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奏勾唇：“还说不想赢。”
杜片笺再次肯定：“不想。”
俞奏看了眼手环上的时间，扬了扬手里的日记：“血月结束还有十六分钟，要不要去水下一层。那里可能有关键道具。”
杜片笺点头同意，要过俞奏的□□，将瞄准镜组装上。
还给俞奏后，手环立刻跳出提示：现在的□□可以远程狙击，恭喜你，可以隐于暗处。
俞奏好奇：“你怎么知道？”
杜片笺说：“船员日记。”
“也是船员日记提醒你去水下一层？”
“对。”
水下一层中，两面墙各有房间，有的能打开，有的打不开。
俞奏转动挂着储藏室标牌的房间把手，杜片笺等也不等径直往前走，说：“你去吧，看完了到前面找我。”
俞奏目送他走了一段，才进储藏室。储藏室空间很小，里面堆叠着杂物，按照日记的指示在角落里堆叠的纸板后面发现了一个还在运转的小冰箱。
小冰箱四四方方，功能只能冷藏冷冻二选一，目前是冷藏状态，打开里面有一个纸盒，盒子里果然是一小块奶油蛋糕，形状不规整，更像是吃剩下的。
蛋糕上插着一面小旗子，旗子拔出来，里面卷着一个纸条，上面写着：节日是奖励自己的日子，普通的日子也不要苛责自己。
俞奏将手环靠近蛋糕，手环跳出提示：将蛋糕私下送给C8，C8获得短暂清醒，可以成为你的队友，僵尸的味觉很短，只能持续五分钟。
蛋糕下面还有薄薄的一个册子，翻开依然是C8的日记，只记录了三天。
9月19日晴
能吃的东西越来越少，大家都饿坏了。我不能让别人知道我还藏着一块蛋糕，不然他们会杀了我的。乞求船员能修好仪器，联系上人来救我们。
10月2日晴
水手终于捕上鱼来啦！可是，长得很奇怪，没见过，很……恶心！我问爸爸这种鱼怎么做？，爸爸说：“像其他鱼一样。”
可是其他的鱼也有很多做法，到底要用哪一种，我不知道，所以把我知道的鱼的做法全做了一遍。
他们吃的很香。我不敢吃。
10月12日
好可怕，他们全疯了，我好害怕，怎么办？他们来了，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日记的最后，只剩C8的求救。
不难想象到C8独自蜷缩在角落，无助地等待死亡一点点破门而入。在俞奏将手环靠近日记的瞬间，储藏室的门忽然被猛拍了一下，刺耳的刮挠声由上到下。
俞奏拔出□□，检查弩箭，快速走到门边反锁，透过玻璃看到两个僵尸正不停拍门，掐表等了五分钟，依旧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僵尸已经看不到他，却还是不离开，是不是储藏室里还有其他吸引僵尸的东西？
俞奏扫视储藏室，思考了十秒，将蛋糕放在了对面的架子高处。随后贴墙回到门边，右手拿起□□，左手握住门把手，一个深呼吸结束，慢慢按下去。
僵尸大力拍门，锁钮稍一卸力，门便被推开，僵尸歪歪扭扭地走进来，直奔放着小冰箱的角落，扑在纸板上，旁若无人的啃咬。
既没有扑自己，也没有找蛋糕，没有嗅觉，也没有味觉，到底在吃什么啊？
俞奏忽然觉得严阵以待的自己有点蠢，□□换上红羽箭对准，一秒发射，一秒装填，僵尸应声倒地，广播中响起战绩播报：“恭喜V24迈出胜利的第一步，击杀S14、S15。”
俞奏原本想拿了蛋糕就走，没想到靠近僵尸的瞬间，手环闪烁提示，一阵横向波纹闪烁，小冰箱的后面出现C8的投影，他蜷缩在角落，头埋得低低的，浑身发抖，门口又响起暴烈的敲门声。
俞奏立刻转身举枪，原本洞开的门口，虚拟投影的门正发震，咔哒一声响，门被扭开，S14和S15冲进来，直奔这个角落，S14将C8提起来，大吼：“一切都是你做的是不是？！”
C8被吓得脸色惨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S14见他不出声，猛扇了他两巴掌，命令：“说话！我劝你立刻把试剂拿出来！不然，在我们死之前先弄死你！”
C8被扇得晕头转向，脸颊高高肿起，颤抖着说：“不是我，我没有。”
S14揪着C8的衣领举到面前，两人几乎鼻尖对鼻尖，S14凶光毕露，咆哮：“给我！”又把C8摔在地上，想上去踢打被S15拦住。
S15冷冷地说：“你一天不交代，就一天别想出去，别想吃饭。现在大家真正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我们死了，你也没有好处。”
S15说完，S14又上去补了两脚，两人这才离开储藏室。
储藏室又恢复寂静，所以C8的喘息格外清晰，他仍保持着被踢的姿势歪在地上。俞奏蹲在他面前，于心不忍，伸手想抹去他脸上的泪水，手却穿过了他的影像。
C8痛苦不已地呢喃：“不是我。”
影像被按下快进，加速了C8的死亡，期间S14和S15来过几次，施以暴力后又离开。直到最后一天，S14浑身是血地撞开门进来，将一块鱼肉强行塞进C8的嘴里，狂笑着：“你也得一样！你也得一样！”
眼看着C8咽下去，不住呛咳，S14倒退着离开了储藏室，可见他的精神状态已经极差。
俞奏看着C8一点点异变，黑瞳侵蚀眼白，绿色血液在血管中穿梭。就当俞奏觉得这个欺凌故事已经到达结尾，门被推开，吱呀的声响撕扯着神经——是S15。
S15走到C8面前，皮鞋抬起他的下巴，好让他看清他的脸，脸上挂着笑显示他心情真的很好，蹲下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个针剂，推出空气直到细小的液珠冒出，他说：“谢谢你，直到最后一刻都这么有用，扎上这针，让我看看你会变成什么样吧，运气好的话，也许你就是第一个受益者。”
针剂被推进血管，S15观察了一会儿，见C8身体没有丝毫变化，他立刻冷漠地收了笑，低低地自言自语：“又失败了，已经是第五个了，还要接着改进。”
S15离开储藏室后三秒，影像与现在的储藏室融合，俞奏的手环发出滴的一声响，提示：“恭喜您解锁‘亚克力蛋糕盒’，获得C8的信任，降低被C8攻击的概率：C8觉得你很友善，忍不住想要和你分享他的最爱。如果这个可以分享，是否那个也可以分享？”
面板上显示C8的故事线已经进行了百分之五十，可是还是拼凑不出问题的答案。
俞奏拎着蛋糕盒出了储藏室往尽头走，尽头的房间门关着。门打开，蓝光如潮水涌来，杜片笺站在房间中央，海水的波纹印在他的白衬衫上，连祥云暗纹都流动起来。上下与墙连接的海水玻璃仓中类似人鱼的生物浮在半空，偶尔一连串的气泡从嘴角冒出，尾巴微微甩动，有苏醒的迹象。
没想到，技术还被用在这在了这里。
“储藏室里有什么线索？”杜片笺抱臂看向玻璃仓，好听的声音响起，重音断句就像乐章。
“一块蛋糕。僵尸爆发后人类内讧，一致认为C8是幕后主使。”
“C8？”
“餐厅里爱吃甜品的僵尸，你没看到？”
“没有。”
也对，若是看见早把他杀了。俞奏心想，又把储藏室中影像细细地和杜片笺说了。
“所以你认为？”杜片笺问。
“有人在拿僵尸做实验，但S15一脸阴险，我很难相信他是在做解毒药剂。”
杜片笺将一个本子拍在俞奏胸前，俞奏双手接住，本子封面写着“研究日志”，打开里面是密密麻麻的实验数据和观察记录，证明着曾经有一艘科研船在进行延长寿命的长生实验，只是每隔几页最后就有触目惊心的红字力透纸背：失败
失败、失败、失败、失败。
全是失败。
可俞奏看向玻璃仓，怎么看怎么不像失败的样子，还是说成功的意义另有他者？他开口：“他有可能是研究僵尸的人？”
杜片笺就着俞奏的手，翻开最后一页，手指在日期上重重点了两下，日期标注的是20年前。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如果S15在20年前就参与实验，那现在怎么也要40岁，不会长得如此年轻，何况他们的长生实验又失败了。
俞奏一敲手掌：“S15一定参与了实验，如果不是过去的实验，那就是现在的实验，也解释了为什么全失败的实验出现了成功品。”
原本两方阵营，忽然现出不明立场的第三方——研究员。他们也许从始至终就在游艇上，进行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实验，把游艇变成了巨大的炼蛊场。
俞奏架起□□，对准玻璃仓中的人鱼，问：“要不要现在解决？”
“等等看它能做什么吧。”杜片笺转身往外走，此时窗外的血红色消退，血月时间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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