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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四十二章思念

“你怎么哭了?”风诚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见冷扶阎抱着枕头趴在床上一抽一抽的,有些惊讶,同时担心地问道,“很难受吗?是不是现在特别不舒服?”

“…我…想肖张了…我好想他…”沙哑的声音裹挟着伤心的抽泣。

“噗——”风诚先是一愣,接着没绷住笑了出来。他走上前,揉了揉冷扶阎露出来的后脑勺,“那怎么不给他打电话?”

“不想让他担心…他最近太累了…没事…我就是突然很想他…哭一会儿就好了…”冷扶阎的脸埋在枕头里,声音闷闷的。

“还真会替他着想。不过人在生病的时候确实会变得脆弱,这时候最想见的那个人,就是你最好的退烧药。”风诚的手从他脑袋上移开,轻声说道。

“我知道…可我不想让他担心…我没事的…睡着就好了…”

“行吧,那你好好休息,明天早上还要继续去输液。我出去跟他们散散步,有事打电话给我。”

“你去吧…我没事。”冷扶阎带着浓重的鼻音回应。

“走了。”风诚在他背上拍了拍,转身离开。

他们在分别的第一天打过视频电话,接下来这几日,冷扶阎都只是发消息报平安,简单嘘寒问暖几句,说最近演出场次多、时间安排紧,过几天再联系。

可肖张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平日里冷扶阎大多发语音,这几天却全是文字聊天。

纳闷了两天,这天晚上,他先给风格打了电话:

“风格姐,你们还好吗?”肖张左手举着手机贴在耳边,靠着沙发。电话一接通,他感觉疲倦顿时消散了。

“嗯。”风格应道。

“冷扶阎他还好吗?”

风格笑了笑:“他啊,不怎么好。这几天发烧了,还老怕你知道了。这孩子真是怪,你别担心,我们已经带他去医院挂过水,今天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就是嗓子哑得厉害,才不敢跟你通电话。不过前天晚上,他还因为想你抱着枕头哭来着,真是个可爱得让人心疼的家伙——这可是我悄悄告诉你的。”

肖张也笑了,鼻子却有些发酸。他又跟风格聊了几句,得知他们刚回酒店不久,这才挂了电话,给冷扶阎拨了过去。

那边没有立刻接起,肖张心想这家伙估计还在犹豫。不过几秒后,冷扶阎还是接了。

“还好吗,乖乖?”

当肖张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整个房间仿佛静止了。冷扶阎心里像融了一块水果糖,涌上喉咙的甜蜜却带着刺痛。

“嗯…”他一手抱臂站在拱形窗前,额头抵着冰冷的玻璃,轻轻应了一声,又清了清嗓子。

嗓音低沉沙哑,像枯叶颤动的窸窣声,尾音未落就被一阵闷咳截断。肖张听得心疼:“嗯~就知道嗯。”

冷扶阎愣了一下,随即轻轻勾起嘴角。

“你说,你还是我的乖乖吗?”

不知从何时起,他就发现自己很喜欢听肖张说话。那低低的声音像柔软轻盈的绒毛擦拭他的心,明明只是平常话语,却令他莫名安心。

“是…我一直都是…你怎么还怀疑上了…”

“啧~我的小可怜,快回来吧,真想把你拥进怀里好好疼疼。”肖张说着,下意识地向空中伸出手,仿佛能抚摸到冷扶阎疲倦的脸庞。他闪烁着泪光的眼睛像在渴望,又像乞求。

“噗——”冷扶阎笑了,“快了…还有两天,等我…”

“嗯…”肖张缓缓收回手,揉了揉鼻子。

“明天还要上班吧…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我会坚强的…”说完,冷扶阎又轻轻咳了一声。

肖张带着泪花笑了:“好~我也会坚强的。”

冷扶阎挂了电话,却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地沉思了一会儿,才心情复杂地起身回房。

他以为两天会很漫长,但演出安排紧张,投入进去后,时间竟如飞逝,转眼就到了回家的日子——

昨晚他们结束得晚,但今天一早仍下楼吃早餐,然后迫不及待地收拾行李准备回家。从酒店出发时有两辆车,来回都是同一车人。

“让我先睡一觉,醒来就到家了。”月烁一上车就戴上眼罩,靠着窗窝在椅子里。

“很快的,回去的话,”多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也往后靠闭上眼,“好吧,我也睡一觉。”

“知道为什么回去时感觉快一点吗?因为出门的时候你的灵魂不认识路,跟着你,你就会觉得慢;回去的时候它认识路了,跑在你前面先一步回家,你就会觉得快。”坐在副驾驶的风格娓娓道来。车子发动,缓缓驶出。

“扯,太扯了,没有一点科学依据。”闭着眼的多巴立刻回应。

“噗——”风格笑了,目视前方,“可不是嘛~”

车开出去没多久,闭着眼的两人似乎真睡着了,姿势安静。冷扶阎也向后靠着,偏头面向车窗闭上眼睛。可他心里激动,怎么也睡不着,只觉得脖颈酸痛。并不像风格所说的什么灵魂在前在后,他只觉归途漫长。

下午一点左右,他们终于到家。

冷扶阎上楼时,肖张刚端着碗从花林的房间出来:“可算盼到你回来了。”

肖张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露出珍珠般的小虎牙。冷扶阎也高高扬起嘴角,咬了咬唇,目光扫过桌子,落在玻璃小茶壶上:“这是什么?”他走到桌前,拿起倒扣着的玻璃杯,给自己倒了一杯。

与此同时,肖张走过来:“我泡的果茶。”

“味道不错,”冷扶阎喝了一口润润嗓子,扭头将杯子递给肖张,“你要吗?”

肖张顿了顿,低头看了眼杯子,扬起嘴角,将手中的碗筷放在桌上,接过杯子。冷扶阎舔了舔唇,抿嘴一笑,眼神意味深长。肖张也不回避,直勾勾盯着他,直到喝了一口果茶,才移开视线,弯腰将杯子放在腿旁的桌上。

“我有东西要送给你。”冷扶阎勾了勾嘴角,转身进房。肖张立马跟进去,反手关上门。

冷扶阎将书包往床上一放,转过身来。肖张走到他面前,右手轻轻按在他的左肩上。冷扶阎目光跟随肖张的手偏头看了看自己的肩,接着肖张凑近,用鼻尖轻碰他献出的右脸颊,顺着脸颊往下,微微歪头嗅了嗅他的脖颈,先落下一个轻吻。

冷扶阎的手突然探进他的衣服,温暖掌心贴在他的肚子上,摸向腰侧,轻轻一捏。接着,冷扶阎慢慢走到他身后,单手扶着他的腰。肖张疑惑转身,却被冷扶阎用另一只手按在胸膛上用力一推,顿时倒在床上:“噗——”

肖张双手向后撑着床,缓缓撑起上身,嘴角上扬,不解地歪了歪头。冷扶阎只勾着嘴角看他,迅速脱掉夹克外套随手扔在床上,露出里面的纯白T恤,立马跪上床骑在他身上,急切地俯身用唇瓣覆盖住他的嘴。

肖张也迫不及待迎上去,牙齿先磕在一起,但谁也顾不上发酸,双唇顿时缠绵。不知是不是生病的原因,冷扶阎的唇瓣有些干裂。但不由肖张多想,他的牙关被撬开,滚烫的舌头痴缠在一起。冷扶阎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腰,他也腾出一只手按在冷扶阎后脑勺。

没过一会儿,肖张另一只手支撑不住两人重量,失去力气,倒在床上。冷扶阎紧跟着压下,双唇一直用力紧贴,唇齿间残留果茶的清甜。肖张彻底沉浸狂热,直到感觉身上的人想抬头,才移开按在冷扶阎后脑勺的手。

冷扶阎双手还抱着他的腰,抬起脑袋气喘得厉害,同时甩了甩头,从脖颈到耳根憋得通红,明显缺氧。

“乖乖,看你一副凶猛的样子,肺活量不行啊。”

肖张抬手拍拍他的脸。

“才不是呢,我这是满脑子都是你,忘记了呼吸而已。信不信我把你亲晕过去,嗯?让你嚣张。”冷扶阎说着,突然在他腰上掐了一下。

“啊哈——”

“瞎叫什么?”冷扶阎来了兴致,勾勾嘴角。他知道肖张怕痒,又掐了一下,肖张虽未再叫,却怕痒地颤抖了一下。

“叫啊,怎么不叫了?”冷扶阎坏笑。

“我怕你控制不住,”肖张轻轻扬起嘴角,“引火上身~”

“嘿哟~你这话说的,你要不愿意我又怎会擅自动你?不过你硌得我心里痒痒,要不要试试?”冷扶阎撇开双腿跪坐在肖张大腿往上的位置,对肖张的情况一清二楚。说着,他将肖张的米黄色短袖往上撩了撩,露出性感细腰,接着二话不说抓住肖张正前方的裤腰,冲他挑眉期待地看着。肖张穿的是条灰色休闲裤。

“噗——”肖张笑了,抓住冷扶阎的手腕,“现在恐怕不行。”

“为什么?”冷扶阎撇撇嘴疑惑道,松开肖张的裤子。肖张将他的手轻轻抬起。

“这事挺累人的…”看着冷扶阎手背上刺眼的淤青,他下意识皱眉。

“所以?让我再吃两年饭对吧?”冷扶阎看着注意力不集中的肖张。

“嗯。”肖张牵着他的手送到嘴边,温柔地亲了亲手背。

“你就是怕疼,我体力好着呢混蛋。还有你怎么知道这事挺累人的?”冷扶阎瞬间狐疑。

肖张将冷扶阎的手放下的动作顿了顿,看着他质疑的眼睛笑了:“听米子哥说的。”

冷扶阎先是一顿,接着垂眸勾勾嘴角:“没想到他这么不见外。”

看着肖张露出的半截腰,他没忍住伸出右手在他肚子上抓了抓,光滑细腻。接着才扬扬嘴角拉下衣服遮住肖张的腰,从他身上起开坐在床边。肖张也立马坐起,便见冷扶阎从裤兜掏出护身符——一个精致小巧的木雕小老虎,用编得精美的红绳系着,扁平状,像街上糖人捏好插在竹签上的老虎糖。

冷扶阎扭头看了眼并肩坐着的肖张,揉了揉他的脑袋。肖张将视线从冷扶阎拿着东西的手上移开,抬头看他:“这是送给我的吗?”

“嗯,保佑你。”冷扶阎解红绳亲自给他戴上。肖张笑了笑,静静看着,直到护身符系在脖颈上,才缓缓抬眸。看着近在咫尺的人,肖张喉结动了动,缓缓凑近。

冷扶阎轻轻勾嘴角,也主动凑过来。两人蜻蜓点水般轻碰一下,柔软双唇刚刚贴合就又分开。肖张眼角微弯,长睫忽闪,眸中光彩藏不住,看得冷扶阎移不开眼。直到温润嘴唇离开他嘴角,他才回过神,眼皮轻颤如蝶振翅。

“你发烧好了吗?”肖张不放心地看着他。

冷扶阎抿抿嘴,低眸移开视线,收敛些上扬的嘴角,再次抬眸看他的眼睛:“嗯,已经没什么感觉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不给我打电话,也不开视频,我很不安,就跟风格姐探了消息。你是小傻子吗?为什么不告诉我?”说完,肖张抬手轻轻在他脸上扇了一下。

冷扶阎笑了:“我错了,不该瞒着你。只是怕你担心,但还是让你担心了。”

“你是我在乎的人,我紧张你很正常。不准再有下次了。”肖张看着他说。

“好~”冷扶阎乖巧点头,直接凑过去用额头在肖张脑门上磕了一下。

“噗嗤——”肖张被撞乐了,伸手揉揉冷扶阎刚抬起的脑袋。

“跟你说件事,我们今天要跟老雷吃顿饭。”肖张放下手。

冷扶阎顿了顿:“跟老雷吃饭?他来找你了?”

“他没到家里来,只是前天晚上打电话找我。原本说昨天找我俩谈谈,但你不在家,所以等你今天回来了再谈。”肖张看着他。

“他知道我俩住在一起?不过好像知道也不难,问一问代辰星他们就知道了。”

“他应该知道的。给我打电话时并没问我你是否住我这,直接说让我俩跟他谈谈。”

“他知道我俩住在一起,那他知道我俩睡在一起吗?”冷扶阎看着他。

“噗——”肖张笑了,“饿了吗,我的乖乖?”

冷扶阎点头,直勾勾看着他:“有点。”

“走吧,我们出去吃饭,顺带叫上老雷。他说他今天没课。”肖张牵起他的手,十指相扣,从床上站起来。

冷扶阎勾勾嘴角,没说什么,立马站起来,咬了咬唇,任他牵着走。

他们离老雷住的小区不远,直接到小区门口的饭店吃饭。到后没过几分钟,老雷也来了。他们坐在包间里吃自助鸳鸯锅。

老雷快五十了,但不古板守旧,平易近人,吃饭气氛轻松如朋友约饭。先吃了一会儿,老雷才说:“你俩不打算回学校了吗?要不要上大学了?”

“上大学是要上的,但我觉得我们能靠自修。况且现在手头紧,光关在学校行不通。”冷扶阎说。

“你们要有那自觉性,自修完全行得通。想当年我读书那会儿,也更愿意自修,没少逃课。但得有心,坚定要考大学的信念才行。现在这年代诱惑太多,容易产生惰性、轻易放弃。你们这个年纪,不学习不行。”老雷看着他俩。

“嗯,我们知道了。”肖张点头。

“肖张,你弟弟病情有好转吗?”老雷问。

“有是有,但最近不怎么乐观,整个人看上去没多少精神,也很狼狈。”肖张说。其实老雷先前就给他打过电话,就在他俩没去学校的两天后,他说明了情况,老雷才没为难,只嘱咐他们别忘了学习。

“这样啊,希望你别失去信心,会慢慢变好的。我昨天取了笔钱,你先拿去用,等日后情况好了再还我也不迟。”老雷从衣服内袋拿出信封递给他。

肖张愣了:“这…这我怎么好意思?老师你放心,我还能扛,你的心意我领了,但这钱我真的不好意思接。”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是要还的。看你俩瘦了不少,身为老师我帮不了什么,就现在这条件只能帮点钱。救命最重要,别跟我婆婆妈妈了。”

肖张犹豫后接过钱:“谢谢你老师,我感激不尽。”

“嗯,”老雷满意点头,目光转向冷扶阎,“对了,扶阎啊,你一直陪伴肖张帮他渡过难关,我很欣慰。但你得更抓紧学习,从上次父母来学校看,他们应该很关心你的学业,可别伤了他们的心。”

“那你就错了老师。”冷扶阎说。

老雷顿了顿,不解:“你说说老师是哪里搞错了?”

“他们并不是你想的那么好。他们只是履行义务在我身上花钱,供我长大,但不愿意花时间和精力,更不会担心我的学习。因为他们已经离婚了,也有了各自的家庭。我要好好学习,那也是我想跟肖张一起上大学。”冷扶阎说。

老雷沉默一会儿才说:“你们的成长应该有着诸多不幸,但幸运的是你俩走到了一起,所以要惺惺相惜,互相勉励才是。”

听老雷这么说,两人不自觉地扭头看对方,相视一笑,同时移开视线,若无其事继续吃饭。老雷没看出什么,只一边吃一边随便聊。

等他们吃饱起身准备离开,肖张要去付钱,老雷劝住他:“你别付,让我去。我就是想带你们好好吃一顿饱,你别抢着付。”肖张笑了,看老雷去付钱。站到他身旁的冷扶阎自然搂住他的肩,跟在她身后:“老师你今天可破费了。”

“这有什么,见你们很懂事,我高兴着呢。”老雷爽朗一笑。

三人走出饭店,他俩站在小区门口目送老雷进去,才骑上小电瓶准备回去。

“你说老雷会不会知道些什么?”冷扶阎上车后,下巴枕在他肩上。

肖张笑了:“不太好判断,不过我觉得他应该会偏向于我俩是挚友。”

冷扶阎勾勾嘴角:“对,我俩是挚友,亲密无间的挚友。”说着微低头在他肩头蹭了蹭。

“噗——擦嘴呢?”肖张笑问。车已开出去一会儿,下一秒却微微皱眉——冷扶阎在他肩上咬了一口。

“没吃饱吗?”肖张说。

“就是单纯觉得你欠咬,谁让你诬赖我了。”

“我错了,快亲一下我。”

冷扶阎隔着衣服将嘴巴贴在他肩头鼓了两下腮帮。肖张顿时感受到肩上的温热,扬了扬嘴角,懒洋洋道:“抱紧我乖乖~”

“好~”冷扶阎眯眼,毫不犹豫双手环住肖张的腰,抱紧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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