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那可怕的怪物,我和鹜落都不敢大意,更加警惕地向遗迹深处探索。
越往里走,景象越发触目惊心。
通道两侧,殿堂之内,开始出现大量的人类尸骸。年代显然已经久远,衣物早已风化,只剩下枯骨和零碎的金属饰物。但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些尸骨的状态千奇百怪。
有的通体漆黑,像是被剧毒瞬间毙命;有的骨骼扭曲成诡异的角度,仿佛死前承受了极大的痛苦;有的尸骨周围散落着破碎的毒囊和虫罐,显然是在搏斗中试图用毒;还有的相互纠缠在一起,像是同归于尽。
从这些尸骸倒伏的姿态和分布,还有饰品和武器来看,显然是在搏斗,绝大部分都是万毒宗的人。是一场惨烈无比的内乱?还是……外敌入侵?
鹜落的神情越来越凝重,她仔细检查着一些尸骨旁的残留物和墙壁上的打斗痕迹,脸色苍白。
“是极厉害的外敌……”她低声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用的不是毒,是……纯粹霸道的武力和一种……灼热的、能克制毒功的特殊内力。万毒宗人是被强行碾压过去的。”
我的心也沉了下去。万毒宗以毒立派,手段诡谲莫测,是什么样的敌人,能如此霸道地正面强攻,将这里变成一片死地?
我们继续前行,空气中的怨毒和死寂之气几乎凝成了实质,压得人喘不过气。
直到我们走进一处相对完好的大殿。
这座大殿比之前看到的都要宏伟,虽然也布满了岁月的痕迹和战斗的疮痍,但主体结构尚未完全倒塌。殿内中央有一个巨大的、干涸的池子,池底残留着暗红色的、散发着异味的结晶,四周散落着更多激烈搏斗留下的痕迹。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大殿尽头那面巨大的石壁。
石壁前,一具尸骸被一柄古朴的长剑,死死地钉在了石壁之上!
那是一位女子的遗骸。
令人惊异的是,历经了不知多少岁月,她的面容竟然未曾完全腐朽,依稀可以看出生前姣好的轮廓,只是皮肤呈现出一种毫无生机的青白色,嘴角残留着干涸的黑褐色血迹。
她穿着一身破败不堪但依稀能辨出昔日华美样式的深紫色衣裙,即便死去多年,依旧保持着一种惊人的仪态。她的双手虚握着穿透她胸口的那柄长剑,却神态平和,仿佛只是睡着了。
她的周围,倒伏着更多万毒宗门人的尸骸,呈拱卫之势,似乎都是为了保护她而战死。
鹜落的目光瞬间被那女子吸引,她快步上前,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悲恸。
“是她……是苏妙……”她的声音哽咽了一下,“师父画过她的画像。她竟然死在了这里……”
而我,我的目光却无法从钉死她的那柄长剑上移开。
那柄剑样式古朴,剑刃却依旧闪烁着森寒的光泽,丝毫未被岁月和此地的毒气侵蚀。剑身靠近剑格处,刻着两个小字——
【镇岳】。
我的瞳孔骤然收缩,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冻结了!
镇岳剑?!
这怎么可能?!
这柄剑……分明是……分明是青崖山传承了数百年的镇派神兵!历来只有掌门……或者被内定的下一任掌门才有资格执掌!
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出现在万毒宗的核心之地?!还钉死了苏妙?!
一个可怕的、让我浑身冰凉的念头,不受控制地钻进我的脑海。
阴九幽的话,苏木的控诉,掌门师伯玄清真人对那件“东西”的紧张,还有师门长老对往事的讳莫如深……所有碎片在这一刻,疯狂地拼凑起来,指向一个令我窒息的可能……
难道……阴九幽说的是真的,当年掌门师伯真的游历南疆、与苏妙相识、最终“背叛”离去……
我猛地后退一步,心脏狂跳,几乎要冲出胸腔,握着刀的手抖得厉害。
“陈尘?”鹜落察觉到我的异样,转过头,看到我状态不对,蹙眉问道,“你怎么了?”
我的嘴唇哆嗦着,抬手指向那柄镇岳剑,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那……那柄剑……是我们青崖山的……镇派之宝……镇岳剑……”
酒馆里,薛凝夜手中的酒杯“啪”一声掉在桌上,酒液溅了她一身,她却浑然不觉,只是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整个酒馆的空气,仿佛都随着我的叙述,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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