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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引路人(五)

文祁将代表蔡明宇的身份牌给放进香囊里,又因为他没有在世界存留有自己的痕迹,便需要有和他有血亲之交的亲人作为衔接。

文祁回到蔡万群的禅房,剪下她的一缕头发放进香囊,挂在后山的梅花树的枝条上。

这棵梅花树是作为人间和徘徊路的交界口,上面布满了代表情怨痕迹的香囊,周边是一圈香案台,用于香火熏染,在檀香和经文的的包裹下,他们的所以执念便彻底抚平。

微风拂过,檀香在鼻尖下萦绕,庙宇的香火在晨曦的照耀下分外明亮,烟雾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宛如仙境般的美景吸引着情怨前往另一个通道。

蔡万群这次终于能够安稳的睡上一觉,自从被那个东西给缠上后,没有一天的日子是好过的。

睡梦中总是感觉有什么东西一直跟着她,那种阴冷的气息一直围绕在她周围,导致她晚上根本不敢睡觉。

一闭眼那种阴冷的感觉便卷土重来,就连房间里都像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蹲守在角落,在夜晚降临时窥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不敢睡觉也不敢回家,本以为只是房子不干净的原因,换一个住宿房子就会好。

可回到父母家也是一样的,连带着父母也跟着精神不好,蔡万群才恍然大悟那东西是跟着自己的。

为了不连累年事已高的父母,蔡万群回到了出租屋,独自面对那个害她精神不好的脏东西。

日复一日的精神紧绷不敢松懈,蔡万群日渐消瘦,黑眼圈都快搭拉在下巴处,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朋友见她夜不能寐,精神萎靡,有时候回家还会被其他房客养的小狗对着叫唤,那种即将冲击嘶哑的怒吼声。

猜想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跟上了,这才给她建议去附近的寺庙求神拜佛,或许能解决她目前的问题。

本来是想去最近的“金龙寺”,可不知为何上网搜索,一下就搜到了有关“重缘寺”的消息,似有所感的来到了这儿。

一直想要驱散开的,原来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孩子,也不知这个世界对自己是好还是坏。

蔡万群睡醒后,觉得一直压在自己肩膀的重量消失了,心里莫名的压抑和不知名的窒息感也消失了。

蔡万群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在梦里她感受了一双细腻光滑的小手抱着自己,那双手很白也很小,小到他需要将整个重量压在自己身上,也不能将自己的脖子完完全全包裹住。

蔡万群穿上鞋走出禅房,来到“重缘寺”的几天,每天都是待在禅房不曾出来看过这周边的风景。

夜晚的山顶是冰凉的,一阵晚风拂过,心里最后的那丝郁气也随之消失。

古老的寺庙在朦胧夜雾的笼罩下,像一幅飘在浮云上面的剪影一般,显得分外沉寂肃穆。

蔡万群漫步到前殿,站在大殿门口观望里面的佛像。

佛像雕塑,细节入微,慈祥的面容,犹如大地的守护者,满堂烟雾弥漫的寺庙内,香气四溢的氛围让人的内心变得更加宁静,充满了安详和神圣的感觉。

心有所感一般,蔡万群来到了后山一眼朝看到了,那个挂满了香囊的梅花树,周围的烛光照耀在枝条上,像极了在夜空中绽放的璀璨烟火。

蔡万群围着转了一圈,最终站定在一个比其他香囊都小的香囊前,那个熟悉的压抑窒息感又回来了。

蔡万群不自觉的伸手想要触碰,就连手肘被烛火灼烧也没有感触,仿佛所有的感观都被香囊吸引。

就在即将碰触到的那一秒,突入起来的声音将她的感观拉了回来。

“如果想让他安心的离去,就不要给他任何再接触到你的机会。”

文祁站定在离蔡万群几步远的阶梯上,他本是想去看看苏哲那边的进度怎样,没想到还能遇到蔡万群。

蔡万群不舍得收回手,眼神还停留在香囊上,仿佛还能感觉到那双小手在自己脖子上的触感。

“是已经送走了吗?”

蔡万群眷恋的目光投向香囊地上,熊熊燃起的香烛,其他案台的香火都没有这个位置重。

烟雾冉冉升起,一点一点的靠近香囊,在烟火的熏染下,香囊也微微晃动。

“还没,只是将他从你的身上剥离开来。”

文祁走到蔡万群的旁边,在她的注视下将香囊摘了下来,贴上黄符,阻断了情怨再次回到蔡万群身上的可能,才递给了她。

蔡万群双手小心翼翼的接过,仿佛是刚出生的孩子一般,轻轻的放置心口处,恍惚间还能感受那个孩子和自己一样心脏跳动。

“这需要多久?”蔡万群也是知道人走后需要祷告的,希望这世间不会太长,他还只是一个孩子。

生前都没有受过多少幸福和快乐的事,死后也不希望再经历一些痛苦。

“七天。”

文祁抬头看向其他香囊,那里面都是他们解愿后待会带回来的情怨信息,大多都是他们生前接触过的东西作为链接。

有时睡不着觉自己就会出来看看,夜晚的寺庙都是宁静祥和的,除了守在大殿的禅师还在低声诵经以外,其他人都在睡梦中。

那会儿自己还没有从情绪中彻底走出来,睡梦中总是能梦到那个人的过往,无论是好还不是不好的,都足以让人辗转反侧。

好几次,文祁甚至还能听见那些人的哀嚎声,它们在责怪自己没有与它们站在一处,没有真正的走到它们心里。

就像是处于深渊中,有人在深渊地下呼唤自己,那声音低语让自己一起踏入那地府大门。

那会儿自己明显能感觉出不对劲,像是鬼压床一样,睁不开眼无法挣扎起身,死死地焊在床上,只能接受自己的结局。

也就他运气好,下山有林戴,现在又回到了寺里,那些遗留的情绪再想对他下手,也没有多大本事了。

但心有余辜,不敢睡过去,只能夜晚在烛火的照耀下出门溜达,每次来到这个案台,就感觉到内心无比宁静。

那一个个香囊,仿佛一张张人脸,不会让人感到害怕,反而有种有人陪着自己一起度过黑夜的寒凉寂静一样,不再是孤单一人。

“七天。”

蔡万群低声呢喃,怀孕六个月直到现在,一共差不多两年的时间,最后只需七天就要离开了。

“如果我没有取名字,是不是他就可以早一些离开了?”

蔡万群垂眸温柔眷恋的抵着香囊,仿佛在和自己孩子的面面相拥。

“这也是孩子的选择。”

文祁知道蔡万群在责怪自己,试问那一位母亲愿意见到自己的孩子受苦呐?

更何况这个罪还是因为自己?

蔡万群抬眸朝文祁看过去,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虽然血肉相连,孩子对你有图天然想要靠近的自愿,但是王鑫也是他的父亲,也是血亲,可为何不去找父亲?”

蔡万群思索了一会儿轻摇头,是呀,王鑫也是他的父亲,为何不如意找王鑫?

“因为,他最舍不得,最想见上一面的人,是你。”

文祁给这位怀疑自责的母亲一句诚恳的安慰。

“或许他是因为想要帮你,才不愿意来到这个世上,成为你的负担。”

蔡万群听完这句话后彻底控制不住的痛苦出来,此前一直在压抑自己的情绪,文祁这话将她难以宣泄的情绪,都点明了出来。

蔡万群跪在地上,手里紧紧的抱着香囊,似对孩子的赎罪和自己谴责的解脱。

孩子失去以后,蔡万群一度陷入了崩溃的边缘,每天茶饭不思,只会坐在阳台发呆混时间。

什么话也不说,一到晚上便默默流泪,仿佛要将后半生的泪水都流给干净。

那会儿,每天都在自我怀疑和自我谴责中度过。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或许这个孩子就有出生的机会,如果自己不那么任性,说不一定一切都是美好的。

分手以后,王鑫对自己的态度转了一百八十度,天天给自己发消息求原谅,还招人自己身边的人打听自己新搬去的住宿,给自己送道歉礼物。

都是自己喜欢的,因为是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双方父母以及一些亲朋好友都知道。

王鑫也愿意在他们面前放低姿态,求他们帮忙在自己面前说好话,如果自己那会儿不这么自我,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在胎跳停止的时候,就能及时发现送去医院治疗也不至于孩子六个月多一点点就离开了。

“都怪我,都是我的错!”

蔡万群在地上痛苦责怪自己,每一句话都在谴责自己,这种自己排斥缠绕她一年多的时间,将这个小女孩逼到绝路。

“都说孩子妈妈的小棉袄,或许他就是知道你心底最深处的想法,不愿意为难你,成为你的负担才会离开呐?”

文祁蹲在蔡万群面前,轻声开导她。

蔡万群哭到失声,双眼通红委屈巴巴的抬头看向文祁。

“那会儿的你对王鑫的精神出轨得做法不认可,所以选择了分手,这没有错,错的是王鑫。”

文祁从裤兜里掏出来一张皱皱巴巴的纸巾,有点不好意思的递过去,这是他没有用过的。

蔡万群接过后攥在手里,一抽一抽的等着文祁的下文。

“错便是错,不能因为他后续的弥补就忘记他曾经犯过的错误,所以你们俩之间的感情,主动权在你手里。”

“不愿意选择原谅王鑫,这是你的权利,旁人没有资格指责你,说你小题大做。”

蔡万群垂眸眼净是落寞,这样的话她的父母也是在孩子失去以后,她的状态一落千丈后,才缓和的。

刚开始所有人都说她太任性,感情婚姻大事不是儿戏,王鑫有错可又没有实质性的犯错,再加上后续的弥补:“王鑫那个孩子是有错,可他不是在弥补吗?”

“你现在怀孕了,不和好也可以,那这个孩子就不能留下来,要不然日后你该怎么办?”

“一个单人妈妈的日子,你以后好过吗?”

“未婚先孕,以后还有男人敢要你吗?”

“做人不能太任性,凡是多想想这么做的后果。”

“你和王鑫的事,身边的亲戚朋友都知道,一旦让他们知道你怀孕了,你以后的日子怎么办?我们在他们面前怎么抬得头?”

最亲近的父母也在劝自己,逃离到出租屋,室友也劝自己:“王鑫他买了这么多东西,还去接你下班,在你父母面前也做了保证,真的不给他一次机会吗?”

“你现在这个样子,孩子出生是需要有一位父亲的,不能让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爸爸吧?”

“王鑫今天又给你买花了,还有你喜欢吃的麻辣猪蹄。”

“王鑫在楼下等你,是准备送你去上班吧?”

好奇的眼光,责怪的控诉,一遍又一遍的劝解,所有人都在告诉她王鑫的在改变,让她后退一步。

可没有站在她的角度去中想想,没有人替她发声,没有人在意她受的委屈,只是一味叫她原谅。

王鑫是在改变,也愿意放低姿态去挽回。

可是,这不是她想要的,错便是错,不能因为他的弥补就选择性遗忘,她做不到,也不愿去逼自己。

谁也不能给她保证王鑫以后不会再犯,没结婚她还有退路,一旦结婚她的退路就不会那么宽广了,所以她不愿意去赌,去赌一个曾经犯了错的人,他是不是真的改变了。

可为什么没有理解她,都要去逼她!

包括自己的父母。

可现在,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却愿意站在自己的角度,去替自己考虑。

告诉自己,选择权在自己手里,自己才有资格去做决定。

何其可悲!

蔡万群自嘲一笑。

最让她生气不愿意妥协的原因是因为,为何女人未婚先孕得到的结果是不自爱,下半生的结局永远都是没有人要你,单人妈妈这个词会变成一种讽刺。

而同样犯错的男人,却可以不用受到指责,他们可以没有任何负担的,坦然自若的去迎接一段崭新的生活。

而女孩子却要一辈子被困在那段不如意的感情里,受到所有人的谴责。

她不甘心,凭什么?

凭什么最后的罪责和骂名要女人一个人承担,而男人可以躲在背后,继续过着逍遥自在的日子。

这不公平,她不甘心。

所以,无论谁来劝她,她都不低头,也不愿意给王鑫一次机会。

那怕最后单身妈妈几个字会伴随她的一生,永远戳自己的脊梁骨,这条路有多难,就算跪着走咬牙她也要走下去。

她偏不认命,世道给了她难以成为母亲的可能,却要剥夺她幸福的机会,这是为了保持一种可笑的平衡。

那她绝不认命,她的人生她自己做主!

“他知道你的为难,所以不愿意成为你的……”

最后那两个字文祁没有说出来,这对那个孩子来说太有重量,会影响他下一次转世的机运。

蔡万群自然知道未说出口的话是什么,可她从来不觉得这个孩子会是她的压力,反而于她而言,无论发生什么事,这个血缘都是不可个分开。

在所有人都会抛弃自己,都不理解自己,起码这个孩子给她一个新的机会。

之前没有怀孕时,王鑫面对自己都是心虚不敢抬头的,送礼物也只敢在楼下不敢露面。

可怀孕的消息一公布,便拿捏着她身体不好,趁虚而入,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她的底线,妄图再一次的闯进她的生活。

有一句她的室友说的没错,她不能自己的孩子一出生就成为没有爸爸的孩子,这对他来说不公平,孩子总归是没有错的,她不能剥夺王鑫做父亲的权利。

所以她告诉了王鑫,但却成为王鑫一次一次出现在他生活的机会。

如果这个孩子真的生了下来,王鑫不会善罢甘休,他的父母也会跟着出现在的生活里,还有本就对她要成为单生妈妈不满的父母。

都说温柔刀不锋利,但却刀刀见血致命吗?

她能回挡一次,可次数多了,她真的还能保证一开始的决心吗?

她不确定,所以这个孩子也算是从另一种彻底断绝她和王鑫复合的可能。

“我记得你们这边是可以供奉牌位的,对吗?”

蔡万群轻轻抚摸着香囊,不舍得递还给文祁。

文祁接过重新挂回去才开口:“可以。”

蔡万群深呼一口气,莞尔一笑,仿佛这些日子积压在她身上的压力和乌云都消失不见了,现在的她,无事一身轻松。

“那帮我上一个牌位吧。”

没有说是给谁的,她想文祁应该知道。

文祁点头,转身离开了,把最后和孩子独处的时光留给她。

蔡万群在案台边找了一个位置坐下,默默的看着香囊在晚风的吹动下晃荡,闭上眼耳边传来细小娇弱的叫喊:“妈妈。”

文祁推开禅房,将衣服换下来准备睡觉,

都躺下了才想起今天的禅房格外的安静,似乎少了点儿什么?

文祁偏头看着床的另一边,这才想起来今晚他原本是想去找苏哲的,立马翻身爬起来穿上衣服,急吼吼的往外走。

刚踏进北角的禅房,一阵狂风吹过,文祁立马伸手放在眼前,抵着狂风向前走去。

狂风呼啸声在耳边“呜~呜~呜。”

像是无数鬼祟在低语。

文祁暗想不好,加快速度走过去,果然苏哲留在外面的红香不知何时熄灭了交接在红香底的红线也不知所踪。

文祁眉头紧皱眼神如同黑夜中的狼眼,这个禅房被一团黑雾笼罩,旁人不能轻易靠近,一旦触碰到就会迅速被吸食过多的灵气。

这是情怨被激怒的表现,虽然不知道里面的苏哲到底干了什么,反正里面不会是平和的。

他也进不去,境口被情怨给封死了,除非苏哲和他里应外合从里面打开。

但他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怎么样,不敢轻举妄动,万一强行撕开了一个口子,他还没动呐,里面的鬼祟趁机跑出来怎么办?

过几天就要举办法师。

文祁只能先把切断的红线重新系回去,又将红香给点燃,确保苏哲解愿过后能出来。

做完这一切文祁还是不放心,他怀疑苏哲这小子最后解愿强度太大,直接从里面破开幻境,到时候这周边一定会受影响的。

前殿不用担心,有佛像的镇压,情怨在这儿讨不到半点好,可这周围的生灵就不一样了。

文祁回到前殿,蹑手蹑脚的抓了一大把香灰回到禅房,将整个房间包裹在香灰里,又留出一条路线用于以防万一。

如果真的被强行撕开幻境,里面的东西跑了出来,这个路线可以直接将它们引到另一条路口。

路的尽头是地下压着红符得烛火,出来一个烧灭一个,出来一双烧灭一双。

文祁拍了拍手里的香灰,功成身退回到禅房睡觉。

至于里面的苏哲,正撕心裂肺的叫唤。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苏哲拼命的往前跑,跑到自己都快吐出来了。

“呕~”

漫长的街道,过路的行人似乎看不见苏哲的窘迫,都在自顾自的做事,而苏哲穿梭在行人中,一边尖叫一边反击。

他在里面做了一个弹弓,又用香灰捏成一个个泥块儿,那些对他出手的鬼祟,一打一个准。

不过,他还没有练就百步穿杨的本领,一次能打中一个就很不错了,鬼祟数量太多,双拳难敌百手。

识时务者为俊杰,先跑为妙。

“靠!”

额头上全是汗水,双颊微红,屁股处传来的刺痛提醒着他。

“它打我屁股!”

苏哲揉了揉了屁股继续往前跑,还不忘回头寻找罪魁祸首。

可敌物太多,他看不出来是哪一个,哪一个都有可能。

没办法苏哲只能没有形象,捂着屁股穿梭在街道。

接受着行人的注目礼。

苏哲感觉活了半辈子,外面挣得脸面,在这里都丢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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