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江朝月也没去问八字,反倒是文腊问了江朝月的八字。
“毕竟你进去了,万一也被夺了气运呢?”文腊解释道。
“你大哥还会算这个?”江朝月看文腊神神叨叨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掐着手指在算,低声询问文思齐。
“那是!”文思齐眼睛亮亮的拍拍胸脯,“大哥当时可是我们乡里顶顶有名的才子。”
江朝月看看文思齐,想了想他的文盲样,不大信,但也到底对文腊多了几分“才子”的好奇。
文腊一脸复杂地睁开眼睛。
“怎么样怎么样?”文思齐赶忙问道。
文腊咳了两声,拉住江朝月,“没有,就是我太久没算,有些生疏了,算不出来。”
算不出来?
江朝月有些好笑的看了文思齐一眼,安慰文腊道,“没事,我也不信这个。”
“是这个问题吗?”文腊有些好笑。
江朝月一副“你觉得呢?”的表情。
好吧服了他了,文腊想。
“你想干嘛就去吧,带上文思齐,至少还能帮你收个尸。”文腊摆摆手,回了屋。
“啊……”江朝月弯下腰,故意左右晃头打量文腊,“你能行?”
黑乎乎又光堂堂的现在,文思齐被江朝月一双大眼睛看得浑身发抖,“我……我尽量。”
江朝月直起身,“好吧,今晚不睡你熬得住?”
文思齐一把抓住江朝月袖子,“其实我下午已经睡过了……在树林里……”
想想下午文思齐这个小小的人躺在草地上,叼着草,拿手垫着头睡觉,江朝月莫名其妙地就想笑。
不过多亏了系统,江朝月其他表情掩饰还不大行,但是憋笑一定行。
毕竟最开始,脑子一抽说要走高冷路线的,就是江朝月自己。
“行吧,”江朝月听见自己低声说道,“那我们快些走吧。”
最后等江朝月再次进到柴房里的时候,天光已经露出一点鱼鳞斑了。
江朝月站在柴房正中间,一回头,就见一点微光透过窗子在地上投出一点影子。
江朝月看着地上的窗户阴影,眼皮一跳。
“怎么了?”文思齐注意到江朝月对这个东西不同寻常的关注,主动问道。
江朝月看着此时抱着剑的小人,忽然生起了一丝恫吓人的恶趣味,“你瞧着像不像香烛啊?就是那种给先人上香的哦。”
果不其然的瞧见了文思齐浑身一抖。
江朝月嘴角努力扯平,继续忽悠,“你觉得,现在这么一个情况,像是给谁在上香啊?”
文思齐上下牙齿一磕碰,带着细微颤抖声反问,“我们?”
江朝月给予肯定的点点头,“真聪明,回去让文腊给你多吃一块红烧肉。”
不过人吓唬狠了,去安慰的还是自己。
江朝月在文思齐身边盘腿坐下,侧过头,笑眯眯地看着看着他,又上手去牵,“没事的,不过是个巧合,你想想,你每天早上起床,是不是太阳也是这么照过来的?”
手上的力气唤回了文思齐的一点冷静,仔细想想还真是这样,便也勉强定下心来。
江朝月在屋子里踱步了一圈。
“有没有什么发现?”文思齐跟在江朝月身边问。
木色的桌子,两只深色的盘子里放着应季的水果。就是这水果现在看上去有些焉焉的。
说不定再过一会,就会有苍蝇在这里飞来飞去了。
江朝月不说,文思齐便一脸敌意地看着这两盘水果。
“砰”地一下,江朝月轻轻给了文思齐一拳,“你想什么呢,我是在想要不要问你饿不饿。”
文思齐揉揉头,一个没注意分寸,直接揉成了鸡窝,“我要是饿呢?是不是就可以吃了。”
“不过可能不太能吃。”江朝月略带遗憾。
“为什么?”
“因为来人了啊,”江朝月又快又轻地说道,“你能不能借力攀上四边的房梁上?”
事态紧急,不行也得行。
文思齐点点头。
江朝月却是一眼看出来文思齐的水平,先站到了桌子上,“你踩我借力上去。”
文思齐也丝毫没有犹豫,一套丝滑小连招上了房梁。
“小心点啊,”江朝月在文思齐采取动作时小声叮嘱,“小心滑下来,别弄脏衣服了。”
弄脏衣服?
文思齐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粗布麻衣,又看看自己身上不是灰就是藏蓝就是黑的布,心里发出疑问,“都这样了还要担心弄脏?”
不过文思齐还没来得及问,江朝月就已经稳稳落在了他身边。
没有扬起灰尘,但是落下的动作还是带起了一阵风来。风吹在身边,就像羽毛挠痒痒似的。
文思齐缩缩脖子。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江朝月压低声音。
文思齐飞快地摇摇头。
“那就好,”江朝月语气中带了一点笑意,“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下,不要动。”
说着,不等人回复,就一猫腰顺着房梁溜到了大门口上方的位置。
文思齐看着实在想笑,但是想起江朝月的嘱托只能低下头捂住嘴。
一抬头,发现江朝月很奇怪地看着他。
来不及解释了,门突然被“吱”一声推开。
还能听见几声抱怨。
“唉呀都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昨天还拉我去。”
“就是啊就是啊,你看看我脖子,现在上面还肿着一块呢。摸一下,嘶,疼死人了。”
蹲在房梁上的江朝月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哎呀你也别说了,你看我手,上面还带着印呢。”
江朝月已经感受到了文思齐那探究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了。
“哎呀,不过今天……人呢?!”语调突然从懒散变为惊恐。
一个大汉哆哆嗦嗦地指着屋里深处的地方,“我好像眼花了。”
另一个也是吓了一大跳,“我好像也眼花了……”
两人对话间,完全没注意到身后投进来的阳光里,落下了一只像是翩翩蝴蝶一样的影子。
等两人注意到的时候,剑已经抵在脖子后面了。
“好久不见呀。”
江朝月说得客气、语气也算得上甜美,但是在那两人眼里,跟扒皮抽筋的恶鬼已经没什么两样了。
“来干什么的?”江朝月将剑往前顶顶,好奇问道。
“带他们出去啊。”其中一个稳住心神,飞快地作答。
疑似记住了昨天挨打的教训。
江朝月的影子点了点头。
“那感情好啊,要不也带我出去吧,我在这里待着还挺无聊的。”
上嘴脸!这绝对是上嘴脸!
文思齐都惊了,刚要喊江朝月冷静一点行事,就对上了江朝月的目光。
眼中全是不同意和担心。
他在担心什么?文思齐想,不过他倒是看懂了江朝月的意思,没有出现。
就算是一直有清扫,房梁这个位置还是很难彻底搞干净的。刚上来紧张还不觉得,这下一放松,文思齐感觉自己已经变成人形抹布要把这上面的灰尘吸干净了。
“你这不是自投罗网?”其中一人略带讥讽的发问。
江朝月想想,给出了一个较为莫名其妙地回答,“因为我知道错了。”
好吧,虽然说出的话有一种“我知道你知道我在骗你,但是我就是不装了我摊牌了我不演了你自己想办法解决后续”吧的样子,但剑是切切实实地放在他们脖子上。
这不得不重视了。
“我说句冒昧的话……”其中一个犹豫着开口,“你这样……不太让人信服啊。”
江朝月闻言后退几步,收剑入鞘 。两人回头,却见江朝月伸出两只手。
“这……”两人目瞪口呆,完全没搞清楚江朝月这招是什么意思。
“绑我啊。”江朝月轻轻一句将在场的另外三人的平静的内心掀起狂风巨浪。
好像是看三人没听明白,还贴心解释,“把我绑起来,说是你们抓到的,自然不会再找你们麻烦了。”
三人那是被吓得头皮发麻,但看江朝月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下意识哆哆嗦嗦地按照江朝月所说,翻出麻绳将他捆了个彻底。
文思齐在房梁上惊得几乎要下来拽着江朝月跑了,却被江朝月警告的眼神定在原地。
这是江朝月第一次以一种“罪犯”的样子走在街上。
还挺新鲜。江朝月舌头在嘴巴里动动,最后无声地同系统说。
系统:你开心就好。
不是开心,江朝月反而还担心这招“以乱打乱”没用。
昨天他早已同何丰收坦言他放走了阿贵一家子,按理说今天不会再派人去柴房捉人。所以他才答应文腊带着文思齐去。
但实际状况是,有人来了,看上去还并不知情。
这不合常理,因为这实在是有些多此一举。而且,就算是想确定,昨天就可以确定,没必要等到今天早上再来。
自己下手,江朝月肯定知道轻重。他只是看着动作吓人,实际上手里有度,只是把人敲晕了,缓一炷香就能醒来。
走在路上,听着身边的人小声但又没完全小声的对他落井下石时,江朝月艰难地得出了一个想法,“何丰收在甩锅”。
但是这甩锅有什么用?为了民心吗?
如果是为了民心,那么江朝月索性真的做回好人,帮他拿回一点民心。
所以,他当时在柴房里,才会伸出手,说“绑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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