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洒在教学楼的玻璃窗上,折射出温暖的金色光芒。
随着“叮铃铃——”的放学铃声骤然响起,原本安静的走廊瞬间沸腾起来。
教室门被猛地推开,学生们像出笼的小鸟般涌出,欢笑声、书包拉链的滑动声、匆忙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仿佛一首青春的交响乐。
喧闹中,铃声的余韵渐渐消散,而教学楼的影子被拉得更长。
窗边的窗帘轻轻晃动,最后一缕阳光掠过空荡荡的课桌,黑板上未擦净的粉笔字静默地见证着一天的结束。
校门口,两个女孩手挽着手走在回家的路上。
应葵:“今天周项好像没来,是不是请假了?”
曲优:“估计是,我看他也不经常来学校,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应葵:“不知道,我没多问老师。”
曲优:“你怎么突然问起他了?”
应葵:“都是同班同学,而且我还是班长,关心同学也是应该的嘛,你可别多想。”
曲优:“哦,好吧。”
应葵回到家中发现自己的母亲并未回来,猜想此刻估计还在加班,她放下书包后就拿了换洗衣物进了浴室。
应葵洗完澡后出来一看已经有七点钟了,吹干头发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发呆,几分钟后,肚子开始咕噜咕噜的响起。
她缓缓的爬起来换衣服出门上街吃晚饭。
暮色四合,最后一缕晚霞被城市的灯火吞没。
应葵推开公寓楼下的铁门,夜风裹挟着烟火气扑面而来。
街道两旁的霓虹灯次第亮起,便利店的白光、烧烤摊的橙红、奶茶店的荧光蓝交织成一片流动的星河。
远处高楼顶端的射灯刺破夜空,像几柄银剑悬在头顶。
她沿着人行道不紧不慢地走着。
路边大排档的塑料棚下坐满了人,铁板上的鱿鱼滋啦作响,孜然粉混着辣椒面的辛香窜进鼻腔;奶茶店门口的小情侣共吸一杯冰沙,吸管搅动冰块的声音清脆如风铃。
转角处,卖糖炒栗子的老人正用铁铲翻动黑砂中的栗子,焦糖味的白雾在路灯下晕开,像一场温暖的微型雪暴。
一辆外卖电动车从她身边掠过,车尾保温箱里摞着四五份餐盒,汤汁的香气从缝隙中漏出来。
应葵拐进常去的那家面馆,玻璃门上凝着水珠,里头飘出炖骨汤的浓香。
老板娘系着围裙在柜台后招呼:“老规矩,牛肉面加香菜?”
应葵点点头,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窗外,一只流浪猫悄无声息地跃上垃圾桶,绿眼睛在暗处闪着微光,像两枚被夜色浸透的琉璃。
它弓起脊背,尾巴轻晃,警惕地扫视着面馆透出的暖黄灯光。
玻璃窗上凝着薄薄的水雾,应葵无意识地用指尖划过,留下一道蜿蜒的痕迹。
猫忽然转头,与她隔着水痕斑驳的玻璃对视了一秒,又漠然跳下垃圾桶,消失在巷子深处。
远处大排档的喧闹声飘来,铁铲翻炒的声响里,隐约混进一声微弱的猫叫,很快被夜风吞没。
没过多久老板娘端着热气腾腾的牛肉面走来,瓷碗边缘还沾着几片翠绿的香菜。
应葵刚要接过筷子,余光却瞥见窗外一道熟悉的身影——周项正站在路灯下,低头翻找口袋,影子被拉得细长,几乎要融进街角的黑暗里。
“老板娘,再加一碗面!”她脱口而出,声音比想象中急促,指尖在桌沿无意识地敲了两下。
没等老板娘回应,她已经推开玻璃门冲了出去,风铃在身后撞出一串凌乱的叮咚声。
黏稠的夜风扑面而来,烧烤摊的油烟味、隔壁音像店漏出的鼓点声、还有不知哪家孩子嬉闹的尖叫,全都搅在一起。
周项闻声抬头,脸上还带着几分错愕,睫毛在路灯下投出细碎的阴影,手里还捏着半包皱巴巴的纸巾。
应葵刚想开口说话就发现他身后垃圾桶上的流浪猫不知何时又回来了,正歪头盯着他们,绿眼睛在霓虹灯牌下忽明忽暗。
应葵:“是你的猫吗?”
周项摇头。
应葵:“吃晚饭了吗?”
周项沉默。
应葵:“我点了两碗面,一起进来吃吧。”
周项还是站在原地不动。
应葵二话不说上前拉着周项走进面馆,回到座位上时两碗热腾腾的牛肉面已经准备好了。
热气在两人之间缓缓升腾,牛肉面的香气混着葱花的清新,在狭小的空间里浮动。
应葵用筷子轻轻搅动碗里的面条,汤汁微微晃动,映着面馆昏黄的灯光。
她抬眼看向对面的周项,他正低头吹着面汤的热气,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应葵:“你今天怎么没去学校?”
她先开口打破了沉默,声音很轻,却像是突然划破了面馆里嘈杂的喧闹。
周项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后挑起一筷子面,汤汁顺着面条滑落,滴回碗里。
“有点事。”
他回答得简短,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回避。
应葵没再追问,只是低头咬了一口面,咀嚼的间隙,她瞥见周项右手食指上的创可贴边缘已经微微翘起,像是被反复沾湿又干透。
窗外的流浪猫不知何时又回来了,蹲在路灯下舔爪子,绿眼睛偶尔扫过玻璃窗内的两人。
面馆的电视正播着晚间新闻,嘈杂的人声和厨房里锅铲的碰撞声混在一起,却衬得他们之间的沉默更加明显。
面碗见底,只剩几缕香菜和葱花浮在残余的汤上。
应葵抽了张纸巾擦嘴,余光瞥见周项正用拇指蹭掉嘴角的油渍,动作随意却莫名显得认真。
老板娘过来收碗,瓷碗碰撞的声音清脆,周项顺手把两人的筷子并排摆好,像完成某种默契的仪式。
窗外的流浪猫不知何时跳上了窗台,隔着玻璃歪头看他们,绿眼睛在霓虹灯牌下忽明忽暗。
周项突然从口袋里摸出半根火腿肠,冲猫晃了晃,他推开玻璃门走出去,猫警觉地后退半步,却又被香气勾着凑近。
应葵跟上前,看见周项蹲在路灯下,影子被拉得很长,指尖悬着那截粉红的肠衣。
猫终于叼走食物,尾巴尖得意地翘起。
夜风裹着烧烤摊的炭火气吹来,周项站起身拍了拍手:“走吧,送你回去。”
他语气自然得像早已说过千百遍。
应葵低头踩了踩自己的影子,忽然发现两人的影子在路灯下交叠了一角,像无意间碰触的指尖。
应葵:“好。”
夜色如墨,城市的霓虹却将天空染成一片温柔的紫。
应葵和周项并肩走在人行道上,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又缩短,时而交叠,时而分离。
街角的便利店还亮着灯,自动门开合的机械声混着远处公交车的报站音,像一首不协调却生动的城市夜曲。
周项双手插兜,偶尔踢开脚边的小石子,石子滚进路边的排水沟,发出清脆的声响。
应葵抬头看天,高楼缝隙间漏出几颗星星,微弱得像是被城市的灯火吓退了。
忽然一辆外卖电动车呼啸而过,带起的风掀起应葵的发梢,周项下意识侧身挡了挡。
应葵:“谢谢。”
周项:“没事就好。”
周项忽然停下脚步,伸手佛去落在应葵衣领上的花瓣。
这个动作太过自然,以至于两人都怔了一瞬。
应葵:“谢谢。”
周项点了点头。
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时而拉长时而缩短,像无声的计时器记录着这段漫步的时长。
就在这时,应葵不经意间瞥见了前方公告栏上张贴的新消息,好奇心驱使她连忙加快脚步上前观望。
公告栏前,路边暖黄色的灯光照射在纸张上,将活动通知的内容映照得格外醒目。
应葵定睛一看,原来是关于即将到来的五一活动的详细通知。
通知上,用加粗的字体写着:“庆祝五一国际劳动节,当晚将举行精彩纷呈的文艺晚会,诚邀全市人民共襄盛举!”字里行间透露出的节日氛围,让应葵不禁心生期待。
她的目光在字里行间跳跃,仔细阅读着每一个细节,生怕错过任何重要信息。
应葵:“周项,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吧?”
奈何周项对这种东西并不感兴趣。
看了一眼公布栏后便转身离开了,应葵追上去。
应葵:“你不喜欢?”
周项:“没有。”
应葵:“那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
周项沉默。
应葵:“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这会应葵正倒着走路,一边倒退一边笑着和周项说话,夜风吹起她的发丝,在路灯下泛着细碎的光。
她没注意到身后人行道上一块翘起的地砖,鞋跟突然被绊住,整个人猛地向后仰去——
“小心!”
周项瞳孔骤缩,几乎是本能地冲上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力道大得让应葵踉跄着撞进他怀里,鼻尖蹭过他外套的拉链,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瞬间清醒。
他的另一只手已经护在她腰后,隔着单薄的衣料,掌心温度烫得惊人。
两人呼吸交错,近到能看清对方睫毛的颤动。
应葵的耳畔还残留着周项急促的喘息声,混着远处便利店自动门开合的机械音。
那只流浪猫竟不知何时蹲在了路灯下,绿眼睛眯成一条线,像是看戏的观众。
周项:“怎么样?”
应葵:“我没事,谢谢。”
周项低头检查她的脚踝,创可贴边缘蹭过她皮肤,带起一阵细微的痒。
应葵这才发现,他右手那道伤口又渗出血丝,在纱布上晕开暗色痕迹。
应葵:“你的手...”
周项:“我的手没事,小伤。以后别这么走路了,很危险。”
应葵:“嗯,知道了...”
路灯在应葵家楼下投下一圈暖黄的光晕,周项的外套下摆还沾着夜风带来的花瓣。
两人在单元门前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影子在水泥地上叠成模糊的一团。
应葵低头翻找钥匙时,周项注意到她发间还挂着那片风中的枫叶。
他伸手想拂,却在半空停住——指尖还残留着方才紧急拉住她时的温度,太亲昵的动作会暴露心跳的失常。
应葵突然抓住了周项的手腕:“上来处理一下伤口吧?”
周项摆了摆手:“不用了,你早点休息。”
周项说完那句话后,转身离去。
他的背影在夜色中渐渐模糊,步伐不紧不慢,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寂寥。
远处高架桥上的车灯划过,像流星般短暂地照亮他的轮廓,又很快隐没在黑暗里。
那只流浪猫不知何时跟了上来,在他脚边绕了两圈,最终停在了路灯下,绿眼睛静静地注视着他远去的身影。
应葵站在楼下,手里攥着钥匙,金属的凉意透过掌心传来。
她看着周项的背影最终慢慢消失在街角,楼上某户人家的电视声隐隐约约传来,窗台晾着的校服袖子轻轻摆动,像是无声的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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