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长。”
真皮办公椅上的男人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国际联盟这次的会议上又有议员提出对伴生能力拥有者进行特殊标记。”
整栋大楼都属于GAO 会长办公室在最顶层,这个位置,方回可以俯瞰几乎整个城市。
“这怎么能通过?”元离把会议总结扔回桌子上,这摆明了就是侵犯他们的人权。
方回摇头:“所以没通过,但也是提醒我们形势不容乐观,很多组织还是很抵触GAO。”
方回年轻的时候凭借超强的能力和财力建立了GAO,二十年里聚集这么多伴生能力拥有者再把它发展到这个规模和地位,是非常惊人的成就。
也就是因为发展速度太快,总有人看不惯他们GAO。
“我会注意的。”
“不用太担心,还有我们这些老家伙呢。”方回继续煮咖啡,办公室里充斥着巴西咖啡浓郁的香味。
元离心底一松:“会长你正当年。”
“快走吧你。”
“这次的事情解决了?”晏钊躺在车后座噼噼啪啪打游戏,各种音效差点盖过他的声音。本来放在控制台下面的案件资料被翻出来,光明正大地放在驾驶位上。
元离面不改色地把资料收回去:“嗯,送你回去?辛苦你这一天陪我们东奔:西跑了。”
“我们嫌疑人,这点自觉还是有的。”
元离嘴角一抽,他那个时候这么说主要是因为他擅自让朱敏和李沫走,现在倒被这小子反过来噎自己:“坐好。”
“听你的。”晏钊身体前倾抱住副驾驶的座椅,头倚在靠背上偏头看着元离:“宋仁诚和刘风是怎么认识的?”
元离看他这没骨头的样子干脆熄火:“臭味相同吧。”
“有道理,那我们算不算一样臭。”
晏钊就这么直直地看着元离,眼睛里都要冒出粉红泡泡,如果对面不是元离的话肯定要沦陷了。
“不想和我上床就别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见过李严。”
元离转头,心脏下意识加速,晏钊肯定又要说什么了不得的话。
“大概一个月之前的一个酒局里,李严就在,还有宋仁诚。”晏钊把掉到前面的头发拨到耳后:“我对可能成为我未来生意伙伴的人会多上点心,但是他们两个可不应该有什么生意上的往来,并且李严的公司比不上李山。”
“晏钊。”元离打断他:“别说下去。”
“我随口说说,你随便听听。”晏钊靠回后座:“如果那个时候宋仁诚就向李严透露过自己认识一个,”晏钊停顿一下,模仿宋仁诚当时的语气:“不普通的大师。之后对这类事情并不了解的李山会相信谁?GAO吗?那个时候他应该不信任你们吧。”
元离皱眉:“他会选择相信李严,然后就认识了宋仁诚,结果反倒被刘风坑了一把,宋仁诚借他的命让公司彻底起死回生,李严之后再想办法把李山的公司拿到手。甚至,朱敏和李沫也会因为这件事情而不相信GAO,可以故技重施。”
“猜都猜了,那就胆子大一点。李沫会碰到那个女鬼,可能也有刘风的功劳。”
“所以你那个时候去和她们说话,就是想让她们相信你。”
晏钊点头:“她们对GAO的信任岌岌可危,与其被让她们被别人利用,不如为我所用。”
“我说晏总,”元离点上一支烟,抽了一口后把手搭在车窗上看着烟一点一点往上飘:“你不去写小说真是可惜了,真黑暗啊。”
“艺术来源于现实。GAO应该有专门负责审讯的能力吧,到时候就知道了,我觉得应该不用太久。”
“我是不是该庆幸,你不是敌人。”香烟燃尽,元离把它摁灭在车载烟灰缸里。
“但是你们有证据吗?”
“用这种邪术谋利的,古往今来没有一个能有好下场。”
李家别墅里,李沫安顿好朱敏,一个人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黑色连衣裙衬得人愈发惨败,领口露出的锁骨清晰可见。
爸爸一死,公司里那些老东西就坐不住了。
“喂,叔叔。”
李沫拿起电话,这两天接的电话已经比她这两年接的都要多了。
李严一边吸气一边用力把裤子的扣子扣上,小小一颗扣子把自己的质量发挥到极致连接裤子两边。
“啪嗒。”
李严抬头看着天花板,又往楼梯口看了一眼,穿好衣服走上台阶。
空荡荡的房子里只有他的脚步声,但是李严下意识觉得有点发毛,明明是自己一直住的地方,他突然觉得有点陌生。
“叔叔,怎么了?”
“没事,沫沫你等等啊。”李山走到书房门口,下意识憋住呼吸推开一条门缝。
原本放在桌子上的文件夹现在摊开在地上,风吹的啊,李山肚子放松下来又变成一滩,扶着膝盖蹲下把文件夹捡起来,余光瞟到对面墙上的时候衬衫瞬间湿了一片,肥腻的脸颊忍不住颤抖。
窗户是关着的。
“你来陪我们玩吧。“
稚嫩的童声响起,光听声音就能想象到声音的主人应该是群可爱的小孩子。
“你说过你很喜欢我们的。”
“我们好无聊啊。”
李山后退一步夺门而出。
不久前,他的确摸着那些奇怪的吊坠说喜欢 。
一个小男孩从纯白墙壁里走出来,手里握着他的眼睛,把他从妈妈肚子里剖出来的人手艺不好,把他的眼睛弄坏了。
他蹲下,手指一用力,眼球就和弹珠一样滚出去。
在他身后,还有一个弯头的小姑娘,她是被气呛死的,脖子断了,她也试过扶正,但是没用。
第三个第四个,越来越多长相诡异的小孩从从里面出来。
李山跑到走廊上,他能听到身后越来越密集的脚步声,他知道那些吊坠大概是什么东西,也能猜到李山是怎么死的。
但就是因为知道才害怕,那些可不是什么小孩子。
它们是鬼!
刘风之前特别骄傲地告诉他,他炼出来的小鬼,邪气重,特别好用。
李山裤管动了一下,一个冰凉粘腻的东西贴在他的脚踝上。
李山左腿僵住,缓慢挪动脖子低头。
一颗眼球就这么粘在他腿上,甚至能看到眼球后面的神经。
李山寒毛全部力气,头皮轰地一声炸开,跑,他只有这一个想法。
楼梯前,李山感觉自己背上一重,眼睁睁地看着地面离自己越来越近。
在他后背,有几秒钟有好几个血手印,很快又消失不见。
“叔叔。”李沫听到响动叫了一声,但是回应她的只有电话被挂断的忙音。
李沫瞳孔涣散,拿着黑屏手机的手控制不住发抖,怎么了?到底是怎么了?
妈妈……
李沫看向朱敏的房间,她要怎么办。
李沫视线开始变得模糊,之前什么事情都有爸爸在,现在呢?
李沫调整呼吸,跑到房间,把包里的东西全倒出来。
咖啡店里,电员把一块巧克力蛋糕送到桌上,叉子碰撞盘子的声音配合着钢琴声,终于让李沫回神。
“吃点甜的可以恢复一下力气。”晏钊手指抵着盘子边缘把盘子往李沫那里推了一点:“这么漂亮的小姐,我看了都心疼。”
李沫笑了一下,但也只聊胜于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公司的事情还是令尊的事情?”
“都有。”
最近发生的事情把她过去十几年塑造的世界观接近全部瓦解。
“晏总,您能帮帮我吗?”
雕栏穹顶上的天使浮雕脸上划过一道阳光,就像神明在注视他们。
晏钊双手搭在桌子上,微笑着看着李沫:“别怕。”
元离知道李严摔下楼梯死亡的消息后就去找了朱敏,朱敏的状态不容乐观,反应了一会才告诉他李沫的位置。
这家咖啡店就在市中心的路边,来这里拍照打卡谈事情的人比来喝咖啡的人多得多,毕竟这里是一杯咖啡卖到八十块的地方。
元离穿着短袖运动裤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就和这里拉开了一无形的屏障。
一进去,他就看到晏钊晃着他的大狐狸尾巴笑眯眯地跟李沫在聊天,来之前张玄清还跟他说过李山的公司股票一路下跌,看晏钊这西装革履的样子,估计是早上就已经在金钱的海洋遨游了。
“怎么?有事不找警察不找GAO,找他帮忙?”元离拉开椅子非常自然地坐在他们那一桌。
她醒过来之后见过他一次,英俊又带点痞气,五官锐利得过分,是个不好惹的长相。
李沫往前做了一点,手指不自觉地扣咖啡杯手柄。
“你要是不相信我们,”元离把证件放到桌子上打开:“你可以拍照,真的有什么事情,各种社交平台都可以去发,也可以去投诉我。”
“元部长,对女性态度应该好一点,不要这么粗鲁。”
元离冷哼一身,继续看着李沫:“这件事情,全部相关人员已经收到了处罚,你以后做好自己的事情,相信自己,不能全部相信别人。”
昨天晚上,刘风在国际监狱里死亡,婴孩复仇结束已经消散,宋仁诚公司前天破产,自己因为不正当竞争被执行。
逝者已逝,生者的生活还得继续,剩下的事情,都是李沫和朱敏可以参与解决的,只能依靠她们自己。
元离只是来提醒她们,不好上了某只狐狸的当。
李沫看看晏钊,晏钊只是笑着回应:“谢谢你们。”她点头离开。
十八岁,她的人生在这短短一个月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果她也有能力,那她就不会沾惹上那些东西,他父亲就不会去找李严,也就不会用那些歪门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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