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序:大宋景祐三年,苏州观前街的湿雾还没散,街角 “无名医馆” 的黑木牌就刺得人眼疼 ——“只救必死之人” 六个字,用沉郁的松烟墨写就,笔锋里藏着前朝医籍的冷意。
馆里藏着个二十许的青衫少年苏烬,银针能从阎王手里抢人,却攥着枚刻 “毒” 纹的令牌,要查父亲蒙冤的旧案;馆外闯来个穿鹅黄褙子的柳轻眉,螺钿镜匣里藏着毒针,为寻兄长惨死的真相。
一针起死回生,一毒破局追凶,本是针锋相对的两人,却撞破同个阴谋:毒宗的蚀心针、永盛药行的腐骨瘟、京城赵崇远的权欲棋局,都缠在 “药谷” 与 “医道” 的旧怨里。
当金针要以气血为引,毒针愿以性命相护,这趟从苏州医馆到京城金殿的路,到底是救必死之人,还是破必死之局?
而那枚墨色令牌背后的秘密,又要多少生死博弈,才能见得天光?
正文开始~
大宋景祐三年春,苏州观前街的湿冷雾气还没散,街角一间新挂黑木牌的医馆前已围得水泄不通。木牌上 “无名医馆” 四字旁,朱红小字 “只救必死之人” 刺得人眼疼 —— 这字迹墨色沉郁,正是用宋代医家惯用的 “松烟墨” 所书,笔锋里藏着几分前朝医籍的风骨。
“这后生莫不是疯了?” 穿粗布短打的货郎脚边摆着一筐宋代特有的 “馓子”,啐了口冷气道,“江淮转运使周大人的公子,太医院都断了‘肺痨晚期,三魂去二’,他一个没名号的野医也敢接?”
“瞧他穿的青衫,领口绣着‘忍冬纹’,倒像个读书人,怕是来骗诊金的!” 人群里的议论刚起,医馆门 “吱呀” 推开,走出个二十许的少年。他面如冠玉,腰间悬着枚墨色令牌(令牌边缘刻着宋代 “药肆记” 的暗纹),手里把玩的银质针盒更不寻常 —— 盒面嵌着《铜人腧穴针灸图经》里的 “肺经穴位图”,正是前朝名医苏仲文的遗物。这少年,便是隐姓埋名的苏烬。
“要求医的,带垂危者来;闲杂人等,莫挡着医馆的‘气口’。” 苏烬的声音懒却清亮,宋代医馆讲究 “气口宜通”,他这话既合医理,又带着几分疏离。
话音未落,街尾传来马蹄声 —— 两匹 “川马” 驮着人奔来,为首者穿四品绯色官服(宋代四品官员服色),正是江淮转运使周显。他怀里抱着个面如金纸的少年,膝行至医馆前:“大夫!犬子周衡断气三次,太医院的‘人参养荣汤’无用,求您救救他吧!”
苏烬蹲下身搭脉,指尖触到周衡腕间时,眉头微蹙 —— 脉象 “浮而无根”,正是宋代医书《三因极一病症方论》中记载的 “肺痨终末期”。他抬眼道:“能救,但需一事 —— 治好后,将太医院的‘断死文书’贴去苏州‘谯楼’(宋代报时、张贴告示的城楼)。”
周显连连应承,苏烬抱周衡入馆,反手关门。百姓扒着门缝看,只见他打开针盒,取出七根 “金针”(宋代针灸常用金、银材质,金针导热缓,适合久留针),指尖在周衡胸口 “膻中穴”“中府穴” 轻点 —— 这是苏家 “活脉金针” 的起手式,需以自身气血为引,宋代医家称 “以气驭针”。
“是苏仲文的针法!” 人群后,穿素色襕衫的苏州名医顾万山低呼。他曾是苏仲文旧部,认得这 “三穴连环针”—— 当年苏仲文靠这针法救过杭州瘟疫,如今竟在这少年手上重现。
半柱香后,医馆内传出剧烈咳嗽声。门开时,苏烬扶着周衡走出,少年虽面色苍白,却能自主站立,刚到台阶下便咳出一口黑血,血中裹着几缕 “痨虫”(宋代对肺痨病原体的俗称)。“我…… 能喘匀气了!” 周衡摸向胸口,周显当场磕了三个响头,青砖上沾了血迹 —— 宋代 “谢医” 最重 “顿首礼”,此乃真情流露。
苏烬擦了擦指尖的汗,袖口沾的淡血丝被他悄悄抹去。顾万山却突然上前:“用自身气血施针,违了宋代‘医家不伤己’的训诫!你这是拿命赌!”
“顾丈倒会说训诫。” 苏烬掏出一张泛黄的药方,甩在顾万山面前,“你给城西张屠户三子开的‘润肺汤’,川贝与附子同用 —— 宋代《本草衍义》明写‘附子性烈,与贝母相反’,三岁孩童服之,不是害命?”
顾万山脸色惨白:“你…… 你怎知?”
“我爹当年被诬‘用毒害民’,你作为他最信任的‘医佐’,却躲在苏州当‘世医’(宋代世代行医者),连句证词都不敢说。” 苏烬上前一步,声音冷了,“你有何资格说我拿人命当玩笑?”
顾万山踉跄后退,突然崩溃:“是毒宗!当年毒宗墨玄放话,为苏仲文说话者满门抄斩!我…… 我也是不得已!”
“毒宗?” 苏烬眼神一凛,顾万山却突然瞥向他身后,捂嘴就跑:“你爹的死,与北方‘药谷’有关…… 别找我!”
苏烬追至街角,只余一滩血迹,地上留着块沾墨的令牌碎片 —— 与他腰间令牌的 “毒” 字纹一模一样。夜色降临时,苏烬靠在后院老槐树下,咳出的血染红了令牌。他摩挲着 “毒” 字,低声道:“爹,儿子定要查清真相,还你清白。”
此时苏州城外,黑影跪在马前:“主子,苏烬露了面,提了药谷与毒宗。” 马背上的人掀开帷帽,半张脸覆着毒疤 —— 正是毒宗之主墨玄。他冷笑:“苏仲文的儿子,倒有几分胆气。让赵崇远备‘鸿门宴’,引他来京城。”
宝子们!写《无名医馆》的初衷,其实是很想把 “大宋医毒江湖” 的味儿做足 —— 既有《铜人腧穴针灸图经》的细考据,也有金针与毒针的强强碰撞。苏烬不是天生的英雄,他带着父亲的冤屈闯江湖;柳轻眉也不是娇弱的小姐,她拿毒针护自己想护的人。最戳我的,其实是他俩从针锋相对到 “你施针我渡气” 的默契,医道是仁心,毒术也能护人,这大概就是我想写的 “双向救赎” 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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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医馆开张,针起死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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