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大乱的秦择熙闻言微微屏住了呼吸，赌气一样地憋了自己半分钟，最后放弃般地将这口气吐了出来。
他拿鼻子拱了拱江煜晨，控诉他：“你怎么突然亲我。”明明之前都那么能忍，什么都进退有度来着……
“能忍”的江煜晨眼睛弯了弯，问了秦择熙一个问题：“学长，我叫什么名字？”
“江煜晨啊。”
“嗯对，江煜晨。”江煜晨左右摇了摇脑袋，隔着刘海蹭着他的额头，“我不叫柳下惠，喜欢的人当着我的面问我‘接吻是什么感觉’，我忍不住的。”
这句话当中有四个字烫到了秦择熙，他的耳尖动了动：“你这算表白吗。”
“算啊。”说着，江煜晨像只想与对方交颈的天鹅，微微侧头，拿左脸颊贴了贴秦择熙的左脸颊，贴着他的耳朵说，“所以学长要不要给我个名分？”
秦择熙没说要还是不要，沉默了几秒后，他微微侧头，落了一个轻轻的吻在江煜晨的鬓角处。
“亲完才问我。”
“流氓。”
流氓表示他还可以更流氓。
江煜晨先是在秦择熙柔软的耳垂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正正好，盖了一个戳上去。
随后，从耳旁到嘴角，落下一个又一个吻。
他的手也不老实，一只手环着一身毛茸茸版秦择熙的腰，另一只手却开始拆起了毛茸茸睡衣的扣子。
三两下，外套被解开，冷气本想顺着缝隙挤进来，又被江煜晨的身体挡住。
……关于自己是怎么被江煜晨脱了衣服塞进被窝这事，秦择熙自己也是迷糊的。
这很要命。
只是亲亲脸他就晕成这个样子，真亲嘴他不得晕得被江煜晨卖了都不知道。
再一次爬上了学长的床的江煜晨，不再只是量体温喂药捻被子叠衣服，还多了一个新环节。
他的右手覆上秦择熙的双眼，手心被秦择熙扑簌的睫毛刮得有些痒，但很快，他便不痒了，因为秦择熙已经在一片黑暗中乖乖闭上了眼。
江煜晨最后落了一个吻在秦择熙的额头上：“睡吧，学长，再睡一觉。”
秦择熙迷迷糊糊陷入昏睡前，不由地想到，江煜晨好像不生气了。
也是，这人把他当什么亲了都，再生气他真的没辙了。
*
没有糟糕的事情搅扰思绪，秦择熙的病来得快去得也快。
而江煜晨这几天对秦择熙的关心和照顾，也被秦择熙的室友们一一看在眼里。
下午的大课结束，秦择熙还在收拾课本笔记，坐边上的苏予安一把揽上了他的脖子，笑得很贼：“小秦——你跟江煜晨是谈了对吧？”
另一头的纪云栖也凑了过来，挤在秦择熙的另一边，充当另一堵不让秦择熙逃跑的墙，附议：“是谈了吧，谈了吧？”
秦择熙在中间被挤成了一块无语的肉饼：“……林砚舟跟班长谈上的时候也没见你们这么兴奋啊。”
“舟那是我们班内部消化，基本大家都看在眼里，你这是外销，不一样。”纪云栖满嘴跑火车地堵住秦择熙想岔开话题的嘴，“你别扯开话题，什么时候的事？嗯？上个学期末你们都还不是这个氛围的啊。”
“什么氛围？”秦择熙将背包的拉链拉上，很狡猾地挑了另一个问题，满脸真诚地发问。
苏予安抢答：“就是你们之间那股子若即若离忽近忽远没名没分的暧昧试探突然变成了光明正大！”
秦择熙：……
论形容描写这块，他们寝真是一个卧龙一个凤雏。
而且，有那么光明正大吗？
没吧。
他没感觉到什么变化啊。
就在秦择熙想着怎么敷衍了事趁机开溜的时候，纪云栖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看门口：“哎，说曹操曹操到，你那光明正大的正牌对象来接你吃饭咯。”
秦择熙一愣，扭头看向教室后门，便看见江煜晨挎着背包斜靠在门框上，一副不怕别人看的样子，面对班上同学的好奇观望他点头示意，见秦择熙看过来，冲他挑了挑眉，随后，视线落在了苏予安还勾着秦择熙脖子的胳膊上。
苏予安顿时觉得那目光变得如有实质起来，胳膊被扎了似地迅速撤离。
他连忙扯过纪云栖，跟秦择熙丢下一句“我们去吃饭了你们随意”，临到门口又朝江煜晨露出一个讪笑，脚底抹油溜了。
从肉饼反弹回正常人的秦择熙动了动被挤得有点酸胀的胳膊，拎起包背上，塞好椅子，走到江煜晨身边，问他：“你怎么过来了？”
“学长学习太认真了，都不看男朋友消息。”江煜晨慢悠悠地说着让秦择熙有点害羞的话，伸手将他被背包带子压着的衣领扯出来，“怕你去食堂跑空，特意过来接你。”
秦择熙挠了挠有点发痒的耳朵，欲盖弥彰地掏出口袋里的手机翻阅未读消息，置顶的那个聊天框后面确实缀着红点，点开，消息是江煜晨说今天晚上带他去外头吃。
江煜晨一直没看到过秦择熙跟他的聊天界面，这下他在边上看了个一清二楚。
带了生日的名字备注，江煜晨某张正装自拍的聊天背景，以及置顶聊天。
任何一个都能让江煜晨爽得吹口哨，更别说三个一起了。
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开心，凑过去打趣：“学长怎么专挑这张当背景？喜欢这套？”
秦择熙抬眼看了看他亮晶晶的眼，没两秒又挪开视线，很小声地说：“这张脸最好看，身材显得最好。”说完，他自己都嫌这句话烫嘴，抿着唇咳了两下，将手机息屏塞回口袋，“走吧，不是说出去吃饭。”
江煜晨嗯了一声，转身跟秦择熙肩并肩的时候，胳膊顺势搭上他的肩，跟苏予安刚才的动作完美贴合，话题也从聊天框扯回了之前他看到的：“刚才学长们在聊什么呢？”他低了低头，语气不明，“靠那么近。”
好酸的四个字。
惹得秦择熙不由自主地偏头看了他一眼。
“聊你。”秦择熙坦白，“他俩一左一右跟审犯人一样扣着我不让我走，就想问出点我们两的事。”
一下子，江煜晨心里剩余的那点微妙心情烟消云散：“那学长透露了些什么？”
“……谈了。没了。”
江煜晨低低笑了起来，手从秦择熙的脖子上撤开，滑下，牵住了秦择熙的手：“学长难得这么实诚。”
说来也怪，秦择熙体会过了被江煜晨亲吻的感觉，之前也体会过被他捧着脸的感觉，却没怎么体会过被他牵手的感觉。
江煜晨的手比他大上至少半个指节，手指扣在他指缝里的时候，能包住他半个手背，很有力，也很让人安心。
见秦择熙盯着两个人相交的手猛瞧，江煜晨笑得更愉悦了，带着他的手凑到嘴边，在那白皙的手背上落下一吻。
就这么一下，秦择熙感觉他的整条胳膊都麻了。他扯了扯手，没扯出来，只能小声警告说：“在外面呢，收敛一点。”
江煜晨果断拒绝：“才不要，我亲我男朋友天经地义，让他们看。”
然后就被秦择熙在小腿处踹了一脚。
他现在能感觉到江煜晨光明正大在哪了。
光明正大不要脸了开始。
晚饭两个人是在江煜晨新发现的一家小菜馆吃的，菜式清爽不重口，很适合病好没多久的小脆身板吃。
吃完回去的路上，两个人路过了一家甜品店，秦择熙本没有想要进去的意思，但被江煜晨一把拉了进去。
“你要买什么吗？”秦择熙脑子里紧急思考了下今天还是什么日子，毕竟他和江煜晨都不是特别热衷于吃甜品的人。
“蛋糕和酸奶。庆祝一下学长痊愈。”江煜晨目光很快速地扫视了一遍货架，指了指其中一款，“这个怎么样？”
是小盒装的红茶慕斯，分量不大，不占胃部空间，解个馋刚好。
秦择熙嗯了一声，江煜晨便拉开柜门取出两盒，交给秦择熙拿着，之后又把人带到酸奶柜前开始挑酸奶。
结完账，秦择熙看着包装袋里的蛋糕和酸奶，失笑：“我还是第一次被人庆祝退烧……”
再常见不过的一个小病而已，又不是什么大病。
然而江煜晨自有一套说辞：“生病时没法吃想吃的东西，病好后补上不是很常见的事？每天能吃好喝好，多值得庆祝。”
“嗯。”秦择熙不吝啬地表示了自己的赞同，“确实值得庆祝。”
为了表明这确实是件可以庆祝的事，两个人在一盏路灯下拍起了碰杯。
摄影师自然是打算发朋友圈的江煜晨，他甚至还特意将酸奶杯交叉摆成了爱心形状，准备来个高调又低调的官宣。
看他这副认真的模样，秦择熙想，待会要不直接从江煜晨朋友圈拿图得了，反正有只手是他的，他也算照片的半个主人。
在他出着神等待的时候，秦择熙感觉到手上的酸奶被撞了撞。
是江煜晨在跟他正儿八经地碰杯。
江煜晨先是碰了第一下，说：“这一下，祝贺学长身体恢复健康。”
他又碰了一下，语气变得更嘚瑟了些：“这一下，祝贺我们确认了新关系，成为情侣。”
“Cheers！”
说完，他带头喝了一大口酸奶，吸管被吸溜得直响。
秦择熙同样喝了一口，酸奶裹着黄桃粒在口腔里滚了一圈被吞下，嘴里满是酸甜的味道。
路灯没有很亮，所以秦择熙其实也看不太清江煜晨埋在阴影下的五官。
但能感知到他很快乐。
这样的快乐会传染，连带着，秦择熙感觉自己变得大胆了些。
他伸出手，碰上江煜晨没再拿着手机空着的手，先是捏了捏他的指尖，后是覆上他的手背。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易地便消散在初春仍带着寒意的空气中，却犹如一把火种，将江煜晨的心烧得滚烫。
秦择熙说：“江煜晨，我的病好了。”
是没什么温度的客观陈述，也是只有两个人知道的旖旎的暗示。
江煜晨的怀抱很紧，隔着厚实的衣物也能感受到他环着腰肢的力度。
他的吻很迫切，不再徐徐图之，而是失了方寸，总算露出了一点十八岁男生常有的莽撞。
唇肉相贴，啃咬舔舐，牙齿偶尔互碰，可注意力立马会被纠缠的舌夺去。
浑身发麻，脑袋发晕，膝盖发软。
要不是在吻的中途秦择熙知道自己可以换气，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快要窒息。
原来接吻还可以是这样的感觉。
并且是黄桃酸奶味的。
好黏糊。
怎么能这么黏糊。
江煜晨你要不给在座的各位都买杯黄桃酸奶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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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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