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上的人在爆发出那惊天一击后，脸色苍白眼神空洞，身体晃了晃，如同断了线的木偶向树下栽去！
“祖林！”莫水柔惊骇，焦急的呼喊：“小玄！你要是敢让他掉下来，我一定扒光你的毛！”
“啾！！”玄瞳兽发出一声抗议，但动作更快！早在祖林萎靡的瞬间，已经闪电般探出头，用尽全身力气叼住了祖林衣领！小小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双爪死死扣住树枝，脖子拼命后仰，硬是将下坠的祖林重新拽回树杈。
碧蟾咕噜从水中挣扎着站起，身躯因剧痛和狂怒而剧烈颤抖。蛙眼此刻化为两汪沸腾的血池！体型再度膨胀，背部疙瘩疯狂鼓胀，大量粘稠腥臭的墨绿色毒雾从疙瘩中喷出，瞬间弥漫了方圆十数丈的空间！
莫水柔心知，不能再有丝毫拖延！祖林那一击重创了碧蟾，也彻底激怒了它，必须速战速决！
她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右手湛卢剑横于身前，左手拇指毫不犹豫地伸向唇边，贝齿狠狠咬下！一滴精血抹在剑锋上，湛卢顿时绽放出刺目寒光。
人剑合一，剑气如虹！
"斩！"清喝声中，剑锋精准刺向碧蟾咽喉。
碧蟾眼睛收缩，刹那间，腥臭的毒液如暴雨倾盆，将莫水柔全身笼罩。道袍瞬间千疮百孔，肌肤上浮起可怖的水泡。但她剑锋去势不减，狠狠刺入其喉间！
“咕——嗷——！！！”
碧蟾咕噜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巨大的身躯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般剧烈抽搐。它猛地张开巨口，一颗拳头大小、通体涌动着墨绿光芒的妖丹，被强行喷出！
莫水柔早有预料！左手闪电般探出，五指如钩，精准无比地将那颗尚带着余温的妖丹牢牢攫在掌心！入手炽热而滑腻，狂暴的妖力在其中左冲右突。
随着碧蟾咕噜的死亡，蟾蜍军团瞬间溃散，顿时如潮水般退去，转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战场上只剩下被毒液腐蚀得坑坑洼洼的岩石，以及仍在抽搐的碧蟾尸体。
莫水柔以剑拄地，突然喷出一口淤血。她颤抖的手指抚过腰间被腐蚀的肌肤，每触碰一处都带来钻心的疼痛，冷汗顺着她精致的下颌滴落。但她的目光始终锁定在那丛石菖蒲上——历经激战，这株仙草竟完好无损，九片剑形叶片依旧散发着清冽的幽光。
她强忍剧痛，指尖凝聚最后一丝灵力，小心翼翼地将石菖蒲连同它扎根的整块青岩一起挖出——根茎粗壮盘结，紧紧吸附在岩石之上，宛如石上生莲。根系仍带湿润的酸性土壤。她迅速将其移栽至混沌空间，药根甫一入土，便焕发生机，翠叶舒展，辛香弥漫。
她突然想起什么，急忙转头。只见祖林像破布娃娃般挂在十丈外的树杈上。仿佛刚才那道惊天符纹与他无关。反观玄瞳兽见战况已了，早就跳下来吞噬着碧蟾的尸体。
莫水柔平复呼吸，足尖轻点，几个起落方到树上，将他轻轻抱下。远处传来"咔嚓咔嚓"的咀嚼声。玄瞳兽正大快朵颐，锋利的爪子轻易撕开碧蟾坚韧的外皮，专挑最肥美的肝脏大嚼。这小家伙浑身银毛都沾满了血污，却吃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溪水泛着幽暗的微光。莫水柔跪在岸边，颤抖的手指捏着丝帕为祖林擦拭额头时，突然发现他手背上狰狞的伤口已经发黑腐烂，腐肉间渗出腥臭的脓血。
"怎么会......"她声音哽咽，指尖凝聚灵力，迅速施展祛毒法咒，可碧蟾的剧毒早已侵入血脉，咒光闪烁几下便消散殆尽。莫水柔咬紧下唇，只能眼睁睁看着黑线在祖林皮肤下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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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间腥风犹在。
莫水柔看着悠闲进食的小玄，愤怒的说道：“大爷，你快点。这么大动静，袁金娄随时都有可能发现。”
玄瞳兽道：“你以为我想啊，吃这么多很撑人的。不，很撑鸟的。还不是因为你没有储物袋，都不知道一路上浪费了多少天才地宝。”
莫水柔懒得理他，道：“再给你一刻钟，时间一到就走。”
玄瞳兽明显加快了进食的速度，懒得回她。
突然，莫水柔闷哼一声，单膝跪地，碧蟾毒素正顺着破损的经脉疯狂流窜，她清晰感觉到有无数细小的毒针在血脉间游走，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心裂肺的绞痛。
"现在知道疼了？"玄瞳兽叼着块碧蟾肝脏抬头，银毛上沾着的血珠随着咀嚼一颤一颤，"对祖林无用。早让你吞了那妖丹。"它伸出爪子推了推滚落在地的墨绿色内丹，妖丹表面诡异的纹路在月光下泛着磷光。
莫水柔攥紧胸前衣襟，冷汗浸透了衣衫。她盯着那颗离脚尖不过三寸的妖丹，喉头突然涌上腥甜——这分明是心脉被毒素侵蚀的征兆。远处树梢传来夜枭啼鸣，在寂静山林中格外刺耳。
"袁金娄的探子..."她强撑着站起身，剑尖挑起妖丹，五脏突然传来刀绞般的剧痛，让她险些咬碎银牙，立刻吞了碧蟾妖丹缓解。
玄瞳兽突然跃上她肩头，尾巴重重抽在她后颈要穴。一股清凉妖力灌入经脉，暂时压制住翻腾的毒素。
"早说过你死不了。"它金瞳中闪过一丝狡黠，"五阶蜈蚣内丹加上我的本源妖力，现在你血管里流的血比碧蟾毒液还毒三分。"
树丛突然传来枝叶摩擦声。莫水柔反手掷出三枚柳叶镖，暗器穿透灌木的瞬间，一只灰隼扑棱棱冲天而起，爪间银光闪烁——正是神霄派豢养的传讯灵禽。
"糟了！"她一把抄起昏迷的祖林扛在肩上，"小玄！"
"催命呢？"玄瞳兽骂骂咧咧，却见它腹部突然鼓起，张嘴喷出团银光将碧蟾残尸笼罩。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收缩，最终化作核桃大小的血晶被它一口吞下。"走！"
溪畔雾气突然剧烈翻涌，隐约可见十丈外有剑光逼近。莫水柔咬破舌尖保持清醒，左手掐诀祭出遁地符。飞起的瞬间，她感觉经脉忽冷忽热，在经过混沌空间净化后，变成精纯的灵力汇入四肢百骸。余光瞥见混沌空间里的石菖蒲——原本翠绿的叶片边缘竟泛起诡异金线，根系正疯狂吸收着空间内沉淀的毒血。
"不对劲..."她心头刚升起疑虑，遁地产生的土黄色光罩已将他们完全包裹。在彻底消失前，她清晰听到雾中传来袁金娄阴冷的声音："小贼，你跑不得掉的。我早已在石菖蒲上下了追踪法咒..."
"誒！怎么感觉不到了，明明就在这里？"远处传来□□蛟的疑惑。但是一贯谨小慎微的他，明显没有再追。
一人一兽对视。
莫水柔道，"走吧。下一味药，还等着我们。"
溪水潺潺，雾气渐散，而前方的路，依旧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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