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在凌晨三点的监控室回放录像时，发现第十七个异常片段。
画面里谢淮的身影出现在琴房走廊，时间戳显示上周三23:47分。这个时段监控本应断电检修，但红外模式却捕捉到他颈间十字架的金属反光——正是沈砚物理组办公室丢失的门禁卡。
"校刊需要补拍实验楼晨景。"谢淮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带着暗房定影液的醋酸味。沈砚迅速切换监控画面，却被他按住快捷键，暂停在琴房门前自己模糊的侧脸。
"那晚你在我琴谱里夹的纸条..."谢淮的指甲划过屏幕里沈砚的喉结，"写着『别在监控盲区停留超过17分钟』。"他突然调出器材室录像，画面中两人撞倒的骨骼模型盆骨位置，赫然刻着沈砚的竞赛准考证号。
沈砚的纪律本在金属桌面划出尖啸："解释门禁卡。"他转身时撞翻值班表，谢淮的校牌顺势滑进他衬衫口袋。监控屏幕蓝光里，对方颈动脉的跳动频率与那夜琴房的示波器波形重叠。
"器材室第三柜的备用钥匙。"谢淮用激光笔在沈砚锁骨处画出坐标，"和你的体检报告放在同一个信封。"他吐出的烟圈幻化成斐波那契螺旋，飘向正在报警的消防感应器。
晨雾中的物理实验室残留着夜间的液氮冷气。沈砚调试分光计的手指突然僵住——谢淮的校刊相机不知何时架在窗外，长焦镜头正对焦他解到第三颗纽扣的领口。
"光的粒子性证明，偷拍者会被灼伤视网膜。"他故意将激光笔对准取景器，红点却在谢淮心口烧出个微型黑洞。玻璃映出对方无声的口型："就像你在我暗房安全灯上做的手脚。"
午休时分的暗房浸泡在血色红光里。谢淮摇晃显影罐的手突然停顿——本该空白的胶卷竟浮现出沈砚昨夜在监控室的影像。画面里自己的十字架项链正被沈砚的钢笔尖挑开，而现实中的金属触感此刻突然发烫。
"教务处查获的违禁品。"沈砚的声音混着显影液滴落声，"需要解释为什么你的储物柜有物理组失踪的凸透镜？" 他举起的证物袋里，镜片裂纹拼成的"正"字还沾着谢淮的指纹。
谢淮突然按下老式录音机，大提琴颤音震得显影液泛起涟漪："不如先听听这个？" 沙沙背景音里传来沈砚的梦话："...别打开第七个抽屉..." 他突然扯开领口，露出锁骨下方未愈的咬痕，"和你在琴房说的一致呢。"
黄昏的器材室堆满扭曲的阴影。沈砚核对实验器材清单时，第13次瞥见谢淮在走廊拍摄的镜面反光。他故意将碳酸氢钠溶液放在桌沿，却在转身时听见试管炸裂声——谢淮正用被灼伤的手指抚摸人体模型的尺骨。
"上周你在这里..."沈砚钳住他手腕按在模型盆骨处，"刻下的数字是我母亲忌日。" 示波器突然爆发的波形显示，谢淮的心跳在听到这句话时骤停了两拍。
谢淮的瞳孔在节能灯下收缩成猫科动物的竖线："那你也该记得..."他忽然掀起沈砚的衬衫下摆，露出腰侧陈年烫伤，"是谁在福利院火灾里把你拖出来的。"
月光切开琴房窗户时，沈砚在A大调音阶里嗅到了血的味道。谢淮的大提琴盒内侧贴着偷拍的监控截图——画面定格在他昨夜破解教务系统时的侧脸，而现实中的沈砚正用改锥撬开琴谱锁，取出被替换的抗抑郁药。
"氟西汀胶囊里换了白砂糖。"谢淮的琴弓突然抵住他喉结，"但你吞下去时的表情..."松香粉尘在呼吸间闪烁，"和吃我做的曲奇饼一样。"
警报器红光吞没校园时，两人在走廊尽头的监控盲区重逢。谢淮的相机储存卡滑进沈砚口袋，里面存着琴房断电那17分钟的全部真相。沈砚的钢笔尖刺破纪律本第七页，墨迹晕染了谢淮故意留在现场的物证——半枚染血的十字架钥匙。
"现在我们是共犯了。"谢淮舔掉他虎口渗出的血珠，"从九年前你替我顶下纵火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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