看着球形玻璃上倒映着的她自己的扭曲面容：“你是人还是机器人？诶无意冒犯，就是好奇好奇。”
“……”
潜水服沉默片刻，“与你无关。请不要试图转移话题。”
“好奇我为何而来？”万菁嘴角微勾，“不去问问你们的人工智能？她不是号称知晓一切吗，何必浪费时间问我？”
“人工智能？”潜水服顿了下，“人工智能只是工具，最多知道你的行为，怎么知道你脑袋里想的什么？”
万菁不语。
她有很强的预感，出现在这里的帝国部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上一回实验站沦陷后，他们去了哪里？为什么万菁一行人没有遇见他们？他们为什么没有阻止沦陷？
指不定，他们就是罪魁祸首。
倘若是友，她直接说来救人的就行。但倘若是敌，她不论说什么，都暴露了她知道更多的内幕。
那人继续开口：“最后警告一次，再不交代，后果自负。”
混沌在万菁脑袋里惊呼。
万菁淡淡看着那人，在心里：“安静点。有解决方法直接说方法，没用的话就别说。”
混沌立时安静，又说：“阿尔法不理我，眼下这个局面，只有她能破……你说了，就得被抓去帝国，不说，现在就……”
那人等了一分钟，见万菁只是仰着头淡然看他，不打算开口，便站直身子，朝门外做手势。
混沌紧张至极：“我去把阿尔法逼出来！不行的话，就说是我喊你来的……”
“冷静，混沌。”万菁看向滑动开的门口，“这样你就暴露了。”
“我……”混沌顿了下，“我尝试控制他们，但攻破不了……阿尔法的防御比我强。”
“没事。随机应变。”
“好。”
万菁知道混沌在努力轰炸阿尔法。
她不慌，也在飞速思忖着。
有两个潜水服拿着长柄钳子夹着什么东西进来。
是个暗色球形。
被透明胶状物体包裹着。
和双马尾任务结束时那些人拿走那颗怪**心一样，用了某种透明物质包裹隔绝起来。
暗色球形被搁在万菁前方的地面上，那两人收了钳子，退到门边去。
潜水服在万菁面前蹲下身子，玻璃头盔与她平视。
“4848，不要忘了我们让你去商会是做什么的。”
他伸出手，透明物质自他手腕上延伸出来，似一条触手般，绕住怪球，把它举起来。
“不要做多余的事情。离开几个月的时间，你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实验体的身份。”
透明物质里是一颗比足球稍大一些的肉球，表面满是疙瘩，似乎脓肿流脓，又似乎有许多疤痕。
潜水服将肉球靠近万菁。
万菁看那肉球，又移目看潜水服。她用了熵能共振，却看不见任何色彩。
肉球近在咫尺。
万菁忽然跃起，直扑潜水服的脖颈而去。
潜水服没有防备，被她猛地一扑，踉跄后退几步。
潜水服全包，没有可以裸露的地方。
但头盔与躯干定然有连接处。是连接处就定然有破绽。
万菁凝神，集中全部力气在两手上，竟真的将潜水服头盔连接处捏得咔嚓一声响，裂开了。
潜水服已经一拳挥上来。
万菁不松手，继续使劲，同时扭身拿肩膀去撞开他的手臂。再腰部用力，带膝盖猛击他肚腹。
她的膝盖狠狠撞在潜水服腹部，尽管隔着坚韧的材质，巨大的冲击力也让他闷哼一声，身体弓起。
但这僵持只维持了不到半秒。
潜水服的臂力远超想象，万菁肩膀的撞击只让他的手臂略微偏移，坚硬的金属手套带着沉重的力量砸在万菁右肩。
剧痛传来的瞬间，万菁用尽力气，终于将他脖颈处捏碎！
断裂的金属划破了她的手指。
右肩剧痛，右手脱力，半边身子都麻了。万菁左手握拳，从断裂处把玻璃头盔捶下去。
潜水服猛地后撤，拉开些许距离。
但球形头盔已经跌落。
他的头裸露出来。
万菁吃惊，她看不见他的脸。
与之前克劳德实验站的黑寡妇一样，他们的脸在万菁眼里是条状的马赛克，紫色或者绿色的。
惊讶的一刹那，潜水服挥舞另一只手臂，带着肉球朝万菁面门砸来。
万菁往后跃。门外的潜水服听见动静，进来帮忙，堵住她身后的路。
他们抬起步枪。
立即转变策略！万菁改往前扑倒。
枪响了。
拿肉球的潜水服吃惊，却已经来不及躲开，被数发子弹击中。
万菁在地上滚动一圈，跃起来，左勾拳击中他下巴，左上勾拳再击下巴，再左勾拳打脾脏，最后一下重击头部！
潜水服瘫软下去，缠绕肉球的透明触手松开，肉球滚落在地。
这一切只在一瞬间。
她立时绕到潜水服身后，以他的身躯做盾牌，挡开又一波子弹。
换弹的瞬间，万菁把这个潜水服扔过去，重重砸在两个潜水服身上。
她几乎同时跃过去，抢过其中一人的步枪。
又有人赶来，正在门口，看见这情景，惊讶不已，立马抬起，却均是头部与躯干连中三枪。
万菁再给身下的潜水服头部与躯干各开两枪。
她再捡起一杆步枪，斜挎在背上。
腰间弹出青蓝色玻璃管来。
右手仍然瘫软动弹不得。
她左手端着步枪，站起身。
潜水服们的步枪是传统的枪械，用的是子弹。
他们的脖颈处有青蓝色针管弹出来注射。
万菁见状，眉梢抽搐几下。
果然，潜水服们很快恢复。
万菁的右手还没修好，他们已经颤巍巍站起身来。
当然，立即再中数枪倒下去。
万菁弯腰，从一个潜水服身上取下弹匣包，随手挂在腰带上。
身旁叮咚咚一阵响。
万菁绷紧神经，扭头，一颗拳头大的钢球滚到了她身旁。
手榴弹！
她没有任何犹豫，立即起身朝门外拼命拔腿！
抵达门口，她扑倒，让自己仰面朝上滑行出去。
手榴弹爆炸，巨响与冲击波袭来！
万菁左右手各拿一杆步枪，于身前交叉，朝左右两边突突开枪。
左右两侧射来的子弹擦着她飞过，发出嗖嗖破空声响。
“啊！”
门两旁的人被万菁击中，惨呼着倒下不少。
万菁再屏神，瞄准，击中剩余的人。
她一个打挺跳起来，扔掉手中的枪，从地上另捡两把，一把握住，一把背上。
手榴弹是从右侧扔进来的。
万菁到右侧寻找，果然在其中一人身上找到四颗。
满地的潜水服都正在注射复生剂。
万菁研究了一下，在钢球表面找到一个嵌入式的拉环。
复生剂注射完毕。
潜水服们一个一个缓缓站起身。
万菁往通道外走去，一颗一颗拉开拉环，把钢球往身后随手扔去。
潜水服们把歪斜的脑袋扶正，举起沾血的步枪，瞄准万菁的背影。
叮叮当当一阵响，四颗钢球滚到他们面前。
下一瞬，一声一声爆炸声此起彼伏。
万菁走进升降梯。
她转身，火光一下一下照亮她的脸颊。
电梯上行。
火光便逐渐变为自下而上照亮她的下颚。
“混沌，现在时间。”
“我在。21点50分。”
闻言，她蹙眉。
当务之急是回去找到张晨歌。
但愿还来得及。
……
“张晨歌张教授，希望您有合理的理由解释这一切。”
“古院长，详情我已经在报告里面叙述了。商会清道夫的到来完全是意外，我也完全不知道她原来并没有权限。毕竟，我们实验站的位置是一级机密。”
“哼。张教授，不需要我来提醒您吧，想必您也很清楚，如果今天的实验出了任何人为差错，后果……”
“自然。古院长，后果什么的都是后话。但我会抓紧找出泄密元凶。这笔账可赖不到我头上。”
“是吗？那祝您好运，张教授，哦不，今晚以后，可能就是张晨歌张实验员了。”
“呵，我向来不相信运气，只信实力。不过既然您这么说了，那么我也祝您好运吧，但愿您明天还是古院长。”
……
“是你？这是怎么了？”
张晨歌看见端着步枪的万菁，惊讶道。
万菁和刚才格外不同。
首先是格外显眼的步枪，其次是她身上的作战背心不见了，只穿了黑色短袖。接着又看见她身上沾着血迹。
实验站内比刚才更加忙乱，嘈杂而喧闹。
万菁用熵能共振看了一圈，尤其关注张晨歌，没有发现异常。
“我没事。发生了什么？”
“刚才高能粒子袭击了反应堆，我们正在尽全力稳定反应堆。已经向科技委员会发送求助信息。”
张晨歌语速飞快。
万菁端着步枪走近张晨歌，“张教授，可以单独聊一下不？”
张晨歌身旁的助理们看见万菁端着步枪走近，皆是忌惮非常。
没想到张晨歌沉默片刻，竟然点头：“好。”
她领万菁到之前那间休息室去，关上门。
“说吧。”张晨歌站着，不打算坐下，看来是想速速解决万菁的问题。
万菁：“你肯定知道帝国的人在这里，你知道他们想干什么吗？”
“……”
“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但时间紧迫，你必须信任我。我告诉你我来干什么——”万菁抬眸，“这座实验站将会沦陷，无人幸存，包括商会派来救援的部队。而这一切尚未发生，现在还有转机。”
张晨歌沉默不言，垂眸，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我来救人，就这么简单。谁干扰我行动，谁就是我的敌人。你和帝国那些人是一伙的吗？是的话，请允许我现在除掉你。”
闻言，张晨歌的视线落在万菁手里的步枪上。
枪管不知为何沾染了殷红液体，正顺着枪杆往下滴落血滴。
几秒钟时间，张晨歌叹出一口气：“你很年轻。我遇见过的清道夫都很年轻……非常危险的职业。”
以下为碎碎念，与正文无关，请忽视。
瓦达西又来作话感慨凉凉了。嘶，怀疑是不是修文修的反而没有以前好了……罢了，第一本书就慢慢写吧。
其实一开始心态是特别好的，觉得第一本就是练手用的。但写着写着，就不满足于仅仅写些流水账，而是想认认真真写一个会触动我自己的故事。
开始写大纲的时候，灵光一现，创新了个“情感共鸣度”的机制。那么主题自然而然就是“理智与情感”。接着，我再提笔便有些害怕了。因为我自己便总是情感缺失的状态，几乎感受不到情绪的存在，让我深入讨论情感……做不到啊。
到了六十章，故事里开始真正出现情感冲击。我发觉，哦，我其实也是有共情力的。
虽然常常觉得自己的文字很…冷，对，反正我自己是感觉挺冷的。我喜欢将事物“展现”出来，而不是以主角的视角去“感受”出来。换言之，停留于表面的客观描写，而非代入情感的主观描写。
许是我自己不了解情感，便害怕去写吧。写不了自己不了解的东西，硬写只会很虚浮，很浮夸。
自然现在回头看前面的文字……唉，罢了，都当给成长留痕吧。
今天看见一句话，感到困难的时候，想要放弃的时候，其实就是成长的时候。
我开始回想提笔的初衷。因为脑海里总有各种各样的奇异幻想，不写下来便永不止息。因而我提起了笔，把他们写下来，是为了把他们赶出我的大脑，还自己以清净。
嗯，仅此而已。
莫忘了初心啊。
以上。
谨以自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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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齿轮逆转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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