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起来!”窦漪房一把拉起田香儿,迅速扫视书房,“帛书给我!”
田香儿慌乱地从怀中掏出帛书递过去。窦漪房接过,飞快地塞回书案暗格,然后拉着田香儿躲到高大的屏风后。
书房门被推开,两名侍卫举灯巡视一周。灯光在屏风上停留片刻,最终移开。门重新合上,脚步声渐远。
田香儿瘫软在地,无声地流泪。窦漪房蹲下身,低声道:“今晚的事,我就当没看见。但你要答应我,再也不做这种傻事。”
“可是我的家人...”田香儿哽咽道。
窦漪房叹息:“吕禄若真能拿你家人威胁,就能轻易舍弃他们。你完成任务,他未必会履行承诺;你若失败,他更不会管你家人死活。”
田香儿怔怔地看着她,似乎从未想过这一层。
“在这深宫中,我们这些无依无靠的女子,唯有互相扶持才能活下去。”窦漪房轻声道,“今日我帮你,来日或许也需要你帮我。”
田香儿重重点头,握住窦漪房的手:“姐姐恩情,香儿永世不忘。”
二人悄悄离开书房,各自回房。窦漪房躺在硬板床上,久久不能入睡。田香儿的事给她敲响了警钟——在这代宫中,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果然,第二天一早,风波再起。
严嬷嬷带着几名侍卫,气势汹汹地来到宫女住处,声称昨夜书房有异动,要搜查每个人的物品。
窦漪房心中一惊,面上却保持平静。田香儿脸色煞白,偷偷看向窦漪房。
搜查进行得十分仔细,当搜到田香儿的床铺时,一名侍卫突然从枕下摸出一块玉佩。
“这是什么?”严嬷嬷拿起玉佩,眼神锐利地盯向田香儿,“这似乎是代王书房之物,怎会在你这里?”
田香儿扑通跪地:“奴婢不知!这绝非奴婢所拿!”
窦漪房仔细看去,那玉佩质地莹润,雕工精细,确是贵重之物。看来是有人要栽赃陷害田香儿,或许就是因为昨晚的事被察觉了。
严嬷嬷冷笑:“人赃俱获,还敢狡辩!来人,将这偷窃之徒拖下去杖责!”
“嬷嬷且慢。”窦漪房突然出声,“这玉佩...奴婢似乎见过。”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窦漪房身上。严嬷嬷挑眉:“哦?你见过?在何处?”
窦漪房缓步上前,接过玉佩仔细端详:“昨日奴婢在书房当值,曾见薄王后娘娘把玩过此玉佩。王后娘娘还说这玉佩雕工精美,要拿去给代王鉴赏。”
她面不改色地编造着谎言,心中却如擂鼓。这是兵行险着,若王后否认,她与田香儿都难逃重罚。
严嬷嬷显然不信:“王后娘娘何等尊贵,怎会...”
话未说完,一个清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怎么回事?吵吵嚷嚷的。”
薄王后在侍女簇拥下走了进来,目光扫过跪地的田香儿和手持玉佩的窦漪房。
严嬷嬷忙上前禀报:“回王后娘娘,在田香儿枕下搜出这枚玉佩,窦漪房却说昨日见娘娘把玩过...”
薄王后的目光与窦漪房相遇,闪过一丝诧异。窦漪房垂首恭敬道:“奴婢昨日确见娘娘赏玩此玉,娘娘还说这玉质地上乘,要献给代王。”
片刻寂静,窦漪房的心几乎跳到嗓子眼。
忽然,薄王后轻笑一声:“确有此事。本宫昨日把玩后觉得这玉不够莹润,便弃在一旁,想必是收拾的宫女不小心混入了田香儿的物品。”
窦漪房心中长舒一口气,面上仍保持恭顺。
严嬷嬷忙道:“原是误会一场,老奴冒失了。”说罢挥手让侍卫退下。
薄王后走到窦漪房面前,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你叫窦漪房?倒是个细心的。”
待王后离去,田香儿瘫软在地,泪流满面。窦漪房扶起她,低声道:“日后务必小心。”
经此一事,窦漪房明白,代宫中的明争暗斗,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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