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世界的另一头，一望无际的海洋上飘着几艘回航的渔船，海浪怕打礁石激起一层水雾，初升的朝阳带点暖意，驱散了卫姜周身的寒冷。
他坐在海岸线最高的礁石上眺望，他不知道在望着什么，可能是水面，可能是远方也有可能是人。
“叮！你该回国了，我在监控里预见了姜汲和陈璟闲的下场，真正的姜泗已经回来了。”
系统冰冷的机械音回荡在卫姜的脑海里。
卫姜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指着翻滚的浪潮：“有个很有名的外国作家，他的名字很长我记不得了，他有一句名言‘我想到一切都奔向大海，而大海会包容所有，所有那些无法诞生和死去的事物’你说，把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类都投入这片海，海会很高兴吗？”
系统不明白卫姜是什么意思，他有些不耐烦，从绑定卫姜后他没有一件事能让他满意，他本可以趁着姜泗灵魂出走，一步一步控制住姜泗身体植入病毒，可四年过去了，他除了打击一下姜泗的人格，让她做了一些无伤大雅的丑事，除此之外他什么也没做！
甚至在前段时间还被姜汲流放到了这里，他一事无成当真算是个废物。
可系统没办法和他解绑了，如果他不能夺取姜泗的气运，那么他连这个世界都出不去，只能白白等到能源耗尽而死。
“你当初说，你可以植入病毒，那个病毒很高级吗。”
系统不屑的轻呲了一声：“叮！当然，那可是最高级的数据麻痹类病毒，你这是在质疑我？”
卫姜苍白的脸上勾起一抹笑容：“那就好，我想到了一个非常好玩的事情，你给姜泗的系统注入病毒让他麻痹瘫痪，你再取而代之，你说这样会不会更有趣？你需要姜泗的气运滋养你的力量，你把她的系统干-掉，你不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系统好似恍然大悟一般，激动的数据都在闪烁飞舞。
人类，果然是个狡猾的生物，怪不得在人类身上获取的力量是最强的。
......................................
凌晨三点，整个城市陷入沉睡。
蒋政从便利店旁边的水龙头随意的抹了把脸，从兜里拿出来刚买的香烟，跟老板借了火，尼古丁过肺让蒋政有了瞬间的清醒，外国的烟真不好抽，蒋政咂摸了两下嘴自适应了一会。
他坐了十个小时的飞机跑到国外来，刚下飞机就马不停蹄的赶往事先标记好的地方，现在身心疲惫啊。
他独自一人往黑暗处的老破小走去，低矮密集的小巷交错，隐隐约约的还能闻见一股淡淡的泔水味，湿-漉-漉阴森森的。
月色朦胧照在肩膀上拉长了他的影子。
“蒋爷好！”
一个长的很老实的青年人正蹲在路边啃面包，远远看见月光映着黑影憧憧的蒋政从巷子口走来。
赶忙把塞了满嘴的面包吐-出来站直身子。
蒋政眯了眯眼睛，皮笑肉不笑的打了个手势让他跟上来。
“梁子，一会有贵人到访，嘴巴闭严实点，天亮了让姜汲身边的挂桩*安分点，要是做了什么事开了花*，我这里就不用回来了。”
叫梁子的马仔点头哈腰连连应是。
他们这些做脏事的被姜老太爷重用，又被上一任家主嫌弃不干净沉寂了很长时间，就在蒋政以为这辈子就这么无味的过下去的时候。
年轻的姜泗在淤泥里看到了他们，把他们逐渐往白道上带。所以每一次任务蒋政都无比用心。毕竟只有存在价值的人，才有资格被利用，蒋政亦然。
很快，两人穿过老巷子来到一处废弃的工厂里。
废弃的厂房曾经是冶炼钢铁的地方，废弃多年的集装箱上爬满了锈，夜晚的凉风裹挟着沙土往集装箱里吹，破败的仪器上面厚厚一层尘土，这个地方实在是荒凉，连夜间行动的负鼠都不愿意光临。鸦鹊飞过上空呕哑几声，让这个地方说不出的瘆人。
“啊！饶了我！大哥你饶了我吧......”
两人听见声音在厂房门口站定。
蒋政微微皱眉：“干活不知道堵嘴吗！ 这么大的声音万一让别人听见了又是麻烦，最近我可在网上见了很多国外的年轻人都喜欢玩什么探险，解密的玩意儿。下回让陈三他们注意点。”
梁子被提点的面上挂不住，转身踹开铁门让陈三注意点。
里面的求饶声没一会儿停了下来，微风吹起草木碎屑让这里重新变得安静祥和。
蒋政由着梁三他们在里面折腾，他整理好仪容双手背后迎接重要人物。
没过多久，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缓缓驶进院里，奢华优雅的外形车身，流畅的线条富有张力，与这个破败的厂房形成鲜明的对比。
车辆缓缓在蒋政面前停下，司机和助理训练有素的停下车子小跑着打开车门，把周锦兮从车里接下来。
周锦兮身着黑色的西装坐在轮椅上，在月光的照耀下，侧脸轮廓深重，眼下有一枚小痣若隐若现，显得更加凌厉无情。他虽然坐在轮椅上，可总让人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俊冷森严的面容让人与之退避三舍。
蒋政拘谨的对着周锦兮低头颔首：“周二爷辛苦，卫姜的秘书正在里面，我的人有分寸，要不了多久就能给您想要的结果。”
可没有人回答他，四周安静的可怕，夜风掀开他单薄的衣摆，凉意直往肉里钻，让他打了一个冷颤。
周锦兮偏开头，助理见此明白了他的意思，上前几步一双修长有力的手握在轮椅上推着他往前走。
蒋政跟在他们身后有些忐忑，手心里薄薄的出了一层汗。
景城市四处有人传周二爷大限将至，蒋政觉得他娘的都是放狗屁。
也没见哪个将死之人有这么足的气势。
刺啦一声厂房的门被大力的推开。
一个钉在墙上的白炽灯撑起照亮整个房间的使命，昏黄的光影下一个“摆锤”摇摇晃晃。
空旷的空间里，一个倒吊着的“血人”悠悠的在正中心打转，嘴里的血沫随着绳子的摇晃顺着脸颊流向头顶。
梁三拿着鞭炳捅着‘血人’的腹部：“除了这些，你还有什么要对我们说的吗？好好想想，吐的越干净，你吃的苦头越少。”
蒋政见此咳了几声，梁三了然，挥了挥手让人把‘血人’放下来。
‘血人’无力的跪在地上，眼睛因为充血肿得睁不开眼，脸被打成了个猪头，青紫交接，勉强辨别出人样。
周锦兮修长的手指在西装外套的内口袋里拿出来一份折叠的纸张，手指间夹着那张薄薄的信纸随意搭在轮椅扶手上，他漠然睥睨着哆哆嗦嗦的人。
慢悠悠地对跪在地上的男人说：“你以为你老板惹出来的人命，你就完全不需要负责了吗？你老板倒是对你挺好，可你的家人更需要你的在意，不是吗？“
跪在地上的男人艰难的从喉咙里吐-出几个字：“饶...饶了我，我真的...什么都说了......”
周锦兮勾唇一笑：“你藏在洛杉矶的儿子和女人很可爱，你的妻子也十分的温柔好客，前几天还请了我手下的探子喝茶聊天，那是一个很平凡的姑娘，头上还带着你送的钻石发夹等你回来，可惜了。”
那人艰难的抬起头满脸血污，肿-胀的眼皮拼命的睁开一条缝隙，想要看清面前的男人是谁。
他是...周锦兮。
他见到这人后他知道，他再也瞒不了什么了。
他卸下力气，脑袋沉沉的落下，几分钟后缓缓的把卫姜的势力一步步交付出去......
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周锦兮也没了呆在这里的理由。
蒋政目送周锦兮坐上车，在车门关闭之前开口道：“今天的事......”
周锦兮漫不经心的用手指轻点扶手，冷峻的侧脸棱角分明：“你在为谁办事，我想你应该明白。”说完劳斯莱斯的车窗被升了上去。
蒋政目送汽车远去，眉头皱紧简直要夹死一只苍蝇。
周锦兮这是在试探，还是在警告？
梁三在后头疑惑道开口：“蒋爷，咱是姜家的人，为什么要为周二爷做事。”
蒋政冷冷的斜了他一眼，激的梁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们一直都是在为姜小姐工作，知道多了没你的好，下回不要让我听到这话。”
警告的眼神让梁三心里猛一咯噔，嘴里连连点头应是.......
挂桩：盯梢安插的人。
开了花：暴露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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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周锦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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