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圆环状的墨绿色咒灵。
它没有任何躲避的意思。就像五条悟说的那样，这只咒灵主动地送上门来。它的视线牢牢地锁定在朝雾灯里的身上，毫不犹豫地展开自己，露出包裹在圆环内的黑色獠牙，滴滴答答的粉色粘液从它的口中溢出，然后径直地扑向了朝雾灯里。
“等等——！”
朝雾灯里躲开了咒灵的攻击。
突如其来的战斗令她忘记了自己可以直接伸手抓住那只咒灵，直到一直密切关注着她的安全的五条悟开口提醒：“用你的手抓住它，别害怕！”
他循循善诱，语调轻松，仿佛笃定朝雾灯里可以轻易地取胜：“想象你的手是一只碎肉机，然后迅速地抓住这只咒灵的任何一个位置——不要担心它会伤害你，不要一直逃跑——”
忙于躲避的朝雾灯里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五条悟在说什么。
不要一直逃跑。
她看向紧紧跟随在自己身后的丑陋咒灵，难闻的粘液落了一地。
对啊，她想。
既然她有机会抓住这只咒灵，为什么要一直逃跑？
——她怎么能一直以逃跑的态度面对需要祓除的咒灵呢？
“抓住它。”五条悟大声地对她说道，“它绝没有与你抗衡的能力！”
朝雾灯里猝然停止脚步，转身一拳打到了那只咒灵的不断溢出粘液的牙齿上。
就、是、现、在。
她抓住那只咒灵的黑色獠牙，用力地握住，准备掰下。
但是下一秒，那只咒灵就发出低沉的哀嚎，在她的手中变成了几片墨绿的碎片，映着她手指尖发出的白光，落在了草地上，随后进入了她的戒指里。
同时散落在草地上的还有一截牵着银光的铁链。
……这么容易吗？
朝雾灯里一边大口喘气一边看着那几片咒灵碎片发怔：真的那么容易吗？
“做得还不错嘛。”五条悟信步走来，“以灯里几乎等于零分的体术来说，今天的实训分数却是满分呢。”
紧跟在五条悟身后的星绮罗罗则是一脸大受震撼的模样：“……这就是朝雾前辈的术式？只要触碰就可以祓除咒灵？”
“嗯，灯里今天完全是靠术式本身的优越性。”五条悟说，“不过，面对更高等级的咒灵是否还可以做到如此轻松就要再看了……灯里。”
他笑眯眯地把仍旧蹲在原地的朝雾灯里拉了起来，又从朝雾灯里的手中抽走了那截铁链：“怎么样？祓除过程是不是很顺利？没有灯里想象的难吧。”
朝雾灯里点点头，有些兴奋地说：“老师！我知道了，以后再去祓除咒灵的话，一定不会总是想着逃跑了！”
“不错嘛，就是要这样。当然不可以总是想着逃跑了——”
-
朝雾灯里这孩子真可爱，成功祓除了三级咒灵就眼睛亮亮地盯着他。
星绮罗罗也可爱。
当老师可真有成就感啊！
沉浸在“顺利指导了两位学生”的五条悟伸出手，预备摸摸朝雾灯里的头，然后继续他的夸奖和心得传授：“老师的经验是，面对任何咒灵，都不要第一时间逃跑。”
“嗯！”
两个学生都信任地看着他。
“但是，”五条悟说，“面对一些特殊情况，还是要选择逃跑的。”
“什么情况？”朝雾灯里问。
“一是评定等级比自己的咒术师等级高的咒灵。比如灯里，现在应该算三级咒术师，遇到二级咒灵，就要及时地离开。”
“学会保护自己，也是成为咒术师的重要一课。”
等等。
“还有一种情况。”
“那又是什么？”星绮罗罗虚心发问。
“就是现在这种情况了。”五条悟说，“你们两个靠过来一点。”
“为什么？”朝雾灯里不解地问，“不是已经顺利祓除咒灵了吗？”
“嗯……”五条悟轻描淡写地说道，“忘记放「帐」了。”
星绮罗罗：“？”
朝雾灯里：“……对哦。”
五条悟一只手抓住一个学生：“记得保密噢。今天老师忘记放「帐」这件事，绝对不能告诉别人。”
他迅速地升腾到夜空之中，映着微弱的月光，露出笑容：“特别是夜蛾校长——作为报酬，老师现在带你们去晴空塔的最顶端看一看。”
-
师生三人在晴空塔短暂地看了十分钟夜景。
把困倦不已的星绮罗罗送回家，五条悟和朝雾灯里也回到了咒术高专为他们准备的临时公寓。
考虑到时间已经很晚，出于不想打扰其他人的想法，五条悟和朝雾灯里轻开轻关，安静地踏入浸在夜色中的楼道，蹑手蹑脚地进了门。
“悟。”
有一位临时客人在等着他们。
是夜蛾校长。
“……辛苦了。”夜蛾正道说，“今天也是那么晚才结束工作。”
一看到夜蛾校长，朝雾灯里就想到了刚刚祓除咒灵时没有放「帐」这件事。
她降低存在感，预备溜回自己的房间。然而这个想法并没有得到实行，因为夜蛾校长叫住了她：“朝雾。”
他似乎是在斟酌措辞。
“我已经让其他人离开了，现在公寓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在朝雾灯里疑惑的眼神中，夜蛾正道告诉了他们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高层已经知道朝雾同学的存在。他们要评估朝雾同学的危险等级。”
“……”
“嗯——现在这种情况，也不算很意外吧。”五条悟问，“灯里可以制作咒具这件事，他们也知道了吗？”
“高层不知道这一点。”夜蛾正道说，“他们是发现朝雾同学从医院消失了。”
“原来如此。”五条悟冷淡地说道，“虽然是打算评定灯里的危险程度，实际上是为了给我一个下马威呢。”
“……”
夜蛾正道没有说话，默认了五条悟的想法。
“有时候真想让那些家伙清楚到底应该怎么和我相处，”五条悟说，“我可是看在校长你的面子上才一直采取非常文明的方式和他们交流。”
他像是有些疑惑，歪着头提出疑问：“我的学生是否会造成危险这件事，需要他们来评判吗？”
他的衣角突然被轻轻拉住。
五条悟立刻反应过来，他的态度可能让站在自己身边的朝雾灯里感到担忧。他抬起手臂，轻轻揽住朝雾灯里的肩膀，随之想到一个绝佳的震慑方法：“但是，既然他们非常想评估灯里的实力，那就请他们在下个月的7号来五条家参加我的生日会吧。”
他笑了笑，态度温和了许多：“正巧。”
“我记得他们一直很好奇京都大德寺的曜变天目盏的真正用途。”五条悟说，“就让他们在评估灯里实力的时候，一饱眼福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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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万里锁链-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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