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山府的“五谷堂”，乃是宗门内数千弟子解决五脏庙问题的核心场所。平日里一到饭点，此地便是人声鼎沸，灵米饭的蒸汽氤氲缭绕，低阶灵兽肉被烹煮烤炙的香气、各色灵草清炒或炖汤的独特味道混杂在一起，虽谈不上多么仙馐珍馐，倒也充满了人间烟火的热闹气息。当然，若是忽略弟子们为了争夺最后一块酱香铁羽鸡翅而险些法术相向的日常场面，整体还算和谐。
然而今日的五谷堂，气氛却格外不同寻常。
并非炊烟未起，也非食材短缺，而是因为——后厨那方重地，此刻正被一位极其不寻常的人物所占据，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诡异宁静。
穆沐沐小心翼翼地从储物袋里掏出两个玉盒。一个盒子里面铺着柔软的灵草，盛放着几株流光溢彩、仿佛彩虹凝结而成的蘑菇——正是姜三石口中能提升食物“鲜灵之气”的极品食材“七彩琉璃菇”。另一个盒子则散发着丝丝寒气，里面是一颗颗圆润饱满、透着深邃冰蓝色泽的鱼卵，乃是更为珍稀昂贵的“万年寒潭香鳕鱼卵”。这两样东西，几乎花光了她刚到手还没捂热的、修好吴长老宝剑的那点微薄“零花钱”，大部分已被姜三石以“代为保管”、“投资理财”、“购买高级食材有助于提升职业幸福感”等理由克扣。
她双眼放光，像是看到了绝世珍宝，兴奋地搓着手，对着脚边那只粉白色、看起来憨憨的灵猪坐骑旺财许诺：“旺财！今天咱们有口福了！让你尝尝什么是真正的仙家美味！保证让你吃了还想吃，从此告别那些猪饲料！”
旺财抬起脑袋，一对小眼睛里充满了极其复杂的情绪。作为一头因意外而失去味觉的灵猪，它本应对世间一切食物都丧失兴趣，但源自灵魂深处、对这位主人厨艺那刻骨铭心的恐惧，让它四条小短腿忍不住开始打颤，从喉咙里发出几声近乎哀鸣的哼唧，蹄子不安地刨着光洁的地板，试图寻找一条逃生之路。
五谷堂的管事大师傅，一位体态丰腴、围着沾满油渍围裙的中年修士，此刻正带着几个帮厨弟子，瑟瑟发抖地躲在一根巨大的蟠龙石柱后面，只探出几个脑袋，紧张地窥视着厨房里的动静。
“刘师傅，她……她就是那个新来的？传说中的‘神之手’？”一个年轻弟子小声问道，声音发颤。 “可不是嘛！修好吴长老斩孽剑的那位！”刘管事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压低声音，“可她不在炼器堂待着，跑我们五谷堂来作甚？谁告诉她灶台坏了？” “她说……她说要借咱们的灶台做点吃的……”另一个弟子脸色发白地回答。 “做吃的？”刘管事的声音陡然拔高，又赶紧捂住嘴，惊恐地看了一眼穆沐沐的方向，生怕被她听见，“上次炼丹堂的李仙子跑来试验什么‘药膳’，差点把侧殿给点着的教训还不够吗？这维修大师搞出来的动静，能比炼丹炸炉小？”
众人的恐惧并非空穴来风。此刻的穆沐沐，已经完全进入了“厨神”状态，对外界的目光和议论充耳不闻。她首先研究了一下食堂那巨大的、由玄铁混合耐火灵泥砌成的公用灶台。
“嗯……地火引燃法阵符文磨损超过百分之十五，热能转化效率低下，预热速度慢了零点三息。”她一边检查，一边习惯性地进行专业评估，“控温阵列有三个节点响应迟钝，误差范围超过允许值。这设备该升级了，回头得跟财务部那老抠门提个维修优化方案，嗯，得收费。”
她熟练地打入一道法诀，引动灶台下的地火法阵。嗡鸣声中，幽蓝色的火焰升腾而起，虽然如她所料有些迟滞，但总算顺利点燃。
接着，她拿出了那壶姜三石硬塞给她的、“百年灵茶树籽冷压萃取的第一道原油”，据说能最大程度激发食材本源灵性。壶盖刚一打开，一股清冽奇异的油香便飘散出来，甚至引动了周围微弱的灵气波动。
躲在后方的刘管事眼睛都直了，心脏一阵抽搐，用气声哀嚎：“那、那是‘凝香茶油’！我打报告申请了五年！就想在长老小灶上用一点点！预算都没批下来！她她她……她哪来这么一大壶！这得多少灵石啊！”
穆沐沐全然不觉自己正在烧掉别人梦寐以求的奢侈品。她手腕一倾，清亮泛着淡金色的茶油滑入巨大的玄铁锅。油面接触锅底的瞬间，竟然发出了一声宛如玉磬轻敲的悦耳清鸣！可见其蕴含的灵气之充沛纯净，价值之高昂。
热锅滑油，步骤倒是像模像样。接着，她开始处理那些珍贵的食材。七彩琉璃菇被她用一柄薄如蝉翼的小刀飞快地切成片，菇片在厨房的光线下折射出梦幻迷离的光泽，煞是好看。然后，她做了一个让所有旁观者魂飞魄散、心跳骤停的动作——
她将那盒价值连城、闪烁着冰蓝魔幻光芒的万年寒潭香鳕鱼卵，毫不吝啬地、足足倒了小半盒进去！直接倒进了那已经开始冒出缕缕青烟的热油里！
极寒与极热，两种属性截然相反、能量级别都极高的物质，在这一刻发生了超越所有人想象的剧烈碰撞！
“嗤啦——！！！！轰！！！！！！”
一声巨响，根本不是普通的油爆声！那动静，宛如平地惊雷，又似低阶雷法符箕在密闭空间内轰然引爆！
锅内瞬间腾起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色彩极其诡异艳丽的蘑菇云状烟雾！那烟雾呈现出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仿佛打翻了所有染料罐又用力搅拌后的浑浊色泽，并且疯狂地膨胀开来！
同时，一股极其复杂、极具冲击力、难以名状的气味如同爆炸冲击波般横扫整个五谷堂！那味道像是臭鸡蛋混合了腐烂了十年的海鱼，又掺杂了某种甜腻到发齁的香精和一种刺鼻的焦糊味，甚至还隐隐带着一丝灵气失控暴走的臭氧味！
轰隆！！ 强大的爆炸性气浪将那口沉重结实、刻有加固符文的玄铁锅盖直接炸飞！锅盖如同脱缰的野马，呼啸着旋转升空，哐当一声巨响，精准地砸穿了厨房顶部精心铺设的、能避尘防雨的灵琉璃瓦！碎瓦和灰尘哗啦啦地落下。
整个五谷堂建筑剧烈地晃动了一下，仿佛被巨兽撞击。正在堂内用餐或排队的弟子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和震动吓得魂飞魄散，纷纷抱头蹲下，条件反射地以为是魔道妖人打上山门，或是哪位长老练功走火入魔了。
烟尘与诡异的彩色烟雾稍散，露出了爆炸中心的景象。穆沐沐站在那里，原本还算白净的小脸被熏得乌黑，头发被气浪炸得有些蓬松卷曲，发梢还挂着几颗可疑的、冒着细小电弧的七彩油珠。她咳嗽了两声，挥手驱散面前那令人窒息的怪味烟雾，皱着眉头看向锅内——那里只剩下小半锅焦黑粘稠、不断鼓着七彩泡泡、并且发出轻微“噼啪”爆响的不明物质，还在顽强地散发着那夺命气味。
旺财早在爆炸发生前的一刹那，就凭借着动物的直觉，嗷呜一声，连滚带爬地钻到了最近的一张厚重的玄铁餐桌底下，瑟瑟发抖，发出绝望的哼唧，死活不肯再出来。它宁愿去啃桌子腿，也不想再面对主人的“爱心料理”。
食堂管事刘师傅连滚带爬地冲了过来，看着一片狼藉、如同被小型法术轰炸过的灶台区域，看着头顶那个透进天光的大窟窿，闻着空气中那足以让嗅觉灵敏的灵兽当场晕厥的怪味，再想想被消耗掉的那些天价材料，他只觉眼前发黑，天旋地转，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晕死过去。
“穆、穆大师！这、这灶台！这屋顶！还有您用的那些……那些宝贝材料！！”刘师傅的声音带上了哭腔，手指颤抖地指着那惨烈的现场，心痛得无法呼吸。
穆沐沐眨了眨那双即使在黑脸衬托下依然显得清澈的眼睛，语气带着一丝技术人员的严谨点评道：“灶台的质量确实有待提升。地火阵法老化严重，控温极不灵敏，导致能量输出骤增骤减。锅盖的密封性和抗冲击设计也存在明显缺陷，安全系数不足。回头我帮你们做个整体检修和升级方案吧，看在大家是同事的份上，给你们打个九五折？”
刘师傅：“……”他现在只想跪下来求这位大师行行好，放过食堂，放过他们吧！这是打不打折的问题吗？！这是生存还是毁灭的问题！
就在这时，一个阴恻恻的、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充满了压抑怒火和极致心痛的的声音，如同寒风般刮过了整个五谷堂：
“穆、沐、沐！”
财务长老钱不多，不知何时已然阴沉着脸出现在食堂门口。他脸色铁青，胡子气得一翘一翘，手里紧握着一枚玉简算盘，右手五指正在上面疯狂地演算拨动，速度快得几乎带出了残影，算盘珠子碰撞发出噼里啪啦的急促声响，仿佛下一秒那玉简算盘就要因为过载而冒烟起火！
“百年凝香茶树籽灵油！市价一万两千灵石一壶！你刚才倒了至少半壶！六千灵石！” “七彩琉璃菇！三株！每株市价两万灵石！共计六万灵石！” “万年寒潭香鳕鱼卵！半盒！重约四两！市价每两五万灵石！这就是二十万灵石！！” 财务长老每报出一项，声音就拔高一分，心痛加剧一分，到最后几乎是在咆哮，唾沫星子都快喷到穆沐沐那张乌黑的小脸上了。 “还有这口百年玄铁灵蕴锅！锅身灵性受损，修复费用至少一万灵石！” “特制加固锅盖！彻底报废！价值八千灵石！” “屋顶灵琉璃瓦损毁十七片，连带防水隔热阵法局部破损，修复费用五千灵石！” “地火阵法受到剧烈冲击，需要全面检修，预估费用一万灵石！” “厨房区域清洁与异味祛除费用，算你便宜点，三千灵石！” “在场数百弟子受到严重惊吓，可能产生心理阴影，精神损失抚慰金，每人暂计五十灵石，先算两百人的份！一万灵石！”
玉简算盘劈里啪啦响到了极致，最终灵光一闪，跳出一个让在场所有弟子、包括刘管事在内都齐齐倒吸一口冷气、差点集体休克的惊天数字！
“总计——叁拾壹万肆千灵石！！”钱不多长老声嘶力竭地吼出了这个数字，身体因为极致的情绪波动而微微颤抖，“这笔钱！必须从你的报酬里扣！立刻！马上！！”
穆沐沐彻底愣住了，张大了嘴巴，脸上黑灰都遮不住她的震惊和茫然。她修好吴长老那么难搞的斩孽剑，紧急维修费也才十二万灵石！这做个饭居然要赔三十多万？！这比抢劫还快啊！
“凭什么！”她回过神，又急又气地跳脚，“是你们的设备老化失灵！质量不过关！这属于安全生产事故！应该宗门负责！还有，那些食材是我……是我爹给我的！不算宗门的财产！不能算我头上！”
“在宗门范围内！使用宗门设施进行非工作必要活动！造成的一切损失！一律由责任人承担！这是写入门规的！第一百二十七条第三款！白纸黑字！”钱不多长老气势汹汹，寸步不让，“姜三石给你的？好！很好！我这就去找他！但他那个老滑头要是赖账，或者说这算是你的个人行为，这笔账最终还是得落在你头上！从你的工钱、奖金、一切报酬里扣！分期扣！扣到你还清为止！”
穆沐沐顿时像被戳破的气球，蔫了下去。她太了解她那个养父了，甩锅、坑女儿、中间商赚差价是他的拿手好戏。这笔巨额赔偿，最后九成九是要自己来扛了。她辛辛苦苦赚来的十二万灵石还没捂热乎，转眼就负债近二十万灵石？
开店梦想……父亲的遗志……这一刻显得那么遥不可及，中间隔着无数口炸穿的锅和无数张天价赔偿单。
就在这时，桌底下的旺财，似乎从极度的惊吓中缓过劲来。它探出鼻子，小心翼翼地嗅了嗅空气中那依旧顽强存在的、复杂无比的怪味。或许是失去味觉后对气味的认知产生了偏差，或许是出自对主人那盲目的爱，它竟然晃晃悠悠地从桌子底下爬了出来，小心翼翼地凑到那口还在诡异地冒着七彩泡泡的锅边。
在所有人惊悚的目光注视下，旺财犹豫了一下，然后伸出粉嫩的舌头，极快地舔了一口那焦黑粘稠、仿佛来自深渊的不明物质。
下一秒！ 惊变骤生！
旺财浑身粉白色的鬃毛瞬间根根倒竖！如同被强大的电流击中！四条小短腿猛地一僵，身体直挺挺地向后倒去，“砰”的一声砸在地上，口吐白沫，四肢还伴有轻微的、节律性的抽搐，眼睛翻白，俨然一副中毒身亡、回天乏术的模样！
“旺财！！”穆沐沐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扑了过去，抱起僵硬的灵猪，用力摇晃，“旺财！你怎么了！你醒醒！你不能死啊！你死了谁来品鉴我做的饭！谁陪我逛街！谁给我当坐骑啊！我们相依为命这么多年……”
周围一片死寂。刘管事和弟子们面无人色，财务长老也暂时忘了讨债，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头显然已经“惨遭毒手”的灵猪。这……这已经不是难吃的问题了，这是谋杀啊！用食物谋杀了自己的灵兽坐骑！这要是传出去，“神之手”变“夺命厨神”，辰山府的名声还要吗？
就在穆沐沐悲痛欲绝，考虑是不是要现场给旺财做个“开膛破肚检修”的时候，怀里的旺财突然剧烈地抽搐了一下，然后打了一个惊天动地的、长长的嗝——
“嗝儿~~~~~~~”
一股更加浓郁、层次更加丰富、杀伤力似乎也更强的怪味，如同实质般的攻击，以旺财为中心扩散开来。离得近的几个弟子顿时干呕起来，连连后退。
打完这个嗝，旺财奇迹般地停止了抽搐。它迷茫地眨了眨小眼睛，晃晃悠悠地从穆沐沐怀里站起来，甩了甩脑袋，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它甚至若无其事地用鼻子拱了拱旁边掉在地上的一个不知名灵果，然后咔嚓咬了一口，津津有味地嚼了起来，完全恢复了常态。
众人：“……” 看来不是剧毒，只是难吃到了足以让灵猪瞬间灵魂出窍、濒死体验的惊天地泣鬼神的地步！
财务长老钱不多指着恢复正常、还在啃果子的旺财，痛心疾首，声音都在发颤：“看见没有！看见没有！证据确凿！铁证如山！这就是你制造出的东西的危害性！对灵兽都能造成如此巨大的精神与□□创伤！若是普通弟子误食，后果不堪设想！三十一万四千灵石！必须赔！一个子都不能少！还要追加一笔潜在危害公共安全罚金！五千灵石！”
穆沐沐抱着失而复得的旺财，看着财务长老那张铁面无私的脸，再想想自己那遥遥无期的负债，顿时悲从中来，欲哭无泪。
她这辰山府打工还债的生涯，才刚刚开始，就已经荆棘密布，负债累累。前路仿佛被浓浓的、带着七彩泡泡的黑暗料理迷雾所笼罩。
而这一切闹剧，都被不远处一座用来观景的阁楼上，凭栏而望的两个人尽收眼底。
正是摇着破蒲扇、磕着瓜子的姜三石，和面色苍白、几乎要站立不稳的辰山府府主凌云真人。
“啧啧啧，”姜三石吐掉瓜子皮，摇头晃脑，语气里却带着一种莫名的自豪，“看看我家沐沐这动静，这影响力，这创新能力！走到哪里都是绝对的焦点啊！不愧是我的女儿！”
凌云真人脸色白得跟纸一样，手紧紧抓着栏杆，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身体微微颤抖：“姜、姜先生……这、这费用……三十多万灵石啊……还有这破坏力……她、她真的是来帮忙的，不是哪个对头派来搞垮我们辰山府的吗？”
“哎呀，凌府主，稍安勿躁，眼界要放开阔些嘛。”姜三石笑眯眯地，一副见惯大风大浪的模样，“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搞点创新研发，总是要付出点代价的嘛。一点点材料的损耗，换来对贵宗厨房设施安全隐患的提前预警和全面检修机会，这买卖，不亏！再说了，”他话锋一转，摊摊手，一脸无辜，“咱们签的那份合同里，白纸黑字，可没有一条说不允许乙方在食堂借灶台做饭啊。这属于个人业余爱好，我们也没法干涉不是？”
凌云真人：“……” 他感觉喉头一甜，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他现在只想乘坐时空飞梭回到过去，把那个被猪油蒙了心、签下这份丧权辱宗天价合同的自己活活掐死！
姜三石望着底下还在和财务长老进行无效争辩的穆沐沐，眼神深处极快地闪过一丝极其复杂难辨的情绪，有关切、有无奈，还有一丝极淡的愧疚，但这一切都瞬间被那副标准的、唯利是图的奸商嘴脸所覆盖。
“好了，热闹看完了。”姜三石拍拍手上的瓜子屑，转向脸色惨白的凌云真人，笑容更加灿烂了，“凌府主，你看，这吴长老宝剑的维修费，十二万灵石，是不是该结一下了？现金还是灵石卡？支持跨府大额转账，不过手续费得你们出。哦，对了，”他像是刚想起似的，补充道，“刚才我在此等候以及观看贵宗食堂……嗯，‘创新研发’的时间，是不是也该按照合同里的‘超时工作等候费’算一算？虽然不足一个时辰，但按合同也是按一个时辰计，承惠一万灵石。”
凌云真人听到这里，只觉眼前一黑，耳边嗡鸣作响，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晃，直挺挺地向后倒去——竟然是真的气晕过去了！
“府主！府主！”身旁的侍从弟子慌忙上前搀扶，一阵手忙脚乱。
姜三石摇着蒲扇，看着眼前的混乱，又看了看下方抱着猪、一脸倒霉相的穆沐沐，嘿嘿笑了两声，自言自语道：“开局负债？问题不大。丫头啊，这辰山府的水，还深着呢。你这‘神之手’，有的忙咯！”
穆沐沐的辰山府生涯，就在这爆炸声、讨债声、以及养父算计的笑声中，轰轰烈烈地展开了。而她下一次的维修任务，以及注定伴随而来的、更加昂贵的黑暗料理实验，似乎也已经在命运的轨道上，加速奔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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