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我脑中出现一个疑问。我与师父隐居山林,影煞门不应该知道我与师父的关系。何况我踏入江湖的时候师父已经去世,我们从未公开一起出现在人前。他如何知道可以用“毒君”引我现身?
多想并没什么意义,我大大方方地问阴九幽:你如何得知我与毒君的关联?
阴九幽脸上那虚伪的笑容微微一滞,随即又舒展开,只是眼底的阴冷更深了几分。他像是早就料到我会由此一问,并不显得意外。
“毒鹜姑娘果然心思缜密。”他轻轻抚掌,声音依旧带着那股令人不适的阴柔,“不错,你与毒君隐居山林,行事低调,江湖上确实无人知晓这层关系。至于你出山时,毒君已然仙逝……更是鲜有人知。”
他踱了一步,苍白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掌心:“但姑娘别忘了,南疆虽大,却也有其脉络。毒君一身惊世骇俗的毒术,总有其源头。万毒宗纵然覆灭,残枝末节散落民间,有些……老人,还记得些旧事。”
他的目光变得幽深,像是在回忆什么。
“我们影煞门在南疆经营多年,别的不敢说,消息渠道总还是有些的。当年毒君携一幼徒隐居北境深山,虽极为隐秘,却也并非全无痕迹。比如,他需要的一些只有南疆才产的稀有毒草,总会通过某些极其隐秘的渠道流入山中……”
我的心微微一沉。师父确实曾通过一些见不得光的方式换取南疆特有的药材,我以为已经足够小心。
“当然,这些零星的线索,原本也拼凑不出什么。”阴九幽继续道,语气带着一丝玩味,“真正让我们将‘千面毒鹜’与‘毒君传人’联系起来的,是姑娘你自己。”
我挑了挑眉,暗叹一声。
阴九幽嘴角勾起,“姑娘出山之后,虽并未宣扬师承,但你也没有刻意遮掩。用毒的手法、解毒的路数,甚至对一些偏门毒物的偏好……落在真正懂行的人眼里,总会带着抹不掉的影子。那是深得万毒宗真传,却又……融入了毒君独有风格的印记。”
他像是欣赏一件作品般看着我:“尤其是你解‘蚀心散’的手段。那毒源于万毒宗,解法早已失传,连我影煞门都无人能完全解开。而你,不仅能解,解得还如此……精妙独特。这不得不让我们联想到,那位同样精通万毒宗毒术,却又叛道而出的毒君。”
“所以,”他总结道,声音带着一丝一切尽在掌握的得意,“放出关于青崖山藏有重宝的消息,再稍加点拨那可能与毒君有关……我们料定,只要毒君传人尚在江湖,听闻此事,必会前来一探究竟。毕竟,师徒情深,不是吗?”
我突然觉得有些开心。
没想到在真正的行家眼里,我的一举一动都带着师父的烙印。师父好像,从未离去。
阴九幽的话,半真半假,真假混杂才是最难以分辨的。他确实点出了我未曾留意过的细节,但也必然隐藏了最关键的信息来源——比如,那个所谓记得“旧事”的“老人”是谁?
但这些,现在他显然不会告诉我。
“副门主倒是费心了。”我压下心头的波澜,语气恢复平静,“如此大费周章引我前来,看来那‘镇南蛟’,确实让你们很是头疼。”
阴九幽呵呵一笑,避重就轻:“互惠互利而已。姑娘帮我们达成所愿,我们自然也会将所知关于毒君和那件东西的隐秘,倾囊相告。”
他抬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此地不宜久留,还请姑娘移步,到我影煞门暂歇,我们也好好商议一下,如何对付那头‘蛟龙’。”
话音落下,周围影煞门徒的目光再次聚焦过来,带着隐隐的逼迫之意。
我看了一眼身旁依旧处于震惊和挣扎中的陈尘,又看了看深不可测的阴九幽和周围虎视眈眈的敌人。
深入虎穴,危机四伏。
但虎穴之中,或许也藏着解开一切谜团的钥匙。
“带路吧。”我淡淡开口。
阴九幽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转身没入黑暗。
我和陈尘,在一众影煞门徒的“护送”下,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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