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在晨会通报违纪名单时，第十七个名字咬碎了后槽牙。
"高二（3）班谢淮，未佩戴校牌。"他握着话筒的指节泛白，主席台投下的阴影刚好笼罩观众席最后一排。秋日晨光刺穿礼堂彩窗，在谢淮敞开的校服外套上烧出个金色十字。
当事人正翘着腿调试长焦镜头，膝头摊开的《论摄影》恰好停在"偷拍是最高级的窥淫癖"章节。沈砚看着他颈间随吞咽滑动的银色十字架——那是上周失踪的暗房钥匙，此刻正贴着他苍白的皮肤吸取体温。
散会时人流如溃堤的蚁群。谢淮故意落在最后，相机包擦过沈砚腰侧："学生会长要不要亲自给我戴校牌？" 他扯开领口露出锁骨，那里用红绳系着枚磨砂镜片，"用你物理组办公室的门禁卡换。"
沈砚的纪律登记本在塑胶跑道留下凹痕。他闻到谢淮身上混杂显影液的苦艾香，这味道总在午夜从琴房飘进他未锁的抽屉——上周失踪的那套电磁学竞赛题，今早出现在谢淮的暗房冲洗台上，每道错题都被红笔圈成心形。
午休时间的暗房像座显影池。谢淮在红光下摇晃相纸，画面逐渐浮现沈砚昨夜在图书馆的侧影。他故意用镊子夹起那张偷拍照，让药水珠坠在对方被放大成颗粒的喉结处。
突然降临的黑暗吞没所有安全灯。谢淮后腰撞上烘干机时，闻到了熟悉的雪松混着草稿纸的气息。沈砚的呼吸喷在他调试镜头的虎口："教务处要查上月暗房使用记录，为什么你的登记次数比实际少七次？"
"因为第七次..."谢淮用膝盖顶开他禁锢，指尖划过他胸前的学生会徽章，"我在给会长拍不能见光的照片。" 他突然按下老旧录音机，大提琴版《G弦上的咏叹调》流淌在化学药水味里，"要听听你那天在琴房说了什么梦话吗？"
沈砚的瞳孔在暗处收缩成针尖。上周三暴雨夜的值班记录显示他在学生会办公室过夜，但醒来时脖颈处却有琴房松香的痕迹。他的拇指擦过谢淮眼下泪痣："你该解释物理组失窃的凸透镜。"
"因为它现在..."谢淮突然拽着他领带俯身，相机快门声与破窗而入的警笛同时炸响，"正在记录你虹膜的放大成像。"
放课后的物理实验室浸泡在夕照里。沈砚调试分光仪时，第27次瞥见窗外梧桐道的剪影——谢淮正用长焦镜头对准他的白大褂衣摆，这个角度能清晰拍到他在草稿纸上重复书写的「正」字。
"光的折射定律证明，偷窥者会被虚像欺骗。"他故意将激光笔对准谢淮的镜头，红点在他心口灼出个微型黑洞。
谢淮翻进窗台的姿势像只被激怒的猫。他扯过沈砚的领带在指尖缠绕："可是哥哥，当你用游标卡尺丈量我们之间的安全距离..." 突然贴近的鼻尖蹭过对方紧绷的下颌线，"为什么忽略了自己瞳孔的物理膨胀？"
走廊突然炸开的脚步声割裂空气。沈砚反手将人塞进实验台下时，打翻的碳酸氢钠溶液在谢淮锁骨处烧出蜿蜒白痕。他们共享的喘息震动着示波器屏幕，跳动的波形图像极了昨夜琴房监控里，那双缠绕在沈砚备用领带上的手。
"找到啦！" 物理课代表举着凸透镜冲进来时，谢淮正用沾着显影液的手指在沈砚后背写公式。冰凉的镜片贴上他后颈瞬间，沈砚听见自己脊椎传来过载的电流声。
"这是上周失窃的教学器材。"课代表完全没注意实验台下交叠的阴影，"居然在储物柜最底层发现，还裹着学生会长的竞赛草稿纸..."
暮色吞没最后一道公式时，沈砚在器材室堵住准备潜逃的罪魁祸首。谢淮后背撞上人体骨骼模型的瞬间，盆骨标本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他舔掉嘴角的显影液："现在物证齐全了，要给我记过吗学生会长？"
沈砚的钢笔尖扎进纪律登记本第七页，墨迹晕染了谢淮的学号。月光从气窗漏进来，照亮模型上那根被调换过的尺骨——此刻正刻着他们初见那天的日期。
本来想写恋爱甜文的用力过猛写成悬疑文了，下一本写甜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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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虚像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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