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南城秋日的溪流,静默流淌,转眼已是两年。
十五岁的舒青默,早已将那个夏夜、那个带着栀子花香、为他细心处理伤口的淡紫色身影,镌刻成心底最深的印记。那个名叫时安枙的女孩,成了他青春里最静谧也最执拗的心事。他将那晚的所有细节——她微凉的指尖、专注的眉眼、那束淡香的栀子花——都虔诚地记录在一本私密的暗恋日记里,那是他无人知晓、独自藏匿的精神花园。
这两年,他仿佛脱胎换骨。收敛了所有尖锐的叛逆,将那些无处安放的情绪尽数倾注在学业和音乐上。他不再是那个只会用拳头表达愤怒的少年。他拼尽全力终于考上了南城最好的高中——南城七中,虽非顶尖学霸,却也稳稳进入了高手云集的实验班,成绩甚至能徘徊在班级前三。他热爱的音乐,也拿下了几个颇有分量的奖项,成了老师眼中极具潜力的苗子。
一切看似都在向好,平静如水。唯有心底那个名字,依旧灼烫,在无数个深夜和走神的瞬间,悄然浮现。
一个秋意渐浓的周末午后,阳光暖融,微风不燥。表哥苏宴离的生日将至,舒青默拨通了靳夜白的电话。
“喂,小白,陪我去给宴离哥挑个礼物。” 电话那头传来懒洋洋的、带着刚睡醒般沙哑的回应:“行啊,默少发话,敢不奉陪?地点发来,我马上到。”
半小时后,靳夜白慢悠悠地晃到约定的商业街口,立刻吸引了周遭不少目光。他穿着一件黑色丝质衬衫,最上面两颗扣子随意散开,露出线条清晰的锁骨和一小片肌肤,外面松松垮垮地套着件肩线设计极佳的黑灰色牛仔外套,衬得肩宽腰窄。下身是条剪裁完美的黑色窄腿裤,脚上一双限量版球鞋,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富贵公子哥”的浪子气息。他眉眼狭长,鼻梁高挺,嘴角总是噙着一丝玩世不恭的慵懒笑意,与身旁穿着简单白T恤和浅蓝色牛仔裤、清爽干净的舒青默形成了鲜明而有趣的对比。
“给宴离哥选礼物,用得着拉我当参谋?你眼光不是一向挺好?”靳夜白嗓音带着惯有的调侃,一只手随意地插在裤袋里。
青默刚想回话,目光却猛地被前方街角吸引,脚步瞬间钉在原地,所有声音都卡在了喉咙里。
——那家“昔昔花坊”。
而花店旁的木质长凳上,一个女孩正微微低着头,专注地在一本摊开的素描本上描画。秋日午后的阳光透过已经开始泛黄的稀疏树叶,在她身上投下斑驳摇晃的光影,仿佛为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
时安枙穿着一条栀子花般纯净洁白的棉质吊带长裙,裙摆自然垂下,盖住了脚踝。细细的肩带勾勒出清瘦而优美的肩线,露出的手臂和锁骨白皙得近乎透明。长发如海藻般浓密披散下来,几缕碎发垂落在颊边,随着她笔尖的移动微微晃动。她的侧脸线条清晰而精致,皮肤是那种不见日光的、细腻的白,鼻梁秀挺,长而密的睫毛垂下,在下眼睑投出一小片脆弱而安静的阴影。
是时安枙。
两年时光,仿佛格外眷顾她,褪去了一些少女的稚嫩,却将那份清冷雕琢得愈发惊心動魄。那是一种带着距离感的、易碎的美,像月光下精心烧制的白瓷,纯净剔透,却又脆弱得让人屏息,不敢轻易靠近。她的眉眼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清冷疏离,仿佛周身都笼罩着一层看不见的玻璃罩,将她与这个喧闹的世界温柔而决绝地隔开。
舒青默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攥紧,然后又失控地疯狂擂动起来。血液呼啸着涌向四肢百骸,耳边的喧嚣——靳夜白的调侃、街上的车流人声——瞬间褪去,世界里万籁俱寂,只剩下她低头画画的安静侧影,和他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舒青默OS:是她…真的是她…她好像…更瘦了…她在画什么?还是那么安静…好像一不小心就会惊扰到她…像停在花瓣上的蝴蝶。她还会记得我吗?那个狼狈的晚上…大概…不记得了吧…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抬手猛地拽住了身旁还在漫不经心打量四周的靳夜白的胳膊,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干:“小白,去…去那家花店,帮我哥买束花。”
靳夜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和语气弄得一愣,随即挑眉,顺着青默近乎凝固的目光看去,了然地勾起嘴角,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哦?目标转移得挺快啊默哥。行,给爷等着。”
他也没多问,懒洋洋地晃着身子,像一只优雅又散漫的黑豹,走向那家花店。
舒青默就站在原地,目光一瞬不瞬地追随着那个身影,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挣脱束缚。阳光晒得他脸颊发烫,手心里甚至沁出薄汗。
花店里,传来靳夜白那把带着点欠揍的慵懒调调的嗓音:“老板,麻烦推荐一下,送二十多岁的亲人生日,什么花合适?”
木凳上的时安枙闻声,握着画笔的手微微一顿,缓缓抬起头。她的目光平静地掠过靳夜白,声音清冽得像山涧雪水,听不出什么情绪:“这位客人,我建议香槟玫瑰搭配白色紫罗兰。香槟玫瑰代表珍重与祝福,白色紫罗兰象征清凉与忠诚,很适合表达对亲人的生日祝愿。”
靳夜白看着她那张没什么表情却过分好看的脸,笑了笑,眼底闪过一丝兴味:“行,就这个,包起来吧。谢了。”他付钱时,状似无意地看向她手边的画本,问道:“画得不错。你叫什么?这画的是什么花?”
时安枙接过钱,低头仔细找零,声音依旧平淡无波:“时安枙。画的是栀子花,我名字的由来。”
“时安枙…”靳夜白低声重复了一遍,嘴角噙着笑,拿起包好的花,“好名字。”听到自己的名字从他口中念出,时安枙的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不洁的东西触碰到了。她终于不再是那副完全无动于衷的样子,但流露出的却是更深的疏离和一丝细微的…厌烦?
“客人如果不需要买花,”她转过身,拿起一旁的剪刀,开始修剪一株玫瑰的枝叶,侧影对他,下了逐客令,“请自便。”
她的注意力已经完全回到了花上,仿佛他这个人,以及他刚才所有的言行,都只是一阵无关紧要、甚至有点扰人的风,吹过就散了,不留任何痕迹。
他拿着花走出来,走到几乎望眼欲穿的舒青默身边,把那一束优雅的花塞进他怀里,语气玩味:“喏,给你。里面那姑娘,叫时安枙?长得是真够清冷的,啧,那气质跟掉进冰河里泡过似的。画画倒是不错。本来还想追一下,算了算了,我还是喜欢乖点甜点的,这种冰山美人,无福消受。”
舒青默一把抓过花,怀抱里瞬间被馥郁的花香填满,但他此刻全然无心于此。听到靳夜白的话,他眉头不自觉地蹙起,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和护短:“你够了。别打她主意。她是我的。”
靳夜白像是瞬间听到了什么惊天大八卦,夸张地笑起来,引得路人侧目:“哇哦!阿默!可以啊!你喜欢这种?藏得够深的!早说啊,哥们儿刚才就帮你要联系方式了!”
“我可不像你,女朋友换得比衣服还快。”舒青默压下心头翻涌的悸动和一丝被戳破心事的慌乱,拽着他的胳膊就往回走,“走了,我哥还等着我们给他庆生,别打扰人家。”
靳夜白被他拖着走,还在身后笑着嚷嚷:“哎你说清楚,我哪种人啊?我那是给众多女性一个温暖的家…哎你慢点…”
两个少年说笑着,打闹着,身影逐渐远去。秋日的风裹挟着淡淡的桂花香和少年身上干净的气息,吹过熙攘的街道,却未能吹散舒青默心头那片名为时安枙的、厚重而潮湿的云朵。他忍不住回头又望了一眼,那个白色的身影依旧安静地坐在光影里,像一幅定格的美景。他的心,却再也无法平静。
然而,他们刚离开不久,那幅宁静的画面便被骤然打破。
时安枙放在一旁的手机尖锐地响了起来,是医院打来的紧急电话。奶奶突发重病,被送进了抢救室!
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手机几乎拿不稳,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巨大的恐慌攫住了她,她甚至来不及捡起画本,慌忙拨通厉南骁的电话,声音颤抖得语无伦次:“南骁哥…医、医院…奶奶…帮我看店…”说完,也顾不上对方回应,便像丢了魂一样,跌跌撞撞地冲出门,朝着医院的方向狂奔而去。
医院的走廊,冰冷,漫长,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道。病房里,奶奶躺在苍白的病床上,身上插着管子,呼吸微弱,脸色灰白得吓人。
看到安枙冲进来,奶奶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微弱的光,她艰难地抬起枯槁的手。安枙扑过去,紧紧握住那冰冷的手,眼泪瞬间决堤:“奶奶…奶奶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奶奶虚弱地握着她的手,气息游离,终于用尽最后力气,将埋藏了十几年的真相和盘托出:她已是癌症晚期,时日无多。而时安枙的父母,从一开始就是一场各达目的迫于现实的形婚,各有各的挚爱。父亲的离开,并非单纯的无情抛弃,更是因为当年公司破产后留下的巨额债务,他怕拖累她们祖孙二人,才选择远走异国他乡,独自艰难地打工还债……忘不了那个男人………
巨大的震惊和排山倒海的悲伤如同海啸,瞬间将时安枙彻底淹没。她趴在奶奶床边,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哭声压抑而破碎,像受伤幼兽的哀鸣:“为什么…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奶奶…你不要走…不要留下我一个人…我只有你了…我只有你了啊…” 奶奶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颤抖地抚摸她的头发,眼角滑落混浊的泪滴,气息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安枙…乖孩子…不要怨你爸爸…他…他也不容易…奶奶…舍不得你…”
那只苍老的手,最终无力地垂落。监护仪上刺耳的直线音,宣告了一切的终结。
奶奶最终没能熬过这个夏天,安详却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时安枙的世界,仿佛在瞬间崩塌了一般。巨大的空白和绝望吞噬了她。她哭得撕心裂肺,几乎晕厥在医院冰冷的地板上。后来赶到的厉南骁,红着眼眶,强忍悲痛,将她紧紧揽入怀中,一遍遍笨拙而心疼地安慰:“安枙,别怕,会过去的,南骁哥在,南骁哥会陪着你…”
可这样毁灭性的创伤,如何能轻易过去?奶奶的葬礼简单而肃穆,就葬在了她母亲的旁边。安枙穿着黑色的衣服,像一尊失去灵魂的、苍白的瓷娃娃,全程没有一滴眼泪,只是死死咬着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
葬礼之后,时安枙像是彻底变了一个人。她变得愈发沉默寡言,郁郁寡欢,那个曾经在厉南骁面前还会偶尔露出些许笑意、眼神明亮的女孩,彻底消失了。她开始用酒精麻痹自己,试图淹没那无时无刻不在啃噬心脏的剧痛和孤寂。深夜的路边、紧闭的花店门口,常能看到她独自买醉的身影。
初秋的夜晚,冷风渐起。她又穿着一件深黑色的宽松上衣,下身是洗得发白的浅黑色牛仔裤,坐在花店门口冰冷的路沿上,脚边散落着几个空啤酒罐。她低着头,长发遮住了脸颊,单薄的肩膀在寒风中微微发抖,无声的泪水一滴滴砸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舒青默刚从一场同学聚会出来,和几个朋友道别后,独自绕路走过这条熟悉的街。几乎是本能般,他的目光投向花店方向,心脏骤然一缩。
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他的心像是被冰冷的针狠狠刺穿,密密麻麻的疼瞬间蔓延开来,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他下意识就想冲过去,扶起她,将她紧紧抱在怀里,问她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这样折磨自己。
舒青默OS: 她怎么了?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发生了什么?她…还记得我吗?两年了,那次重逢她也没看到我…我这样过去,会不会太唐突?会不会吓到她?我该怎么安慰?我甚至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我的安慰会不会很苍白很多余?万一她拒绝呢?
脚步像灌了铅,沉重地钉在原地。挣扎和犹豫像两只手撕扯着他。最终,那股害怕被讨厌、害怕惊扰她的怯懦占了上风。他猛地转身,几乎是跑着冲向了隔街另一家尚未打烊的花店。
“一束波斯菊,麻烦快一点!”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急促和颤抖。
拿着那束在冬日夜里显得格外明亮温暖的橙色花朵,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跳平复下来。他走回那条街,刻意放缓了脚步,心脏却跳得比刚才奔跑时还要剧烈。在经过她身边时,他微微俯身,动作轻柔得近乎虔诚,将那束波斯菊轻轻放在她手边冰凉的地面上。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裹挟着秋夜的冷意,却带着一种奇异的暖意和小心翼翼:“波斯菊…象征着快乐。”他顿了顿,几乎是脱口而出那句藏在心底很久的话,“无论发生什么都要记得快乐。”
话音未落,他已直起身,不敢有丝毫停留,快步离开,几乎是落荒而逃。心跳声大的掩盖了一切。
时安枙埋首膝间,沉浸在悲伤的海洋里,却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柔的嗓音和落在手边的温暖触感打断。她恍惚地、极慢地抬起头,泪眼朦胧,视线模糊不清。她只看到一个穿着浅蓝色连帽卫衣、黑色长裤的挺拔背影,正匆匆远去,很快便消失在街道的拐角,融进浓郁的夜色里。
她怔怔地低下头,看着身旁那束在寒风中轻轻摇曳、生机勃勃的波斯菊,橙色的花瓣像一小簇温暖的火焰。冰凉绝望的心口,仿佛被什么东西温柔而坚定地触碰了一下,渗进一丝微不可察、却真实存在的暖意。她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那柔软的花瓣。
而舒青默跑到远处,背靠着冰冷粗糙的墙壁,大口喘着气,平复着狂乱的心跳和翻涌的情绪。他掏出手机,冰冷的手指在屏幕上犹豫地滑动,最终找到了那个两年前存下后便从未拨打的号码——厉南骁。他咬了咬牙,编辑了一条短信,发了出去。
舒青默:【骁哥,我是舒青默。那个…时安枙现在在花店门口喝酒,情绪好像很不好,你去看看她吧,谢谢。】
手机很快震动起来。厉南骁:【?!卧槽!舒青默?你不是两年前那小子吗?破天荒啊!谢了兄弟!我马上过去!她又喝酒!真是操碎了心!】
舒青默:【她…到底发生什么了?】厉南骁:【唉,她奶奶前段时间…刚走…对她打击太大了。对了,你小子…是不是喜欢我们安枙?】舒青默:【没有!只是…朋友间的关心。你快去吧。】他下意识地否认,耳根却微微发烫。厉南骁:【行行行,嘴硬。谢了,回头再谢你。我先过去,回家注意安全。】
不久后,厉南骁急匆匆赶到花店门口,看到时安枙蜷缩着身子,靠在冰冷的卷帘门上,眼睛紧闭,脸颊上还挂着泪痕,几乎快要睡着,脚边是那束突兀又温暖的波斯菊。他又是心疼又是气恼,叹了口气,蹲下身轻轻拍了拍她冰凉的脸颊:“时安枙!时安枙!醒醒!你又喝酒!真想把自己喝废了吗?”
安枙被拍醒,迷迷糊糊睁开眼,眼神涣散,眼圈通红:“南骁哥…你怎么来了…我还没喝够…我还可以…” “我可以什么都可以!”厉南骁语气带着重重的责备,但更多的是浓得化不开的心疼,“我再不来你明天就得上社会新闻!走,哥送你回家睡觉!”
安枙看着他,委屈和悲伤再次涌上心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为什么…为什么一个个都要离开我…南骁哥,我是不是很讨厌很贱…所以你也会离开我吗?” 厉南骁看着她脆弱的样子,心软得一塌糊涂,声音放柔,坚定地说:“傻丫头,胡说什么呢。哥在呢,天塌下来哥都给你顶着。哥会一直陪着你,不会离开。别哭了,走吧,哥背你回去。”
他转过身,蹲下来。安枙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趴上了他宽厚温暖的背。厉南骁稳稳地背起她,一步一步,走在弥漫着冷气和隐约夜来花香的南城巷弄里。青石板路在月光下泛着微光,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安枙趴在他肩上,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含糊不清地问。 “有个好心人给我发消息了。”厉南骁侧过头说,“是个男生。你呀,得好好谢谢人家,要不是他,你今晚就得在这冻一宿。” “哦…男生…”安枙迷迷糊糊地应着,酒精彻底上头,意识涣散,最终沉沉睡去,只有眼角的泪痕还未干透。
另一边,舒青默早已到家。他反锁房门,从书架最隐秘的角落拿出那本厚厚的、边缘已有些微磨损的暗恋日记。台灯温暖的光晕洒在纸页上,他握着笔,笔尖在纸页上沙沙作响,倾泻着少年最隐秘、最温柔的心事:
「2015年9月25日,晴转阴,夜凉。」 「又遇见她了。在花店门口,像一朵被秋雨打湿的栀子,苍白,脆弱,蜷缩在寒风里,让人心疼得发紧。」
「她好像遇到了无法承受的伤心事,在喝酒,在无声地哭。我不敢上前,怕惊扰她,更怕自己笨拙的安慰徒增她的悲伤。」
「只能跑去买了一束波斯菊,像她当初在那个夜晚给我栀子花那样,轻轻放在她身边。希望‘快乐’的象征,能真的眷顾她一点点,哪怕只有一丝暖意也好。」
「她的眼泪,好像滴在我心里,烫得厉害,留下深深的烙印。那一刻,忽然无比渴望…渴望变得强大,有能力保护她,为她挡下所有风雨,让她不要再哭了。」
「秋天真的深了,夏天连同它的栀子花香早已远去。但她身上那种清冷的气息,和记忆里那抹芬芳,好像永远留在了我这里,怎么都散不掉,也不想让它散掉。」
「愿你安好,时安枙。」
【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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