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资本家。”
房门打开，腐肉的味道扑面而来，张玄清胃里痉挛口水不断上泛，没问完的问题抛到脑后，捂住口鼻后退，直到后背紧贴电梯内壁。
“这死多久了？小寇！”
寇雨生捂着嘴巴冲到卫生间。
元离戴上手套口罩，李山的尸体呈大字躺在床上，周围没有血迹，也看不出有人入侵过得痕迹。
姜尧舜肯定也发现了，所以把每个角落都拍了照，就怕错过什么细节。
元离蹲下，尸体眼睛瞪大，额头上还有青筋和冷汗，衬衫倒是还服服帖帖地穿在身上。
元离捏起一块袖口，李山手腕那里有着很多细细密密地伤口。
“寇雨生，过来。”
元离喊道，面泛菜色的寇雨生附着墙从卫生间出来，他就不该吃早饭。
“培训的时候应该有教过，这种伤口是什么东西留下的。”
寇雨生忍着恶心蹲下，伤口是很多排列整齐的小长方形，是噬咬留下的伤口，而且咬他的对象嘴巴很小，但是不止一个。
如果是这样......
寇雨生撩开裤管，李山的脚踝上同样是这样的伤口。
痕迹这么明显：“小鬼。”
“嗯。”元离点头：“理论知识还不错。”
这是一种邪术，用非自然死亡的婴孩炼成小鬼进行驱使，谋财害命，甚至很有可能自己也会遭到反噬。
末法时代，正统道士越来越式微，竟然还有人用这种邪术。
元离揉了揉眉心，李山前不久还在问他们会不会沾染上不好的东西。
“张玄清，去查一下李山有没有神恩仇家，重点关注最近情况有明显上升的。”元离伸手覆在李山的眼睛上，把他的眼皮合上。
寇雨生站在元离身边不说话，周围的空气凝固一样压在身上，部长现在的样子和平时在部里和张玄清互怼不一样，跟之前出任务也不一样。
元离胸口起伏，如果寇雨生跟着他的时间再长一点，就能发现他的后背不自然的绷劲。
“老大。”张玄清应该刚下楼，还不至于这么快就查到，果然，大门打开的声音响起，随之而来的就是嘈杂的哭喊声：“李沫和朱敏来了。”
“别让他们上来，总部的人一会就来了，让他们先把尸体处理一下再让他们看。”
“你们不是说会没事的吗？”朱敏握住张玄清的手腕，这个可怜的女人，接二连三受到打击，比他们最开始拿到的资料显老了十岁不止。
稍显空荡的连衣裙挂在她身上，抓住张玄清的手忍不住颤抖，李沫在扶着妈妈，脸色比上次见面的时候更差。
晏钊坐在车里，头靠在玻璃上看着张玄清被她们一步一步逼到车门边。
“这位女士，”晏钊握住朱敏的手腕，朱敏干涸的眼睛转动一下聚焦在这个年轻人身上。
“我丈夫是不是被人害死的。”
张玄清看到晏钊扔过来的眼神，犹豫一下钻进车里拿电脑，像这种谋杀案，他们有权利登录公安内网，甚至拿到更多权限。
朱敏是全职太太，李沫还是个高中生，两个人的社会联系都很有限，李山是商人，最有可能认识这些人，现在这样，十有**就是冲着李山来的。
车子的隔音还不错，朱敏和李沫的哭声被隔绝在外面，张玄清手指飞快敲动，屏幕上闪过一张张人脸和账户流水。
酒店门打开，元离和寇雨生看到朱敏握着晏钊的手腕，晏钊另一只手在她背上不断安抚她。
面对这种人力之外的事情，他们普通人就会显得无比渺小。
虽然不知道晏钊对这个女人说了什么，但是她已经把晏钊当做救命稻草了。
“你们先回去吧，好好休息。”
元离走进了就听到晏钊这句话，眼皮忍不住跳了起来。送走母女两个，元离把晏钊刚打开的车门摁回去：“你先进去。”
“元部长是要和我说悄悄话吗？”晏钊转身，直直对上元离的眼睛。
“你凭什么让她们走，晏总，请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寇雨生透过玻璃想看看情况，但是只能看到元离的后背，那个长得漂亮的过分的老板被挡得严严实实。
“老大心情不好，”张玄清敲下最后一个键：“末法时代，能驱使这么多小鬼的普通人你觉得会有几个？大概率就是有伴生能力的，真是这样的话，我们对付起来就会很麻烦，他们要害普通人却很容易。”
张玄清看着不说话的寇雨生：“在我来之前，夏北分部其实有很多人，但是在一次抓捕行动的时候，对面的伴生能力比得到的资料危险很多。”
张玄清看了一眼窗户外面接着说：“人抓到了，但是也死了很多人，一些不能再出任务的被调到了总部，剩下的，老大也让会长陆续调走了。”
这段过去寇雨生从来没听人说过，他是被会长分配到这里的，虽然对部里人比其它地方的少了这么多有过猜测，但是也没想到会是这么惨烈的一种。
“所以老大这次会这么生气。”寇雨生看着把这段事情这么平淡讲出来的张玄清：“你怎么知道的？又怎么来这里的？”
“听前辈说的，那时候我缺钱，会长说这里的工资比别的地方高，我就来了，老大那里多磨了几句。”
寇雨生只是经验少，但是元离是什么人他还是清楚的，张玄清那句多磨几句，肯定包含了很多东西。
车外，晏钊没骨头一样靠在车上：“你也不想让她们现在就看到尸体吧？因为这种东西死的，一般来说死状都不会很好看，不对，”晏钊偏了一下头：“应该说难看。”
“不能排除她们雇人做了这件事情，所以她们也是嫌疑人，和李山在生意场上有往来，自己本身又有伴生能力的晏总你，嫌疑也不小。”
晏钊挑眉点头，听到元离的话也没有生气：“那就更有必要了，现在她们最信任的应该是我，而不是你们GAO，到时候我想利用她们混淆视线也会更加方便。”晏钊朝窗户抬了下下巴：“至于是谁干的，你们部里那个小姑娘应该已经有答案了。”
元离转生，张玄清和寇雨生都贴在窗户那里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晏钊，别把自己玩进去了。”
元离拉开车门坐到主驾：“怎么样？”
张玄清看了一眼非常自然就跟着进来的晏钊。
“你们元部长之前就让我在车里等着的。”
元离肺部一紧，刚刚在外面跟他掰扯半天的是谁，现在装什么听话：“不用管他。”
“哦，”张玄清把电脑给元离：“这个，宋仁诚，他的公司两个月前还是半死不活的，但是前不久就突然开始好转，之后不久，李沫就碰到了那个女鬼，前天他又突然接了一个大订单，”
宋仁诚的免冠照静静地呆在屏幕上。
“但是GAO系统里没有登记他，没有伴生能力。”
“抓到了有的是办法让他开口。”
宋仁诚的公司在市中心的一栋写字楼里，元离他们到的时候阳光正好，一些趁着午休出来休息的白领拿着咖啡和午餐路过他们。
他们不会意识到身边的某个人就有着科学没办法解释的能力，有的事情只有真正发生了才知道其实就在他们身边。
“我在这里等你们。”晏钊挥手说道，阳光照进来落在他身上，就像给人描摹上了一层金边。
“走。”
证件举到宋仁城面前的时候他还在和一个老人聊天，元离的祛雾让三人都看到了那人身上浓郁的黑气。
“哼。”刘风右手一声，露出几个挂着木制吊坠的项链，嘴巴里面念念有词。
元离把两人推开，手中符篆雷光乍现，和婴孩的尖啸混在一体，黑烟充斥着整个办公室，就连什么都看不到的宋仁诚都能感觉到办公室骤降的温度。
刘风眼底露出毒蛇一样的光芒死死盯着元离，他五十多年的修炼，他们几个小年轻凭什么和他比：“去死吧！”
婴孩被电得乱叫，黢黑的身体上留下一块又一块颜色更深的焦黑，头上被刺入的骨钉有发出剧痛趋势他们一个又一个前赴后继。
“啧。”元离皱眉，把手中的符篆贴到一个婴孩身上，掐着他的脖子扔到一边：“刘风，镇魂钉伴生能力，协会早就盯上你了，没想到这次能抓个正着。”
元离抓住茶几一边，宽大的红木茶几就这么被他扔出去，刘风心里一紧，闪身躲到旁边，他刚刚身后的那堵墙上出现蛛网一样密密匝匝的裂缝。
“你想杀我？你没有这样的权限！”
“我是没有，但是我们队里有一个拥有治疗能力的队员，你死不掉的。”
元离随手丢开一个扑过来的婴孩，张玄清站在后面手中已经握着三清铃，刘风的修为在她之上，她不能让这些婴孩立马恢复神智，但是稍微清醒一点还是那个做到的。
铃声响起，躁动的婴孩一点一点安静下来，他们知道了什么叫恐惧，围在几人周围不断哈气，但是没有一个再愿意上前。
柳风额头上冒出两滴汗珠，看着一步一步走近的元离，握着项链的手指忍不住颤抖，怎么回事？那个女生怎么能压牵制他？他乱了这么多年？还有这个人，他的力气，起码是二阶实力。
随着眨眼的动作，元离的眼睛变成竖瞳，周围的白色墙皮显露出来一单红色，下一秒，前后左右，天花板，甚至是他们脚踩的地方都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咒。
这间办公室，镇压了不知道多少的婴孩供他们驱使。
刘风只记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一声虎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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