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朝月手腕一转,成功将剑稳稳拿在手上,又特意后退几步,和来人保持一定的距离。
“你的跟踪和袭击搞得不错,不过,我早有准备。”说着,还一甩手臂,任由剑在空中划出几道银色的圆弧,而后垂在大腿旁。
刚刚电光火石之间,江朝月飞快地抽剑出鞘,身子一旋,成功拿剑抵住对方的偷袭。
见来人毫无一击不成撤退的打算,江朝月右手卖个破绽,引得对方整个人将力气施加在剑上甚至身体微微往下压努力做到一击毙命。
江朝月也是没能抵抗得住,剑几乎是迅速被压下来。若是再被压下一指的高度,江朝月的肩膀就得被削下来了。
形势对江朝月来讲非常的不妙,甚至这位突然出现还蒙着脸的人露出的眼睛里装满了势在必得。
江朝月的眼神看上去倒是非常非常的平静。
还没等对方再多得意一会,江朝月左手拿着剑鞘,狠狠地往上面一捅。
压在右手上的重量瞬间消失了大半,江朝月得以得到一丝喘息。
江朝月左手一松,迅速反手握住剑鞘。
“你!”蒙面人低声怒喊。
江朝月平静的瞳孔里泛起一点点名为“好笑”的涟漪,“怎么,只需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不知是哪个字触动了蒙面人,蒙面人放弃了江朝月的对峙,开始和江朝月拉开身距。
得到一刻放松,江朝月快速将剑鞘放在地上,整个过程中都捏紧了剑,死死地盯着对方。
正当江朝月以为对方还要不管不顾地冲上来时,对方却是手臂一甩,几点寒芒直冲江朝月命脉。
江朝月也不甘示弱,用剑滑过一个闪亮亮的圆形,成功将飞镖全部拦下。
前方传来了急切的脚步声。江朝月神色一凛,竭力思考如何应对。透过剑越划越慢出来的一点剑隙,江朝月发现对方竟然——
跑了?!
“啊?这……这是何意啊?”
江朝月呆愣在原地。
原谅江朝月吧,本来就没睡好,还突然冒出一个人给你偷袭一剑然后又在只说了一个字之后灰溜溜的跑了,要是萧翊,早骂骂咧咧了。
江朝月又甩了甩头,希望能把头脑里的不清醒全部甩走。
但是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真的发生什么造成自己无法挽回的事情。
直到江朝月走完最后一个屋子,也没思索出到底为什么嫌疑人要重返案发地。
江朝月叹口气。
现在事态就像是被发疯的马拉着走,江朝月根本无暇思考下一步具体要做什么。
这让一个习惯在动笔前先将大框架和素材都构思好的江朝月苦不堪言。
不过当下最要紧的,就是回到寨子里,向谢采熠传递这件事的信息。
但比起成功传递信息,江朝月最先要解决的是怎么在没和文腊说并且在三更半夜的现在回到寨子里。
安全不是问题,进去才是问题。
江朝月想不出一个体面的方法,索性不体面。
于是,江朝月就被捆住了。
就这样,还被一旁的人毫不客气的嘲笑,“你是不是想把我们当猴耍?”
江朝月耸耸肩,好像没反应过来汉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毕竟他虽然没有一点点遮挡凝光剑,就这么在月光下大摇大摆的走在路上,但是他也没反抗啊。
守卫的人让他抬手他就抬手,就算是被对方捆住,江朝月也没说话,只是被弄疼了会让他们轻点。
然后就被狠狠一拍肩膀,“你把我们当许愿池里的王八呢?你让我们小力点就小力点?”
说着,动手的人还故意手上用用力。不过让他们失望了,江朝月并没有过多的表示,反而回复了面无表情的神态。
对方顿感无趣,也就算了没再多说什么。
江朝月跟在两人身后走进了“牢房”。
牢房不大,一个间里面正好可以坐下三个人,不过江朝月来的不是时候,里面一个人也没有。在接近房顶的地方挖个个方方正正的洞,看上去应该是个窗户。从里面往外瞧,可以看到夜晚明亮的星星。整个牢房算得上是干净,没有异味。
除了没办法躺下来,总得来说比起露天,那很舒服了。
可能是下午睡了觉,江朝月靠在眯了会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只能无聊的睁开眼重新打量这个牢房。
还没等江朝月数完那块小窗户里有多少颗星星,铁栏就被敲敲了。
“看什么看,还不睡?”新进来一个守夜汉子,在昏暗的牢房里看不清脸,但是能辨出他魁梧的身材。一拳下去肯定会有一个小朋友哇哇大哭大叫。
对此,江朝月非常坦诚,“下午睡过了,暂时还不困。”
那汉子毫不掩饰地“啧”了一声。
江朝月不理那汉子,继续抬头数星星。
“既然你睡不着,那我们聊聊吧。”
“聊什么?”
“你为什么要被抓?”
说起这个,江朝月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可还是比较诚实的回答,“出去玩忘记时间,刚刚才找到。”
“……”
大汉不想说话,并以“你还是好好珍惜你现在可以睡觉的时间吧”便拒绝了沟通。
江朝月没理会,开始摸地上砖头的纹路。
那汉子没再说什么,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开始闭目养神。
周边是如此的静谧,江朝月摸着摸着,也给自己摸睡着了。
窗户还没投下第一缕晨光的时候,牢房外就传来了脚步声。
江朝月睁开眼睛,和文腊对视。
文腊扬扬手中的信,“不解释一下?”
“迷路了一不小心出了寨子然后经过不懈的努力终于在晚上回来了。”江朝月说的面不改色。
文腊看着江朝月没说话。
两人都没有将视线从对方身上移开。好似在暗暗较劲。
半晌,文腊先败下阵来,“若是想要出门,直接和我说,不用‘一不小心’ 。”
不是“一不小心”出了寨子但是非常容易“一不小心”走错路的江朝月点点头。
“不过,你没和守门人员说清楚?”
江朝月指向大门口的汉子,“说了,但是他们不信。”说完,还故意眨了眨眼睛,好似在暗示对方配他将这个问题浑水摸鱼过去。
不过文腊可不这样想。
在这个简陋但不肮脏的牢房,文腊开始盘问江朝月出去干了什么。
“找东西吃,看热闹。”江朝月说的也是坦坦荡荡。
“哪里找的东西吃?吃什么?哪里看的热闹?看什么热闹?”文腊绷紧了“审问”的气势,字是一个一个往外蹦,但是每个字的末尾又微微拉长以便和下一个字衔接。
江朝月也不好糊弄。几乎是文腊刚说完的下一刻,江朝月就立刻回答上,“在路上吃的,吃了点核桃、水、蘑菇。看的热闹就是两波动物打起来了而已。”
有的人狠起来自己都骂,说的就是江朝月。
文腊点点头,拉开了铁门,“出来吧。”
“啪啪”拍两下衣服,江朝月站起身跟在文腊后面走出去,经过门口的时候,还朝站门口的大汉挥挥手。
十分有二十分的舒坦、闲适。
文腊走的不快,连带着江朝月衣服下摆否沾上了露水,湿了大片。
头顶略过几只早起的鸟,带着翅膀震动的声音飞远。不少叶子因为叶尖的露水,被压得弯下来不少。晶莹的露珠在晨光的照耀下,化身最明亮的珠子。
“你不好奇,我手中的信写着什么吗?”
文腊一边说着,一边将叠好被食指和中指捏着的信在江朝月眼前晃晃。
“不好奇,”江朝月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若是很紧急,你自然会主动告知我。”
书上的鸟被文腊豪迈的笑声吓得四散而开,被鸟这动作带得抖动的树冠掉下来不少叶子。
江朝月摘下一个掉到脑门上的叶子,有些无奈地捏着叶柄转了两圈,然后将叶子丢到树干附近。
过不了多久,这叶子就会发黄、干枯、腐烂,然后化作肥滋养这棵树长出新的叶子。当然,也可能是碰到一下微生物,比如蚂蚁和各种不知道叫什么的虫子,成为他们新的便捷道路或者遮雨工具。
文腊没敢笑太久,江朝月怀疑是怕被人打。
“我收到了一副关于你的信。”
江朝月眉头微皱,右手搭在左手手臂上摸着下巴开始思考。
“一份推荐信。”
这更是荒谬了。江朝月有些走神。
毕竟他想不到谁能在文腊面前替他担保,又有谁会推荐他。
“是剑宗掌门夫妇。”文腊也不卖关子,还感慨了一句,“当时收到这封信,我还吓了一大跳。”
江朝月点点头,丝毫不顾及走在自己前面的文腊能不能看见。
“我重新开始考察了一下你。”
江朝月跟在身后,有些好奇地仰头去看文腊的后脑勺。
文腊恍若未觉,还继续说道,“如果你能打算盘……”
风把文腊下半句吹到空气里,吹散。
四周静静的,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和树叶的“沙沙”声。
江朝月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怀里就被文腊塞进一本书。
“试试。”
“现在?”
“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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