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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栀子花殇与夏夜微光

2013年南城盛夏

空气里总是濡湿而燠热的,黏腻得化不开。但对于时安枙而言,生命最初的气息,却是由一种冷冽而绵长的芬芳定义的——栀子花。

奶奶不止一次地用那双布满岁月沟壑、却依旧温暖的手,轻抚着她的头发,告诉她:“我们安枙啊,是生在栀子花最盛的时节。你妈妈林昔生你的时候疼得厉害,可窗外的栀子花开得那个香啊,一阵阵地涌进来。你爸爸…那时他还在,折了一支开得最好的放在她床头。你妈妈汗涔涔的,脸色苍白,却看着那花笑了,说,‘就叫安枙吧。时安枙。愿她像这栀子花一样,一生坚韧,纯净安宁。’”

“安枙”。这个名字,是母亲林昔用尽最后一丝气力,为她披上的、带着希冀与花香的铠甲。

然而,这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这份以花为名的祝愿,并未能护佑她太久。时安枙对母亲林昔所有的记忆,都浓缩成了几个模糊的、带着药水味和栀子花香的碎片片段,以及一场在她三岁生日当晚骤然降临的、无边无际的永别。

癌症像一场无声的掠夺,残残忍带走了那个温柔美丽、总是带着花香的女人。那晚,没有生日蛋糕,没有歌声,只有医院走廊冰冷的光线和消毒水刺鼻的味道。小小的她还不懂什么是死亡,只是被奶奶紧紧抱在怀里,看着那个称之为父亲的男人——时暮辞。

他没有哭,甚至没有太多痛苦的表情。他的脸上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疲惫,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解脱般的松懈。仿佛离开的不是他相濡以沫的妻子,而是一个沉重的负担。

母亲的葬礼很简单。墓碑上的照片,林昔笑靥如花,一如她最爱的栀子,纯洁无瑕。之后不到一年,时暮辞经营的那家本就摇摇欲坠的产品公司彻底破产,巨额的债务压得他喘不过气。他不得不选择离开!

在一个同样弥漫着栀子花香的清晨,时暮辞拖着一个简单的行李箱,决意要离开南城这个“伤心地”,去外面寻找所谓的“翻身”机会。

三岁的时安枙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光着脚丫从屋里跑出来,小小的手死死攥住父亲的裤腿,眼泪像断线的珠子,声音哭得嘶哑:“爸爸…别走…爸爸不要丢下安枙…安枙会乖…....”

那是她人生中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如此卑微地乞求一份爱。

时暮辞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他低下头,看着脚下哭得浑身发抖的小女儿,眼神里有过一瞬间的挣扎,但最终,那挣扎被现实的冰冷和内心的逃离欲所覆盖。他一根根地,掰开了她稚嫩的手指,动作决绝,没有回头。晨曦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最终消失在巷口,也彻底消失在了时安枙的生命里。

此去十年,音讯全无。安枙每逢寸过年都会打电话,到了她爸时暮辞的生日也会短信,可是暮辞始终没有电话,没有汇款,没有只言片语。仿佛这个人从未存在过。

奶奶用林昔生前省吃俭用存下的一点积蓄,在南城一个开满栀子花的小院旁,盘下了一个小小的门面,经营起一家花店,取名“昔昔花坊”。一老一小,日子清贫,却也平静。奶奶将所有的爱都倾注在安枙身上,那些苦楚和艰难,奶奶从不轻易对外人言,只是常常在夜深人静时,看着以前合照默默垂泪。心想“自己以前做的错事也很惭愧,让安枙没有得到完整的爱。”唉…………

每年时安枙生日那天,祖孙二人必会早早关上店门,带上最新鲜、最芬芳的栀子花,穿过那条熟悉的小路,去往城郊的墓园看望林昔。

奶奶会仔细地擦拭墓碑,摆上花果。而安枙则会安静地坐在墓前,有时会说说话,有时只是沉默地坐着。栀子花的花语是——“永恒的爱与约定”、“一生的守候”和“喜悦”,就像默默绽放的栀子花,不说一句话,却能嗅到整个夏天的芬芳。奶奶总是轻声对墓碑说:“小昔啊,看看安枙,又长大了,很乖,很像你…”

平淡岁月里,光照进生活裂缝,是厉南骁的出现,他送给安枙一只向日葵。向日葵的花语—希望你永远充满阳光明媚

他比她大两岁,是邻居,也是后来最好的朋友。厉家是开互联网公司的,也算是的富二代吧,但他身上却没有丝毫纨绔之气。厉南骁认识安枙时,她刚上小学,像个沉默的小刺猬,而他已是英气十足的少年。

厉南骁长得极好,眉眼深邃,鼻梁高挺,不笑的时候,总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峻感,学校里不少女生偷偷喜欢他,又怕他。可只有安枙知道,这家伙内里就是个热情又啰嗦的“小太阳”,而且,他是个只喜欢男生的同性恋。这个秘密,是他们友谊最坚实的基石之一。

“喂,时安枙,叫哥哥。”小时候的他总喜欢逗她。“不要!你叫我姐还差不多!”小安枙总会叉着腰,气鼓鼓地反驳,明明矮他一个头,气势却不肯输。

年复一年,这成了他们之间雷打不动的玩笑。厉南骁看着她从一个小不点,长成如今清冷倔强的少女。他心疼她和奶奶的不易,总是想方设法地帮忙。他脑子活络,利用家里的资源,悄无声息地帮“昔昔花坊”开了线上店铺,做推广引流;还开通花店的网上账号,假期里他会跑来店里,仗着身高优势帮忙整理高处的花材,或是骑着电动车帮忙送花;他甚至会故意多买奶奶做的点心,然后变着法儿地补贴她们的生活,有时还会去时安枙奶奶家蹭饭蹭喝,跟自家人一样,其实肘时安枙知道他爸妈平时工作都很忙,没有时间照顾他,顺便就让他在她家吃饭了。

对这个朋友,时安枙内心充满了感激。他是她灰暗成长轨迹里,一抹稳定而温暖的光。

时光荏苒,又是一个暑假的夜晚。这天刚好是时安枙的13生日,早上安枙和奶奶及厉南骁去墓地看林昔,下午时安枙和厉南骁在书店看书看到6点半左右,去蛋糕店买蛋糕,南城的夏夜喧嚣又宁静,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夜色渐深,路灯昏黄。时安枙提着生日蛋糕,厉南骁一手提着为安栀买的生日礼物——香水,淡淡的栀子花香,一手插在裤袋里,他将香水递给她说“打开看看。”她接过袋子,“南骁你也太有心了吧,知道我喜欢这个味香水,爱死你了南骁哥。”他给她一肘,南骁打住她的话:“你别那么肉麻,恶心死了,每次你也只有种时候叫我哥啊,唉.…”安边对着裙子喷边说“我有这么忘恩负义吗?还是谢谢你南骁哥这些年,我会给你找个好看“女朋友”。”“借你吉言安枙。”时安枙穿着一条奶奶用旧布料改的淡紫色连衣裙,裙摆随着她的脚步轻轻晃动,飘着淡淡的栀子香气。她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听着厉南骁说话,晚风吹起她额前的碎发。

途径一个24小时便利店时,厉南骁脚步顿了一下,示意安枙看向门口旁边的阴影处。

“你看那边。”

时安枙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便利店冷白的灯光边缘,坐着一个少年。他穿着黑色的T恤,牛仔裤,低着头,蜷缩着靠在冰冷的玻璃墙边。肩膀微微抽动,是在无声地哭泣。最刺目的是他垂放在地上的手,关节处一片血肉模糊,渗出的血珠沾湿了地砖,看上去触目惊心。

他整个人被一种巨大的、绝望的悲伤笼罩着,像一只被全世界遗弃的、受伤的小兽。

痛楚过后,是更深的无助和孤独。他坐在这个陌生的角落,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世界一片灰暗。

时安枙吩咐厉南骁拿着蛋糕,转身去往那边便利店,厉南骁喊道:“等下我,安枙还真是见义勇为,不对,这叫救帅。”他呵笑了一声。

就在这时,一片淡紫色的裙摆,映入了舒青默模糊的泪眼。

他恍惚地抬起头。

泪光模糊中,他看见一个女孩站在他面前。便利店的光线在她身后勾勒出一圈柔和的光晕,她背光而立,脸看不太清,只能隐约看到清秀流畅的轮廓线和一头柔软披散的头发。

她看起来……很干净,很安静,像月光下初绽的栀子,带着一种不容亵渎的清冷感。

然后,她蹲了下来,与他平视。

舒青默终于看清了她的脸。她很白,是那种近乎透明的白皙,鼻子高挺,唇色很淡,抿成一条直线。最吸引人的是那双眼睛,瞳仁极黑极深,像浸在寒潭里的墨玉,里面没有好奇,没有怜悯,没有惊讶,只有一种平静的、近乎透彻的……理解。

时安枙没有说话,只是走到男孩面前,轻轻蹲下。男孩感觉到有人靠近,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和难堪。

在路灯柔和的光线下,时安枙看清了他的脸。男孩长得很好看,即使是此刻狼狈不堪也掩盖不住的英俊。但他的眼睛里装着太多的情绪——愤怒、悲伤、孤独,还有一种与年龄不符的疲惫。

“你的手需要处理。”时安枙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夜间的微风。

男孩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陌生人会这样直接地关心他。他下意识地把受伤的手藏到身后,语气生硬:“不用你管。”

时安枙并不在意他的拒绝,她站起身,对厉南骁说:“帮我拿一下书包。”

厉南骁接过她手中的书包,看着她走向旁边的便利店。不一会儿,时安枙拿着一个面包、一盒牛奶和一个小袋子走出来。

她重新蹲在男孩面前,先把面包和牛奶递给他:“先吃点东西吧。”

男孩犹豫了一下,但胃里的空虚感战胜了骄傲,他接过了食物,低声说了句“谢谢”。

时安枙这才打开那个小袋子,里面是棉签和碘伏。她小心翼翼地拿起男孩受伤的手,他下意识地想抽回,却被她轻柔而坚定地握住。

“可能有点疼,忍一下。”时安枙的声音有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男孩不再挣扎,任由这个陌生的女孩为他处理伤口。她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小小的阴影,动作轻柔得像是怕弄痛他。距离这么近,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

“为什么帮我?”男孩终于忍不住问道,声音沙哑。

时安枙没有抬头,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因为你需要帮助。”

这个简单的回答让男孩一时语塞。他叫舒青默,确实需要帮助——刚才与父亲的又一次激烈争吵后,他冲动地离家出走,身无分文,不知该去向何方。愤怒之下,他一拳砸在墙上,关节顿时皮开肉绽。

“生活中总会遇到不如意的事,”时安枙轻声说,终于处理好了伤口,“但要记得,即使是漫长的黑夜,也总会等到天明。就像栀子花,总是在最炎热的夏季绽放,给人们带来清香和希望。”

舒青默怔怔地看着她,这些话从一个看起来比他还要小的女孩口中说出,有一种说不出的说服力。

时安枙从厉南骁手中拿过书包从里面拿出那束栀子花,递给舒青默:“送给你。栀子花的花语是‘永恒的爱与约定’,但也代表着坚强和守候。希望你能忘掉今天的不开心。”

舒青默接过花束,白色的花瓣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纯洁,香气扑面而来,让他莫名地想哭。

“我是厉南骁。”一旁的男孩走上前,友好地伸出手,“看样子我们年纪差不多,交个朋友吧?有困难的话可以联系我。”他拿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自己的电话号码。

舒青默接过纸条,小心翼翼地和栀子花放在一起:“谢谢你们。我叫舒青默。”

时安枙点点头,忽然想起时间已经不早了:“很晚了,我们得走了,奶奶会担心的。”她站起身,拉着厉南骁就要离开。

走出几步后,她忽然回头,对舒青默说:“记得早点回家。”

两个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舒青默却久久站在原地,手里捧着那束栀子花,看着那个穿淡紫色连衣裙的女孩远去的方向。

那一晚,十三岁的舒青默站在便利店的灯光下,忽然明白什么叫一见钟情。

他不知道她的名字,不知道她来自哪里,只知道她身上有栀子的清香,她的声音能抚平他内心的躁动,她的眼睛像藏着幽南碧海。

他小心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日期——2013年5月2日。他默默地将这个日期记在心里,连同那个如栀子花般的女孩一起。

舒青默下意识地抬起头,目光紧紧追随着那抹渐行渐远的淡紫色背影。她走路的姿态很直,带着一种不易折的韧性。晚风拂过,送来她身上淡淡的、和那支栀子花同源的清香,还有她身边那个高大男生絮絮叨叨的声音:“哎时安枙,你刚才还挺帅的啊……不过那小子长得不错诶,就是惨了点……”

他们的声音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夏夜的暖风里。

舒青默久久地坐在原地,小心翼翼地拿起那支栀子花,放在鼻尖轻嗅。那清冷的芬芳,奇异地抚平了他内心的狂躁与绝望。他又拿起那个柔软的面包和温热的牛奶,胃里的空虚和心里的空洞,似乎一同被一点点填满。

他看着她消失的方向,心脏的位置,传来一种从未有过的、奇异的悸动。像有一颗种子,被那个女孩,连同这支栀子一起种在了他鲜血淋漓的心土之上。

在这个狼狈不堪、自我厌弃的夏夜,他仿佛看到了一束微光。

而那束光,有一个名字——时安枙。

【第二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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