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衡的眼神像是要把我刺穿。
"一本书？"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刀，"你的意思是，我的痛苦、我的记忆，甚至我的人生——都只是你笔下的几行字？"
我喉咙发紧，知道这话听起来有多荒谬，但事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点头："我知道这很难接受，但……"
"证明给我看。"他打断我，手指几乎掐进我的肩膀，"如果你真是作者，就该知道别人都不知道的事。"
我大脑飞速运转，忽然想起一个只有我自己知道的设定："你七岁那年，在先帝书房打翻砚台，怕被责罚，偷偷把墨汁倒在窗边的兰花盆里，结果那株价值连城的兰花三天后就枯死了——这件事你从没告诉过任何人。"
赵子衡的手猛地一颤，眼中闪过震惊。这个细节是我当初写番外时加的，正文里根本没提过，连读者都不知道。
"还有，"我趁热打铁，"你右腰侧有一道疤，是先帝考校骑射时你逞强跳马留下的，当时太医说再偏半寸就会伤及肾脏。"
他的呼吸明显乱了，松开我后退半步，月光下脸色苍白得吓人："所以这一切……我的记忆混乱……都是因为你改了剧情？"
愧疚感如潮水般涌来，我低下头："对不起，我当时只是……"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我的话，翠儿带着哭腔的呼喊越来越近。赵子衡迅速恢复警惕，一把将我拉到假山阴影处："先离开这里。"
我们借着夜色潜行，刚绕过一座亭子，赵子衡突然踉跄了一下，险些栽倒。我赶紧扶住他，触手却是一片滚烫："你怎么了？"
他额头渗出冷汗，嘴唇泛起不正常的青紫色："没事……老毛病……"话音未落，一口黑血就喷了出来。
我吓得魂飞魄散，这哪是什么老毛病，分明是中毒症状！原著里我确实写过赵子衡被人下毒，但那是在后期夺嫡剧情里，而且中的也不是这种会吐黑血的剧毒啊！
系统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目标人物体内存在'断魂散'毒素，剩余解毒时间：12时辰。附注：此毒为世界自动补全设定，不在原著范围内。】
我头皮发麻，赶紧架着赵子衡躲进附近的空置偏殿。
他意识已经开始模糊，却还强撑着摸向腰间佩刀："别管我……太子的人……很快会搜到这里……"
"闭嘴！"我手忙脚乱地扯开他的衣领，果然在锁骨下方看到一个发黑的针孔，周围血管已经呈现蛛网状紫斑。这毒发作得比想象中还快！
"听着，"我拍打他的脸不让他昏过去，"我知道怎么解毒，但需要几味特殊的药材，你能撑到明天吗？"
他涣散的目光勉强聚焦在我脸上，突然扯出一抹苦笑："真是……荒唐……我居然要指望一个……写书的人……救命……"
我气得想揍他："都什么时候了还嘴硬！"翻遍全身只找到老宫女给的玉佩和赖梦琪之前塞给我的手帕，灵机一动，"有了！你等着！"
我冲出偏殿，逮住一个路过的扫地小太监，把手帕塞给他："快去太医院找王太医，就说赖小姐旧疾复发，需要'雪上一枝蒿'和'七叶莲'，要快！"
小太监被我的气势吓住，连连点头跑走了。这招其实很冒险——雪上一枝蒿确实是解剧毒的良药，但七叶莲却是我胡诌的，原著里根本不存在。
我赌的是太医院那帮老狐狸为了巴结赖家，就算没有也会想办法用类似药材代替。
回到殿内，赵子衡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我急得直冒汗，突然想起原著里写过的一个偏方——用银器刮痧可以暂时延缓毒素扩散。
我拔下头上的银簪，扯开他的衣襟，对着发黑的血管开始刮。每刮一下，他就痛苦地抽搐一下，黑血顺着皮肤渗出，看得我手都在抖，却不敢停。
"你……"他忽然睁开眼，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为什么……救我……"
"因为这是我欠你的，"我咬着牙继续刮，"我不该随便改你的命运。"
他的眼神渐渐清明，定定地看着我："如果……我真是你笔下的角色……那现在的我……还算按照你的剧情走吗？"
这个问题让我手上一顿。是啊，从冷宫老宫女到现在的剧毒，没有一样是我原著里的内容。这个世界正在脱离我的控制，自行演化。
"不算，"我老实回答，"你现在……是你自己。"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嘴角似乎微微上扬了一下。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我警觉地抬头，只见小太监捧着一个药包鬼鬼祟祟地溜进来："姑娘，王太医说七叶莲实在难得，用九死还魂草代替可行？"
我大喜过望："可以！太可以了！"
配药时我才发现，太医院居然还贴心地附了张煎药说明。三碗水煎成一碗，我手忙脚乱地生火熬药，差点把偏殿点着。
赵子衡靠在墙角，虚弱地看着我忙活，忽然道："你……不会做饭吧？"
"要你管！"我灰头土脸地扇着火，"写小说的非得会做饭吗？"
药熬好后，他皱着眉一口口喝完，脸色终于好转了些。我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全湿透了。
"毒暂时压住了，"我查看他的脉象，"但想彻底解毒，还需要'千年雪蟾'做药引。"
赵子衡挑眉："这也是你书里写的？"
"不是，"我老实承认，"是系统刚告诉我的。"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所以接下来，你要去找这个根本不存在的雪蟾？"
"存在，"我指向窗外，"三天后西域使团进贡，其中就有千年雪蟾——这是御膳房总管亲口告诉赖梦琪的，因为她爹想买来当寿礼。"
赵子衡的表情变得古怪："你怎么连这种事都知道？"
"因为我是作者，"我得意地挑眉，"虽然剧情跑偏了，但一些基础设定还在。"说到这我突然想起什么，
"对了，西域使团来那天，宫里会举办厨艺大赛，获胜者可以面见皇上请赏——这是个拿到雪蟾的好机会！"
"你会做饭？"他满脸怀疑地看着我刚刚差点烧了厨房的壮举。
"不会，"我理直气壮，"但赖梦琪会啊！她可是靠一手'水晶龙凤糕'在赏花宴上出尽风头的！"我眨眨眼，"而我，现在顶着她的身份。"
赵子衡无奈地摇头："你真是……"话未说完，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口黑血又溢出口角。
我赶紧扶住他："别激动！毒素还没清干净呢！"
他缓过气来，突然抓住我的手腕："白江江，"这是他第一次叫我的真名，"如果我活下来，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教我认字。"他眼神异常认真，"既然这是个书中世界，我总该学会读……自己的故事。"
我心头一震，没想到他会提这个要求。没等我回答，远处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是巡逻的禁军！
赵子衡强撑着站起来："从后窗走，我去引开他们。"
"你疯啦？你现在这样……"
"放心，"他居然还有心思开玩笑，
"按你的说法，主角哪有那么容易死？"说完，他一个翻身跃出窗外，转眼就消失在夜色中。
我愣在原地，直到禁军的脚步声逼近才回过神来，慌忙从另一个方向溜走。脑海里回荡着他刚才的话——他要读自己的故事？
系统突然弹出提示：【隐藏任务更新：赢得厨艺大赛，获取千年雪蟾。奖励：'原著片段回忆卡'x1】
我苦笑，这下好了，不仅要冒充赖梦琪参加厨艺大赛，还得想办法赢——而我唯一的烹饪经验是煮泡面！
回到赖府时已是三更天，我刚翻墙落地，就被一柄冰冷的匕首抵住了喉咙。
"玩得开心吗？'赖小姐'？"赖梦琪甜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等你很久了。"
O(∩_∩)O[玫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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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衡毒发要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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