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菁不解，“没空说闲话。”
“的确。”张晨歌点头，“那我再直白一点。这位小同志，清道夫是个危险的职业，很少有人能活过三十岁。换言之，你想活命，听我的劝，现在离开。”
“你果然知情。”万菁抬起步枪，瞄准张晨歌，走近道：“帝国那些人打算害死你们所有人，你也要听命于他们？”
“你没有证据证明他们要坏事。而我不能违抗帝国的命令。我的职责只是完成好今晚的实验，现在出现了一些意外，处理好就继续实验，必须成功。”
“你眼里只有实验吗？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帝国的人是来给你捣乱的，他们故意搞砸你的实验。”
万菁与混沌的连接短暂地断开了几秒钟。
张晨歌贴上万菁的枪口，俯首耳语：“那你帮我解决他们。”
万菁一愣，旋即勾起嘴角：“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
混沌系统连接恢复。
张晨歌退回身子，抬手拍拍万菁的步枪：“小同志，你不会真敢开枪吧？我知道你是不经允许偷跑来的，在这里杀了我，你不可能走的出这扇门。”
呵，有意思。张晨歌也有能短暂屏蔽混沌的能力。
“你敢赌吗？你赌的是自己的命，我赌的不过是前程罢了。”
“哼，所以人们厌恶你们清道夫。正是这草菅人命却几乎没有后果的特权，让你们面目全非。”
“闲话到此为止了。我没时间也没精力和你打哑迷。”万菁收了步枪，往门外走去。
“加油哦，小同志。”张晨歌在她身后笑着挥手。
万菁没回头。
她一面快步走着，一面不着痕迹地伸手指去摸枪管。果真在刚才被张晨歌拍的地方摸到一小块硬物。
是个芯片。
手指悄悄挪动，把芯片放到手腕上的接口处。
其实万菁不必防备混沌，也防不了。这么做是为了防其他可能在监视她的人。
芯片内的信息很简洁。
【13：00，帝国某部门收容部队请求登上实验站。事由：为今天的超弦实验做准备。】
【批准——张晨歌教授】
【14：00，收容部队登站。】
【15：00，收容部队带走两名实验员。理由：对超弦实验构成威胁，执行收容程序。】
【17：25，收容部队带走三名实验站人员，其中两名为实验员，一名为来站参观学习的特优生。理由：对超弦实验构成威胁，执行收容程序。】
……
另外还有收容部队的简介。
【在伦纳沦陷区域开展收尾清理工作，保障帝国公民的安全】
万菁明白张晨歌是利用她。
张晨歌夹在帝国强权、实验责任与可能沦陷毁灭的风险之间。
她不过是借刀杀人。
但清理帝国部队、保证实验顺利与万菁的目的高度重合。
至于之后，张晨歌会如何处置万菁——推出去背锅吗？这些都是后话。
“你能找到他们的位置吗，混沌？”
“帝国的人不能。那些被带走的我可以试试。这座实验站系统归公司帝国，底层是归阿尔法的，我可以试试接进去，只要不被她踢出来。”
“好。”
万菁给两杆枪都换了弹匣，让混沌给她另外导一条路下去。刚才的升降梯显然是不能坐了，到时候电梯门一开直接被打成筛子。
其他的路也都是升降梯。
事实上，这座实验站内连接不同层面的只有升降梯，并没有楼梯。
万菁选了其中一个，快步跑去。
“4848，我成功接入实验站，但是定位不到那些人员，或者说，他们的信号都消失了。”
“知道了。”
万菁走进升降梯，却没有按楼层，而是对着升降梯侧面连开数枪，再拿拳头一阵猛砸。
侧面的玻璃很快布满如蜘蛛网状的裂隙，接着，万菁侧身，全力撞上去，撞碎。
她跌入电梯井。
万菁盯着星图。
自己离目标的距离在极快地缩小。
她选的这个升降梯井接近楼层的中心位置，并非与她之前那个相对。
万菁猜位于两侧的升降梯应该都被着重把守。
她选择的这处位于她之前遭遇收容部队地点的背后。
距离缩短到两位数！
一位数！
万菁催动锚定臂，定住身形。
急刹并没有带来不适感。第一天训练的时候晏筝曾说过，锚定臂单次最大距离与个人身体强度有关，万菁如今能承受的最大距离是五百公里。
也就是说超过秒速五百公里她的身体才有可能散架。
万菁贴在电梯门上，靠双手硬生生把门扒开。
她端着枪，轻步走在通道上。
万菁启用【生态感知】。
【成功使用生态感知，已标记出敌方部署情况。】
万菁端着抢背靠墙。
右手边是个转弯，通道出去就是她上次被包围的地点。
那条通道上有五个人，看外形是潜水服。他们在巡逻。
另外的潜水服分散在某些房间里。
但最中间最大的房间里似乎聚集了不少人。
六个潜水服，三个不明身份的人。
潜水服不好处理，他们有复生剂，且是颈动脉注射，效果比万菁的更快更好。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若是被手榴弹炸碎了，复生剂也没办法。
不能碰怪肉球。她在心里提醒自己。
之前潜水服提到过她“实验体”的身份，并且想让她接触怪肉球。显然她的身躯能与其产生某种反应。
策略……简单粗暴，
全部解决就是。
手榴弹还剩一颗。
足够了。
万菁躬身轻步走进右侧的通道。
接近尽头时，她拉开手榴弹拉环。
巡逻的五人正在左侧往这边走来。
万菁默数了三下，再用力将手榴弹砸在对面墙壁上，让它反弹到左侧去。
砰！！！
瞬爆。
万菁抬枪冲出，给站在边缘没被炸碎的两人补了几枪，就转身飞奔到最中心的房间门口。
房间内的人听见动静。其中两个潜水服端着步枪要出来看一眼。
却在门口中枪倒地。
一个身影跃过他们的身躯，跳进房间内。
剩余的潜水服已经反应过来，接连开枪。
但那身影并没有站定身形，而是在落地的瞬间往前蜷缩身体，翻滚一圈，躲开了子弹。
他们立即重新瞄准，球形头盔却已经被子弹击穿。
屋内的潜水服倒下，门口的潜水服站了起来。
万菁回手再给他们几枪放倒。
她忽然头疼起来。
万菁转身去看偌大房间正中。
那里背靠背坐着三个人。
万菁再给屋内站起来的几人一些子弹，叫他们躺回去。
她一面更换弹匣，一面往中间走去。
反手开枪，放倒门口的两人。
坐着的三人抬脸看向她。
正手开枪，击中屋内的潜水服。
三人睁着眼睛，均是全黑没有眼白。
反手解决门口的之后，万菁收回手，对着身前的三人开枪。
【您成功击杀负熵能，获得熵结晶x15】
【您成功击杀D级伦纳患者三名】
再解决屋内站起来的几人。
奇怪，头疼没减轻，反而加重了。
还有伦纳患者。
反手解决门口的。走廊上没被炸死的两人也来到了门口，现在门口有四人。
万菁开启熵能共振。
门的方向没有色彩。
她转身。
转回身的过程里不间断开枪，放倒一个又一个潜水服。
待到她彻底转过身，潜水服全部放倒。
鲜艳夺目的红色映入眼帘。
或者是，遮盖了全部眼帘。
一颗血红心脏在房间正中，如人一般大小，正一下下泵动。
它四周是放射状的血管，布满整间屋子。似血色的蛛网，自下而上自上而下，密密麻麻遮盖所有的空间。
万菁回手开枪，放倒门口的。
没有匕首用不了超弦切割，也就没有可以对付这些非物质存在的手段。
更换弹匣，击倒屋内几人。
想起之前捏碎潜水服脖颈时，她被断裂的金属割破了手。
万菁立即走向一旁的潜水服，踩着玻璃圆球，对着头盔连接处开出三枪。
再抬脚猛踹，把连接处踢断，同时开枪放倒门口的。
满是裂纹的头盔便骨碌碌滚开。
万菁弯腰，用手扯下一块断裂的金属。
手掌被割破。
金属边缘很锋利。
她在空中试了试，成功划出紫红裂隙！
再一次放倒屋内的人。
她几步跑到屋子中心，挥舞着金属片割断血色的蛛网，往心脏靠近。
心脏每泵动一次，鲜艳的红色便自心脏而出，流向蛛网末梢。
身后传来咔咔声响，万菁回头，要开枪击倒站起来的潜水服。
却看见潜水服们没有再站起来。
站起来的是中间的三人。
他们咔嚓咔嚓扳断自己的四肢，身体也在咔嚓声里迅速缩小，直到四肢直接连接在脖颈下方。
身体缩小下去，头颅却升了起来。
他们变成了只有四肢的噬菌体。
万菁转回身，要先干掉他们三个。
原先被她斩断的蛛丝却迅速生长恢复，将她缠绕。
三个噬菌体咔咔几声，把头扭过来，睁开全黑眼眸。他们的额头上还留着弹孔。
他们用四肢啪嗒啪嗒朝万菁而来。
万菁蹙眉，用力将握金属片的左手往回拉，蛛丝收得更紧，一时僵持。
右手在身前端着步枪。被蛛丝缠紧，折叠在身前。
万菁尝试控制枪口方向，挪不动。
三个噬菌体啪嗒嗒走到蛛丝外缘，停下，不再靠近。
万菁转动左手腕，割断所能及的蛛丝，手腕稍松，她立即更加用力，隔断更大范围的蛛丝。
她全神贯注于左手上，眼看就要把左小臂都解放出来。
左手掌上有殷红液体顺着金属片边缘滴落下去，落在下方密集的蛛丝上。
它瞬间被吸收。
鲜红光晕从它那一点如涟漪迅速波动出去。
身后硕大心脏处传来咚咚咚声响。
更多蛛丝缠绕上来，并把万菁往后面挪去。
咚咚咚！
心跳很快。
万菁自己的心跳似乎也随着加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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