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在夜间小道上走着,按道理来说,以这二人的雇佣关系来看,李恒应当走前头。可实际上呢,是草蛋走的前边,主要是他得带路。别看这凡雨村小,好歹也是要山有山,要水有水,山水缭绕,野路繁杂,若是没个熟悉路的,绕里面三两天都走不出来。
夜已深,好不容易夺舍重生的李恒只想先寻个安静的去处修养身息,再做打算。这草蛋一听这邪修说要寻个落脚处,便毛遂自荐了自家的破宅。
“前辈可别嫌弃,虽然我家是穷了一点,破了一点,但在村里还是算能拿得出手的。”草蛋道。
“你家在何处?”
“就在前面,走几步就到了。”草蛋挥着手,在前面走着。
李恒也不是没想过用瞬移**直接闪身移去,只是这狗娃娃说了,再往前走几步便可到他家,便打消了念头。
“还有多远?”李恒已经有些不耐,已经过去半个时辰,除了周围黑漆漆的一片山,屁都不见一个。
“快了,快了,前面就是。”草蛋擦着汗道。
“你最好是真的在带路,别给我耍心眼。”李恒道。
二人继续走着,诡异的风吹散了夜空的云,莹润的月亮透过云层显现出来。层层叠叠无暇的月光打在一道暗色的木门上,草蛋一边推开门一边道:“前辈,到了。”
门才推开一条缝,一道闪着银光的铁锹便从上头劈下:“好你个兔崽子,可算是熬到你回来了,看我不打死你!”
“啊!”
草蛋吓得侧身一躲,这铁锹就这么直愣愣地劈在了李恒的身上,可奇怪的是,一点血迹都没有从他身上渗透出来。
“啊——!”这下子换做刘茹海尖叫了。
她看着李恒面无表情的冷峻面孔,手一软,手里的铁锹“哐当”落地,又砸中了李恒的脚。
“啊——?!”刘茹海震惊地倒退几步,“我……那个……不不……不是故意的……”
草蛋不得不捂住眼睛,他不是被吓到了,而是被娘的这一番操作无语到了。
“你……?”李恒开了口,但草蛋看出来,现在这邪修的杀心可不是一般的重。
草蛋弱弱地扯了扯他衣袖:“前辈别冲动,他是我娘。”
李恒看他一眼,道:“看出来了,你是她亲生的。”
草蛋:“?”
草蛋还想说些什么,却一眼看到身子有些瘫软的刘茹海,急忙奔过去扶住她:“娘,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不用扶我。”刘茹海平复心绪,尴尬地看向李恒道:“那个,李家儿郎,你还好吧?哎,都怪我不好,这天黑的都没看清是谁就劈了下去。”
李恒:“……”
李恒一言不发,气氛瞬间降至冰点。草蛋捏了把冷汗,道:“娘,李恒他高中状元,连续赶了几天夜路就为了回村报喜,现在已经是累的不得了,你就别多问了。”说完又看了眼李恒,“他没事,好得很呢。”
刘茹海有些不放心地指指李恒,又指指自己的铁锹,小声道:“可是,我记得刚刚好像确实没刹住手,劈了他一下。真是奇了,这铁锹上怎么一点血渍都没有……难道我刚刚没有劈到他,劈到你了?”
刘茹海一拍大腿,赶紧将草蛋扯到跟前,从头到脚细细检查了一遍:“让我瞧瞧,是不是伤到哪里了。”
“娘,你没劈到我。”草蛋轻轻推开刘茹海的手,顺便推着李恒进了里屋,“李恒说今晚在我们家借宿一宿,我先带他回房休息了。”
“哎……”刘茹海愣是没叫住人,就这样看着草蛋奇奇怪怪地带着李恒进了屋。
“怪事了,这娃啥时候跟李家那个孩子走得这么近了?”刘茹海只困惑了三秒钟,便将此事忘到了九霄云外。看那李恒的确不像是受到什么严重外伤的样子,刘茹海只得打着哈欠怀疑自己是不是没睡醒,所以才整出了这么一番幺蛾子。
“睡觉,等明天再好好盘问盘问这娃。”刘茹海关上屋门,回到房间,而丈夫夏吴而早就睡得不省人事。
草蛋猫着腰将耳朵贴在房门上,待他听到刘茹海那惊天动地的呼噜声时,这才放下心来。刚刚那一幕当真是吓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一个好端端的活人,在经过一把铁锹的劈砍之下,居然还能活下来,还能毫发无损地站着,这要是放在大白天,可不得把人吓得够呛?
他还没想好怎么向娘解释今晚的事,只怕是……越少人知道真相反而越好。毕竟这邪修看上去喜怒不形于色,万一哪天发起疯来,把知道这些事的人都杀了怎么办?自己死了倒是不打紧,但他可不想连累爹娘啊。还没来得及报爹娘的养育之恩,就先把人给整没了,自古都算是大不孝。
草蛋努着笑脸转身:“前……”
“闭嘴,别打扰我修炼。”李恒盘腿直接坐下,闭上眼。
草蛋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床被占了去,纠结了一小会又重新开口:“可,前辈,你坐我床上修炼,我今晚……睡哪……”
最后一个“里”字还来不及脱口而出,李恒就倏然睁开了眼,那眼里,是欲将眼前人除之而后快的凌厉狠劲。
草蛋立马闭了嘴,在心里叹起气来。走到门边的墙角,拍拍地板直接睡了下去。
见他这般有眼色,李恒也是气消了大半,凝眉从虚空之中拟出一道功法卷轴,直晃晃地扔了过去,砸得草蛋眼冒金星。
“嘶……疼。”草蛋摸着脑袋,拿下来一瞧才发觉原来是一个奇怪的卷轴,扯开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很多玄之又玄的文字。
“你不是一心想着修仙吗?虽然你的资质极差,但念在你今后一段时日还要替我办事的份上,我便赠你一道入门卷轴。”李恒道。
“多谢前辈!我……我一定会好好钻研的!”草蛋宝贝地将卷轴收入怀中,先前还郁郁寡欢的疲倦面容此时已是一扫而空。
“往后,叫我冷爷便可。”冷爷说完,便再次闭上了眼,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如此。草蛋估摸着冷爷应该是不会再中途诈尸醒来,生硬的地板又硌得他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于是,迎着月光,他再一次从怀里拿出了那道卷轴。
月光流转,映在卷轴之上,浮现出开篇的两个大字:“炼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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